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溫疏晏不明白這人在說什麽,道:“何意?”

“绮夢主人這件衣裳怕是什麽心上人送的吧,我瞧着上回見你也穿的這件,昨日來時也是這件,今日竟還是這件,還是說绮夢主人這是家裏沒衣裳了?”君漸行酸溜溜地出聲,真是越看越覺得礙眼。

若可以,他真想把這件衣裳給燒了。

溫疏晏對于他這說話陰陽怪氣也有點習慣了,也沒多想,畢竟整個逍遙門對他來說都非常怪異且迂腐。

至于這衣裳,他也不想多解釋。

那幾日他一直坐在山崖上,連崖內都沒有回更別說沐浴更衣了,之後便是為那顆夜明珠而匆忙趕來逍遙山,然後就住在逍遙山。

原也該昨日更衣,只是昨日夜裏遇上的事讓他沒了興致便也就繼續這樣了。

并沒有理會他,只道:“君掌門可否借地,我想沐浴。”

今日應當是要去授課,就像君漸行說的,這衣裳穿這麽久了,是該換了。

“前頭便是。”君漸行指了指不遠的位置。

不知是因為溫疏晏要在自己的住所沐浴,還是溫疏晏終于要脫了那件衣服,他的心情又好了。

只是想到這人不會一會兒洗淨後又會把那件衣裳穿上,頓時他又心情不好了。

溫疏晏察覺出他這時好時壞的心情,也不知他在想什麽。

并未多問,只道了謝然後去浴池沐浴。

浴室足有一間主卧那般大,引了靈泉水,兩側竟是還種了桃花。

地面還有根系攀爬,但卻依舊美妙絕倫。

又在屋裏種蓮花又種桃樹,溫疏晏是看不透這君漸行的喜好。

不過他也就只在這兒住上幾日,君漸行是何喜好都與他無關。

脫衣束發,他緩緩入了水中。

靈泉水溫熱,還有霧氣飄蕩在池中,偶爾可見朵朵桃花随波逐流。

許是精神不好,入靈泉水後随着靈泉滋養,精神也變得好了不少。

靠在池邊他緩緩閉上眼,閉目養神。

又過片刻,他才從靈泉水中出來,也未穿先前那件而是從乾坤囊中又取了一件青衣來,腰間纏繞千絲萬縷,幾枚銅錢串于紅線之中。

走動時,銅錢還會相互碰撞,傳來些許清脆聲響。

墨發由發帶束起,同樣也有千絲萬縷垂落在發絲間。

這是他的其中一件法器,可自主化形,有時他會将其戴在脖子上,有時候手上,有時候像現在一樣成為腰帶發飾。

出門時他将換下的衣裳給燒了,上面粘泥土有些髒,燒了幹淨。

離開浴室後他就沿着路離開了主殿,院中晨光鋪撒,枝葉上殘留的露珠随着晨光泛着漂亮的光暈,宛若雨後彩虹,精妙絕倫。

似乎夜裏下過小雨,地面有些濕潤,山中靈氣也更盛。

花木開的極好,隐約間似乎還能修嗅到淡淡的花香。

此時君漸行就站一側的枇杷樹下,身側還站着碧羽仙子以及一名弟子。

弟子正在将手上的東西一件件擺到桌上,是今日的早膳。

兩人聽到屋內傳來的動靜時,下意識回頭。

君漸行看着正緩步過來的人,身上換了一件青衣,終于不是那件藕色衣裳。

頓時他便覺得順眼了不少,果然溫疏晏還是穿青衣要更好看些。

肉眼可見的心情都好了起來,心間酥麻,忍不住想要靠近溫疏晏。

不過很快他就又壓下了這陣異樣,想到那衣裳,說不定只是今日不穿,明日會穿。

畢竟那可是他的心上人送的,指不定晚上還會抱着那件衣裳睡覺。

他怎麽沒見溫疏晏抱着自己的衣裳睡覺,又有些不高興了,還有些酸溜溜的。

下意識,他還嘀咕了一句,“原來還是有衣服的嘛,我還以為沒衣服所以就穿那件,哼。”說完還輕哼了一聲。

這細微的嘀咕,溫疏晏沒有聽到但站在旁邊的碧羽仙子可是聽了個清楚。

剛剛她就感覺君漸行一下高興一下不高興的,原來是與這件衣裳有關,雖然不知其中具體意思。

溫疏晏到了兩人面前,先去看君漸行,畢竟是逍遙門的掌門,他現在又待在逍遙山,怎麽也不可能避開君漸行不談。

低眸,他道:“多謝君掌門借地。”

君漸行見溫疏晏先與自己說話心裏邊兒又高興了起來,說不定溫疏晏對自己也是有感覺的,不若為何先與自己說話。

不過他現在還在氣那件衣裳,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溫疏晏也沒多說而是轉頭去看碧羽仙子,“仙子可是讓你等久了,抱歉。”

“我也才剛來。”碧羽仙子看了一眼身側的君漸行,然後才又去看溫疏晏,自然也瞧見他今日換了衣裳。

想到前面幾次君漸行一直盯着溫疏晏的衣裳,雖然不知他想的什麽,但似乎對溫疏晏穿的衣裳特別關注。

她上回也是跟着去的绮夢崖,所以也看到了溫疏晏那件衣裳,正是當時绮夢崖一見穿的。

再聯想到剛剛聽到君漸行的嘀咕,她想了想道:“绮夢主人,你換下的衣物可還在屋裏,一會兒我命弟子取了來,洗淨後再歸還。”

溫疏晏道:“不必了,衣裳髒了我便燒了,多謝仙子。”

話落,君漸行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笑意。

燒了?

難道不是他那個心上人送的?

還是說他看着太痛苦了,所以便燒了以此不讓自己痛苦。

一想到這兒,他心裏邊兒又有醋意升起,怎麽不見他燒自己的。

倒也不對,好似溫疏晏把那茅草屋全燒了,莫不是其實他是因為怕自己見了觸景生情所以才燒了。

所以,溫疏晏其實對自己也是有感情的,不若為什麽都燒了。

這般想着,他心裏頭又高興了起來,道:“绮夢主人下回若要燒讓其他人去做便是,莫要髒了自己的手。”

那衣裳昨日他也是看到了的,因為踩在溪流中黏上了淤泥,着實是髒。

而且還可能是他那個心上人的,既然要燒讓其他人燒便是,怎得還自己燒,多髒啊。

溫疏晏側眸看向他,莫名感覺這人說話好像都不挑了。

也是這人說話陰陽怪氣的,讓他幾回差點把他認作君子後又清醒過來,很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君子。

所以他也未在意為何君漸行語氣不一樣了,只應聲,“多謝君掌門關心,不過不必了。”

随後他又去看碧羽仙子,道:“今日授課在何處,麻煩仙子喚了人帶我前去。”

畢竟是逍遙門,他也認不得這裏邊兒,不知道授課的位置在哪裏,只能讓碧羽仙子找人帶他去。

君漸行見他不吃早膳就要走皺眉,雖說他們早已辟谷,但他很明顯能看出溫疏晏這段日子以來瘦了不少,自然還是要吃些東西養養。

于是,他道:“這會兒時辰還早,绮夢主人不妨先用了早膳,仙子執法堂還有事,其他弟子都還在修煉,一會兒我領你過去便可。”說完去看碧羽仙子。

碧羽仙子哪裏不知道意思,笑着點頭,“執法堂确實有事,那便由掌門帶绮夢主人前往吧,對了,绮夢主人今日早膳豐盛,各類食材都是百年以上,還是吃了的好,那我便先行離開,若有事绮夢主人可同掌門提。”

簡單交代了一番,她才轉身離開。

方才那名擺飯弟子早已離開,桌上擺了美味佳肴。

想是才出鍋就送來了,這會兒還冒着熱氣。

君漸行已經先一步坐下,同時擡手示意溫疏晏也坐。

溫疏晏其實并不想和君漸行坐在一塊兒吃飯,主要還是因為他長得和君子相似,只要君漸行不開口幾乎就和君子一模一樣,讓他有些分不清。

若是七八分像也就罷了,可這幾乎就已經是十分相似了。

所以他還是蠻希望君漸行說話,畢竟他那陰陽怪氣的模樣,還真不是誰能說得出來的,至少君子不會這麽與他說話。

君子更多的就是讓他不要說胡話,還會臉紅。

看着君漸行,他站了片刻才坐下,就坐在君漸行的對面。

早膳豐盛,就像碧羽仙子說的,食材都是已過百年,還有一盤糕點。

君漸行見溫疏晏坐下心間的笑意也更深了,他将其中一碗甜羹擺到他的面前,“這是我特意讓他們做的,你嘗嘗,應該合你的口味。”

幾乎是下意識,他說了這麽一句話。

他的手一僵,随後又補了一句,“你第一次來我逍遙門,自是要好好款待一番,這甜羹是我門內極為出色的,門內弟子都甚是喜歡,绮夢主人可嘗嘗。”

溫疏晏也因為他剛剛那番話疑惑去看他,不過很快就聽到了他後頭那番話。

有那麽一瞬間,他險些就要以為眼前的人就是君子,只是他不肯與自己相認,實在是方才的語氣以及說話都與君子像極了。

這甜羹是甜的,也就只有君子總喜歡給他買一些甜味重的糕點甜羹。

但在後頭那番話後他便打消了心中的猜疑,只是因為這道甜羹是逍遙門內極其出色的,而他又是客人,便特意給準備的。

點了點頭,他道:“多謝君掌門。”

君漸行本以為溫疏晏會多問一句,誰曾想并沒有,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看着溫疏晏如此乖順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又很高興,道:“你嘗嘗,可合你的口味。”

“好。”溫疏晏拿起湯勺去取了些吃,是紅棗蓮子羹,随着入口,甜意很快就在口中蔓延,還帶着絲絲涼意,驅散了晨起的熱氣。

這段日子已經快要入冬,但白日裏依舊有些悶熱,哪怕夜裏才剛下過雨。

此時吃了這甜湯後,涼爽了不少,裏邊兒還放了甜棗。

“可好?”君漸行開口。

溫疏晏點了點頭,不由得又吃了兩口,“甜味适中,挺好,難怪你門內弟子都喜歡。”

他本就喜甜,這甜湯确實味道不錯。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覺得和君子做的有些像,但又不像,難不成是因為眼前的人長得和君子一樣,所以他便有些恍神了。

到也可能,再者甜湯的做法都差不多,只是材料不同罷了。

君漸行其實有些看不透溫疏晏,見他多吃了幾口,下意識道:“你喜甜?”

還是問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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