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57章
琴酒趴在天臺上,隔着狙擊鏡瞄着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男人名叫政木真一,是警視廳的高官,真實身份為黑衣組織成員‘傑克丹尼’,是組織安插在警視廳的黑警。
也是這次事件的真兇。
首先有權限的、知曉生物芯片存在的代號成員并不多,能接觸到生物芯片的代號成員就更少了,琴酒讓降谷零匿名給這幾位代號成員發送了相同的短信。
‘琴酒要和你談談。’
如果心中沒鬼,自然不會畏懼琴酒的談話,畢竟黑衣組織有一條死規則,凡事講求證據,他們沒有能被琴酒抓住的把柄。
在這件事發生後,政木真一自然第一時間門處理了證據。
但現在,琴酒要來找他談談。
他便會開始懷疑猜測他的手下倒戈到了琴酒那邊,證據沒有被處理掉反而是被賣給了琴酒。
于是政木真一為了确認這點,也就在琴酒面前露出了把柄。
琴酒冷漠的看着倍鏡裏略顯慌亂的男人。
琴酒早已懷疑上政木真一,這很好猜測。
炸彈犯在米花町的行蹤都過于順利,在每個街口都有巡邏警察的情況下,出現任何行為怪異的人都會被查看登記,更何況炸彈犯身上攜帶了如此多炸彈。
如果不是警視廳高層有人協助他,絕不可以掀不起一丁點動靜。
琴酒差的只是以叛徒處刑者的身份開槍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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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确的說,連這證據都是無關緊要的,因為這一切都是在烏丸蓮耶的默許下進行的。
這名黑警對烏丸蓮耶來說早就沒了作用,因為黑衣組織的勢力已經滲透警視廳高層,琴酒手中正握着黑警的名單。
傑克丹尼的手伸的有些長了,無疑,他的行為是為了讓黑衣組織走的更遠、更好。
可這對控制欲極強、在暗中掌控着黑衣組織的所有事物的烏丸蓮耶來說,是對他權威的挑釁。
烏丸蓮耶會讓生物芯片從他眼皮底下被盜走嗎?
自然不會,他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處理掉傑克丹尼,哪怕是組織的領袖也必須遵守規則,沒有背叛的切實證據,他也不能随意處理傑克丹尼。
于是他放任傑克丹尼拿走了生物芯片,再借由琴酒處理掉他。
哪怕炸彈犯的計劃已經被琴酒全盤接管,但琴酒也被烏丸蓮耶利用了。
琴酒的眸子暗下來,這種感覺令人如此不悅。
自從拿回記憶,琴酒心中反叛烏丸蓮耶的欲望越發強烈,他這才知道當初乖順于烏丸蓮耶時,心中那奇怪的想要狠狠地抓烏丸蓮耶一下的沖動是從何而來。
快了,那一天就快了。
在那天來臨之前,他還需要僞裝一段時間門。
傑克丹尼怒氣沖沖的給自己的心腹打了個電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的心腹很無辜啊,他确實已經摧毀了證據,毀的不能再毀了。
傑克丹尼還是非常信任自己的心腹,聽着心腹再三保證,他立刻明白了些什麽。
他面色僵硬的擡頭看向窗戶外,隔得很遠,但他絕對肯定琴酒正用狙擊槍瞄準他。
他完了。
砰——
血珠濺的玻璃上到處都是,沒有被消音槍管掩飾的槍聲如同一聲雷鳴,連同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兩人也聽到了動靜,就更別提附近的警察。
警察蜂擁着朝樓上跑去,公安離開的那秒,琴酒從陰影中走出,他點燃煙,與公安擦身而過。
他背着琴盒混入人群。
赤井秀一盯着箱子裏裝着的盒子,這裏面裝着的是烏丸蓮耶耗費多年制作的東西。
致命的誘惑力。
拿走它便能重創烏丸蓮耶。
FBI破解了它的秘密,恐怕就能明白黑衣組織究竟在做什麽危險的實驗。
會是足以毀滅世界的殺傷力武器嗎?
赤井秀一開始思考現在帶着這盒子逃離這個廣場成功的可能性,啊,感覺被琴酒一槍崩掉腦袋的可能性更高呢。
雖然從今天開始做琴酒的宿敵情人也不錯。
不過——
赤井秀一關上箱子。
果然今天還是算了吧。
聽炸彈犯之前恨不得琴酒去碰一下的口氣,這箱子不會是什麽好東西,摸一下或許就會有導彈從天而降把他炸的連渣都不剩。
何況,一旦暴露身份就意味着攻略琴酒這條路失敗,
直播商城裏還有很多羊毛沒有薅過呢。
赤井秀一漫不經心的想。
“順利完成任務~要去吃飯嗎?我親愛的搭檔?”赤井秀一提着箱子,邀請道。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自然不會讓赤井秀一吃了獨食。
降谷零興致滿滿的說:“是呢,這還是我和綠川光的代號考核任務呢,這算是順利完成了吧,我一定要請琴酒吃一頓,畢竟我能通過這場考核還多虧了琴酒。”
“嗯。”綠川光贊同的說。
“怎麽樣?就約在附近的西餐廳吧。”
提着琴盒,琴酒咬着煙背對着人群向孤獨的方向走去。
他送了些情報給日本公安,倘若他們有類似的危機直覺,便會順着傑克丹尼的死調查下去。
如果公安的腦子不算太蠢,他們就能抓出不少埋在公安的黑警。
傑克丹尼的死算是一個突破口。
挖開黑衣組織的突破口。
琴酒不打算參與這場所謂的聚會,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無意義的吵鬧,無意義的對象。
他們只會聒噪的吵個不停以及監視琴酒。
于是琴酒拆下耳麥甩進包裏。
他會把安室透與綠川光的行動情況上報,不出意外,他們的代號審核會很快獲得批準。
畢竟他們的文件上簽下的是琴酒的名字。
黑衣組織人盡皆知的‘秘密’,琴酒是出了名的嚴律的執行人。
琴酒親自審核代號,必定不會放水。
甚至是平日裏,審核的文職看到文件上琴酒的名字,通常不會多看便會批準文件。
開什麽玩笑,他們可不敢卡琴酒的文件耽誤topkiller做任務,那是大罪過。
所以文職并不會知道一向嚴律的琴酒給安室透和綠川光的代號審核放了水。
正常情況下代號審核任務,通常是由琴酒作為任務下發者、監督準代號成員完成任務,從開頭的計劃定制、到情報收集、任務進行,以及任何核對與結算都是由準代號人員完成。
審核官全程只審核不參與,哪怕準代號成員死在他面前也絕不插手。
安室透和綠川光不一樣,他們
只是參與了琴酒任務的一部分,而且只是極少也很簡單的一部分。
琴酒一秒也不想和這三個聒噪的、像是蒼蠅一樣圍着他轉的家夥多待,于是他只能盡可能的減少與他們的相處時間門。
比如完成他們的代號審核,然後根據他們的職責把他們分配到不同的組別和地區,最好是阿拉伯或者緬甸之類的偏遠地區。
直到組織覆滅的前一刻,都是老死不相往來最好。
琴酒特意在安室透的記錄上他有着極為優秀的情報收集能力,适合發配到中東協助情報收集。
倒是綠川光,琴酒把他劃到了自己的行動組裏,人狠話少的手下的确不多得,科恩話少,但他總和那聒噪的基安蒂一起,他們是固定搭檔。
而且科恩天賦不如綠川光,也不如綠川光有野心,科恩随遇而安,哪怕把他發配到檔案室整理檔案,恐怕也不會有一句怨言。
有野心才會有動力,琴酒能看到綠川光的眸子裏燃燒着光,琴酒無法區分驅使綠川光行動的那束光是怎樣的想法,但毫無疑問,是野心。
而他總得滿足烏丸蓮耶想要監視和控制他的欲望,哪怕趕走一個監視者也會迎來第二個監視者。
倒不如選個自己覺得還不賴的、最重要的是絕不能煩人的家夥放到身邊‘監視’自己。
這正是琴酒把綠川光要到行動組的原因。
現在唯一的麻煩是Rye,他的新‘搭檔’,琴酒還沒有想到一個合适的理由把他弄走。
如此想着。
琴酒擡起眸來,有人在看他。
不是路過時的一瞥,卻也不帶敵意和打探。
是工藤新一,他站在馬路邊、他在等琴酒。
黑發的高中生手裏握着兩杯咖啡,他注意到琴酒審視的目光,他沖琴酒露齒一笑,犬牙抵着下唇看起來有幾分屬于沒經過社會毒打的高中生的傻氣。
...啧,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公安口中冷靜睿智的高中生偵探。
這年輕的、勇敢的小獸,誤把獵人當做了同伴,直至現在也沒有察覺到獵人的危險,貿然接近琴酒。
琴酒或許救過他,卻絕不是想要救他,所以救他。
高中生總是這麽單純嗎?
見琴酒沒有走向他的意圖,工藤新一主動走上前,他看向琴酒泛着點星水澤的銀發,是白雪融化其中,殺手握着槍與雪塵貼近的時間門足夠久,連睫毛上也凝結了薄霜。
偏偏臉頰仍然是蒼白的顏色,沒有凍傷的痕跡。
他會忍不住想,或者這已經是凍傷後的表現?
工藤新一非常自然地将手中的咖啡遞給琴酒,琴酒敏銳的注意到紙質咖啡杯寫的名字,是早晨安室透做的藍山咖啡。
工藤新一的觀察力的确不錯。
琴酒停頓了一下,然後從工藤新一手裏接過了咖啡,他的手掌和手指毫不介意的貼在滾燙的杯壁上。
沒被殺手拒絕的工藤新一難免有些喜形于色,他見着琴酒被灼熱的溫度熏得發紅的手指,忍不住提醒道說:“燙的話放在泡沫隔熱上就好了。”
琴酒斜瞥了眼工藤新一,他沒有說話,他的指腹、掌心都有厚厚的一層槍繭,滾燙的溫度隔着槍繭對他來說恰恰合适。
琴酒不畏懼寒冷,這并不意味着他喜歡寒冷,如果能得到溫暖自然是更好的。
見琴酒沒有任何動作,工藤新一聳聳肩。
琴酒有時還蠻好懂的,他不喜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意思,卻習慣了在動作間門表達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