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琴酒站在花灑下,他雙手掌着牆壁,任由滾燙的水珠沖刷他的頭頂,又順着蜿蜒的銀發落下,水珠在睫毛上滾了圈沿着眼窩和臉部的棱角落下。

哪怕濃密的睫毛擋住了大部分水珠,也仍然無法阻止細小的水分子滲過睫毛落入眼中,帶來一陣脹痛。

肩膀的傷口經過防水處理倒是沒有什麽大礙,琴酒的身體素質極其強悍,肩膀的貫穿傷不過三日已經開始愈合,只要不做劇烈運動或者再次重創肩膀,不出兩周就會完全修複。

甚至說,只要他服用了鎮痛藥和穩定劑,他便可以無視傷口的存在利用左臂進行一定程度的活動。

不過琴酒并沒有什麽自虐的傾向。

也就今天被萊伊挑釁時,琴酒有幾分失控。

不,一開始也沒有那樣。

只是随着酒水飛濺、玻璃破碎,拳拳到肉的疼痛與狠勁兒,便愈發難以控制,沉浸于黑暗中的琴酒難免被暴力深深吸引,毫無疑問,萊伊也是。

總之當琴酒一個過肩摔将萊伊按在地上,他的皮鞋底毫不客氣的碾過萊伊腹部傷口将試圖爬起來的

萊伊重新踩回去。

而萊伊狠狠地拽着琴酒垂落的銀發将琴酒一并拖到地上,并哂笑着用琴酒散落在地上的銀發滅了煙後。

琴酒怒視着身側笑得燦爛又挑釁的萊伊,怒火燒盡了他僅剩的理智,他只想讓拳頭和萊伊有個‘親密接觸’。

感謝組織仁慈的規定,代號成員禁止獵殺代號成員。

但代號成員之間的矛盾卻可以憑借揮舞拳頭來解決,否則琴酒還真不知道該拿萊伊怎麽辦。

何況萊伊能躲下琴酒那枚本以為能必殺的子彈,足以證明萊伊的确有幾分本事,讓琴酒不能輕舉妄動的本事。

可這并不意味着琴酒不會在別的地方把從萊伊這受的氣狠狠地報複回去。

他肯定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其實非常記仇。

琴酒回之猙獰的笑容,然後沖着萊伊那張欠扁的臉毫不猶豫的揮起左拳,于是場面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待琴酒和萊伊差不多消停時,不眠被他們砸了大半,碎玻璃到處都是。

挂在牆壁上的儲存的底酒因為

他們的激烈動作全部摔碎、或是變成他們毆打對方的武器,兩人現在都是濕漉漉的,散發着混雜的酒味。

絕大多數黑衣組織成員都已經離去,他們才不想被卷入首席殺手琴酒與他的新人搭檔的戰争之中,天知道光是琴酒動手的那刻就有不少膽小的成員被吓得瑟瑟發抖。

留下的只是貝爾摩德——這女人絕不會缺席任何看戲的場合。

她半倚着吧臺,吞吐着煙雲,意興闌珊的表情,看起來是對琴酒和萊伊仿佛小學雞般的互毆毫不感興趣。

波本站在吧臺裏,他又在假裝自己是一名酒保,不停地擦拭着吧臺上少數沒有被琴酒和萊伊當做武器砸向對方的酒杯。

蘇格蘭呢?蘇格蘭站在陰影中,一個人,他把玩着一把小刀,時不時向萊伊投向深沉的目光,他大約是想過用這小刀背刺萊伊一擊致命的可能性的。

結束了意義只是發洩的鬥毆後,琴酒不再逗留,他沖身後呼喚自己的貝爾摩德毫無風度的豎起中指,然後走回了公寓洗澡。

琴酒讨厭身上出現任何不屬于他自身的味道,那會令他感覺不到安定。

他的身上只需要硝煙與香煙的味道,硝煙是一位慣用槍械的殺手身上總是無法避免的味道,這是身處黑暗的象征。

香煙的味道則能讓琴酒保持冷靜,他能從中獲取極少的、不足以産生依賴的鎮定。

熱水無法滲透琴酒左肩的防水繃帶,防水繃帶下去滲出了點點紅星,剛才毫無顧忌的揮舞拳頭仍然對琴酒的傷口造成了影響。

琴酒對此不甚在意,他非常清楚自己身體的康複能力。

曾在黑衣組織實驗室裏進行的實驗對他的身體造成的影響——以實驗體的身份。

他的細胞活躍性變得極強,比普通人更快的細胞再生速度令他傷口的修複速度同樣加快,再加上琴酒本身極強的對藥物的容納性,那些實驗藥物完美的被琴酒吸收。

造就了現在的琴酒。

所以琴酒才會被有心之人稱為‘人型兵器’。

因為過度的實驗改造令他與常人已經有了差異,大約除了仍然擁有人類的形體、以及流淌着鮮血外,他或許不該被稱為人類?

細胞過于活躍化并非只有加速創傷

修複的益處,這是把雙刃劍,生命也會因為細胞活躍加快進程。

哪怕琴酒剛才毫不留情的揮舞着左拳毆打萊伊,他左肩的傷口也沒有受到過多影響。

熱水毫不在意的滾過琴酒蒼白身軀上新添的深淺不一的幾道割傷,鮮血将透明的水珠染成紅色,彙聚在一起最後流入下水道。

這些傷口是剛才琴酒與赤井秀一鬥毆時留下的,那些玻璃瓶倒是沒能在琴酒身上留下痕跡,倒是玻璃碎片防不勝防。

當他被赤井秀一拽着銀發拖下去時,他們在地上滾了兩圈,玻璃殘片劃開衣服在後背留下道道血痕。

血水的顏色從濃郁的鮮紅逐漸變淡轉化為淡淡的粉色,最後趨于透明。

這些新添的鮮紅的傷口也被奪取了屬于它們的燦爛鮮紅,露出腐敗後的翻白。

琴酒正站在熱水中整理思緒。

不久前,他将一些關于黑衣組織的秘密情報秘密傳給了各國的反恐組織,他将利用這些反恐組織來為他的行動打掩護,坐實黑衣組織topkiller的忠誠性。

最後毫不留情的給予烏丸蓮耶致命的一刀。

可就在這短短幾日裏,便有三瓶威士忌被派來監視他。

又令琴酒有些遲疑要不要繼續計劃。

...不,計劃不能再被擱置下去。

他應該改變策略。

如果他能做到在三瓶威士忌的監視下悄無聲息地完成一切行動,反倒能夠洗清自己的嫌疑。

那麽——

琴酒關上閥門,他将雙手插進發間撩開厚重的銀發,水珠因此散落一地,他将浴巾裹好拉開浴室門。

他擡起眸,那雙冷若寒霜的眸子是戒備與敵意,那雙森色眸中倒映着的黑色人影是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躺在沙發上,他翹着二郎腿仰着頭翻看着琴酒放在桌上的文件。

他換上了幹淨的衣物,身上殘留的味道與痕跡也處理過了。

琴酒先是瞥了眼窗戶,窗戶半開着,顯而易見,赤井秀一是從二樓窗戶翻進來的,好在赤井秀一仍然有一些良心在,他沒有把窗戶全開,令風雪吹進屋內。

聽見琴酒開門的動靜,赤井秀一頭也不擡的将文件翻了頁。

“所以新的任務是護送小女孩?期間滿足小女孩一切正常範疇內的需求?天哪,Gin,我的情人,我以為我們是殺手,而不是公主的仙女教母?”赤井秀一冷嘲。

琴酒冷漠地看了赤井秀一眼,沒有回答。

他對赤井秀一的厚臉皮以及不請自來已經深有體會,之前私自爬上他的保時捷是一次、後來在波洛咖啡廳又是一次,現在又翻窗闖進他的公寓。

然而琴酒在此刻并沒有什麽揍赤井秀一的想法——鑒于他才把長發洗幹淨,揍赤井秀一意味着他将再度花費時間把它們洗一次。

一想到此,琴酒便什麽心情也沒了。

赤井秀一放下文件擡起頭,注意到那蒼白到晃眼、裸露在外的皮膚,赤井秀一發現自己很難從那上面移開視線。

結實又清晰的肌肉線條,細膩的皮膚質感,肩頭、手肘等關節處被熱水燙的發紅,沒有擦幹的水珠順着肌肉的紋路一路延伸,又沒入被浴巾遮擋的部位。

最棒的是,琴酒那蒼白的皮膚上是密密麻麻的縱橫交錯的傷疤。

這些傷疤布滿琴酒的修長又結實的上身,刀傷、燙傷、子彈留下的彈坑,這無一彰顯了琴酒這位殺手過去豐富的履歷、價值,以及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次數。

這是這具韌性和力量都極佳的身體最出色的一點。

然後赤井秀一眯起那雙銳利的綠眸。

那是什麽?

他注意到了,除了那些戰鬥痕跡,琴酒身上還有交錯的鞭痕,有新的有舊的,舊的幾乎已經看不見了,被其他的傷疤蓋在下邊,新的甚至還沒有褪去黑色的疤痕。

這是誰留下的?誰能在琴酒身上留下這些色情的、暗示性滿滿的痕跡?

【嗷嗷嗷嗷嗷,我就知道壓萊伊是正确的。】

【嗚嗚嗚嗚,我何德何能可以看見琴爺的出浴照啊嗚嗚嗚。】

【濕發的Gin好辣哦(拉褲鏈。)】

【琴酒身上交錯的疤痕好容易讓人産生施虐欲啊,想讓那蒼白的軀幹上再多一些痕跡...】

【等等?我咋看到Gin的身體上有鞭痕啊???】

【我超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

樓上居然放大看琴爺的身體,媽的hentai。】

【我不管了,我對着琴爺開導了。】

【前面的姐妹不要弄得到處都是啊!】

【誰能在琴酒身上留下這種痕跡啊?難道琴酒背地裏在外邊搞SM?也不像啊,琴酒不是每天都在忙任務?】

【==我覺得要是真有一個人的話,像是那天在西餐廳遇到的那人。沒有任何征兆,我就覺得是他。】

【前面的姐妹!!!我也這麽覺得!我之前仔細觀察過直播錄像,我發現琴酒對那男人垂下眼後,男人的心情變好了不少,這是琴酒臣服的表現吧??(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我超,難道那個男人真的就是boss?是烏丸蓮耶??(該彈幕已被管理員屏蔽。)】

雖然有部分彈幕被屏蔽,但赤井秀一仍然從彈幕的蛛絲馬跡尋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是西餐廳裏的那個男人?不知為何赤井秀一也有種直覺。

就是那男人在琴酒身上留下的痕跡。

他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面對自己的內心。

嫉妒在他的內心蔓延,像是荊棘,迅速覆蓋他的心髒,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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