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是諸伏景光。

不知何時,與工藤新一本該是兩步距離的諸伏景光已經到了工藤新一身後。

諸伏景光用藏在掌心裏的刀片貼緊了工藤新一的脖頸——

只是從赤井秀一和降谷零的方向看過去刀片貼緊了工藤新一的脖頸,實際上,諸伏景光留有兩三厘米的空隙。

哪怕工藤新一突然亂動,諸伏景光也能有一秒收回刀片,絕不會傷到工藤新一。

諸伏景光還記得自己并非真正的黑衣組織,而是日本公安的卧底。

傷害一位誤入黑衣組織內鬥的未成年學生,諸伏景光做不到。

諸伏景光的目光全程落在琴酒身上,也假裝沒有看見工藤新一手上的防身用的電擊器,這分明是工藤新一襲擊他逃走的好機會。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傻又或者是膽子太小?

他半點沒有察覺到諸伏景光的良苦用心。

膽子太小?不,不像。

要知道工藤新一全程要麽用警惕、顧慮的目光自認為隐蔽的掠過他們三個,要麽就是用擔心的眼神注視着琴酒。

....他大約是不知道吧,被他投以擔心目光的男人是裏世界最令人聞風喪膽的topkiller。

這個漂亮的銀發男人可不是什麽無害的貓咪,而是可以一口咬下高中生脆弱脖頸的兇猛野獸。

但諸伏景光不得不承認的是,因為失血過多削弱了攻擊性的琴酒的确很有欺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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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位闖入危險的高中生也不會因此動容了。

降谷零了解自己的幼馴染,他清楚諸伏景光不會傷害工藤新一。

所以他的表情冷靜又興致缺缺,好像工藤新一的命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清楚諸伏景光為什麽要這般做。

在被警察找上之前,他們必須決定出該由誰帶走琴酒。

警察可不能這麽早到場。

警察在場,他們的處境就會變得非常困難。

是開槍射殺自己的警察同胞呢?還是聯合警察一起擊斃黑麥威士忌抓住琴酒?

前者考驗的是降谷零與諸伏景光的內心,開槍射殺同胞,他們的內心必須承

受巨大的煎熬和折磨。

後者意味着他們的卧底任務将徹底失敗,培養一名足以打入黑衣組織的卧底,需要近十年的布局和訓練。

無論是上面哪一種都不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想要的結果。

所以,他們能做的便是阻止工藤新一引來警察。

赤井秀一淡淡的瞥了眼工藤新一和諸伏景光,作為一名FBI的搜查官,赤井秀一不在乎過程會如何,他只關注結局是否為他想要的。

所以哪怕眼前的高中生會成為他卧底黑衣組織生涯裏第一個無辜犧牲者,赤井秀一也不會有任何情緒波動。

但赤井秀一也不會說些什麽來刺激諸伏景光殺死工藤新一。

“我要帶走琴酒。”諸伏景光再次冷聲道。

“我拒絕。”赤井秀一說:“我不希望明天琴酒被內鬼手下暗害的消息傳遍整個黑衣組織。”

“而第一個合作任務就弄丢了搭檔的我會淪為組織裏的笑柄,從此之後我恐怕很難再找到‘搭檔’了。”赤井秀一睜眼說瞎話。

黑麥威士忌在黑衣組織的美國分部是出了名的危險獨行俠。

時不時組織裏就會傳來黑麥單挑了某個幫派的消息,他的行事風格像極了琴酒。

有不少人在背地裏稱呼‘Rye’和‘Gin’為組織裏的‘雙狼’,說‘Rye’是組織裏的第二個‘Gin’.

和琴酒搭檔是赤井秀一主動向boss争取來的結果。

用他為黑衣組織立下的赫赫戰功換來的。

恰好boss也有讓赤井秀一和琴酒互相監視的想法,便同意了赤井秀一的申請。

真可憐啊琴酒,哪怕忠心耿耿的為黑衣組織鞠躬盡瘁,卻仍然得不到boss的信任。

不過赤井秀一得多虧了boss對琴酒的不信任,這才給了他順利接近琴酒的機會。

“我得還給組織一個完完整整、健健康康的Gin才行。”

他後悔好一陣了,但凡他沒有開槍射擊琴酒,也不至于引來另外兩個‘琴敵’。

【噗,akai的自掘墳墓。】

【秀一:現在就是非常的後悔。透子和景光: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透子和景光:感謝秀一兄弟送來的戰損琴酒!!!】

【估計萊伊也沒想到打琴酒一槍會觸發限時任務吧。(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不過萊伊開槍打琴酒居然沒有觸發系統的懲罰機制?這是為什麽啊?好想看萊伊被系統懲罰生不如死啊。(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樓上是什麽品種的魔鬼。】

【我剛仔細看了眼規則,系統應該判定萊伊槍擊琴酒的行為是‘調情’了吧,畢竟萊伊當時的想法是,一個自導自演接近琴酒的方法。()】

【嘶,這也行。】

【我還蠻想看萊伊随機懲罰高燒後胡言亂語的沖琴酒撒嬌求饒的模樣呢,畢竟只有攻略對象才能解除懲罰狀态。】

【感覺琴爺會說:滾。然後等着萊伊因為高燒死掉,多麽冷酷無情滴男人,我喜歡。】

降谷零張了張唇,卻什麽也沒說出來。

他有些苦惱的眯起绀紫色的眼眸。

他既不是琴酒的搭檔,也不是被琴酒發信息叫過來的下屬。

他是琴酒最讨厭的‘朗姆’派,盡管降谷零只是居于情報組織,而非朗姆的人,但在琴酒眼中也和朗姆一樣讨厭,更何況他還是位‘神秘主義者’。

降谷零會找到這來全靠着攻略琴酒系統,要不是hiro幫他打掩護,他還不知該如何對諸星大解釋自己出現在這兒的理由。

...真是糟糕,自己根本沒有理由繼續和這兩人争辯啊。

降谷零那雙眯起宛若狐貍般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狡黠的光,既然如此——

降谷零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後頸,他半眯着眼佯裝無奈道:“你們不想放手,我也一樣。”

“但你們都沒考慮過琴的感受。”降谷零親昵的叫着。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降谷零,說得好像降谷零就考慮過琴酒在想什麽一般。

“讓琴來決定和誰離開吧。”降谷零道。

把選擇權抛給琴酒,恰好琴酒正躲避着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這般看下來,降谷零被琴酒選擇的概率着實不低。

諸伏景光也點頭同意了降谷零的說辭,他們三個是沒法在不同手拼個你死活的情況下争出結果

的,一旦動手,日本公安便會被吸引過來。

所以,倒不如讓琴酒選。

“我拒絕。”赤井秀一不淡定了,這對他來說明顯吃大虧。

琴酒大概率已經知道擊中了他肩膀的那槍是赤井秀一所為,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給一個造成他現狀的人。

赤井秀一甚至不能将這件事兒告訴降谷零或是諸伏景光,因為襲擊組織代號成員的行為無異于是背叛組織。

降谷零只知赤井秀一被琴酒擊中了兩槍,卻不清楚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麽。

....赤井秀一只能是啞巴吞了黃連,有苦說不出。

諸伏景光看向赤井秀一,開始道德綁架。

“作為琴酒的搭檔卻一點也不在乎琴酒的主觀想法,我很懷疑你是否忠誠。”諸伏景光說。

赤井秀一:好一個道德綁架。

“。”赤井秀一佯裝無奈的攤開手:“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而這目前看來,的确是對我們來說最‘公正’的解決方法。”

那句‘公正’幾乎是赤井秀一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咎由自取。】

【赤井秀一:在嗎?降谷零,你晚上睡得着嗎?】

【景光:我先進行一個道德綁架,你不同意,就是你根本就不在乎琴酒!】

【透子:計劃通√】

【萊伊的那句‘公正’,感覺快把牙都嚼碎了。】

【這叫什麽?給別人做了嫁衣?】

“那麽Gin,你想和誰走呢?在警察到來之前,我們必須處理掉這件事。”

琴酒自己也明白,要是落到警察手裏那才是真的麻煩。

降谷零半蹲在琴酒面前,用無辜、毫無攻擊性的嗓音道:“我會安全的護送你到安全屋,然後退到安全屋外,除非你叫我,我都絕不會踏入安全屋一步,Gin,你能信任我嗎?”

赤井秀一不甘示弱的湊上去,他單膝跪地,虔誠的看着琴酒,嗓音低啞又磁性,帶着些許隐忍和克制。

“Aniki(大哥),選我,好不好?”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他将目光投向琴酒,那雙對待他人時以冷漠作為防備的眸子,褪去了所有本不屬于這雙眸子的眼神。

那不再是屬于綠川光的眼神,而是屬于那溫柔、待人真誠的警官諸伏景光的寫滿了溫柔情愫的眼眸。

那藍灰色的眼眸泛着些許水澤,就像只毛絨絨的白色小狗狗用濕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主人,渴望得到主人的信任、渴望與主人接觸。

偏偏諸伏景光一句話也不說,有幾分可憐巴巴的欲擒故縱在其中。

那雙眼睛好像在說‘選我選我’。

諸伏景光雖然沒有說話,但威力絲毫不比赤井秀一或降谷零差。

琴酒的後腦勺倚着牆壁,他動了動,換了個姿勢,黏在了傷口上的布料扯動皮膚,他從喉嚨裏擠出一聲短促的悶哼,很短,悶哼剩下的部分被他吞了下去。

琴酒疲倦的撩開眼皮,逐漸趨于灰暗的綠眸發昏,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三個男人,連同聲音都來自很遠的地方。

他聽到這三人的話,在琴酒的意識裏,無論他選擇誰,他面臨的結局都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在等琴酒做出選擇。

哈。

一群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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