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聽到動靜,三人擡起頭,身上環繞的戾氣消失的一幹二淨,臉上的冷漠也轉化為了笑意。
服務生:?什麽變臉絕活。
“Gin,你到了。”
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警校組四缺一班長。
這是他們四人從警校畢業後第一次聚會,自從警校畢業,他們各自去了各自的部門,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更是接到秘密任務,此後不再與他們見面。
無論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場合見到諸伏景光,介于他們早晨才遇見了化名為安室透的降谷零,卻在下午見到了與降谷零、赤井秀一坐在同張桌前的諸伏景光。
這不是個好的預兆。
諸伏景光淡淡的掃過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像是看見了陌生人。
諸伏景光維持着自己黑方的人設,略顯警惕和尖銳的掃過琴酒之外的別人,他的目光令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之外的人都為之一顫。
危險。
而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就像感覺不到一般,
松田陣平看了眼降谷零,他發出一聲冷嗤,顯然還惦記着白天說的那件事,萩原研二站在一旁。
降谷零維持着自己虛僞的笑:“真奇怪,為什麽有讨人厭的家夥都跟到這裏來了。”
松田陣平呲牙笑了下:“是啊,真是讨厭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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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撥人各自釋放着自己的氣壓,他們謹記着自己對立的人設,哪怕清楚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絕不可能是黑手,也維持着一副見着了讨厭家夥的模樣。
老實說,這種對立的場面對他們四人來說,是種非常新奇的體驗,也容不得他們出現纰漏。
察覺到這氛圍并不安定,相反是連鈴木園子都能感覺得到的暗潮湧動,她下意識抓住了毛利蘭的手,毛利蘭捏緊了鈴木園子的手傳遞力量。
雖然又多了三位帥哥,可是這些帥哥都好危險哦,不會是混黑的吧QAQ。
毛利蘭擔憂地看了眼她的好友工藤新一,新一他這兩天究竟在做什麽?為什麽會認識這麽危險的人。
諸伏景光冷淡的目光掃過幾人,在工藤新一的身上停留越久,工藤新一下意識後
退了半步,他還記得這個黑發貓眼的男人,險些殺了他的男人。
最後,諸伏景光收回落到工藤新一身上的視線,他看向琴酒,沉默不語的。
赤井秀一的目光在這幾人身上轉了圈,最終也是落到了琴酒的身上。
他拖長調子發出哼笑,他調笑着看向琴酒:“Gin,我的‘槍’用着順手嗎?”他故意将用詞咬着格外暧昧,仿佛那不是槍而是別的什麽私人物品一樣。
不過槍對一位殺手來說和私人物品也沒有任何區別了。
而兩位女性也如赤井秀一所料的誤會了,她們倒吸口氣。
琴酒沒有把視線落在他身上,或者說,落到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他站在原地,側着頭、面無表情地凝視着另一個方向。
那雙眸子裏似乎沒有裝任何情緒,可又好像有一絲厭惡。
大約是錯覺吧?
這雙眸子裏分明什麽也沒有,而他們在場的有些人不正是為了讓那雙眸子裏出現自己而來的嗎?
幾人順着琴酒的目光看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穿西裝的男人約是三十出頭,鴉黑色的短發被發膠抹在頭頂。
男人的臉龐俊美、棱角分明,歐洲和日本的雙血統令他的五官更為深邃,像是漩渦讓人沉醉。
暗紅的西裝并沒有使得男人看起來輕浮,恰恰相反,這讓男人看起來更是穩重,卻總會帶給人些許異樣的違和感。
男人垂着眸專心致志的對付着面前的牛排,他的表情溫和又平靜,揮舞着手上的刀叉仿佛不是什麽餐具而是交響樂的指揮棒般優雅又從容。
光是看着男人優雅的動作,就會讓人不自覺地生起些許局促感和窘迫。
總覺得在這男人面前無論擺出怎樣的表情和動作都顯得卑俗。
而男人只是坐在那裏,便有渾天成般的氣勢,并非是像琴酒等人所帶來的壓迫感,卻更加讓人膽寒和畏懼。
非要形容的話,眼前的男人就像班主任,你永遠不知道班主任下次會因為什麽事把你叫進辦公室,但這不妨礙每次見着班主任就內心發毛。
男人輕巧的劃下一塊還殘留着血痕的牛排喂到嘴裏,随即他皺起眉來,像是在忍受什麽,最終他還是
沒有将這對他來說異常難吃的牛排吐出。
他艱難的吞下牛排,随即擡起酒杯輕抿一口,用紙巾擦了擦嘴,放下刀叉再也沒有動過。
男人自言自語地說:“牛從出生起便吃最好的草料、在最廣闊的草場奔跑,一生保持心情愉悅,直到被斬殺端上餐桌,錯誤的料理卻讓它失去了本來的價值。”
“也讓它服務的對象心情不悅,它一生的意義如此便被抹殺了。”男人嘆口氣。
“它最後的結局只能是被丢棄,工具也是,哪怕它用料再好、價格昂貴,只要不順手、不能讓主人感到心情愉悅,它失去了本來的價值,最後只能被丢棄。”男人可惜地說。
而這家西餐廳是米花町最受歡迎、也是消費檔次最高的西餐廳了,可即使是這樣的餐廳,在男人的動作和話語間被貶的一文不值。
聽着男人無厘頭的話語,毛利蘭和鈴木園子有些不知所雲。
常年與危險打交道的幾人卻從中品出了些許不好的意味,好像他在暗示什麽,像是一條毒蛇緩緩纏上他們的手指,并慢慢向上攀爬。
他們警惕的盯着這男人,悄無聲息地握緊了武器。
這個男人絕對值得他們這樣做。
“天哪,我這還是第一次見吃飯都這麽多戲的人。”鈴木園子悄聲和毛利蘭讨論着。
“或許他是從事藝術工作的?”毛利蘭小聲回複。
只有兩名高中生女生完全察覺不到男人的危險,頂多是感到些許奇怪。
因為她們注意到自從這男人出現在琴酒眼前後,琴酒再也沒有從男人身上移開過目光,而工藤新一以及在場的其他男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就好像,因為這突然出現的男人引走了琴酒的目光,所以感到了不滿而敵視那穿着西裝的男人那般。
天哪,這樣的想法有些微妙了。
鈴木園子看了看目光平靜卻始終沒有從男人身上移開目光的琴酒,又看了看琴酒身邊的幾個敵意滿滿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可能要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怪哦。
...有點好磕,怎麽回事。
男人将垂在額前的一縷黑發抓到耳後,他終于結束了自說自話。
男人擡起頭,金眸淺快又輕蔑的掃過琴酒身邊的幾個男人,最後停留在琴酒身上,那雙金眸裏似乎是浮現了些多笑來,卻不見底。
“Gin。”男人親昵的呼喚着,他拖長了呼喚琴酒時的語調。
“你交到‘朋友’了?”
琴酒瞳孔微微收縮,但很快重新放松,他揣在褲兜裏的手指下意識的捏緊又極快松開。
殺手不會有朋友。
所以哪怕他下一秒讓琴酒殺了這些人,琴酒也會毫不猶豫的動手,因為此時此刻他仍然是裏世界的topkiller而不是別的什麽。
哪怕是面對這些曾對自己有所幫助、亦或者是無辜的、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琴酒也能痛下殺手,只要這能繼續維持他的身份,而不至于在烏丸蓮耶面前暴露。
但毫無疑問,烏丸蓮耶的突然出現在這裏讓琴酒感到壓迫和拘束。
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烏丸蓮耶。
自從他的記憶回歸之後,琴酒便再也沒有見過烏丸蓮耶,他用大量的任務去拖延和拒絕與烏丸蓮耶的見面。
他現在光是看見烏丸蓮耶便會覺得反胃和惡心,又怎麽可能像過去那般與烏丸蓮耶接觸,對烏丸蓮耶抱有敬重和依賴?
烏丸蓮耶明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擁有朋友,他分明是在惡心自己。
又或者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親密到了這種程度?
琴酒将自己眼中的反感隐藏的很好。
索性琴酒是一個習慣了聽從命令的人,在得到命令前,他總是以這樣一副姿态面對烏丸蓮耶,所以哪怕他什麽也不做,也不會引起烏丸蓮耶的懷疑。
可能烏丸蓮耶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他了。
如果不是烏丸蓮耶的命令,琴酒想不出任何諸星大敢對他開槍的原因。
...他不明白的是,烏丸蓮耶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不是不準備以自己的本來面目示人嗎?現在出現在他面前,暴露在三名黑衣組織成員、兩名公安以及三個普通人面前是為什麽?
不過哪怕烏丸蓮耶出現在這,也不會有人能猜得出他的身份。
畢竟外界對烏丸蓮耶的印象都是一個糟老頭子,絕不可能是像現在這般年輕。
聽見男人念出琴酒的名字,幾個人皆是一愣,他們下意識的看向琴酒,琴酒仍然是那副冷漠的模樣,沒有任何表态。
“我是惹你生氣了嗎?”男人有些無奈地說。
但其實,琴酒在平時,絕大多數時間裏,在烏丸蓮耶沒有下達準确的指令時,他也是這樣的表現。
琴酒眯了眯眼,他摸不清烏丸蓮耶在外人面前抄着這幅口氣是什麽原因,而他又是否能在這些人面前直呼他的名字亦或者boss?
赤井秀一眯起眼,打量着琴酒與烏丸蓮耶,他注意到琴酒的背脊繃得挺直,不是平日裏自然地挺直,而是帶着防備意識的姿态,是為什麽?
而且。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男人,這男人對待琴酒的态度着實有些暧昧不清,看似在與琴酒對話,實則每句話裏充斥的占有欲像是對他們無聲地宣告。
琴酒是屬于他的私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