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第 53 章

近乎一夜無眠, 君晏知瞪着眼睛生氣極了,若非現在身子酸軟,她恨不得一腳把沈雲恒踢下床去。

禽獸嗎這麽有力氣?

被拒絕共浴請求後,沈雲恒只得等她洗完, 再獨自一人去洗, 然後帶着微涼清潤的水珠從後面去貼君晏知。

擾的人有些煩, “別碰我。”

忙碌一晚上, 她要困死了。

沈雲恒還覺得失落, “你不高興了?”

君晏知困得眼皮子睜不開,聽他說些有的沒的,更加不願意搭理他, 閉眸休息。

而沈雲恒, 就像是不得到回應絕不罷休一般,戳戳她後背, 小聲道, “晏知,我知錯了, 日後再也不會如此放縱,你就原諒我吧。”

君晏知煩不勝煩, 轉過身一把攥住那只亂動的手腕, “沈雲恒, 你再吵我睡覺, 就給我滾出去!”

屋內霎時安靜, 沈雲恒被人吼了,倒也不生氣, 只是一點一點挪過去,将人抱在懷裏, 手臂環着她的腰身,聲音溫和,“你很困嗎,可是我們還要去給父親母親敬茶,要麽你先睡,我去敬茶?”

“不用,我家沒那麽多規矩,睡你的就是了。”

君晏知困得很,沈雲恒也勞累一夜,本就困倦難當,聞言猶豫片刻,沒有堅持,“嗯,我抱着你睡吧。”

他說着,一點一點貼上去,将微涼的身軀緊緊貼在她後背上。

君晏知自幼習武,身子好着呢,倒是沈雲恒這一世幾度落水,身體不行了。

總是暖和不起來。

不過兩人睡在一起一個涼一個熱的,倒是剛剛好。

君晏知閉上眼睛,精神放松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等再起身時,時至黃昏,她餓的緊了,下意識爬起來,卻被身後人虛虛攬住。

“晏知。”

婚前那些不用管他的話好像放屁似的,他仍舊纏上君晏知,時刻需要對方的關注,在意,喜歡。

君晏知一愣,片刻才想起,哦,她同人成婚了。

最後揉了揉額角,用手臂杵杵他,“松開,我叫小廚房做兩個菜。”

沈雲恒跟沒聽到似的,仍抱着她,将頭埋在她頸間。

待君晏知有些不耐煩了,她才道,“我早就讓你的人炖了雞湯,你若餓了,我再叫她們下點面,一會兒給你做雞絲面吃好不好?”

他使喚我的人倒是順手。

君晏知眯着眼睛想了想,倒也沒有生氣,身體上的疲憊少了一些,她合目,微微點頭,“嗯,那你去說,我再躺一會兒。”

沈雲恒輕笑,“好。”

他對對方指使他接受的十分良好,甚至有些愉悅,下床換了件繡着暗紅花紋的長袍,緩步走出去為她安排。

很快就回來叫人了。

“晏知,快換衣裳起身,小廚房做了手擀面,母親剛剛派人來說晚膳讓我們過去吃。”

君晏知睜眼爬起來,墨黑長發柔順的落了滿身,沈雲恒不自覺伸手去握,被人一把打下去。

他笑意盈盈,“還在生氣呢。”

君晏知冷臉。

生氣不應該嗎?

沈雲恒又忙上去認錯,“抱歉,我這一世忍太久了,日後再不會如此,你就原諒我吧。”

君晏知睨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好脾氣好性子的模樣,到底沒說什麽,起身換衣裳,先填飽肚子再說。

小廚房已端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條,雞湯金黃面條筋道,上面還點綴了幾顆小青菜,一點切的細細的雞肉條與香蔥,光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

君晏知低頭大口大口吃,沈雲恒倒是慢條斯理的,吃一口就要看她兩眼。

她早已習慣了這般注視,肚子又餓着,根本不搭理他,只顧自己吃。

直到将自己喂飽後,才松松筋骨,提了槍打算出去,被沈雲恒攔住。

“你去哪?”

他面上溫潤如玉,眼底卻藏着幾分不明顯的緊張,就像怕她跑了一樣。

“我去隔壁院子練會兒,若母親派人來請,你再過來叫我。”

練武?

這有什麽好去隔壁練的,這裏不能練嗎?

但沈雲恒一晃神,人就從他面前消失了,他只得失魂落魄坐下吃面,他方才吃的慢一些,晏知都吃完了他還剩大半碗,眼下只能加快速度吃起來。

另一個院子,君晏知長槍如龍,氣勢如虹,一走進去便只覺空氣都十分淩厲。

“怎麽不在院子裏練,跑這來了。”

沈雲恒一雙眼睛不錯的盯着,最後一次見她持槍的風姿還是前世她出征時。

那時她一手勒緊缰繩,一手握着長槍,對他說出的和離二字,輕飄飄就應允了。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晏知有多喜歡他,所以才敢以和離威脅她。

沒想到她竟答應了。

她竟……就這麽答應了。

沈雲恒抿唇,想到往事,心間還是有些難受,兩人已再度成婚,被徹徹底底綁在一起了,但他還是會因為對方曾經答應和離而酸澀難忍。

君晏知聽見聲音,利落的收了槍,側臉微冷,轉頭看他時才稍微和緩下來,“你不是嫌我練武動靜大,打擾你看書?”

她挑了挑眉,前世就養成了不在沈雲恒面前練武的習慣,這一世也還留着。

沈雲恒清瘦挺拔的身形一僵,很明顯,他已經忘了這茬了。

好一會兒,僵硬的口中才t吐出幾個艱難的話語來,“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

君晏知沒有要問他是什麽意思的想法,将長槍扔去一旁,坐下倒了杯清茶。

茶水是她過來時上的,現在還溫熱着。

她喝了一口便沒喝了。

擡頭,“你過來做什麽,今日不看書?”

“我,我想叫你回去練,從前都是我口是心非,說錯了話,你別生氣。”

他猶豫着走上去,一點點摸上她的指尖,見她沒有拒絕,才将人攥緊了。

沈雲恒怎有臉說,那時不許她在自己面前練武,根本不是什麽打擾他讀書的破理由。

而是他總控制不住看他,恐懼自己的心神随她移動,不受控制。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受,心裏慌亂非常,才會不想她在院子裏練武将她氣走了,現在悔的腸子都青了。

“口是心非?”

君晏知沒聽明白,挑了挑眉。

即使院子裏只他們二人,沈雲恒仍舊感到很不好意思,一點一點湊近她,直到很近了,才在她耳邊小聲認錯,訴說自己當初的喜歡。

君晏知面上仿佛沒怎麽變化,聽完後也只是點了點頭。

沈雲恒不知她心裏在想什麽,愈加忐忑,“晏知……”

他怕自己沒有得到原諒。

“走吧,回去。”

君晏知不想将心事洩露于人,只有她自己知曉,心跳在這人道歉認錯時快了一瞬。

“好。”

沈雲恒垂下眼眸,修長幹淨的手伸出來,意思再明顯不過。

君晏知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他便知道答案了。

唇角抑制不住,再次勾起半分笑意。

過些時候,兩人一同去前廳用餐,王妃早早等在那兒了,令人驚訝的是,褚夫人竟也在。

君晏知睜了睜眼,如前世一般喚母親。

褚夫人笑着應了,見自己兒子在這過得好好的,一顆心也緩緩放下,好就好,高興就好。

王妃看上去有些嫌棄,“今日才兩人新婚第二日你就過來,沒得讓人以為我們對你兒子不好呢。”

沈雲恒終于有了點日後要長住王府的感覺,心裏有些忐忑,怕岳母對他有意見。

但王妃只是随口一說罷了。

褚夫人立馬便道,“哎,你兇什麽呀,我是偷偷過來的,沒叫人看見。”

王妃睨她,“堂堂沈家夫人,走我家後門,傳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你不說又如何能傳出去?”

褚夫人挺着腰板道。

沈雲恒沒見過母親如此,仿佛還帶着小女兒的嬌俏,不敢多看,默默低下了頭,生怕破壞了心中母親形象。

因褚夫人來了,王爺便沒有過來,正巧陛下也約他一起去跑馬,就先去了,四人一同坐下用飯。

褚夫人不停念叨,“姐姐,你可要對我兒子好些,可不能欺負他,不然,我與你沒完。”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一直說。”

王妃耳朵都聽起繭子了。

自從那日褚绾晚忽然與她道歉,她就借坡下驢同人和好,褚绾晚借着這一層關系,說了好多要她待沈雲恒好點的話。

吃完飯後,君晏知與沈雲恒告辭,褚绾晚留了下來,理一理衣裳,矜持道,“我同夫君說了今日要和你一起睡,他同意了。”

王妃:……

“哎呀,姐姐,當初是我聽信他人讒言,誤會了你,你不會還與我生氣吧?”

她故意這麽說,王妃也不吃這套,望了她一眼,“你現在可還覺得我搶人夫婿了?”

褚夫人立馬心虛,“不覺得不覺得了,早就不覺得了。”

想當初她與王妃蘇織缈,還有另一女子是很要好的姐妹,只是那女子跟她關系更好一些,暗中透露蘇織缈與王爺的婚事本該是她的,她又偶然見到蘇織缈斥責那女子貪妄無度,便将對方的話信以為真,跟蘇織缈鬧掰了,直到對方得不到君珮,轉頭向她的未婚夫婿而來。

眼下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對不起蘇織缈。

連忙湊上去說了些什麽,王妃才松口讓她住下。

還在宮裏跑馬,卻莫名接到府裏傳訊,讓他不用回去了的君珮:嗯???

沈雲恒在長輩面前時老實,出來後又不老實了,一只手不停試探去勾君晏知的手指,來來回回,直到君晏知煩不勝煩,一把将他握住了,他才算安穩下來。

“晏知。”

“說話。”

“你說,若有下輩子,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君晏知驚詫,一把扔開他的手,說的什麽話,這一世都險些不能在一起,還早早想起了下一世。

“能重活一世就不錯了,即便沒有來世,我也甘願。”

沈雲恒沉默,他們能逆轉結局,确實已是絕頂好運,哪能奢望下一世。

但他仍有些不滿,輕聲道,“你就不能哄哄我嗎,說點假的騙我也好啊。”

君晏知本要不耐煩,一轉頭卻見沈雲恒行動自如,然而眼角微紅,頓了頓,回身,“下次一定。”

沈雲恒察覺心軟,連忙快步走上去,最後一點一點,又牽住她的手,“嗯。”

今日仍是他們成婚的第二日,為着喜慶,沈雲恒穿了一身紅衣,翩然走在女子身側,面冠如玉,風華無雙。

君晏知端是側首看他,就有些收不回目光。

片刻後垂眸想着,如今這樣也很好,他生的好看,而我其實還是忘不了他,他的性子,容顏,包括身子。

“沈雲恒,一會兒跟我入宮謝恩。”

“好。”

兩人的婚事是陛下親賜,自然要謝恩。

他應了,又不知不覺湊的更近,兩人幾乎是肩膀貼着肩膀回去的。

君燕綏仍不喜兩人的婚事,但現在木已成舟,只能惡狠狠的讓沈雲恒注意言行,再做出從前一樣的舉動,她定不輕饒。

好不容易将一切改寫,沈雲恒心裏舒服,自然不和君燕綏計較,見過皇上皇後便與君晏知退了。

沈家仍在文人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并未因沈雲恒入贅而遭受多少罵名,更何況他後來甚至成了六部之一,戶部尚書。

由于戶部極力支持大燕軍隊,君晏知時常出去征戰,很快大燕就成為了兵力最強的國家。

兩人不再是很久以前兩看相厭的模樣,君晏知不擅退讓,就算偶有争吵,沈雲恒也會十分快的将自己哄好,再去找她低頭,一切都在走向最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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