第16章 拜訪長公主
拜訪長公主
說要進京，卻也不可能馬上動身。哪怕林雲并不忌諱什麽惡月不惡月的說法，林如海卻是在意的。
林雲說讓丫頭們收拾東西，其實她要收拾的東西不多，無非幾身衣服，再帶一點首飾，以及路上打發時間的書多帶幾本。
但是林如海吩咐下來，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林如海雖然同意讓林雲進京，但不帶上林安，也不能真的只讓林雲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出遠門。思量一番，最終決定，把已經榮養的張嬷嬷請出山。
張嬷嬷是林如海三歲有了院子後，林母選來照料林如海的大丫頭，年歲比如海大十幾歲，如今孫子都成家了，一年前，張嬷嬷的孫子成家，林如海放了張嬷嬷的身契，又給了一千兩銀子，讓她回家榮養。
林如海同意了林雲進京的請求，隔天便派了人去姑蘇，帶去他的親筆信，等人請回來，林雲才知道。
不說林雲本來就沒什麽階級的觀念，就是看着張嬷嬷半頭銀發，又知道這是照料過林如海的丫頭，當即便客氣地伸手來扶張嬷嬷，不讓張嬷嬷行禮，說：“嬷嬷可別折煞我了，您是服侍過父親的嬷嬷，怎麽好受您的禮。”
張嬷嬷本來心裏對林雲這個沒有林家血脈的大姑娘心裏還抱着幾分懷疑，此時見到林雲，也不得不贊一聲落落大方：“大姑娘這話，豈不是折煞老奴。不過老爺寬厚，老奴一個奴婢，又給銀子，又放身契，讓老奴日子過的比神仙還好。老奴可不敢忘恩。”
林雲親自扶她落座，張嬷嬷得了林如海的點頭，這才依着林雲，在下方的椅子上坐下。
林如海：“張嬷嬷随着夫人去過榮國府多次，這次你進京，有張嬷嬷陪着，為父才放心。”
林雲對此完全無異議：“那就辛苦嬷嬷了。既然嬷嬷也來了，初八是個好日子，不如初八就動身？”
林如海點頭：“我命人準備了一點東西，你去探望公主，不好空着手去，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麽貴重之物，不過是揚州與姑蘇的一點特産，表達你敬公主的一點心意。這趟行程也不趕，你好好陪公主幾日，到時再動身。路上慢慢行舟，萬萬不可累着了，身體若有不适，我令林安從妙安堂請了一個大夫随行，到時要聽大夫醫囑，該休息，便泊船上岸，休息好了，再走。”
林雲笑着說：“父親放心吧，我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何況，有張嬷嬷跟着，萬事自有張嬷嬷監督呢。”
雪鹀雪柳雪見三個丫頭都想跟着，林雲讓她們自己去商量，總得留一個看家，最後是雪鹀留下來，雪見和雪柳随着林雲出門。
初八這天，林如海親自送到碼頭，林雲雖對林如海必定會給榮國府準備土儀有準備，可真到了碼頭，看到一艘大官船、兩艘小一號的船，還是傻眼：“父親，安伯到底給備了多少東西，怎麽還要三條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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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得張嬷嬷和林安都笑了。
林如海：“大船是你起居坐卧的，另外兩艘船，一艘是給公主府的東西，另一艘是給你外祖母府上的。兩艘船除了裝點土儀，妙安堂的大夫和護你上京的護衛也得有個住處不是，還有一些米糧果蔬和藥材，雖說沿途碼頭都可以補充，但基本的總得備上。”
林如海看着林雲登了船，艄公解了鎖繩，拿竹竿撐開水，心裏頗有幾分不是滋味。他認下林雲，雖然記在賈敏名下，舍出了嫡長女的名頭，心裏對林雲自然是無法與黛玉相比的。可現在看林雲獨自進京去，心裏一時也是不舍與擔心。
林雲看船離岸，再看林如海在岸上沒動，大概也猜到了幾分林如海的心思，便舉起手，揮手，喊：“父親，回去吧。”
林如海不免想起黛玉，當年送黛玉進京，他心裏萬般不舍，可到底顧及面子，看着女兒依依不舍的樣子，怕勾得黛玉更難過，連話都沒多說，要是當初自己也這樣不管不顧，多說幾句叮囑的話，是不是黛玉能更安心。
林如海揮手：“安心去吧。”
話雖這樣說，父女二人卻都沒走，一個站在船頭，一個站在岸上，直到船駛遠了，再看不見人，林雲這才返回船艙。
從揚州到金陵，行船，也不過大半日就到了。
船泊岸，公主府早有人候在碼頭。原來，林如海心疼女兒，頭一天便派了小厮乘船下金陵，給公主府送貼子。
林雲沒料到，在碼頭上看到白姑姑，真是又驚又喜。
白姑姑笑道：“林大人待你，可真是再周全可不過，連公主都說，果然是有父親疼的人了。”
林雲笑着說：“白姑姑您都親自來接我，可見除了父親，還有公主疼我呢。”
白姑姑伸手輕輕推了一下林雲的額頭：“就你嘴甜。不過公主是真的想你念你，說這個端午節，沒你這個皮猴兒在，都不熱鬧了。”
她們說話，也沒避着人，張嬷嬷聽着心裏暗暗吃驚，她本以為林雲是長公主府安排林如海認下的，現在看來，林雲在長公主那裏也很受重視，并不是她以為的那麽一回事。
打這之後，她對林雲的态度又更敬重，只是因為她一開始就将林雲當正經主子來敬重，便是林雲，也不曾察覺，由此可見，張嬷嬷是一個何等穩妥的人，這也是林如海這次派人把她請回來的原因。
從碼頭到鳳栖山莊，坐馬車，也要半個時辰的功夫。到了公主府，天色便晚了，太陽都落山了，好在天邊晚霞還沒有完全散去，天氣涼爽下來，晚風習習，鳳栖山莊非常大，沿途栽了許多花木，晚風吹過，空氣裏都是隐約的花香。
林雲掀開車窗簾子，深呼吸了一口帶着花香的口氣：“白蘭開了，真香。”
與她同坐一車的雪柳看着遠處的山峰，輕聲問：“大姑娘，整座山都是公主府的嗎？”
林雲輕笑：“是啊。整個栖霞山都是，很大是不是？”
雪柳點頭。
林雲：“不只是大，山裏還有天然的小湖”，手指着一個矮的山峰，“一共七個小湖，就在那座山上，至于最高的那個山峰，上面還有瀑布，夏秋落了暴雨後，瀑布很是壯觀，枯水季水少，就不顯。”
雪柳滿臉吃驚，也不怪她吃驚，雖然知道林雲是長公主府來的，可誰也不知道長公主府上是個什麽情況。
林雲笑道：“這次不行，我也呆不了幾天，等回頭把妹妹接來了，到時帶上妹妹來避暑，多住些日子，讓你們也見一見。山中的湖可漂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