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035.

Chapter035.

吳漾有那麽會兒覺得他在變相告白,接着想到這是程淮書,犯不着養魚。

喝完碗裏最後一口湯,大腦也被燙醒了,吳漾字斟句酌道:“用不着這麽極端的還債,案子結束,帶上你的資料去市局找孟星琮,他會給你合理的處罰。凡事別那麽悲觀,你都想過事後考慮我,就沒想過怎麽讓自己全身而退?”

“早之前沒想那麽多。”

這是程淮書能選擇的最含蓄的說法。

沒想那麽多的背後深意就是最初是把他吳漾當做和小柳及牧聞那樣的工具人利用完丢到一旁,哪想在交鋒中被拖拽着越陷越深。

吳漾不但沒生氣,還笑了起來:“啊,那你現在還有補救機會。孟星琮很樂意幫你。”

他沒挑破程淮書和孟星琮暗地裏達成的某種秘密合作,算給他們留個面子。

這件事瞞不住他在程淮書意料之內,屈指敲了敲桌面,冷靜自持:“我會和他商量。”

“好,今晚這樣的事以後能不能別再有了?”吳漾低聲說着,居然有委屈,“和你怄氣的幾個小時裏我真的很難過,不能待在你身邊,做出貢獻也得不到你的獎勵,這對我太殘忍。”

“照你這麽說,今晚最大的功臣難道不是我嗎?”程淮書疑惑。

是他提供了那五個箱子的六個可試錯的密碼,才讓他們在短時間內解密。

提及此事,吳漾大大方方地問:“你怎麽确定箱子的主人會用那五組數字做密碼?”

今晚阿姨熬的是秋葵鲫魚豆腐湯,魚煎至兩面金黃熬出來的湯奶白奶白的,放入上好的老豆腐和鮮嫩的秋葵,再撒一把蔥花,香得恨不得吞舌頭。

程淮書不喜歡秋葵的味道,只嘗過小半碗,倒是給吳漾又盛第二碗:“當初我和冉鴻訂婚,冉津送過一個層層裝有黃金的盒子,提到箱子密碼的時候說過他覺得最值得紀念的幾個日子。”

其中包括闫泊死後第二天簽合同的那天,再有冉氏集團成功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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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不确定的那個日子是冉津的結婚紀念日,沒親眼看見,也無法确定這門婚姻對冉津到底重不重要。

“你當初沒懷疑過兩家訂婚的主要原因?”

“沒有,這門婚事不是冉家提的,猜到他頭上,會被罵不知好歹。”

這話在他答應冉鴻的退婚就有人說過了。

吳漾不太高興,咬着豆腐看他:“你推測兇手和冉家有關,是不是很傷心?”

程淮書也看他:“你确定想聽嗎?”

那段深陷懷疑的痛苦時光,尤其是怕到不敢信身邊人,說出來有賣慘的嫌疑。

程淮書不想說的另一個原因是覺得有些話到吳漾心裏會被解讀成另一種意思,那麽醋缸子翻掉的某人大概率會生悶氣。

吃飽喝足的吳漾适可而止,起身收拾殘羹剩飯,小嘴邦邦硬:“我想了想,提你傷心事不好,這是在傷口上撒鹽。”

程淮書笑而不語。

碗筷全放進洗碗機裏,吳漾盯着運行的機器看了會,聽旁邊的程淮書輕聲問:“喝點?”

扭頭,是一瓶還沒開封的紅酒。

吳漾搖頭:“等案子徹底破了吧。”

那時候再慶祝也不遲。

程淮書嘆了口氣:“我想喝點助眠,沒別的想法。”

吳漾彎腰在櫥櫃裏找醒酒器和高腳杯,嘴上卻說:“喝這個不如我給你煮牛奶,酒易傷身。”

擺好東西,從他手裏拿來紅酒,撕開包裝卡住開瓶器,眼角餘光看程淮書唇角藏不住的笑,心裏什麽想法都沒了。

想喝什麽就給喝吧,反正都在家裏。

就是吳漾萬萬沒想到他口中說得喝點兒是幹完大半瓶,成功喝醉了。

看着倒在沙發裏臉頰嫣紅的程淮書,吳漾額角青筋一陣跳動,走過去俯身捏他的臉,語氣兇兇的:“我洗個澡的功夫把自己灌醉了,你想幹什麽?”

從浴室裏帶出來的潮濕混着清爽的薄荷香味撲在了程淮書臉上,他睜開迷離的眼,張開被捏成的嘟嘟嘴:“想睡覺。”

可愛的犯法,想親,也想幹點別的。

吳漾深呼吸,壓下心裏驟起的燥熱,低頭看見他在扯襯衫領口,動作太大,雪白的鎖骨被刮出粉來,連呼吸都重了。

“行,你別亂動,我這就送你去睡覺。”

“不、不行。”醉鬼口齒不清地說,嘟囔着,“還沒洗澡。”

“你這樣不能洗。”

吳漾覺得程淮書天生克他,喝醉磨人就算了,還非要他接受美色考驗,這不是要人命嗎?

絕對不能答應。

可醉鬼從不講道理,伸手勾住前方男人的脖子,伸出長腿如同爬樹的貓咪往上攀,孩子氣似的開鬧:“你幫我,我就要洗。”

吳漾內心不斷在掙紮,真把人帶進浴室,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來,按住程淮書亂扭動的身體,他面無表情:“不可以,回去睡覺。”

“不行不行。”程淮書也不答應,成功上樹後愈發無理取鬧,他擡起臉,眼眶也紅紅的,“你是不是讨厭我?”

吳漾:“……”

我他媽是怕把你搞死在浴室裏,什麽就成讨厭你了?

醉鬼的腦回路果然無人能敵,吳漾放棄溝通,摟住人快步往主卧走,打定主意把人丢上床就撤退。

上次在酒店越界,是他醋意大發昏了頭。

這會兒無比清醒絕不可能占醉酒人的便宜,他要的是兩情相悅,不是強扭的瓜。

想法很美妙,現實非常殘酷。

等到床邊要實施的時候,吳漾才見識到程淮書的難纏本事,像只炸毛的貓,死活不肯從他身上下來,愣是蹭精神了。

再繼續下去,吳漾得爆炸,看着雙腿搭在腰側借力位于上方異常興奮的程淮書,他冷笑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下不下去?”

程淮書一個勁搖頭,隐約覺得很快要得償所願。

吳漾點點頭,又問:“非要洗澡?”

“要。”程淮書聲音響亮的回答,語氣有着迫不及待。

吳漾心想,送上門的瓜扭就扭了,不夠甜沒關系,能解渴就行。

況且,明天程淮書醒來要算賬,這不能算是他一個人過錯。

“好,等會別哭喊着要跑。”

吳漾發狠,把快樂叫着洗澡咯的程淮書帶進了浴室。

十多分鐘後,關着門的浴室玻璃門印出一只指尖發白的細長手掌,叫聲悶悶的。

“混賬!”

窗外月落日出,放在床頭的兩部手機接二連三的響起來,鈴聲一陣陣。

程淮書扶着額角想坐起來,發現後背貼在男人懷裏,對方一手摟着他,一手在接電話,發現他醒了,低頭來親。

他皺了下眉,被親了下鼻尖。

睡意未散,吳漾的聲音還很沙啞:“嗯,你審吧,收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跑了不可能對闫泊的死不知情,明知真相還幫忙掩蓋,是從犯,往重裏說。”

這是抓到了綠植老板。

程淮書回頭,和吳漾碰了個眼神,視線落在對方有咬痕的喉結上,耳根突然發熱,伸手推了推身後的肩膀,鑽出被子要下床。

吳漾目光鎖在他通紅的耳朵上,和孟星琮繼續溝通:“等那兩部手機裏的資料出來,逮捕令就能出來了。”

到時候冉津就是插翅也難飛。

孟星琮的聲音聽起來就是熬了個大夜,裹着倦怠:“你我都認為冉鴻在這些事裏不可能清白,但迄今為止沒有直接指向的證據。”

“急不來。”吳漾不想因有私心要抓冉鴻的罪證而行差踏錯,“他和冉津是父子。”

世上沒有絕對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是朝夕相處的親父子。

孟星琮:“希望吧,最壞的情況是冉津投案自首,主動承擔一切罪行。”

把冉鴻撇除在外,那就難辦了。

吳漾也對此憂心忡忡:“冉津應該沒那麽偉大。”

“誰知道呢?”

孟星琮語氣有低沉的迷茫,挂了電話後透過窗戶看向市局大門口,一輛價值百萬的高級商務車緩緩駛了進來。

看清車牌號的那刻,孟星琮的心跌到谷底,神預言當真令人讨厭。

*

整個早餐時間程淮書都沒看過吳漾,正常溝通有問有答,一旦提到昨晚,他像株嬌貴的含羞草立馬縮了起來,讓吳漾哭笑不得。

看來他沒有酒醒斷片,也因此把昨晚剛聊回來的和好給弄疏離了,這次氛圍不同,混着暧昧和甜蜜。

這在到派出所見到喻所長的時候,被一眼看出來了。

對方看看故作高冷的程淮書,又看唇角藏不住笑的吳漾,沒舍得打趣兩人,只道:“手機裏的內容很少。”

吳漾當時就不笑了:“沒有用的?”

程淮書也看過來。

喻所長笑了:“有,恰恰都是能指控冉津的鐵證,你可以傳回去讓那邊準備申請逮捕令抓人了。”

一句話拆開說讓吳漾經歷過山車般的心理歷程,他捂着心髒:“差點以為白忙活。”

“上天不忍讓你的努力白費。”喻所長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松口氣的程淮書,“跟我去拿吧,都整理出來歸類好。”

吳漾掏出手機,正要告訴孟星琮這個好消息,豈料對方的電話先一步打了進來。

屏幕上方跳動的名字讓吳漾停在了原地,莫名不祥的直覺從天而降,他緩緩隆起眉頭。

程淮書也停下,随後看向在他手裏叫個不停的手機,嘴唇微動沒出聲。

前方的喻所長收起笑容,對這突如其來的電話感到沉悶,看向臉色陡然難看的吳漾,恍然猜到了些許真相。

“喂。”

吳漾接通電話開了免提,孟星琮艱難地道出一個他們都不想接受的事實。

“證據沒找全不要緊,你先回來,冉津來局裏投案自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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