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為了麻痹疼痛和掩蓋血的味道,他坐在床邊抽完了半包煙。
盡管如此,他的臉色也好不了多少。
感謝直播攻略系統的存在,當琴酒出現在一定距離內時,攻略系統會發出直播提醒。
琴酒實在是過于顯眼,赤井秀一總能第一時間注意到他那頭銀絲...哪怕他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也能替他看見。
赤井秀一抱着花,目光掃過坐在咖啡廳隐蔽角落裏的琴酒。
他無視向他投來敵意目光的降谷零。
赤井秀一蒼白、憔悴的臉上展露愉悅的笑容,連同那雙恹恹的綠眸也亮起來。
他無視琴酒警告的目光忍着疼走向琴酒。
“早上好,我最親愛的、親愛的,搭檔——”赤井秀一以娴熟的暧昧口氣說着,他發出一聲喟嘆。“情人啊。”
他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話令周圍的人露出詫異的目光,也不在乎降谷零倏地加重的飽含殺意的目光。
自從昨天下午三個人攤牌争奪琴酒後,赤井秀一幹脆也不打算掩飾自己的目的了。
他、降谷零和諸伏景光,他們目的一致,對待琴酒。
赤井秀一明白,機會永遠留給主動的、有所準備的人,他不打算讓着誰。
“鮮花贈美人。”
赤井秀一将手中的玫瑰遞給琴酒,被琴酒無視,毫無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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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身上被琴酒開的兩個槍洞依然疼得要死,但這并不妨礙赤井秀一撩撥琴酒、哦不,作死。
赤井秀一毫不顧忌琴酒那仿佛要殺人般的目光,他厚着臉皮坐在琴酒對面。
赤井秀一将手中含苞待放的一把玫瑰插進桌上的花瓶中。
這些含苞待放的鮮紅玫瑰是赤井秀一用一張大額鈔票從路邊賣花的小姑娘手裏買的,美金。
赤井秀一翻開咖啡廳的服務清單,“美好的清晨。”如果降谷零能立刻死掉就更好了。
琴酒瞥了眼赤井秀一又看了看降谷零,他冷笑着點評:“糟糕的早晨。”
降谷零眯了眯眼,他捏着研杵狠狠地碾過咖啡豆,仿佛他手上的咖啡豆就是赤井秀一。
啧,諸星大能不能去死啊。
回想
起剛才女顧客的提問,降谷零眼中閃過狡谲的光,他露出明亮的笑。
“我和Gin的關系啊——”
“正如你們所見,其實我正在追求他哦。”
“诶?!”
琴酒目光平平的掃過降谷零。
對他而言,無論是赤井秀一以暧昧的口氣稱呼他為‘戀人’,還是降谷零捉摸不清的态度,以及諸伏景光的行為都是一樣的。
這都是他們接近自己以達到監視的理由。
他已經卧底黑衣組織十多年,他本該不差這點時間,他卻很難控制自己不去感到心煩意亂。
大約是恢複了記憶、也可能是最近黑衣組織越來越多的人察覺到他的反常盯上他。
不值一提。
“老實說,我有些不安。”降谷零垂下眸,看起來有些脆弱和不自信。
他故意的說:“我沒有黑發男大膽、有錢、讨人歡心,畢竟我只是個服務生....”
降谷零無力的笑了笑:“我身邊沒什麽朋友,也就Gin對我最好,沒了他我真不知道怎麽辦了。”
咖啡廳裏跟降谷零更熟的女顧客們立刻安慰道:“安室先生別擔心,那黑發男一臉腎虛樣,肯定不能給他幸福。”
“就是呀。”
赤井秀一:?
降谷零假裝意外地說:“诶?原來諸星先生腎虛嗎?”
他感嘆一句:“Gin性格好、長得又好看,我要是諸星先生,一定會好好珍惜Gin的。”
【哈哈哈哈哈,我一進來就聽到這句話笑不活了。】
【透子的茶言茶語。】
【透子:計劃通√】
【我超,秀的臉色好差,腎虛看來是有跡可循,壞了,琴爺那一梭不會打着腎了吧,出大問題。】
【嗚嗚嗚不要啊,商城裏有沒有治腎虛的藥,萊伊可是答應了我們要一夜七次的呀。】
【又到了喜聞樂見的修羅場時間了嗎?景光呢?景光在不在?威士忌二缺一啊。】
【琴爺性格好?喂喂喂,zero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睜眼說什麽瞎話。】
【老實說..這個琴爺的脾氣真的很不錯了,擱之前動畫版的琴爺,敢這般
放肆,透子早被一槍崩了。】
【不過擱以前,透子根本就不會對琴酒說這種話吧。】
赤井秀一不為降谷零的話所動容,他的眼神甚至沒有從琴酒身上移開過。
“确實。”赤井秀一悶笑着回答。
他露出一個暧昧不明的表情,以輕挑的口氣說:“如果Gin願意的話,我會好好‘珍惜’的。”
“你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勇氣可嘉,萊伊。”琴酒的聲線帶着些許幹澀的沙啞,卻難掩其中對赤井秀一的殺意。
赤井秀一無辜的眨眨眼,他自然知道琴酒指的什麽,無非是自己贈給琴酒左肩的那槍——
他本來也沒覺得自己的行為能瞞得過琴酒,倘若琴酒真的沒有發現,那他恐怕會重新考慮琴酒對他的價值了。
那樣的琴酒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耀眼,宛若一顆銀白的晨星,完全讓人移不開視線。
赤井秀一癡迷的盯着琴酒,他輕快地說:“但Gin已經還回來了吧?”
赤井秀一舉起手指比了個二。
琴酒給了他兩槍,這兩槍昨晚可險些讓他死在米花町的某個角落裏。
哈。
赤井秀一明白,他在琴酒左肩留下的那彈孔對他卧底黑衣組織沒有任何幫助,哪怕是殺掉琴酒也會比現在的狀況好很多,但他就是那樣做了。
琴酒一旦将這件事報告給烏丸蓮耶,諸星大這張身份牌也該撕毀了。
他應該離開這裏,或者幹掉琴酒,至少換掉一個。
可是他做不到。
他是不是聽到了‘咔噠’?
那是項圈被套在脖子上。
那抹銀色僅僅是出現在赤井秀一的視野裏,他便難以移開視線,除了像個變态一樣盯着琴酒外,他什麽也不想做。
琴酒輕呵一聲,他沒再說話。
他的目光似無意的落在玻璃窗外,又或者,他之所以會選擇這家咖啡廳,正是因為這位置能恰好目睹那邊的動靜,還不至于被注意到。
至于降谷零在這裏‘打工’,這的确不在琴酒的意料中。
從他和工藤新一踏上離開工藤宅并走上商業街的那刻開始,隐匿于衆多視線之內的,那注視着他的、令他厭
惡和反感的黏膩目光。
通過琴酒的證實,那目光并非出自降谷零或者赤井秀一,盡管在琴酒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後,他們的眼睛便再也沒有移開過。
同樣讓琴酒倒胃口就是了。
他們之間的區別在于,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在明,不知名的家夥在暗。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暫時不會對琴酒造成威脅,盡管琴酒對這兩人莫名的争鋒和意義不明的行為不理解。
可這并不意味着琴酒不能從中讀出一些信息。
比如,他們只是‘監視’自己,暫時不會對他動手。
琴酒不介意利用這一點,他們喜歡裝作對自己很感興趣的模樣?
警戒線內,兩名穿着厚重防爆服的公安抱着一個鞋盒從小巷裏走了出來,防爆服上印着‘警備部機動組□□處理組’的标志。
毫無疑義,那看起來普通的鞋盒裏裝着的是一枚炸彈。
琴酒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正思考。
“你在看什麽?”赤井秀一朝着琴酒看的方向看去。
“啊,是今早的案子。”
赤井秀一深思苦索地說:“殘忍的手段,屍體死後半小時才被人發現,一擊致命卻沒有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Gin有想法嗎?關于這起案子。”赤井秀一問。“比如兇手的作案動機?手法之類的。”
聞言,降谷零不動聲色的看向赤井秀一和琴酒。
琴酒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赤井秀一,赤井秀一的試探非常直白,他就差直接問琴酒是不是兇手了。
然後琴酒笑了,還是那熟悉的帶着嘲弄和冷意。
“萊伊。”琴酒喊。
“嗯?”赤井秀一收回目光看向琴酒。
腹部傳來的尖銳疼痛令他的臉色白了幾分。
皮鞋的硬鞋底正隔着衣服壓在赤井秀一腹部的傷口處,沒有修複、甚至現在還在陣陣疼痛的傷口被琴酒的鞋底踩過并不好受。
“不夠。”琴酒說。
然而赤井秀一只是愣了瞬間,他理解了琴酒的意思,琴酒說,他給赤井秀一的那兩槍還不夠。
真是個報複心極強的瘋子。
赤井秀一露出愉悅的笑來:
“哈。”
這很疼,毫無疑問。
可淩駕在疼痛之上的是腎上腺素的飛快飙升轉化而成的興奮。
這對赤井秀一來說,和調情沒有任何區別。
不,不止是調情。
老天啊,這可比調情刺激多了。
想想看。
白日的咖啡廳、桌子的遮擋、旁邊的降谷零、桌下琴酒的動作。
琴酒一只手撐着臉,他那雙森色的眸子裏裝滿了惡意,嘴角微翹。
誰能想得到呢,銀發的殺手表面仍維持着冷漠與疏遠,背地裏卻對他伸出了腿,這算什麽?
像是某些不入流的小電影裏會有的情節,貞潔美麗的少婦維持着明面的優雅,卻在別人看不見的桌下,伸出那柔軟的腿勾引對桌的紳士——
好消息是,赤井秀一從不認為自己是紳士。
于是赤井秀一毫不猶豫的伸手抓住了琴酒的腳踝。
紳士不會做的事情他會做。
男人總是被長褲遮擋的蒼白、細瘦的冰涼腳踝如今被另一個男人抓在手中。
琴酒眯了眯眼,他毫不留情的用力踩過赤井秀一腹部,硬鞋底與柔軟腹部的接觸面變大了,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鮮血正因為他的動作湧出更多。
赤井秀一發出短促的痛呼,臉上的表情卻是越發愉悅和興致勃勃,他發出滿足的喟嘆。
眼前男人那帶着惡意的綠眸、冷漠的、高高在上的表情、桌下被他捏在手中的細瘦腳踝——
這一切、一切都令赤井秀一欲罷不能。
如果這是琴酒口中‘不夠’的懲罰,赤井秀一會期望。
多一點、再多一點。
支配琴酒,或者被琴酒支配。
他喝醉了。
沒人能飲下一杯銀色的金酒而不感到微醺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