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不用上班的日子,時絮的生物鐘依舊很準時地将他喚醒,他沒有像往常那般睜開眼睛就下床,還是躺着,盯着潔白的天花板發呆,腦袋放空,什麽都沒有想。

時絮很喜歡這種狀态,但他很少能享受這樣的狀态,一直轉動的齒輪突然停了下來,他沒有覺得不适,反而希望能多享受會這樣的清閑日子。

不用去思考管理局的事情,不用因為雜事而加班,不需要應付沒什麽深交的同事和下屬們,也不需要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直到一股飯菜香從門縫內鑽入,時絮才下床洗漱。

殺死S級污染物之後,顧綏擁有了人類身體,他可以自由切換原身與人身。

他感覺得到時絮喜歡他的人類身體,自能變成人之後,就一直在時絮面前保持人類模樣。

污染物的學習能力很快,僅用兩天的時間就适應了新身體,沒有出現左腳絆右腳,肢體不協調的問題,廚藝也跟着一并進步。

這兩天的一日三餐都是污染物準備的,不再是一成不變的三明治加牛奶,污染物想方設法變換花樣,每天的早餐都沒有重複,只為了能讨時絮的喜歡,他想抓住時絮的胃,然後抓住時絮的心。

污染物不知道時絮喜歡吃什麽東西,問時絮,時絮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到底愛吃什麽,污染物索性在網上搜羅了許多食譜,他将食譜交給時絮過目,讓時絮篩選想吃的,然後制成一張表格。

時絮粗略掃了一眼,沒有提出什麽意見,除了甜品之外,他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既然有人願意幫他做飯,那他還挑三揀四幹什麽?

還沒進入廚房,時絮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甜香,剛還不覺得餓,在聞到這股氣味之後,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時絮立馬做出了肯定,今天的早餐一定很和他的胃口。

“老婆你醒啦,今天的早餐是南瓜玉米粥、花生牛奶和核桃包哦。”

192的大高個穿着一條粉色圍裙,卻沒有一丁點違和感,或許是他臉上的笑容太明媚,自帶一股天然無害的氣息,粉嫩嫩的裝扮反而還給他增添了幾分可愛。

都說笑容能感染人,時絮被感染到了,但超強的情緒管理沒有讓他笑出來。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顧綏的笑臉上挪開,落到顧綏手中的盤子上。

這三樣早餐都有半成品,只需要稍稍加工就能輕松做出來,但顧綏選擇了手工制作。

甜粥和花生牛奶比較簡單,複雜的是核桃包,從揉面到制作核桃餡,都是他親手完成的。

換做是時絮,他不會把時間放在這種複雜且浪費時間的事情上。

顧綏很閑,也真的很有耐心,因為是要給時絮吃的,所以他想做到最好,每一個步驟都需要經過自己的手,這樣才叫做心意。

時絮覺得顧綏在浪費時間,但也沒有拒絕顧綏的心意。

核桃□□薄餡多,只咬一口就嘗到了濃郁的餡料,時絮也終于知道手工做的包子與冷凍品的區別了。

超市裏售賣的冷凍品大多都是皮厚餡料少,時絮以前吃的核桃包,一口咬下去可吃不到那麽多的料。

顧綏沒有将核桃完全磨碎,紅糖與核桃細粉調成的汁中還混入了不少核桃碎。

時絮找到了除甜品以外愛吃的東西,核桃。

顧綏彎着腰,雙手撐在桌子上,細細打量着時絮,等時絮咽下之後才問道:“好吃嗎?”

時絮點點頭:“好吃。”

時絮通常只會說一般,能從時絮那聽到這句評價,已經是最高的贊譽了。

“好吃就多吃點,我做了很多呢,今天就蒸了一籠,剩下的全部放在冰箱裏,你想吃了随時可以吃。”顧綏高興不已,嘴角高高上翹,右邊嘴角凹陷下去了一個小坑。

時絮的視線在那小坑上停留了幾秒。

明明是禁欲系的長相,卻偏偏長了一顆梨渦,不笑時很能唬人,一笑起來就暴露了他的憨傻。

顧綏又指了指甜粥,示意時絮快點吃。

今天的早餐全是甜口的,而且比外面制作的都要甜。

顧綏不知道從哪調查到時絮愛吃甜的,制作時特意放了雙倍的糖,對于常人來說太甜的食物,對時絮來說剛剛好。他喜歡甜食,糖分能夠提供能量,也是他枯燥乏味的生活中唯一能給他帶來樂趣的東西。

“好吃嗎?”還是相同的問題。

時絮如實答道:“好吃。”

顧綏的笑意擴散,期待道:“那你可以對我負責了嗎?”

時絮:“……”

即使變成人了,顧綏的腦回路還是與正常人不一樣。

他為什麽會覺得,只要給自己做幾頓好吃的飯,自己就能對他負責了呢?

時絮的沉默不語是最好的回答,顧綏給時絮又盛了兩個核桃包,蔫頭耷腦地離開了餐廳,時絮沒有出聲喊住他。

顧綏了解他的同時,他也在了解顧綏,如果他這時候出聲了的話,顧綏絕對會蹬鼻子上臉。

這家夥只是會僞裝,實則根本不懂打擊和放棄是什麽,似乎只要給他一點點希望,就能永無休止地纏着他。

沒了灼熱的目光,時絮這頓飯吃得輕松了不少,吃到一半,接到了祁愈的電話。

祁愈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你爸昨天來找我了。”

美味的食物都有些變味了。

無需祁愈說清楚,時絮已經猜到了時岩找祁愈的目的。

還是林致那件事。

時岩大概是感覺到他正在慢慢脫離時岩的掌控,打算用他最在乎的東西來威脅他,讓他重新變回那個對時岩唯命是從的孩子。

可時岩沒算到的是,祁愈和時絮相互信賴。

祁愈有什麽事情不會藏着掖着,只要不是涉及隐私的事情,他都會告訴時絮,因為兩人曾經約定過,維持友誼最好的方法是坦誠,哪怕說出來會破壞時絮和時岩的父子感情,祁愈都會告訴時絮。

因為祁愈知道,時絮和時岩沒有正常的父子感情。

他甚至還想對時絮說更多時岩的壞話,讓時絮清醒一點,斬斷這份對時絮沒什麽益處的感情。

“你爸明裏暗裏說我是廢物,待在你身邊不會給你提供幫助,說我只會拖累你……”祁愈是真的氣急了,平時那張嘴一開口就停不下來,盛怒狀态下更是叭叭個不停,把從時岩那受到的委屈全都宣洩了出來。

“我雖然沒你本事大,但也不至于被叫廢物吧,我是靠本事當上的副隊長,你爸跟沈局不是很熟嗎?我一個沒背景沒錢的,就沈局那個脾氣,怎麽可能讓我走後門啊!”

“前線沖鋒沒我的份,收尾工作不都我來做的嗎?後勤人員不重要嗎?不然誰收拾爛攤子啊!大家都只看得到沖在最前的人……是啊,他們是很威風啊,誰又會關注到我們這些‘掃垃圾’的呀……”

時絮默默聽着祁愈大吐牢騷,沒有打斷,也沒有應和,等到祁愈說夠了,他才開口:“他有威脅你嗎?”

“當然有啊,但我一點都不怕。”祁愈無所謂地笑笑。

時絮:“真的?”

祁愈坦然道:“只要我不惹事,危害到管理局的利益,沈局就會護着我,畢竟我的異能對管理局來說大有作用,沈局不會因為你爸的威脅就開了我,你爸也知道這一點,我和家裏人很早之前就斷絕來往了,你爸無法在這些事情上針對我,所以他也只能口頭上威脅我,我昨天還很期待他拿錢砸我呢……”

時絮:“這種狗血的招數,他不會用的。”

祁愈:“所以我覺得很可惜啊,我真的挺想體驗下被砸支票的感覺,給你五百萬,離我兒子遠一點,哈哈哈……”

時絮被這放肆的笑聲感染,跟着笑了起來。

“我這邊沒有搞定,他應該會想辦法在你這裏施壓,”祁愈收住了笑,隔着電話都能聽出他的擔憂,“你小心點吧。”

時絮:“嗯,我知道。”

祁愈猶豫了下,小聲問:“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我可以問你嗎?”

時絮:“你問。”

祁愈:“我覺得你也不是很愛你爸啊,你為什麽要對你爸言聽計從?”

時絮如果想的話,是可以輕松擺脫時岩的掌控的,可時絮沒有這樣做,心甘情願成為時岩的木偶,被時岩驅使。

這是祁愈一直以來的疑惑,他以前也問過這個問題,時絮當時沒有正面回答他,他知道時絮不想提這件事,就将疑惑藏入心底,不再問了。

他有時候會覺得時絮在自毀,直到承受不下去了,用死亡為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句點。

祁愈不敢相信這種可能,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觀察着時絮的變化,擔心時絮會往他最不想看到的結局走去。

時絮沒有立即答應沈局回來上班後,祁愈隐約感覺到時絮變了,所以他才有勇氣再提這個問題。

祁愈以為時絮這次會替他解惑,然而,時絮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道:“可能以前的我比較傻吧。”

“……”祁愈無奈了,這回答一聽就很敷衍。

“那你現在還傻嗎?”祁愈問。

時絮靜默片刻,輕聲道:“不傻了。”

-

這頓早餐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吃完了,時絮簡單收拾了下廚房,這期間顧綏都沒有回來過,收拾完後,他在客廳裏看到了顧綏,顧綏仍保持離開前蔫蔫的狀态趴在沙發上。

時絮捕捉到了,在他看向顧綏時,顧綏立即垂下了腦袋,将這份委屈擴大化。

顧綏懷裏抱着那顆撿回來的金蛋,一邊撫摸着,一邊哀怨道:“寶寶,你小爸爸不想要你,你好可憐啊,還沒破殼就是沒小爸的孩子……”

時絮:“……”

時絮走到離顧綏最遠的單人沙發,落座時随手拿了本書,低頭無聲地翻閱,不打算理會戲多的家夥。

顧綏的餘光落在時絮身上,觀察着時絮的一舉一動。

時絮對他的話無動于衷,好像他在無理取鬧一樣。

他的确是在無理取鬧。

如果說剛才是裝的,現在就是真委屈了,顧綏眼裏泛起了淚光,抱緊金蛋,難過道:“寶寶,你小爸真的好過分,他吃了我的飯,卻不想對我負責任。”

時絮擡眸,不鹹不淡道:“食材的錢,煤氣費水費都是我出的,我已經夠負責了。”

“……”顧綏抿了抿唇,将頭埋在金蛋上,悶聲道,“寶寶,你小爸碰了我,但是他不想對我負責,他好渣!”

時絮嗤道:“我碰你的次數還沒有你碰我的多,真要一一算清楚的話,我是不是應該把你碰我的手給剁下來?”

“……”顧綏瑟瑟發抖,捂住金蛋那不存在的兩只耳朵,顫聲道,“寶寶,這些話你就當沒聽到哦,好寶寶是不能做這種事情的!”

時絮慢條斯理道:“好爸爸也不會跟孩子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怎麽,你還想父憑子貴啊?”

“不可以嗎?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顧綏眨着濕漉漉的眼睛,挂在睫毛上的淚水随着眨動掉在了他的臉頰上,又順着臉頰滑過,留下一行晶瑩的水痕。

書本攤開放在時絮的腿上,翻開的那一頁沒有大段的文字,從打開之後就沒有翻頁過。

如果顧綏能注意到這個細節的話,一定會發現,時絮的心思其實沒有在書上。

“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麽嗎?”

顧綏:“像什麽?”

時絮:“無賴。”

顧綏知道無賴是什麽意思,他絲毫不在意被時絮罵做是無賴,他抱着金蛋湊近,盤膝坐在了沙發旁,仰視着時絮,天真地問:“當無賴能不能跟你在一起?”

時絮發笑,反問道:“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你變成什麽都願意?”

時絮彎出了一對笑眼,眼尾自然上翹,像一根小鈎子似的勾着顧綏的心弦。

顧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時絮又問道:“可我不喜歡醜的,就算跟你在一起,圖的也只是你的外表,如果你有一天失去了人類身體,變回原型了,我絕對不會跟你繼續在一起。”

這番話很傷人,卻也是時絮的心裏話,目前,這只污染物能夠吸引他的只有外表,如果硬要再說出一個的話,那就是廚藝了。

換做是正常人,一定會敲響了退堂鼓,但污染物沒有。

時絮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好聽話,顧綏卻突然激動起來:“你承認喜歡我的身體了對嗎?”

時絮:“……”

顧綏越說越激動:“只要我能永遠維持人類身體,你就能永遠跟我在一起對嗎?”

“……”時絮,“我沒有這麽說吧?”

顧綏摸了摸金蛋,委屈巴巴控訴:“寶寶,你小爸爸是騙子,他剛說圖我的身體,現在又說沒有,寶寶你不要跟你小爸爸學哦,會變成有長鼻子的壞寶寶的。”

時絮:“……”

時絮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欣賞着顧綏的表演,顧綏沖金蛋碎碎念抱怨,還時不時拿可憐兮兮的眼神瞟他,想說的全寫在臉上——

你怎麽還不來安慰我啊?你真的這麽絕情嗎?

時絮欣賞夠了這出表演,合上未看一行的書本,淡淡道:“和我在一起會遇到很多麻煩。”

顧綏驚喜擡頭,一激動破了音:“你肯對我負責了!”

時絮:“……”

重點是這個嗎?

時絮沉下臉來,顧綏立馬慫得彎下了腰,小心翼翼瞅着時絮,将偏離的重點拉了回來:“什麽麻煩呀?”

時絮:“我們物種不同,我可以接受你,但我父親不會接受。”

“我會努力讨好你爸爸的,一定讓他同意我們在一起!”

顧綏剛堅定的決心被時絮輕易擊碎:“我不需要你讨好他。”

顧綏迷茫了:“那我該怎麽做才能讓他同意我們在一起呀?”

“不需要他的同意。”時絮俯身,捏住顧綏的下巴,“你也不用讨好他,我希望他讨厭你。”

學習了人類的知識後,污染物還是沒有擁有人類的感情,盡管知道人類将感情看得很重,他也沒有問時絮,你和你父親之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他只在乎時絮的喜怒哀樂。

顧綏:“這樣做你會開心嗎?”

時絮:“我會很開心。”

顧綏扯起唇角:“好,我會讓你滿意的。”

時絮松開了顧綏,低聲道:“不管你怎麽努力,只要你是污染物,他就會讨厭你,他會想盡辦法針對你,找人殺你,你害怕嗎?”

顧綏沒有絲毫懼色:“不害怕。”

時絮:“好,只要你不害怕,我就會對你負責。”

顧綏放開了金蛋,膝蓋磕在堅硬的地板上,這點疼痛被雀躍給壓過。

光挺直腰板,他的腦袋就要與時絮齊平了,四目相對,他的激動亢奮通過灼熱的目光毫不保留地傳遞給了時絮。

“我們現在在一起了嗎?你終于是我的老婆了嗎?”

時絮深深凝視顧綏,倏地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事先提醒你,我們之間不存在感情,我跟你在一起只是想要利用你,我很喜歡你的外表,所以才會選擇你。”

顧綏像是沒聽到時絮說了什麽,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時絮還是沒有正面回應,他也一點都不在意,跟含了塊蜜糖似的,肉眼可見地泛起了甜。

“你終于是我的老婆了,我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鎏金色的雙眼仿佛被陽光暴曬,鍍上了一層更為璀璨的光,清亮的嗓音自破音後就添了幾分沙啞,每個字都在振動着時絮的心弦。

手背被輕輕戳了下,時絮回過神來,顧綏冷白的臉頰泛了紅,正含羞帶怯地望着他。

“老婆,我們是不是要做一下正式在一起後的儀式呀?”

時絮:“你指的什麽?”

顧綏微微噘了下嘴,害羞道:“我想要一個親親。”

時絮盯着那張紅豔的嘴唇,陷入了沉默。

顧綏想到什麽,急忙解釋道:“我沒有要性騷擾老婆的意思!在一起之後,這些行為就不算性騷擾了吧?”

是不算。

但時絮不想親吻一只污染物。

單純的牽手擁抱他都可以接受,與污染物親吻,唇舌交纏,讓對方的舌頭侵入自己的口腔,對方的津液灌入自己身體。

怎麽想,都覺得很惡心啊。

時絮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惡劣,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麽能夠在這只污染物面前坦然地釋放真實的自己。

面對其他人時還會斟酌言詞,面對污染物時,想到什麽便說了:“跟你接吻,我會覺得惡心。”

顧綏眼裏的光熄滅了大半,腦袋往後縮了縮,與時絮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蔫巴巴道:“老婆不喜歡的話,就不親親了。”

嘴上是這樣說,但目光還是緊盯着時絮的嘴唇,可見他的想法還是沒有打消。

時絮有幾分松動,問了句廢話:“我說你惡心,你不生氣嗎?”

果不其然,顧綏連思考的空隙都沒有就迅速回答了:“我怎麽可能會生老婆的氣呢。”

他不敢說的是,時絮明明說了“惡心”,但他沒有從時絮的語氣中感覺到惡心。

時絮并不是真的厭惡他,時絮只是又在口是心非了。

顧綏的回答讓時絮滿意地笑了,他朝顧綏勾了勾手指,這動作很像在招呼一條大狗。

而顧綏心甘情願地順從時絮的牽引,湊到了時絮的食指前,他舔了舔嘴唇,癡迷與貪婪全都寫在了臉上。

老婆的手指好香啊,能不能讓他舔舔呢?

舔過之後,他會幫老婆擦幹淨的,不知道這樣做,老婆會不會同意呢?

他只敢在腦中臆想時絮的味道,卻不敢再問,因為會得到相同的拒絕。

時絮給了他一個驚喜。

眼前有陰影覆上來,在他沒反應過來前,一抹溫熱柔軟的東西落在他額頭上,他還沒來得及細細感受,那抹溫熱就撤離了。

顧綏睜大雙眼,看着逐漸遠去的時絮的臉,僵硬許久才遲鈍的反應過來。

時絮親了他,而且是主動的。

盡管不是嘴唇,也讓他的心裏炸開了一簇簇絢爛的煙花。

顧綏:“老婆你親我了!”

時絮淡淡“嗯”了聲。

顧綏又道:“老婆你親我了!”

時絮沒再回應。

顧綏問:“老婆為什麽突然親我?”

時絮擡眼:“不喜歡?”

“我很喜歡!”

“聽話的獎勵。”時絮摸了摸顧綏發紅的臉頰,笑意裏充滿蠱惑,“明天陪我回趟家,做得好的話,還有獎勵。”

顧綏被摸得暈暈乎乎的,下意識蹭了蹭時絮的掌心,乖巧道:“好,我聽老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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