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搖搖欲墜的馬甲

第19章  搖搖欲墜的馬甲

現在是巴黎的冬季，多雨，潮濕而寒冷，向日葵在這個季節發蔫低着頭，枯黃零落，沒有風景可看。但是在地球另一端，帕西諾行程中止的地方，那裏恰巧是最适合向日葵開放的夏天。

帕西諾湊過去看了一眼地址就笑了：“跑這麽遠？”

他知道克利斯蒂安看到了照片牆。他們都是聰明人，因此帕西諾立刻明白過來，克利斯蒂安精挑細選這麽遙遠一片向日葵田的意義，大概不止是放松心情，也有着詢問他要不要繼續旅行的含義。

可惜。帕西諾嘆了口氣，搖搖頭：“走不開啊。花店這麽多花都需要照顧。我很忙碌的。”

克裏斯蒂安：“我找人幫你照看如何？”

克利斯蒂安說：“你的父親當年固執一個人看守花店，是因為他全心全意撲在這上面。對他來說，花店是他的全部，他願意如此。但對你來說，小金，你不需要一味地試圖模仿你的父親，讓花店變成你的拖累，限制你的自由。”

他用有點拈酸吃醋的語氣說：“如果你真的願意不再出門去旅行，去看那些你曾經喜歡過的風景，你應該答應克洛德......他上次是不是來求你複合的？他是不是常常來？”

帕西諾忍不住笑了一聲：“這和克洛德有什麽關系啊！”

“有啊，當然有，”克利斯蒂安理所當然又胡攪蠻纏，“他應該是最希望你永遠留在法國不離開的人吧。”

還真的被他說中了。克洛德是一個非常喜歡和向往穩定生活的人，他和帕西諾大學期間在一起，很快因為理念不合而分開。克洛德不喜歡帕西諾整天到處跑。但除此之外，他們的性格還算契合，因此就算分手了很久，克洛德還是對帕西諾念念不忘，常常是一有空就來騷擾他。克利斯蒂安來這裏的這段時間恰好是克洛德工作的銀行有事，才讓他好幾個月沒想起來前來打擾。

如果真的像克利斯蒂安所說，自己已經完全放棄了攝影的夢想，決定在巴黎一直看守花店，為什麽任憑克洛德一次次前來又拒絕？他确實是一個穩定生活的好人選。

說到底，他其實內心深處還是不甘心。一邊做着對父親的道歉，一邊偷偷地念想着，也許在很遙遠的以後會有一個契機，讓他能放下心裏的芥蒂去做曾經希望做的事。

帕西諾看着克利斯蒂安。因為在想事情，他眼神大概有點直白，克利斯蒂安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往旁邊移開了視線。過了一會兒他又偷偷瞥回來，恰巧和帕西諾的視線撞了個正着，立刻慌張又忙亂地再次移開。

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隔壁的“畫家”先生。

和西弗勒斯筆下的設計師側臉一模一樣，又能夠随手搭出積木貓哄自己玩，也在氣急敗壞的時候對着克洛德承認過自己的身份。在困難時候間接推過自己一把的最喜歡的設計師就這麽出現在眼前，這個時候他又伸出手，要邀請他做出新的嘗試。

契機已經出現了，甚至是以奇跡的名字。他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不去握住那只手。

帕西諾站起來，然後說：“你說得對。既然我要留在法國，我覺得我應該答應克洛德。”

克利斯蒂安滿懷期待的表情瞬間變成一片空白，他呆滞又不敢相信地說：“啊？”

帕西諾觀察他。克利斯蒂安心碎地那麽明顯，連他那黑色的卷發看上去都悲傷地耷拉下去墜着，快要委屈地拉直了。

“開玩笑的啦！”帕西諾笑着說，“你給我找了什麽人照看花店？”

克利斯蒂安的眼睛重新亮起來了。連卷發也看上去更卷了一些。

聽完克利斯蒂安找來的幫手，帕西諾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是說，”他笑得前仰後合，“你把女巫和林抓來看花店嗎？”

克利斯蒂安很無奈。在他的描述當中，他是找了一個“話很多的聒噪家夥”用來聯絡顧客，和一個“家裏有院子，養什麽都能夠成活的半吊子植物學家”來幫他養花，沒想到帕西諾居然一眼看穿了他們的真實身份，同樣也意味着自己本就搖搖欲墜的馬甲沒了個徹底。

“是啊，我的同事西弗勒斯和林長清，”克利斯蒂安無奈地說，“你怎麽了解地這麽清楚。”

“因為我很想了解你，”帕西諾直白地說，“結果你的推特沒什麽內容，只有新品的宣發，我只好從西弗勒斯下手了。”

“他話真是很多，什麽事情都分享。比如他很喜歡養花養草，但是又粗心大意，什麽植物到了他的手裏就會迅速地枯敗，每次他看見植物有要死的趨勢，就把植物丢給林讓林來養，是吧？”

克利斯蒂安也忍不住笑了一聲：“沒錯，林的院子裏全是西弗勒斯養不活的植物。”

帕西諾聽到克利斯蒂安給他找來的幫手很放心。西弗勒斯的推特常拍林的院子，植物長得非常好，克利斯蒂安說他是半吊子植物學家不是瞎說的，林大概真的有為養活西弗勒斯的花草努力過。

事情解決了，他就開始八卦：“唉，林和西弗勒斯，是不是一對？”

克利斯蒂安明顯地興奮：“你也看出來啦？”看他的樣子大概是已經八卦很久了。

他和帕西諾小聲說：“去年西弗勒斯喝多了，絮絮叨叨念了一個多小時喜歡林，被我們拍下來了，有什麽事情就把視頻拿出來威脅他。”

帕西諾聽得樂呵：“林呢？”

克利斯蒂安：“林倒是沒說過什麽，但公司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在乎西弗勒斯。比如這次是我需要西弗勒斯來幫我點活兒，以此才把林叫來幫忙的。”

他說：“要不是西弗勒斯要來，林才不幫忙呢。他是工作狂。”

帕西諾問：“西弗勒斯的工作大概也需要他到處跑吧，林怎麽辦？”

克利斯蒂安說：“有時跟着，有時不跟。林是一個很有分寸感的人，他不會局限西弗勒斯的自由，也不會每分每秒都強制性地和西弗勒斯黏在一起，但他總能想辦法和西弗勒斯保持聯系。”

他意有所指：“多健康的相處方式。比一些非要對方為了自己留下來的不要臉的家夥強多了。”

帕西諾笑道：“你已經罵了克洛德兩次了。你到底對他有什麽意見？還是你......”

他湊近了克利斯蒂安，彎着眼睛在他耳邊吹氣，小聲問：“還是你對我有什麽想法？”

克利斯蒂安一頓，肉眼可見地耳垂變紅，一路蔓延至臉又向下，連指尖顏色都變化了幾許，整個人都有點發燙。

他正要亂七八糟地糊弄幾句，樓下突然有人喊：“帕西諾！”

“現在是關門時間，”帕西諾疑惑道，“難道是林和西弗勒斯嗎？”

危險話題被打斷的克利斯蒂安松了一口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有些惋惜，說：“沒那麽快，他們兩個大概還要一周的時間。”

兩人聊着，一前一後地下樓，去看是誰在晚上來花店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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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林和西弗勒斯來襲！兩位助攻幫助克利斯蒂安找了不少機會，請問克利斯蒂安可以幫他們一把嗎？（遞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