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西弗勒斯 女巫12

第38章  林＆西弗勒斯 女巫12

第二天是周末。約的是傍晚時分，太陽堪堪有要落下的趨勢，林就忍不住走出門，站在院子裏等待同事們前來。

他新搬的家精挑細選，有一個巨大的院子，暫時空着沒種什麽植物。他就穿着落到腳腕疊了幾層的牛仔褲和有點皺的白襯衫，挑了一個不會弄髒褲子的站位給雜草澆水，倒是很閑适。

連着歡迎了幾批同事，等到太陽的最後一絲光線也消失，辛辛苦苦差點把雜草淹死的審核師終于盼到了他在等待的人。

西弗勒斯從街角拐過來，仰着頭看建築號碼牌，看上去是猶豫着沒找清楚路的樣子。他在林眼皮子底下繞了兩圈，才勉強地走上正确的道路。

林借着院子旁高大樹木遮擋，直到西弗勒斯走到自己身邊都沒被擡眼找路的人發現，于是笑着開口叫住了他：“西弗勒斯。”

一開口他就把自己吓了一跳。聲音裏喜悅的成分太多，只是叫對方的名字，卻感覺自己的心髒發燙。

林長清想，他實在很喜歡這個漂亮而特別的設計師。也許是第一眼，對方遞來的眼神就讓他心動。這世界上也許有很多綠色的瞳孔，可很少有那麽漂亮而純粹的一雙。

綠色眼睛的主人被他突然發聲吓到了，停在原地晃了晃頭才看見他。他手裏拎了不少東西，看見林走過來，就隔着栅欄把一袋東西遞給他：“林！這個給你。”

林打開袋子，裏面放着幾顆東倒西歪的小植物，都是好幾天沒有澆水幹枯的樣子。

西弗勒斯：“這兩天在家裏又找到了幾顆快不行的植物，幹脆直接帶過來給你了。”

林不說話，只是拿着那個袋子笑，一邊擡頭看西弗勒斯。

他很少這樣笑。林長清平時笑起來很疏離，肉眼可見的笑容不達眼底，顯得有禮卻客套，現在卻笑得眼睛彎過來，抿着嘴角，好像有很多話綴在那裏要講。

西弗勒斯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硬着頭皮加了一句：“麻煩。”

“不麻煩，”林搖搖頭，笑得更深了，“其實你早就準備來一趟了對嗎？”

西弗勒斯沒有回答，只是擡起了原本垂在身側的手，改成了抱胸的動作，臉上表情顯得有點緊惕。

林慢條斯理地說：“其實下次你可以直接買了花給我養，沒必要先把它們養成這個樣子，花草也很可憐。”

西弗勒斯移開了視線，摸了摸鼻尖，一副心虛到不能再心虛的樣子，還是一言不發。

林繼續說：“你應該是聽說了我要搬家之後就買了這些植物對不對？我一直沒有邀請你，你就把它們放在那不管，等到枯萎了，就有新的借口來找我了是嗎？”

林貌似遺憾地垂下頭：“我還是心急了，早知道再等兩天，就可以等到你來找我了。”

西弗勒斯嘴硬道：“完全沒有這回事。只是巧合，巧合。”

“好吧，”林嘆了口氣，語氣低落，“但這個院子不是巧合。挑選房子的時候選擇很多，這裏其實一開始并不是我的第一選擇。我選擇它，只是因為它有一個很大的院子，也許能養下你一時興起養起來又養不活的植物。也許你只是随便買的随便想的随便說的，但我很認真。”

西弗勒斯抓着袋子的手緊了緊，手指與塑料袋摩擦，發出一些瑣碎的噪音。他看到林發的院子照片只覺得喜歡，卻沒想過是因為這樣的理由。

林是心理咨詢師，說話輕描淡寫，避重就輕的功夫很足，說出的真心話卻因此更能打動人。

他喉頭上下動了動，忍了一會兒還是敗下陣來，妥協道：“好吧。就是你說的那樣。”

林的開心像要從眼睛裏溢出來。他打開栅欄的門，把西弗勒斯從院子外邀請進來，踏過草地進屋。

屋子裏氣溫很高。同事們都到得差不多，正圍着一張低矮的木頭桌子坐着準備燒烤，大家都盤腿坐在地上，看到西弗勒斯來了興奮地招呼。

克利斯蒂安喊得尤其響：“西弗勒斯！我想吃你做的小蛋糕！”

西弗勒斯嘆了口氣，拎着他的袋子跨過地上的雜物，要坐到克利斯蒂安旁邊去，被走在後面的林扯了扯衣擺，要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西弗勒斯的大腦從林說出選擇新家的理由的那一刻就幾近停擺，毫不猶豫地抛棄了昔日好友，邁出去的腳幹脆利落的收回，幾乎貼着林坐下了。

他把袋子打開，拿出幾盒蛋撻，還有克利斯蒂安念念不忘的小蛋糕給大家分發。

林拿起一個傳說中的小蛋糕塞進嘴裏慢慢咀嚼，等西弗勒斯轉過頭來，就用帶點委屈的聲音說：“你給克利斯蒂安做小蛋糕吃。”

西弗勒斯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你要吃什麽，下次給你做。”

他的笑容感染力很強，臉上的雀斑随着肌肉動作而起舞，綠色的眼睛光芒閃爍變換，燦爛得無與倫比。

林一向游刃有餘，此時看着對方卻突然卡殼，腦子裏想好的回答被忘了個幹淨，思來想去，只從腦中翻出兩個字：“......漢堡。”

西弗勒斯愣了愣：“行啊，給你做巧克力夾心。”

那得多麽高熱量。林痛苦又快樂，點點頭。

燒烤吃起來很快，收拾起來卻慢。大家邊收拾邊拿出啤酒喝，轉移到院子裏吹風。林轉過頭看西弗勒斯，對方捏着啤酒瓶仰着頭，一只手撐在身體一側，看上去很惬意。

明明說好要和他散步，等到散場的時候，西弗勒斯卻跟着同事們一塊兒走了。他謝絕了克利斯蒂安要送他回去的邀請，說自己吃撐了，要散步回去。

林若有所思，等大家都走了幾分鐘換上鞋子出門，西弗勒斯繞了一圈回到了他門口，在左蹦右跳躲避初夏的蚊子。

“你怎麽像做賊一樣。”林邊關門邊問。

“不想聽克利斯蒂安啰嗦。”西弗勒斯走到他旁邊說，伸手撥了撥從栅欄裏探出頭的植物葉片。

林沒說什麽，拉起西弗勒斯的手，說帶他四處走走。

他的手心溫暖，西弗勒斯有點緊張地四下張望，走了一會兒就放松下來。他的步調比林慢一點，就懶洋洋地跟在林身後，任由他牽着自己走。

林扭頭問：“你喜歡這裏嗎？”

“怎麽，”西弗勒斯眨眨眼睛，笑道，“你要在這裏給我買一套房子嗎？”

林搖搖頭：“你可以住在我家。”

西弗勒斯聽出他是認真的，猶豫：“我......住自己家挺好的。”

林說：“交通不便，上下班很麻煩。”

西弗勒斯：“習慣了。”

林：“新家不僅有院子，還有一個巨大的廚房，足夠前甜點師在裏面施展拳腳。”

“你可以在廚房烘焙小蛋糕，然後呢，我從院子裏摘一朵花做點綴。”

“家裏有地暖，冬天的時候就算赤着腳也大概不會冷。我買了好幾個榻榻米，如果有一個樂高設計師願意賞光，他可以待在任何地方研究，大概會很舒适吧。”

西弗勒斯停下來，看着林長清。

“也許吧，”他說，對林描述的畫面心馳神往，做出未來的承諾，“也許有一天，真的會有這樣的畫面。”

他低着頭，不好意思地說：“你追我吧，給我一點安全感。”

林還牽着他的手：“你給我一個準信，剩下的我來。”

西弗勒斯點點頭。他們正走在一條靜谧無人的小道上，四周無聲，唯有鳥雀偶爾掠過樹梢，葉片沙沙作響。燈光昏暗不明，有螢火蟲從西弗勒斯的額角飛過，飛得高了一些，穿過樹木之間的縫隙，扭過身。在突然暗下的光影裏，西弗勒斯抓過林長清的衣領，給了他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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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林＆西弗勒斯番外還有幾章就結束了！！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