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沖浪
沖浪
郁辰安是有意在躲着滕野。
因為郁氏拆分的預案,董事會遲遲沒有拿出決議的日程。
郁辰安的助理催促總經理辦公室一遍又一遍。
生生還是被耽誤了一周。
郁辰安終于出現在了滕野的辦公室。
沒有熟悉的花香味。
郁辰安身上陌生的像是另外一個人。
郁辰安甚至沒有坐下來,開門見山的問他為什麽還沒有決議的日程。
他的眼底很疲憊。
這些天城北的房子裏沒有郁辰安。
滕野很不習慣。
郁辰安看似也不習慣。
“你不在發熱期,為什麽打抑制劑。”滕野看向消瘦的人,喉結上下動了動才發出了聲音。
仿佛這句話說出來很是困難。
“……”很顯然郁辰安并沒有想回答滕野的問題。
信息素治療已經到了末期。
花少幾乎每天都是十個及以上的電話過來轟炸。
滕野的腺體已經有了極大限度的改善,但是治療末期的病患,容易被omega的信息素刺激。特別是Alpha依賴的味道。
郁辰安當然不願意離開城北的房子。
他好不容易才撬開了滕野的防備。
最後花少親自帶來了三個歐洲的失敗案例。
無一例外的都是治療後期信息素沖撞的後遺症。
甚至有一個Alpha發生了嚴重過敏,最後導致腺體嚴重退化,功虧一篑。
沒辦法,郁辰安只能配合療程。
只讓柳明旭每隔幾天把他的衣服送去城北的房子。
那邊自己的信息素的水平已經降到了很低。
工作的時候也只有滕野的車上還會有一些郁辰安信息素的殘留。
花少确認了很多遍才安心的減少了電話轟炸的頻率。
郁辰安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離開滕野的戒斷反應有那麽嚴重。
他整夜整夜的睡不好。
入睡困難,醒的很早。
柳明旭很“貼心”的弄來了滕野的衣服。
Alpha的信息素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郁辰安因為CG藥物帶來的副作用,直接讓他被滕野的一件衣服刺激的誘發了發熱期。
剛好趕上郁和頌那邊推動拆分的當口。
內憂外患,他有些神經衰弱。
但是這并不重要。
“我和趙總打了一周壁球,周末約了沖浪,他要見一下你。”郁辰安也答非所問。
他想早點結束現在的對話。
沒有信息素的庇護,郁辰安在現在的滕野面前,是在裸奔。
郁辰安補充一句:“趙開城,橙色資本那位,創新項目拆分後,他們很有興趣入股子公司。”
“你吃飯了嗎?”滕野自動忽略了郁辰安工作的消息。
“你去不去?”郁辰安被滕野的信息素撩撥的沒有好脾氣。
Omega在發熱期就是需要Alpha信息素的撫慰和寵愛。
偏偏,滕野同他對着幹,信息素的威壓就這麽肆無忌憚的朝他噴湧而來。
滕野是故意的。
很罕見的,郁辰安想逃離這間辦公室。
但是他難得來一次,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以前的滕野哪一次不是乖乖的被他吃的死死的。
真的是治好了Alpha,苦了Omega。
兩個人對峙了片刻。
都挺不職業的低效率,不配合。
滕野的坐姿從背靠在椅子上,向前探來。
修長的手指抵在下颚,他的嘴角垂得低低的。
人是自己送上來的,他要一個答案。
為什麽他都認命了。
他能全部接受郁辰安的所有“無理取鬧”。
那個掌握着他們兩個關系主動權的郁辰安,卻沒有一點點征兆的退縮了。
滕野甚至問了自己的主治醫生。
醫生雲裏霧裏的聽了很久的電話。
暫時也沒有答案。
郁辰安不喜歡自己了
滕野想。
又覺得自己可笑。
這個問題。從認識郁辰安的那一天就無數次的冒出頭來。
又無數次的被自己壓了下去。
這不是他該思考的問題。
郁辰安需要他,他會無條件的出現。
只要郁辰安不趕他走。
他就不會走。
郁辰安說他會長命百歲。
郁辰安讓他不要害怕。
……
郁辰安絕對是翻了一個白眼。
他很少有這樣的表情,這是柳明旭擅長的。
很明顯,翻白眼是一個相對比較隐晦但是能無聲宣發情緒的動作。
郁辰安心裏吐槽自己的無能。
又在嫌棄滕野的不配合。
轉身要離開辦公室。
滕野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
手上一緊。
滕野的聲音就在耳後。
“對不起。是我的信息素——不習慣嗎?”
滕野的聲音沒有開會時的咄咄逼人,沉着冷靜。而是溫柔又纏綿。
桧木的味道沒有想象中湧來。
郁辰安回頭,看到滕野手上捏着一張抑制貼。
他拉起郁辰安的右手,用自己的左手和郁辰安一起“配合着”拆開抑制貼的包裝,撕去了粘附的薄膜。
郁辰安的手被擡起,他的指尖摸到了滕野後脖頸的腺體。
還是溝溝壑壑的刀疤。
但是飽滿的觸感。
“你去不去?我不會沖浪。”郁辰安的手被滕野帶到了Alpha的腰間。
襯衫的觸感下,是郁辰安喜歡的肌肉線條。
郁辰安皺眉嫌棄的嘟囔了一句。
聲音就像在撒嬌。
他被人一帶,貼近了滕野的胸膛。
滕野另一只大手,撫摸着郁辰安的腦後。
“辰安……”滕野微微的嘆氣。在喊郁辰安的名字。
“嗯。”
這句呼喚就像有魔力一般。
突然房間裏壓抑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散去。
郁辰安的困意撲面而來。
……
周末,海灘,海景酒店。
陽光把郁辰安臉上的倦色藏的很好。
海浪與寬闊的景色,會讓人放松起來。
趙開城同郁辰安是舊交,所以溝通起來并不費事。
柳明旭嘴上說着海邊太陽大,但是是準備的最積極的一個。
滕野并不支持郁氏的拆分,自然不會配合。
但是郁辰安能把人叫來。
柳明旭對滕野本人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滕野在,沐天磊在,酒店裏的形形色色的Alpha在。
那就足夠讓他心馳神往。
郁辰安說:“想讓滕野放松一下,他就像一個工作機器。”
郁辰安知道滕野是一位非常優秀的沖浪愛好者,他甚至有沖浪的專業級別的證書。柳明旭的資料裏只有很遠很遠角度的一張滕野沖浪時的照片。
于是柳明旭包了場,安排了教練還有篝火晚宴。
柳明旭邀請了各路滕野認識和不認識的人,安排的不那麽刻意又能讓包場的場地有一些人氣。
郁辰安倒是糾結上了:“他會不會不喜歡”
說完這個人要親自安排。
柳明旭把一堆工作文件堆在他面前翻白眼:“差生在考試前補習是沒有一點點用的,郁總。而且你朝他笑笑,他就能高興一整天,不用那麽興師動衆。”
順便拿出手機和沐天磊吐槽:“愛情會讓人失了智。郁辰安竟然懷疑我搞party的能力。”
這天的風很好,水很清,雲很淡。
事實證明,郁辰安選擇海邊是特別正确的一件事。
在那廣袤無垠的藍色大海之上,滕野正駕馭着海浪,展現着無與倫比的力量與魅力。
照片和活人果然還是有本質區別。郁辰安想。
他們說前一天晚上到的海濱度假酒店。郁辰安和滕野安排了一整晚的視頻會議。
郁辰安很自然的把自己那個套間的房卡給了柳明旭。
然後賴在滕野的房間裏,等着滕野心疼他困得不行。
“我還有幾個文件,你先睡。”
“我也不困。”
“好。”
滕野總會沉默一會兒,然後答應他的所有要求。
郁辰安就會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
郁辰安這些日子睡覺的時候特別依賴滕野。
從那天辦公室的擁抱開始。郁辰安就發現了端倪。
他不僅僅是撒嬌演戲給滕野看。
他嘗試過,沒有滕野的信息素,他很難入睡。
他是依賴滕野的味道,甚至是抱着他的姿勢。
他喜歡滕野從身後抱着他。
他們前胸貼後背。
滕野的鼻息帶着桧木的味道把他全部的包裹住。
他只需要兩分鐘就會睡得安穩。
不管在哪裏。
不管什麽時間。
比任何安眠藥的效果都要好。
但是郁辰安每一次都必須在困意襲來的時候用強大的毅力離開。
花少說,是信息素治療的末期,他們的信息素越來越契合,郁辰安對滕野信息素的依賴已經快到臨界點。他們不能和以前那樣朝夕相處的親密。
“什麽是臨界點?”
“你可能會被他再一次的終身标記。”國外可以參考的數據太少,花少一個人并不能準确的給出預判。他也了解郁辰安:“你被終身标記不是重點,重點是滕野腺體治療不想功虧一篑的話,你一定要和他保持距離。”
郁辰安想要看到健康的滕野:“我會乖乖打抑制劑。……最壞的情況,我可以去洗标記。只要他能好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