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君晏知沒接對方遞過來的水, 搖了搖頭,騎馬回到他們選定烤肉的一處空地上,那堆了許多柴火,讓人十分驚訝。

是這幾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小姐撿的?

居然能撿這麽多。

沈雲恒心裏悄悄在生悶氣, 将懷抱的柴放下後, 冷臉不搭理他們, 轉身又要去撿。

被君晏知攔下, “夠多了, 別去了。”

他沒再動,将頭默默偏向一邊,不看她。

君晏知與他相處幾年, 最了解的還是他生氣的樣子。

一眼就将人看的明明白白的。

“不帶你去就不高興了?”

沈雲恒心尖一顫, 她看出來了,終于不似前世般遲鈍。

但白衣公子抿唇, 竟不承認, “沒有。”

君燕清正拎着兩根柴火回來,在他後面遠遠跟着的, 褚璃秋懷裏也抱着一兩根樹枝,看起來消極怠工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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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晏知詫異, 也不在意他有沒有生氣了, 又問他, “這些都是你撿的?”

看那兩人就知道, 撿不了多少, 但原本衣着齊整,風度翩翩的公子, 現在衣襟都有些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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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實在容易髒,君晏知垂眸看去。

沈雲恒發現, 驟然側身躲開了,不想她看。

他知道自己不該與她賭氣,在這種前有狼後有虎的時候,但控制不住心裏的委屈難過。

從前比不過君燕綏也就算了,現在他連褚思瑤都比不過。

是不是無論誰與他争,晏知都不會偏向他?

沈雲恒長睫一顫,黑潤的鳳眸愈加濕潤。

他這一生氣就不說話的毛病果然一直都有的。

君晏知揉了揉額角,餘光瞥見韓楚熠過來,正要讓他閑着沒事去處理幾只野物,不過下一刻他就被褚璃秋纏的不能脫身了。

“你身子沒養好,去旁邊歇歇吧,別撿了,如果不夠我再讓他們去撿。”

沈雲恒低頭,沉默的往外走。

君晏知以為他還要去撿,皺了皺眉,心想怎麽比以前還要犟了。

她也沒管,自找苦吃有什麽辦法。

誰知過了片刻,對方就換了一身幹淨衣裳回來了,原是受不住髒了。

他身形颀長,一身黑色錦袍更顯矜貴,腰身被革帶掐的極窄。

君晏知看了一眼,淡定收回視線,沒過一會兒,又擡眸看了一眼。

反反複複看了好多眼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沒辦法,實在有些好看。

沈雲恒鮮少穿白色以外的衣物,黑色更是幾乎沒有,一時就晃了君晏知的眼。

褚思瑤坐在一邊,杵着下巴,美滋滋看着,表兄和郡主還能在一起嗎?

應該能吧,她從未見過表兄如此纏着一女子,郡主好似也對表兄的容色念念不忘。

過一會兒,褚璃秋滿臉不悅的回到褚思瑤身邊,一屁股坐下,她又又又被拒絕了!

韓楚熠終于說了些不好聽的話,把人弄走了,擦了擦額角的汗,走過去坐在君晏知身邊,“你想先吃什麽,我去處理一下。”

“吃那幾只鳥吧,你會嗎,不會讓綏兒幫你。”

韓楚熠輕笑,“那就不勞公主殿下了,柏言會的,從前懷章喜愛讀書,弄不來這些,偶爾與他出來踏青,都是由我處理,早就熟能生巧了。”

沈雲恒聞言,氣的心窩子疼,他怎麽沒早早發現昔日兄弟是這種人?!

沒錯,野物确實是你處理的,但柴不是我撿的嗎?!

氣抖冷。

你觊觎我夫人多時就算了,竟還用這種手段來暗暗貶低我!

他臉都紅了,重重閉了下眼睛。

“嗯,那就勞煩柏言了。”

她還叫他柏言,她甚至沒有叫過我的字!

最親近的時候也只是叫雲恒,生氣的時候叫我沈雲恒,生疏的時候叫沈公子。

這下他是真的生氣了,沒再瞪君燕綏,而且惡狠狠瞪了君晏知一眼。

君晏知有所察覺,扭頭看過去,沈雲恒卻也不收回視線,繼續瞪她。

又來發瘋。

罷了,病還沒好,讓讓他,不然欺負狠了沈家人找上門來怎麽辦。

她就當沒看見一樣站起身。

沈雲恒下意識跟在她後面站起來,“你們坐着,我去看看河裏有沒有魚。”

她沒忘記褚思瑤說想吃魚,本來不想去的,但……

反正沈雲恒也瞪她,留在這一會兒控制不住吵起來就不好了。

現在對方這身子可受不住她一掌。

褚思瑤聽見君晏知要去抓魚,圓潤的眼睛睜了睜,一點一點慢慢蹭過去,坐在表哥旁邊,不過她這次注意了,把自己的衣襟撩好,和表哥保持了些許距離,然後小聲說,“表哥,你要不要跟郡主一起去啊,河水寒涼,你照看郡主一下,不要讓她下水。”

君燕綏耳力好,聽見這番話後冷笑一聲,“我堂姐又不是腦子不好,怎麽可能下水,還用他來照看。”

她将男子清瘦的身形從頭打量到尾,嘴裏啧啧出聲,好似十分不屑,“他能把自己照看好就不錯了。”

沈雲恒懶得理君燕綏,有君晏知在,這位深受寵愛的公主再怎麽翻也翻不出大浪來。

他站起身,還真往君晏知那邊走過去。

君燕綏氣的跟過去,“你能不能要點臉啊,都和我姐退婚了還老是纏着她,當初是誰和表妹拉拉扯扯不給我姐面子的?你既然做了這種事,就別後悔啊,又纏着我姐算幾個意思!”

她說任她說,沈雲恒反正不搭理她,搭理也是自己沒理,不過他的無視又把君燕綏氣的不行。

等他們到時,君晏知早已出手快如閃電,劍上插着一尾使勁撲騰尾巴的魚,見他們過來,還有些不解,“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沈雲恒找回了自己對綏兒的喜歡?

看着也不對啊,臉色不大好看,仿佛有點生氣。

君燕綏氣呼呼過來抱住君晏知的手臂,“哼,堂姐,你不許和沈雲恒說話!”

她心裏總有一種隐隐約約的預感,沈雲恒會勾走她的堂姐,會讓堂姐傷心難過。

她才不要這樣。

沈雲恒冷冷望了君燕綏一眼,沒搭理她,只是向君晏知伸出手。

君晏知疑惑的看過去,他又伸了伸手冷淡道,“給我,我拿去處理。”

“那還是算了,你不會。”

她怕沈雲恒把苦膽戳破,到整條魚都沒法吃了。

“在你眼裏,我就什麽都不會,是嗎?”

沈雲恒眼眶微紅,眼底深處有些隐忍沉痛,剛剛浮現,又被主人好面子的壓下去。

仔細想來,前世也是這樣,君晏知覺得他除了讀書什麽都不會。

偏偏她又最不喜歡讀書。

所以除了晚上,她很少和他玩,和他交流,總是……跟她那群武将朋友出去跑馬,練武,就算難得與他踏青,也是和韓楚熠說話更多。

除了撿柴這等活兒,旁的她都不需他插手。

他在她眼裏,就這麽沒用嗎?

君晏知聞言面露訝異,見他紅了眼眶,莫名有點不知所措,但問題是……“你不是本來就不會嗎?”

沈雲恒被噎了一下,低頭咬牙,“我會!”

他會,他曾在晏知走後的許多年裏,一個人外出踏青,一個人撿柴捉魚狩獵,一開始做出來的确實不大能入口,但現在,他會,他沒有那麽蠢!

君晏知也跟着低頭,看向男子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這雙手上皮肉幹淨細嫩的厲害,一看就是從小沒幹過活嬌慣長大的。

“你去和清兒一起生火吧,這裏我來就好。”

她話說的委婉了些,但畢竟是粗心慣了的武将,臉上還是不自覺帶了幾分不信任,輕易叫沈雲恒看出她心中所想。

沈雲恒又氣又委屈,永遠偏幫別人,永遠不信任他,這就是你口中的喜歡嗎?

他還沒能與人重修舊好,就控制不住鬧起脾氣來,臉色難看的像是又病了一個月,“我不要生火,我就要殺魚!”

君晏知:……

這魚是和你有仇嗎,非親手殺它不可。

她看了眼沈雲恒,覺得他好像快氣死了,又看了眼身後潺潺流水的河,忽而嘆一口氣,算了,不跟他吵,沒殺好大不了再抓一只。

一會兒把人氣暈了就不好了。

“行吧行吧,給你給你,你殺便是,還沒見過上趕着非要殺魚的。”

修長如玉的手指從君晏知劍上取下魚,掐在魚鰓上,默不作聲去殺魚,還真生氣了。

古怪。

君燕綏不滿的晃了晃堂姐衣袖,被她攔住,“好了,随便他,他愛殺就讓他殺去吧。”

她這不是看沈雲恒一身矜貴氣質,只适合觀賞,實在不适合做這等跌入凡塵之事才不讓他殺嘛,他還不高興了。

君晏知又看他一眼,只見他不知何時掏出一把匕首,在認真的給魚開膛破肚,那血都濺到白玉般的手上了,但還是很好看。

君燕綏悄悄,悄悄将臉湊近,忽然喚一聲,“堂姐!”

君晏知便一個激靈,無奈回頭,“有什麽事?”

她将頭探過去,笑容明媚又活潑,“怎麽啦,沒什麽事就不能叫堂姐?堂姐,你不會又看上沈雲恒了吧,我告訴你,比沈雲恒更好看的皮相還有的是,你可別在一個坑裏栽兩次!”

君晏知也明白這個道理,不好走的路沒必要再走一次,那不過是徒添苦痛,她和沈雲恒都是。

“嗯,我知道。”

她們相伴回去,褚思瑤看的心驚膽戰,怎麽了這是,表哥呢?

她伸長脖子看,哦,表哥在魚,郡主幫忙抓的魚。

褚思瑤十分有禮對君晏知表達了謝意,君t晏知揮揮手,舉手之勞而已,有什麽好謝的。

“郡主真是個好人。”

小姑娘坐在她們身邊,發出感嘆。

君燕綏翻了個白眼,我堂姐确實是個老好人,連你這種人都善待。

“這也要吃那也要吃,你吃的完嗎你。”

京城裏的嬌弱女子能有多少胃口。

褚思瑤不敢與公主嗆嘴,低下頭柔柔弱弱的,小聲道,“公主不吃嗎,郡主也吃呀,我當時真的很想吃才麻煩郡主……”

君燕綏直接被氣笑了,“你的意思是,讓本公主吃你吃不下的,你吃剩的?”

好大的膽子,就算是沈雲恒也不敢說這話!

褚思瑤立馬将頭搖的撥浪鼓似的否認,“不是不是,我沒有這麽想,郡主,我怎麽會這麽想,公主誤會我了……”

經過短短的相處,她便察覺到,郡主十分喜歡旁人示弱,等回去她就要把這一門功力傳給表哥!

表哥生的那麽好看,一旦願意示弱,一定比她更招人喜歡憐愛!

郡主會喜歡表哥的,會的吧?

君晏知果然很吃這套,見到她可憐兮兮,求助似的望向自己,便立時開口,“好了,吃不完你就帶回去給陛下娘娘嘗嘗鮮。”

無論是皇宮還是王府都有很多人住着,總能吃完的。

說完,沈雲恒拎着一根被串好的魚回來了,火還沒生,褚璃秋只顧傷心欲絕,用滿是悲傷的眼神看着韓楚熠,哪還顧得上生火啊。

褚思瑤不會生火,也沒有人吩咐她,一時便忘了。

君燕清更不必說,從小就有人伺候,他也不會。

君晏知身上帶了火折子,正準備将它拿出來,就見沈雲恒低頭撿了柴火,撿了能引燃的幹草放在裏面,又從懷裏取出火折子,利落的點好了火。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熟練的不能再熟練,叫人震驚。

“你何時會生火了?”

他之前也會生火,但都是她教他的,而且每次生的磕磕絆絆,要好久才能有火出來,這一世她還沒教呢,怎麽就自己學會了?

還弄的有模有樣的。

沈雲恒聞言身子一頓,片刻垂下纖長濃密的眼睫,輕聲道,“我早就會了,一直想做給你看。”

他無意隐瞞自己重生的事,他不想和她之間再多欺騙,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和她坐下來好好說這件事。

君晏知聽的雲裏霧裏的,做給我看?你會就會,做給我看幹嘛,誰要看了。

她不理解,并把注意力放在第一句上,早就會了?

合着前世是騙我呢!

就看我跟個傻子一樣的教你生火,你覺得好玩是不是?

就跟前世騙她不會射箭一樣。

有病吧!

君晏知心有不悅,驟然冷了臉色,望他一眼,挪開視線,周邊只叫人覺得似有冷風刮過。

刮的沈雲恒一顆心生疼,不停不停的往下墜。

她什麽意思?

真這般讨厭我?

幹枯的樹枝在人手心被攥緊,許久,許久才松開,扔進火堆裏。

君燕清本躺在山石上欣賞山水,剛回來就察覺氣氛不對,湊近君燕綏小聲問,“堂姐怎麽生氣了,誰招惹她了?”

君燕綏向沈雲恒那邊努了努嘴,“還能有誰。”

君燕清了然,心想沈家人膽子也是夠大的,是真不怕被他堂姐揍嗎?

沈雲恒安靜烤魚,那邊韓楚熠也帶着自己處理好的幾個獵物回來了,有郡主指名要的雀兒,也有皮肉緊.致的兔子。

“懷章已經開始烤了?那我今日可要好好嘗嘗懷章的手藝。”

沈雲恒看他一眼,不搭理他,這等手段下作品行不端的人,他看見就煩!

也不會給他吃!

“郡主想吃雀兒,我幫郡主烤吧。”

不被搭理對韓楚熠來說好像算不得什麽,他壓根沒有在意,扭頭又和君晏知說話。

褚思瑤緊張的看向表哥,表哥怎麽不說話呀,快去讨郡主歡心啊,看看韓公子多會說話!

即使被人用灼熱的目光看着,可沈雲恒依舊沒有說話,直到手裏的魚又翻了一個面,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壓住所有需要獨自消化的情緒。

開口插隊,“這條魚是你抓的,已經快要烤好了,你不吃嗎?”

正沉浸在沈雲恒王八蛋騙人精的憤怒裏,君晏知哪樂意理他啊,一扭頭看見他肉烤的也好,表皮焦香,想必曾經烤肉時的生疏也是騙她的,心裏更加生氣,張嘴就是不吃。

“這是給你表妹抓的,你給她吧。”

沈雲恒視線看向斜對面的褚思瑤。

小姑娘清瘦的身子又抖了抖,小心翼翼抿唇,擡眼看他。

沈雲恒有些失落,沒說話,将魚烤好後遞過去,便起身離開了,走到一處山石環繞之中坐下,長腿随意放直,靠在石頭上。

他感覺不知所措,好像無論自己怎麽做,都沒法讨好晏知。

他只能眼睜睜看着晏知與韓柏言關系越來越好。

難道他還要看着晏知真嫁給韓柏言嗎?

其實仔細想想……

韓柏言生的也不差,英俊潇灑美少年,舉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君晏知這般看臉,會不會有朝一日,看上韓柏言了?

沈雲恒一人胡思亂想,越想臉色越難看,不可能,他不接受。

前世君晏知與他成婚,今生也絕不可能更改。

誰也別想和他搶。

君晏知吃的是自己給自己烤的鳥雀,撒上些許調料,吃起來果然皮肉細嫩,味道不錯。

而韓楚熠烤的,已經被褚璃秋搶占了。

她初被拒絕時雖然傷心了一會兒,但現在已經好了!

她想清楚了,褚家和韓家本就不可同日而語,她是要攀高枝的,被拒絕一次怎麽了,于是她鼓足勇氣,橫沖直撞搶了韓楚熠預備送給君晏知吃的烤雀兒,已經落了別人手裏,自然不能再給郡主,他只能憋屈的再給君晏知烤,這次他一口氣烤四只雀兒,總沒有人再搶了吧!

褚思瑤從表哥手裏拿了烤魚,又吃了一只雀兒,肚子便撐的難受,再給她也吃不下了。

君燕綏嘲笑,“就這麽點胃口還拉着我堂姐打這個打那個的,感情不是你出力,你就半點不在意呗。”

“郡主……”

“哎你,這是我堂姐,你老和我堂姐告什麽狀,你自己沒有姐姐嗎!嘿,要不你去找你表哥告狀?沈雲恒這樣疼你……”

“閉嘴,吃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君晏知剛烤了一只兔子,用刀撕下一片油脂肥厚的兔肉,塞進君燕綏嘴裏,燙的她龇牙咧嘴的喊好吃。

但還是生氣氣,堂姐又幫着別人!

“多大了,還是喜歡逞口舌之快。”

不止幫着別人,還被教訓了。

君燕綏深深嘆氣,她看起來是很可憐,但堂姐有沒有想過,或許她就是以這幅可憐的姿态,籠絡男子呢?

也是那些男子太沒有定力了。

君燕綏左右是看不上的,但被說了兩句,好歹沒再說人家什麽了。

堂姐說的對,她是該穩重些了。

褚思瑤見狀小小的松了口氣,小聲問,“郡主,我表兄還沒回來,您能幫我去找找他嗎?”

說完後仿佛生怕被誤會一般,連忙擺手,“我,我第一次來這裏,不認識路,怕找不到表兄還迷了路,再給諸位添麻煩才想請郡主幫忙的。”

君晏知本在出神,聞言直接站起來,沈雲恒一直沒回來,其實她也擔心出什麽意外了。

“等等,還是我去找沈公子吧,堂姐畢竟與沈公子退過親事,未免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還是本公主去吧。”

韓楚熠也站起身,“我去吧,我知道懷章會去哪。”

但不等他們過去,沈雲恒便已大步回來了。

他姿容如雪,微微往旁側一瞥,便凍的韓楚熠僵在原地,內心叫苦不疊,他們兩兄弟恐怕真是要反目成仇了。

然而君晏知扭頭看去那一瞬,雪色又盡數消融,留在精致容顏上的,唯有溫和笑意,“讓三位殿下久等了,是雲恒的不是。”

“去哪了?”

君晏知察覺他情緒不對,皺眉問。

沈雲恒避而不答,“要回去了嗎,我幫郡主收拾。”

他說着就要上手幫忙弄滅這些火堆,被君晏知攔住,“你還沒用午膳,先吃吧,給你留的。”

沈雲恒指尖微微蜷縮,嘴角一點一點抿開微弱的弧度,輕輕點頭,“嗯,郡主費心了。”

野兔一直在架子上烤着,是熱的,沈雲恒出來的時間也正好,尚未将兔肉烤的過于幹巴,撒上些許鹽巴與幹料,滋味不錯,勝在新鮮。

“郡主,回去的時候我可以騎馬嗎?”

他慢條斯理幹幹淨淨咽下一口肉,擡眸看去,眸色溫潤t,不再像前面一樣偶爾會流露出不情願的色彩,好像在說,你不答應也沒事。

君晏知被看的一愣,心間又濺起小小的水花,片刻移開視線,口中卻不由自主答應了他,“嗯,那一會兒讓綏兒和清兒坐馬車,你騎她的馬。”

君燕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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