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然而他只是看了一眼, 便沒了後話。
雪雨和Alan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他的下一步指示。
雪雨只好自己開口道:“打個電話過去吧,就說定兩份燒鵝, 要趕快送過來。”
“好的, 小姐。”
Alan立刻去打電話。
姜暮聲問:“雪雨,現在幾點了?”
雪雨道:“快9點了。”
“哥哥,你在想嫂子過來要多久嗎?”
“阿染未必會過來。”
“我覺得嫂子要是知道這個訂單是送到這裏, 一定會過來的。”
姜暮聲笑着搖頭。
雪雨道:“哥哥,我們打賭。”
“賭什麽?”
“就賭嫂子今晚會不會親自送燒鵝過來。”
“好。賭注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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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認真地想了想, 道:“很簡單,要是我贏了, 哥哥就以後就讓我自由出行。”
“一周至多兩次。”姜暮聲道。
雪雨撇了撇嘴, 有些不開心, 但她心裏明白這應當是哥哥給她最大的讓步了,她應該見好就收。
“好吧。”然後一臉好奇地望着哥哥,“要是哥哥贏了,想要什麽?”
“哥哥只想要你好好聽話, 別做哥哥不讓做的事。”
“好。”
賭注下好了, 兩人開啓等待模式。
寂靜的夜裏, 時間流逝得格外慢,單是等Alan打完電話回來,都叫雪雨坐不住,她從椅子上站起身, 在哥哥房間裏走來走去。
姜暮聲心裏同樣不平靜,因而也沒有制止妹妹。
終于, Alan回來了。
“姜先生,小姐, 電話已經打過去了,那邊說馬上送過來。”
“Alan你快告訴我,是我嫂子接的電話嗎?”
“不是,那邊說雲小姐所在的那家分店這會兒已經關門,要明早再開始營業。”
“啊?那怎麽辦?”
雪雨洩氣地跌坐回椅子上。
Alan問:“需要我再去打一個電話,指定雲小姐過來送嗎?”
姜暮聲:“不必,這時候阿染應當已經下班,不要打擾她休息。”
“是。”
一個半小時後,燒鵝送了上來。
姜暮聲從床上起身,由妹妹攙着下樓去客廳吃燒鵝。
姜暮聲只吃了一塊。
雪雨吃了兩塊。
“不行,哥哥,賭約不作數,我們明天白天再打一次訂餐電話,打分店的電話。”雪雨道。
“雪雨,你不能耍賴。”
“可是這個時間嫂子都不上班,我想我這也算不得耍賴。”
姜暮聲無奈地說:“真是拿你沒辦法。”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你先回去休息。”
“我就當哥哥答應了,可不能耍賴。”
姜暮聲說:“哥哥可不是你。”
雪雨做了個鬼臉,“誰讓哥哥寵我。”吐吐舌頭跑開了。
Alan正要跟上去守護小姐,被姜暮聲叫住了。
“Alan,先弄清楚分店的電話。”
“好的。”
“去吧。”
第二天早上10點,雪雨親自打電話過去,用的是Alan昨晚查清的分店號碼。
第一次接電話的是個男人,雪雨說:“不好意思,我哥哥不讓我跟外面的男人說話,你能換個女孩子來聽電話嗎?”
顧鴻飛覺得電話那頭的女客人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了。
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顧客是上帝。
“阿染,你過來一下。”
雲染跑到櫃臺前,問:“怎麽了,學長?”
“幫我接個電話。”
“……哦,好。”
雲染接過聽筒,電話的紅色塑料線拉長。
“您好,這裏是顧記燒鵝店,請問是需要訂餐嗎?”
“嫂子!”雪雨聽見熟悉的聲音,當即興奮地喊了一聲。
雲染沒敢應聲。
“嫂子,你怎麽不說話啊?”
電話那頭,雪雨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過來,雲染将聽筒拿得遠了些。
“怎麽了?阿染。”顧鴻飛見她表情忽然生變,擔憂地問:“是騷擾電話嗎?”
“不是。”
雲染努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正常,問電話那頭的人,“請問需要多少燒鵝呢?分店是5只起送,配送費另算。”
雪雨看向一直沉默的哥哥,用眼神詢問他訂多少燒鵝好。
“全部。”
雪雨說:“嫂子,全部,把店裏的全部送過來吧。”
“好。”雲染将電話挂斷。
“溝通好了嗎?對方要多少燒鵝?地址是哪裏?”
“全部,地址是……是……”雲染不敢說出來。
顧鴻飛敏銳地問:“是姜家人嗎?”
雲染知道瞞不住,輕輕點了點頭。
“不知姜家人安的什麽心,今早我聽我爸媽說了,姜家人昨天晚上也打電話要店裏送5只燒鵝過去。”
“沒出什麽事吧,學長?”
顧鴻飛搖頭,“可是,沒出什麽事比出了什麽事更可怕,我爸媽都以為……以為……”
“叔叔阿姨都以為跟我有關,姜家要找我的麻煩,會連累店裏是嗎?”雲染苦澀地問。
“阿染,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也勸了我爸媽,讓他們安心,只是他們心裏總不踏實,我會繼續勸的。”
“沒事的,學長,我可以理解。”
“阿染……”
“我去送,我去送店裏就一定不會出事。”雲染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學長你看店吧,你去了事情反而更複雜,我有信心,姜暮聲絕不會傷害我。”
顧鴻飛遲遲不答應。
雲染自己出聲吩咐店員将剩下的所有燒鵝打包,裝車。
臨上車前,顧鴻飛拉住她。
“阿染,你這一去,還回得來嗎?”
“回得來。”雲染十分肯定地說。
“要是他們不讓你走,我就報警,帶着警察去找你。”
“好。”
雲染沒有選擇坐前面,她選擇跟燒鵝們坐在後面,清靜。
同時,她也是刻意地想染上一些燒鵝的味道,還故意地将一些油往自己紅色的圍裙工作服上抹。
她想着看到這些,姜暮聲對她的興趣應該會少一些。
還有雪雨妹妹,小公主一樣的存在,應該也不會喜歡這樣髒兮兮、滿身油污的她吧。
小貨車盤山而上,雲染又來到這座山。
她心裏很确定姜家人是故意讓她來送燒鵝的,然而這故意的姜家人究竟是姜暮聲還是姜雪雨,她不能确認。
但總歸是這兄妹倆。
她不明白,她只是一個現實的普通人,這兩位還對她存在着什麽思念或者幻想嗎?
如果說天真單純的雪雨妹妹實在想念她,才想出讓她來送燒鵝這個法子見她,倒也有可能。
但姜暮聲,她實在想不出姜暮聲對她有什麽可留戀的。
這一路她都在想,沒有想到特別站得住腳的理由。
但也想到了一條,相當隐約、朦胧的一條。
之前在面食店,姜暮聲為了轉移她的難過情緒,曾經說過一句話,他說:“因為那天我恰巧看見別的男人送你薔薇花。”
那句話讓她懷疑姜暮聲早就認得她,至少是早就知道有她這麽個人。
她問了姜暮聲,姜暮聲也沒有否認,只是對她溫柔地笑笑。
那天她沒有繼續深想,現在細細想來,她想到一個有點可怕的可能。
姜暮聲可能早就看上了她,在她還沒有見過姜暮聲時。
這個想法吓了她自己一跳。
你是不是過于自信了?
雲染問自己,心跳莫名跳得急了起來,也許是快要見到姜暮聲本尊,她有些緊張。
別怕別怕,雲染拍着自己的胸口安慰自己,如果姜暮聲當真是早就看上了她,又忍住了沒有利用自己的權勢将她強留在身邊,而是等她主動地叫出他的名字依賴他,那她基本上可以确認一件事:
姜暮聲絕不會主動傷害她。
思及此,她的心髒完全失控,跳得更迅疾了。
姜家別墅建在山腰處,地勢相對平坦,又因有繁盛樹木的遮擋和掩映,在夏季時相當的清涼。
雲染坐在貨車上,涼爽的風從車頭穿來,吹得她發絲飛揚,吹得燒鵝的香味逸散。
不過,她鼻尖嗅到的、最為濃烈的還是山林裏氧氣的純淨和植物的碧綠的香氣。
她的嗅覺想念這裏。
不能再聞了。
雲染屏息,她不能這樣沒出息。
已經選擇了另外一條路,就不應當再搖擺。
然而,她的心還是随着這山林中的自由的風來無影,去無蹤,蕩來蕩去地搖擺。
是顧鴻飛的條件已經滿足不了她了嗎?
雲染糟糕地想。
“雲小姐,接下來應當往哪邊開?”
前方出現兩條岔路,司機扭頭向她詢問。
雲染脫口而出:“左邊。”
回姜暮聲身邊的路,她竟然記得這樣清楚。
這一刻,她寧願自己什麽也記不得,讓司機自己選擇一條路,哪怕會在這山林中迷路。
後來又出現幾條岔路,司機還是一樣地回頭詢問她,她都回答了出來,每一條路,在她的腦海裏是那樣清晰。
也許是小時候日日在九龍城寨那些彎彎扭扭的小巷子裏逃竄,她記路的本事格外好,對,就是這樣。
她單純是記憶力好,絕不是因為想要記住通往姜暮聲的路。
“雲小姐,今天走這山路,我算是明白那位姜先生為什麽選擇在這裏建別墅了。”
“為什麽?”雲染配合地問了一句。
“安全啊。”司機幽幽地說:“這人吶,還真是不能一味地羨慕別人,你看我雖然只是燒鵝店裏的一個小小司機,但工作安全,薪水穩定,這是我們這種小人物穩穩的幸福,下了班回去有家人陪伴,日子和和美美,用不着這麽多錢。”
“可是那位姜先生,有潑天富貴又怎樣,充其量是能付高價配送費,讓你我這樣的小人物跑一趟送燒鵝,可背後承受的卻是無盡的危險,前陣子妹妹被人擄走,好不容易救回來,這不到一個月,自己又中了槍。”
“姜暮聲中了槍嗎?”雲染捏緊了一盒燒鵝的包裝袋,問。
“啊……這我也不能确定,我也是聽外面的人說的,這位姜先生中沒中槍,跟你我也沒有什麽關系,只把這個當無聊時的談資就行了。”
雲染不再接着司機的話說了,她滿腦子都是姜暮聲真的中了槍。
也許是假的呢?
她的腦袋裏好像突然長出了一個大擺鐘,左邊是姜暮聲中了槍,右邊是姜暮聲沒中槍。
大擺鐘不停地左右搖擺。
就在雲染無限煩惱之際,司機回過頭來望了她一眼,那雙已經透出幾分蒼老的眼睛裏有後知後覺的歉疚。
“看路!”情緒積攢下,雲染朝他大吼了一聲。
司機趕緊回過頭去,控制好方向,背對着雲染說:“對不起,雲小姐,我忘記了你曾經跟過那位姜先生。”
雲染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情。
難道她還能怪罪司機嗎?
“沒事,都已經是過去了。”
“也是,雲小姐脫離那位是明智之舉,依我看,你還是跟着顧少爺過安穩日子的好。”
“哦?你覺得我配得上你家顧少爺嗎?”心裏還帶着些氣,她犀利地問。
“這……”司機遲疑了,又趕緊加快語速道:“當然,就憑顧少爺喜歡這一點,你就配得上。”
雲染笑了一聲,這一聲不悲不喜,她自己都聽不出是什麽情緒。
司機無端地覺得她這聲笑有些滲人,轉移話題問:“雲小姐,還要多久能到啊?”
雲染說:“快了。”
十分鐘後,她們到了。
雲染抱着一摞燒鵝跳下車,司機還沒有下車繞過來,已經有保镖過來幫她。
司機看好幾個黑衣保镖圍上來,有些害怕,便縮回了開車的手,不下車了,左右雲小姐也用不着他幫忙。
“雲小姐,交給我們吧。”
“不用了。”雲染沒有将手中燒鵝交出去,那些保镖便直接從車上拿,雲染也不好阻止,只能道:“那就麻煩大家了。”
“雲小姐不用跟我們客氣。”
雲染心裏驀地兜上來一絲暖意,好像她從來沒有真正地離開這裏,因為這些姜暮聲手底下的人待她還是一樣的尊敬。
比顧鴻飛的店員尊重她。
雲染等着保镖帶路,她有自知之明,并不想表現得像是很留戀在姜家時擁有的一切。
保镖們見雲染她回來,大都比較歡喜,因為心裏清楚如果他們的老板對她沒有什麽感情,一定不會讓她來送燒鵝,姜暮聲不喜油膩葷腥,他手下人都知道。
快要跨進姜家別墅大門時,雲染聽見有人喊了一句:“彪哥。”
雲染擡頭看了一眼,是阿彪,她的一只腳已經踏了進去。
阿彪掃了她一眼,就将她忽視,對那些保镖道:“一個個的,都忘記姜先生高薪聘用你們是做什麽的了嗎?要端燒鵝就去燒鵝店打工。”
“沒有,彪哥,我們只是看見雲小姐拿不了這麽多……”
“關你們什麽事,沒有姜先生的命令,你們就敢離開自己的崗位,要是這時候拿槍攻擊姜先生的表少爺再出現怎麽辦?”
“表少爺不是已經被港督收押了嗎?”有保镖小聲嘀咕了一句。
阿彪面色漲紅,“你說什麽?”
眼見着阿彪就要發飙,雲染道:“謝謝大家了,就幫我送到這裏吧,後面的路我自己送。”
保镖們只得放下,又不能放在地上,一個心思活泛的年輕保镖去找了一輛小推車來,上面還墊了幹淨的舊報紙,大家紛紛把燒鵝放上去。
雲染微笑說:“謝謝。”
她穿着燒鵝店裏的紅色統一圍裙,帶着紅色鴨舌帽,拉着好心保镖提供的推車繼續往裏送燒鵝。
“就那麽賤骨頭?她怎麽對姜先生的,你們都忘記了?”
阿彪踹了給雲染送推車的年輕保镖一腳,沒用大力。
“彪哥消消氣,雲小姐這不是回來了嗎?”
雲染拉着推車,走得很慢。
她感覺自己拉着一座小山,雖然已經是最省力的方式,但因為燒鵝多,還是很費力。
還有一層原因,她不想這麽快進去面對姜暮聲和雪雨妹妹。
抱了燒鵝,她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燒鵝的氣息,身上有多處油污。
原本計劃好的,要用這不幹淨的表象打破兄妹倆對她可能殘存的幻想,沒想到,她先将自己的勇氣打破了。
姜暮聲的房間。
姜雪雨實在坐不住了,站起身來。
“哥哥,我要下去看看嫂子來沒來,按照昨晚的送餐速度,嫂子這時候應當已經到了。”
姜暮聲靠在床上,一點也不着急的模樣。
“今天我們訂的燒鵝多,要全部打包也費時。”
“不管了,我就是等不及要見嫂子了嘛,上次在廣場,我都沒和嫂子說上話。”
姜暮聲道:“你願意的話,就去樓下等吧。”
“好!等看見嫂子我就來給你報信,不不不,我直接帶嫂子來看你。”
雪雨說着跑走了,後半句,姜暮聲連影子也沒有聽到。
他巋然不動地靠在床靠上,目光直視前方,仿佛能穿透牆壁,越過樹林與山林,直接看到雲染。
她當真來了。
但她會願意來看他嗎?
雪雨蹦蹦跳跳地到了一樓,好幾次險些踩空摔跤,幸而Alan即使摟住她的腰。
“小姐,小心。”
“謝謝。”
話音未落,又是拼命往外面跑了。
小姐是真的很喜歡雲小姐,那麽,小姐未來也有可能喜歡上女性嗎?
Alan的思緒打岔了一秒,只一秒,又緊緊追上。
不管怎樣,只要姜先生不解雇她,她可以這樣一輩子做小姐的影子保镖。
雲染停在花園,就不繼續向前走了,不只是因為她害怕重逢。
還因為她在姜暮聲的別墅花園裏看見了薔薇花,她記得這裏之前是沒有的。
姜暮聲為什麽要在花園種薔薇花,是因為她嗎?
她想到上次在她原來的那個家,姜暮聲問過她要不要将薔薇移栽過來。
雲染放開推車,忍不住去觸那薔薇花瓣。
“嫂子,原來你已經到了,怎麽不進來?”
姜雪雨終于找到了她,積極跑過來。
在雲染反應過來之前,激動地抱住了她。
感受着自己此刻被雪雨緊緊地抱着,雲染掐斷了一朵薔薇。
随後,她想到自己此刻是髒污的,焦急道:“髒,雪……姜小姐,你放開我。”
雪雨說:“沒關系,嫂子,我想你了。”
雲染愣了一下,還是用自己的力氣将雪雨推開。
漂亮的白色公主裙是不應該被燒鵝店的油污弄髒的。
感受到她的堅持,雪雨也沒有再執着于抱她,雪白的手蹭了蹭白裙子沾到的油污,她好奇地舉到鼻子前嗅了嗅,趕緊拿開了手,但并沒有表現出嫌棄的樣子。
雲染靜靜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姜小姐,燒鵝是要送到客廳嗎?”
雪雨不适應她叫自己姜小姐,愣住了。
Alan上前,“雲小姐,把燒鵝交給我吧。”
雲染聽話地松了手,道:“燒鵝送到,我先回去了。”
雪雨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轉身,“嫂子,你剛來就要走嗎?我哥哥你還沒見呢。”
雲染頭也不回地說:“我只是來送燒鵝的。”
“Alan,怎麽辦啊?”雪雨沒轍了,無助地問。
Alan暫時放開推車,跑到雲染面前,擋住她的路。
雲染面無表情道:“我對姜先生遭遇槍擊的事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并不想見姜先生。”
Alan仍舊擋着她。
雲染忽然想到自己還沒有問她們要配送費,便攤開自己一只手掌道:“麻煩結一下配送費,謝謝。”
Alan難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很幹脆地掏錢,将錢遞到她手上。
她數了數,只多不少。
“我身上沒有零錢補給你們,記在賬上,下次給你們優惠可以嗎?”
“嫂子!”雪雨被她這副冷漠疏離,公事公辦的樣子給急哭了。
雲染絲毫不動搖,“我先走了。”
雲染繞過Alan,往前走了一段路,沒了Alan阻攔,前路又冒出一個阿彪。
阿彪沒興趣阻攔她,只是憤憤開口:“雲小姐,你還有沒有一點人心吶,姜先生待你不薄,你卻……”
“我卻忘恩負義,不關心他的生死?”
阿彪愣住,一臉你怎麽知道我要說什麽的驚訝。
雲染面不改色繼續往前走。
“阿染。”
姜暮聲拄着金手杖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人來了,也不肯見我一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