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君小包子
今天是周五，所以幼兒園只去半天。下午一般是在家的，但是想留在幼兒園，也可以。
默默吃過飯，林君就提出要求：“阿姨，我想去幼兒園。”
呂芬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不行。”
小孩子似乎有心理準備，他咬咬嘴唇，又忐忑的問：“那下午我能出去玩會兒嗎？就在小區裏！”
“太不安全了，小心有人把你拐走！”
“有呂阿姨，我不怕！”
“呵呵。”呂芬笑起來，笑容很溫和，“小君乖乖留在家裏。阿姨忙。”
顧甜忍不住嗤了一聲：“忙什麽？看電視劇嗎？”
小孩子低下頭想了一會兒，小聲的說：“那我跟小狗……玩一會兒，好嗎？”
呂芬皺皺眉，耐心耗光了。
“小君，回房間去吧。”
小孩子看着她，似乎想反駁，張了張嘴卻沒勇氣。
他垂頭喪氣的回了房間，賭氣似的猛地關上門，把玩具櫃裏的玩具都倒在地上。自己坐在玩具中間玩了起來。
顧甜連忙把畫面轉到廚房。呂芬忙忙碌碌的在收拾。
她皺起眉，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覺得哪裏不對勁。
——這種預感在呂芬收拾完廚房，走到小君門口打開了房間的那瞬間，升到了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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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芬猝不及防的看到一地玩具和正笑着的小孩子。她怔了一下，眼中騰的升起兩團火焰。
小孩子也怔怔看着她，原本有些賭氣的意味，現在他的臉上只剩下了害怕。
“小君，你在做什麽。”呂保姆的聲音冷了下去。
“我……我……”小孩子害怕的開始有點哭腔。
“我……我錯了！”
呂保姆一言不發的生氣看着小孩子，林君在這種目光下很快就眼淚汪汪起來。
“自己說，錯哪裏了。”
“我不該……”林君有些遲疑。
“嗯？”呂保姆用鼻子哼出一個催促音。
“我、嗚……我不該玩玩具！”小孩子有點委屈的哽咽起來。
“你既然知道不該玩，為什麽還不聽話！你知道你的玩具整理起來有多麻煩嗎？我天天打掃你的房間，整理得那麽幹淨，可不是讓你搗亂的！”
小孩子蔫蔫的低着頭聽她訓斥。
“呵呵！”顧甜差點氣瘋，“我說為什麽每次進小君房間都覺得那麽整潔！我說為什麽有違和感！原來是這樣！原來這一切表面都是專門給我做樣子的！！”
“錯了就要懲罰。”呂保姆表情平淡，“你知道該怎麽做。十下，自己數。”
林君神情有點不情願，遲疑的怯怯道：“可是這樣……好像是不好的。”
呂保姆聲音冷了下去：“小君，呂阿姨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
“你再不聽話，阿姨就也不理你了、就像你爸爸媽媽那樣！”
聽到這句威脅，小孩子“哇”的一下子崩潰大哭出聲來，他不再猶豫，舉起小手就往自己臉上扇。
巴掌聲脆生生的響着，小孩子一邊扇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哭：
“呂阿姨你……你別不理我！小君聽、嗚聽話！一嗚，二，三……”
呂保姆雙手抱肩，冷眼看着眼前的小孩子，進行着對自己的侮辱。
“呂芬！！好！真是……好！”顧甜氣的兩眼通紅，咬牙切齒，幾乎噎過氣去，她撫着自己喉嚨順氣，氣的胸脯起伏不停。
“區區一個保姆，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她怎麽敢！她怎麽敢！！”
顧甜咬牙切齒的開始給呂芬打電話：
“一定要辭退！這麽猖狂的保姆我可要不起！怪不得小君以後那麽心狠手辣！他才這麽小啊，就遭到這樣的侮辱！！”
她電話剛撥出，就突然冷靜下來。
“不、不能就這麽便宜她。”她喃喃自語，“只是辭退也太輕松了！”
她恨恨挂掉電話，啐了一聲：“再容忍你兩天，等我找到辦法……呂芬！”
不過現在不能讓她在小君身邊再待下去了，必須先支開她。
呂芬那邊接到響了一半的電話，有點詫異，但也沒多想就打了回去。她看了一眼正在哭的小君，後者立馬乖乖的捂住嘴，雖然還在止不住的抽噎，但不敢發聲了。
“喂，方姐。怎麽了？”
顧甜對着電話沉默了幾秒，她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
“呂芬啊，是這樣的。”顧甜說的很慢，她在組織措辭，“我酒廠這兩天比較忙，又來不及雇人了。你來幫兩天忙怎麽樣？”
她盯着監控裏，呂保姆眉頭一皺，就想拒絕。
“這幾天很關鍵。我給你加一倍的工資！做的好了再給你包一倍工資的大紅包！”顧甜堵住她的拒絕。
——等她到了酒廠，就讓要求最嚴苛的酒工管她！
不是懶嗎，不想幹活嗎？多給她安排點活！非讓她把白得的那麽多工資補回來不可！
“這、這個——”
只是幾天，兩個月的工資！
呂芬表情興奮起來，她想答應，又看了一眼林君，故作為難：“方姐，我走了誰照看小君啊？他很不喜歡別人接近啊。”
她神情得意起來。
小孩子還捂着嘴，可眼睛确實懇求的睜着大大的。
顧甜反而冷笑起來。
這就是呂芬有恃無恐的原因嗎？
來自林君的親近依賴。
“我是他媽媽，當然是我親自照顧他。”
她冷靜的說。
确實，因為前三年的忽略，林君這孩子跟方湘完全不親近。
即便方湘和林建章很努力工作都是為了兒子，可小林君不知道。他輾轉在親戚家，應該一直沒有親近的人。
直到被接到方湘身邊，才算真正穩定下來。可是方湘和林建章還在天天忙碌，每天和他在一起最多時間的，只有呂芬這個保姆。
從這樣角度想，小林君這麽親近呂芬也是情有可原的。
這樣輾轉漂泊的小孩子，肯定很渴望被愛。
給他一點光，他就想牢牢抓住。哪怕被這樣對待也不想離開。
回想剛才，呂芬不也是用‘不按我說的做，我就也不理你，像你爸媽一樣’來威脅小孩子嗎？
顧甜越想越心疼，她重複一遍：“我來帶小君。我不會再讓他孤零零的了。”
雖然她開始只當完成任務，可經過這麽久相處，她早就真心憐惜這個小孩子了。
把林君當做自己兒子。
她下了決心，看向監控畫面中的呂芬，眼神冷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