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第 36 章
春鳶節是大燕有名的節日, 當日會有許多男男女女拿着自己特意做的紙鳶出門放紙鳶。
但君晏知不會做紙鳶,她也沒有那麽空閑,本來打算叫人去外面買一只的,不過剛好碰上沈家命人送了紙鳶過來, 被下人拿給她, 第一眼就震驚了她的眼睛, 不知道是個什麽形狀, 仔細看了看, 感覺有點四不像,可能是只小狗吧。
節日當天,君晏知将時間留出來, 打算去城門口等人。
可沈雲恒早早就站在門口候着了, 見君晏知出門,唇角下意識上揚些許, “晏知。”
君晏知點點頭, “走吧,騎馬去?”
她看向沈雲恒身後的駿馬。
“嗯。”
他前世好像沒怎麽在晏知面前騎過馬, 晏知說他馬術不行,不如柏言。
王府的馬夫牽過馬來, 君晏知利落的翻身上馬。
沈雲恒也學着她的樣子, 翻身上去, 兩人縱馬離開京城。
京城裏其實也有人放紙鳶, 但沈雲恒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在和晏知放紙鳶時碰到一二熟人,到時候晏知許又要和他們說話聊天, 多費時間啊,明明今日說好了是陪他的。
郊外果然沒什麽熟人, 但也有人放紙鳶,多是結伴同行的男女,估計打的也是和他一樣的主意。
君晏知沒說什麽,将系在t馬鞍上的紙鳶取下來,低頭翻了兩下,道,“我沒放過紙鳶,你會就教我。”
她不恥下問。
沈雲恒一口答應,“好,我教你放,我在書上看過要怎麽放紙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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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前做足了準備,水壺都帶了好幾只,怕放完了會口渴,還帶了帕子,晏知一會兒出汗了,他可以給她擦汗。
她平日裏出門,是從不帶帕子的,嫌麻煩覺得沒用,不過他可以幫忙帶着。
“我看書上說,放紙鳶一定要在有風的日子,稍微跑一跑,紙鳶就能起來了。”
他見過小畫本上畫的兩人一起放紙鳶,姿态親密非常,所以……今天只有一只紙鳶,他要和晏知一起放!
君晏知聞言,将紙鳶往空中扔了扔,但不等她跑,紙鳶就掉下來了,她皺眉不悅,“我不會,你放給我看。”
沈雲恒在家中學了許久,此時分外自信的擡腿走過去,握住女子纖細的手腕,“我教你放就好了,很簡單的。”
君晏知早在他湊近時便繃緊了身體,眉心微皺,但沒有說什麽,默默垂眸,看着那只手。
沈雲恒實則也很是緊張。
就着她的手将紙鳶用力往上一扔,然後猝不及防拉着她跑起來,一只手還着急忙亂的拉着線。
君晏知沒有防備,一腦袋撞進他懷裏,人都懵了,但下一刻還是被帶着跑。
她有點不高興,在他懷裏大聲質問,“你做什麽,你自己沒有紙鳶嗎,放給我看一遍我就會了。”
“我只做了一個紙鳶,給你了。”
什麽?
這是他做的?
君晏知震驚,怎麽也想不到平日裏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貴公子有一天能自己做紙鳶,怪不得做的這麽醜!若商家做出這種紙鳶來,怕是要賣不出去砸手裏了。
“那你自己拿着好了,我看一眼就行。”
“可是放紙鳶,就是要一起放的啊,你看他們。”
沈雲恒不知何時停下來,看向曠野中的其他人。
男子握着女子的手,兩兩相望,相視而笑,一同肆意奔跑,大抵是這裏的人并不多,認識自己的人更少,他們膽子就大了些。
沈雲恒從她背後湊近她耳畔,輕聲道,“我說的放紙鳶,就是這樣放的,你已經答應我了。”
君晏知沒說話,又被人拉了拉手臂,“再試一次好不好,求你了,我從來沒有放過紙鳶。”
語氣莫名有些可憐,但沒放過紙鳶有什麽好可憐的,她也沒放過啊。
“怎麽弄。”
君晏知不耐煩。
沈雲恒知她是答應了,眼睛倏地一亮,“我教你,你力氣大,把紙鳶往上甩一甩,然後我們抓着線,一收一放,一定能飛起來的。”
君晏知照做了,依舊是沒有防備的被沈雲恒攬着跑,她懷疑沈雲恒根本不想放紙鳶,只是想占便宜。
不是世家公子嗎?
品行低劣!
不過最後還是沒能飛成,反叫人出了一身汗。
沈雲恒回到馬邊掏出一張帕子,猶豫着想替人擦汗,但剛伸手就被微冷的眸光注視了,他只得将帕子遞給君晏知。
“在樹下坐着歇會兒吧,你累嗎?”
她不累,但幾次的失敗,已經讓她對放紙鳶失去興趣了,便也點點頭,坐在樹蔭底下看旁人高飛的紙鳶。
沈雲恒垂眸,渾身都是失落的氣息,明明在書上學的好好的,看起來也很簡單的樣子,怎麽一上手就不會了呢。
君晏知靠着大樹閉目養神,也不管他在一旁如何懊惱,直到有一對女子走過來,極是有禮的開口,“請問你們是兩個人嗎?”
君晏知擡了擡眼皮,微微點頭,“嗯,怎麽了?”
那女子便高興的拍了拍手掌,“那太好了,我和夫君可以在這裏休息一下嗎?”
原來是一對夫妻。
沈雲恒心裏不大願意,但君晏知已然開口答應,“可以。”
“我叫江江,你叫什麽?”
名喚江江的姑娘看起來十分健談。
“晏知。”
“是哪兩個字?”
“四海晏然,一葉知秋,是這兩個字。”
沈雲恒見兩人說起話來,不願自己被人忽視,主動開口。
君晏知瞥了他一眼,默認。
江江眼眸晶亮,歡快道,“原來是這兩個字,那我叫你晏知姑娘吧,晏知姑娘身邊的公子也是讀書人嗎?”
“嗯,是個書呆子。”
君晏知低頭道。
沈雲恒雪白的臉微微發紅,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他為這句仿佛有些親昵的話而動容,心中一軟再軟。
很快又聽見那女子捂唇笑着問,“那他是你夫君嗎?”
君晏知眼眸微冷,瞥了沈雲恒一眼,對方正矜持颔首,都打算應承了。
不過她更快一點,立馬否認,“自然不是,相識罷了。”
沈雲恒俊臉霎時慘白,不敢置信的望過去,什麽叫相識罷了,他連一個朋友都混不上?
對方愣了一下,臉色也有些怪異,與自己夫君對視一眼,難免想着,只是相識怎就一起出來放紙鳶了,她還想着起碼該是有情人才對呢……
片刻,江江才又笑起來,“原來如此。”
她見那男子神色失落,聰明的繞過了這個話題,低頭看着放在一邊的紙鳶,“這是姑娘做的紙鳶嗎?好別致啊,是什麽形狀呢?”
恕她眼拙,有點看不出來。
君晏知垂眸看了一眼,搖頭,“不是我做的,是他做的,大概是小狗吧。”
沈雲恒:……
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臉色愈加難看,反駁她,“不是小狗,是老虎。”
君晏知直接震驚。
将紙鳶又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老虎?
哪裏像老虎了,名字像嗎?
“你是不是沒見過老虎?”
她十分懷疑。
“而且你做個老虎的幹嘛?”
做小狗勉強當做是因為小狗可愛吧,做個老虎是為何,沈雲恒難道喜歡老虎?
清貴公子抿唇,手指也在衣袖中握緊,努力讓心中平靜些,才緩聲道,“我覺得你會喜歡老虎。”
君晏知:?
她詫異擡眸,下一刻便真誠發問,“沈雲恒,你是想罵我是母老虎嗎?”
沈雲恒倏地挺直脊背,沒想到還能有這個解釋,連忙搖頭否認,“自然不是,我怎會這樣想你,我只是覺得……老虎威武,與你甚是相配,僅此而已。”
君晏知狐疑的将人上下打量一遍,扔下一句,“你最好真的沒有這麽想。”
沈雲恒惱自己又辦錯了事,也惱這紙鳶做的粗糙,不得她喜歡,沈雲恒看出來,她已經有些膩了。
江江見氣氛莫名有些不對,自己與夫君如坐針氈,連忙開口,“我方才看你們放紙鳶,幾次都失敗了,可是不會放紙鳶?我教你吧,我夫君從前是做紙鳶的,很會放紙鳶,他把我也教會啦。”
小姑娘俏皮的笑着。
君晏知掃過旁邊含笑看着她的男子,心想,瞧着一身書香氣,以為又是個書呆子,沒成想手竟也巧,還會做紙鳶。
本來不想放了,但對方既然提了,她今日一次都沒有成功過,再試試也行,不然不就白來了?
“那就麻煩江江姑娘了。”
沈雲恒聽見她要讓別人教,緊張的立馬站起來,“我……”
“你在一邊學着。”
“哦。”
他自己也不會,沒臉攔着不讓晏知跟別人學。
但還是在君晏知過去之前拉住她的手腕認真道,“我會好好學的,你如果沒學會,我再教你。”
君晏知嘴角一抽,把自己的手臂抽回來,“你別咒我,你學不會不代表我學不會。”
江江見男子行為親密,女子雖罵他,但也不曾很強烈的抗拒他,心中有了計較,怪不得只是相識呢。
他們不想做朋友,又不是夫妻,更未捅破窗戶紙,自然只能是相識。
她懷着錯誤的猜測,過去教君晏知放紙鳶。
君晏知本就不笨,見人示範兩遍就會了,誰知江江姑娘接着就看向沈雲恒,“這位公子學會了嗎,要不要來試試?”
沈雲恒呆了呆,紙鳶便被人遞到手裏。
他想着這次絕不能在晏知面前丢人了。
于是将紙鳶輕輕抛了下,就連忙拉線,下一瞬,紙鳶還是無情墜落。
情緒穩定,翩翩如玉的世家公子臉色陰了一瞬。
但很快,他竟聽到那陌生女子說,“呀,放的還不如晏知姑娘呢,姑娘要不要去教教公子?”
她也不是為了撮合二人t,只是她是有夫君的女子,對方待她來說算是外男了,她不好教對方,她夫君又是個冷木頭,不愛與旁人接觸,只好讓相識的人來了。
沈雲恒聽見江江的話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向君晏知。
黢黑眼眸泛着亮光。
君晏知沒想到其中還有她的事,忍了忍,覺得不好當衆下他面子,只好手把手又去教他。
直到紙鳶真飛起來了,所以人心裏都松了口氣。
沈雲恒小心翼翼的望着君晏知,“晏知,飛起來了。”
君晏知心裏也有些高興,點點頭,“終于飛起來了,再不飛我都打算走了。”
一直飛不起來,她心中很有些煩躁。
沈雲恒聞言更是松了口氣,還好飛起來了,不然今日她定是會生氣的。
“多謝姑娘教我與晏知放紙鳶,這塊玉佩贈與江江姑娘,若江江姑娘日後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憑玉佩來沈家尋我。”
君晏知一懵,對方更比她還懵,“啊,啊?”
“什麽沈家,不不不,這玉佩太貴重了,我們不能收,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連君晏知都沒想到沈雲恒會直接送出一個承諾。
雖然她覺得沈雲恒對自己說話跟放屁一樣,但他對旁人還是很信守諾言的。
“無妨,收着吧,若沒有你教我們,恐怕浪費一日,我們也學不會放紙鳶。”
太難學了,比讀書還難。
江江仍是不願意收,只是教個紙鳶而已,就算教一整日,也沒臉收這樣貴重的東西啊。
“我從不欠人情,姑娘還是收了吧。”
能被晏知擁在懷裏教放紙鳶,于他而言,已經是重生後最幸福的事了。
自然值得他給出一個承諾。
江江的夫君見她為難,擋在江江身前,他便将造料極品的玉佩扔與她夫君,“不必客氣,這是你們應得的。”
世家子弟,存活的年數比王朝還久,財富自然數不勝數,沈家常年位居世家第一或第二,從未跌下過,更是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他出手闊綽,好像也是合理的。
“晏知,我們要去上次踏青的地方坐一坐嗎?”
放完紙鳶,接下來便是他們二人的時間了。
江江試圖将東西還回去,無果,最後有君晏知開口叫她收下,才期期艾艾的放進懷裏。
“回去吧,我餓了,找個酒樓吃飯,你不是還有事要告訴我嗎?”
這可是她陪了沈雲恒一上午應得的,絕對不能忘記。
今日得了許多好處,他心裏已經很滿足了。
沈雲恒眉眼含笑,應了一聲,“好,我們回去,我跟你說。”
“江江姑娘,有緣再見。”
“啊,有緣再見,晏知姑娘 。”
因沈雲恒的大方,江江不大好意思同他們說話,等人走後才小聲問夫君,“他說沈家,是哪個沈家?”
江江的夫君是讀書人,平日時常出門與同窗談詩,見沈雲恒氣度不凡,腹有詩書,心中隐有猜測,“怕是沈逐的沈,大燕四大世家貴族之一。”
江江一愣,神情有片刻恍惚,低聲呢喃着,“他也是世家啊……”
沈雲恒帶着君晏知去了醉春樓,定下天青垂水的雅間,這雅間價格昂貴,平素若不是幾個有錢家的公子小姐出門,輕易是不舍得訂的,所以時常空置下來,今日他們到,剛好還留着。
沈雲恒坐下時,就想到這一世他第一次和晏知來此用餐,雖然過程不盡如人意,但……晏知點了他愛吃的菜。
當時他以為是巧合,可現在他卻知道,晏知根本不愛吃花雕醉蝦,她記得他喜歡吃什麽,總會幫他點。
如此想着,沈雲恒眼裏不由浮現些許期待,他默默擡頭,盯着君晏知。
君晏知猜出他想要什麽,點的菜非但沒有他喜歡的,反而多了幾道他素日不吃的。
這般态度,沈雲恒也不氣反笑,低下頭勾了勾唇角。
“你要告訴我的事呢?”
君晏知擡頭。
“等菜上了再說,你不是餓了嗎,一會兒邊吃邊說。”
自幼養成的習慣,好像并沒有跟随他一起重生回來。
君晏知上回說過了,這回便不再管他,非要邊吃邊說也随他。
春日的風是最溫暖和煦的。
沈雲恒站起身走到窗邊,擡手開了窗子,使風能從外面吹進來,“喜歡嗎?”
他轉身問。
這有什麽好喜歡的。
但念着有的事沈雲恒還沒說,君晏知無所謂的點點頭。
“你在看什麽?”
君晏知點頭後,沈雲恒便一直站在窗邊,低頭往下看,她不由發問。
沈雲恒緩緩開口,“我在看民生。”
君晏知:……
“你別裝,回來坐下,看民生你看京城裏的百姓?京城的百姓是活的最好的,你要看民生,該去看看邊關的百姓,那才是大燕真實的民生。”
沈雲恒被她一罵,就老實起來了,不再站在窗邊看,乖乖回來,給君晏知倒了一杯茶,垂眸道,“可是我只身一人,要如何去到邊關?若是你肯陪我去……”
他小心的擡了擡眼,試探,君晏知無情拒絕,“只有起戰事我才會去邊關,不會帶着你,你身子弱成這般模樣,帶着你毫無用處,只會拖後腿。”
沈雲恒:雖然這是實話,但也未免太過直白了。
他不再說話,只是沉默的抿着唇瓣。
一號雅間可以插隊,夥房的師傅緊着他們做菜,很快就上齊了。
沈雲恒先給人盛了一碗老鴨子湯,“你每回吃飯前先喝點湯,會舒服些,今日有沒有覺得身子不适?”
前世晏知總是胃疼,他還記得,怕她這一世又不注意身體。
君晏知搖搖頭,心中想着,從前不見多關切,如今倒提起來了。
“沒有就好。”
沈雲恒聽她說,松了口氣,耳邊響起食指敲擊桌面的聲音,這是有點不耐煩了。
他無奈,“好了,知道你急,我現在就告訴你,但說完之後,你能陪我吃完這頓飯嗎?”
君晏知微微颔首,“嗯,快說。”
“好。”
“前世三皇子沒有做太子。”
君晏知眼睫一顫,雖然有所猜測,但親耳聽到,還是感覺吓了一跳。
“然後呢,登基的是誰?”
她問。
沈雲恒含笑,“這是下次要告訴你的事。”
君晏知艱難捂胸口,好氣哦。
“你說的喜歡我,就是拿這種事來威脅我?”
“但我若不威脅你,你根本不會和我見面,與我說話,陪我哪怕一刻鐘,是不是?”
他想見她,就只能這樣。
君晏知一想也是,心虛的放過這個話題,又問,“那他為何沒做太子?”
沈雲恒眉眼間竟閃過一絲豔羨,“他與心愛的女子雙宿雙飛了,選擇放棄太子之位,做了閑散王爺。”
君晏知:?
她察覺不對,“什麽樣的女子才會叫他做不得太子?”
陛下與皇後寬明,只要燕清喜歡,身世清白,稍有些身份,他們都會答應才是。
沈雲恒緩聲道,“青樓女子。”
……
她滿臉不敢置信,聲音不自覺拔高,“青樓女子???他是怎麽認識青樓女子的!”
震驚,誰帶皇子去青樓了?!
沈雲恒低頭輕咳一聲,前世他本也想扶三皇子上位,因此在其中稍了解過,“三皇子去好友家時,被帶着認識的,聽聞那女子遭人強迫,他出手相助。”
……
好像話本裏的故事。
“這一世你是怎麽想的?還要三皇子做太子嗎,你若要他做,我想法子不讓三皇子與那女子相遇即可。”
君晏知擰眉,頓了頓,片刻問,“那女子,是好人嗎?”
“我不知道什麽樣算好人,但她與三皇子成婚後似乎感情很好,從來沒吵過架。”
真叫人羨慕。
君晏知沉默,沒在意沈雲恒的豔羨,思量好一會兒,才決定不要過多幹涉旁人的選擇,“嗯,那就随他們吧。”
只是燕清要娶青樓女子,确确實實是不适合坐上那個位置了。
罷了,這是皇伯父該操心的事。
皇伯父年輕力壯,指不定還能生。
“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吃飯吧,你不是餓了嗎?”
他夾了一筷子素菜進去,小聲道,“知道你愛吃肉,可也該吃點素食,太醫說這樣對身體好。”
君晏知擡了擡眼皮,不置可否,低頭吃起來。
她光是不說話吃東西,沈雲恒就已經很高興了,只覺得今日一整日都是美滿幸福的。
若能回到前世兩人成婚後,他都不曉得會有多快樂。
“多吃些,一會兒我們去街上走走?”
他要的愈多t。
君晏知這回拒絕了他,“下午我要去軍營,沒工夫與你走。”
沈雲恒垂眸失落,“你總是這麽忙,前世也是,我時常回來都看不見你。”
“這就是你等我回來就和我吵架的原因?”
君晏知淡淡看着他。
沈雲恒心虛,那不是總見不到她,越想越氣嗎。
他小聲道,“我不想你再去戰場,一直不想。”
太危險了,他曾數次夢見晏知在戰場上出事,被吓醒,然而有朝一日,噩夢成真,他太害怕了。
“可你知道,我想去。”
她習慣了在戰場上與人征戰厮殺的日子,不喜歡平靜的貴婦人生活。
沈雲恒低低應了一聲,“嗯,這次我會為你清掃後顧之憂,你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