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時絮和顧綏打起來時,怕被無辜殃及,歲歲和小黑躲到了樓上去,他在樓上眯了會,抱着小黑下樓時,顧綏正在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廳,他的時絮小爸坐在沙發裏,身旁還坐着一個陌生男人。
歲歲邁着不怎麽靈活的小短腿,朝時絮撲去,目光全程都落在祁愈身上。
“小、小爸……”歲歲奶呼呼喊道。
時絮摸了摸小家夥柔軟的頭發,向震驚的祁愈介紹道:“歲歲,我兒子。”
“你還真的有個孩子啊?”祁愈悄悄指了指顧綏,壓低聲音問,“你跟他生的?你生還是他生啊?”
時絮:“……”
顧綏要是正常人類,祁愈一定不會問這種弱智問題,時絮曾經也以為顧綏會生孩子。
時絮:“這孩子是顧綏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
“……”祁愈,“你在騙我吧?我媽在我小時候也跟我說過,我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
時絮:“我沒騙你。”
祁愈:“……”
時絮跟祁愈說了歲歲的情況,祁愈再看歲歲,眼裏多了幾分心疼,他朝歲歲張開手,用了生平最溫柔的聲音哄道:“歲歲,我叫祁愈,是你小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祁愈叔叔。”
歲歲從時絮的懷中擡起頭,小手伸出,試探着碰了碰祁愈的手指。
溫熱柔軟的觸感,跟小爸的感覺不一樣,但一樣的溫暖。
“去吧。”時絮松開了歲歲,鼓勵道。
歲歲爬進了祁愈懷裏,抱住祁愈的手,金色圓眼睜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祁愈,像是一只正在觀察人類的小貓咪。
祁愈也沒接觸過幾個人類幼崽,他連抱都沒有抱過,明知道眼前的小孩不是人類,還是萬分緊張,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給碰壞了。
歲歲感受到了祁愈的小心翼翼,嘴角咧開,笑出了四顆小奶牙。
祁愈驚奇道:“他笑起來的嘴巴怎麽是這個形狀的?”
歲歲笑容倏地一收,嘴角下彎,眼裏霎時浮出了兩汪淚。
祁愈慌了,連聲哄道:“诶,我沒有說你不好看……我是土包子,沒見過世面,第一次見愛心形狀的嘴巴!你笑得很可愛,不是很!是特別!特別可愛!”
歲歲擠掉眼裏的眼淚,咯咯笑了起來,摟住祁愈的脖子,踮起腳,在祁愈的臉頰上落下一吻,奶聲奶氣道:“喜歡~喜、喜歡祁愈小叔。”
祁愈不知所措,下意識看向時絮,以尋求幾分安心感。
“時、時絮,他他他說喜歡我。”祁愈說。
時絮笑道:“我聽到了。”
祁愈:“歲歲說他喜歡我诶!”
時絮:“……我聽到了。”
用得着這麽激動嗎?
祁愈長籲一口氣,抱住歲歲就是一頓揉:“啊啊啊你真可愛,我也超級喜歡你~”
歲歲被揉得一陣恍惚,時絮的情感表達總是很內斂,而外放的顧綏永遠只會将感情投遞給時絮,歲歲頭一次被這麽熱情的對待,整個人都懵了。
回過神來後回抱住祁愈,學着祁愈,跟祁愈玩起了貼貼的游戲。
要是祁愈再待久一點,或許,歲歲最喜歡的人會從時絮轉為祁愈了。
時絮絲毫不擔憂兒子的喜歡會轉移給祁愈,他拿起茶幾下的一本書,翻到上次還沒看完的那一頁,自動屏蔽了身旁吵鬧的聲音,專心看書。
一根透明觸手從沙發底下探了過來,即将觸碰到時絮的腳踝前,被時絮給發現了。
時絮輕輕擡起腳,落地時故意用了點力,重重踩住觸手尖端。
顧綏:“……”
【啊,兇兇的老婆,喜歡~】
觸手沒有反抗,乖乖被時絮踩着,沙發底下又探出了幾根透明觸手,逐漸包圍了時絮的右腳,它們替時絮脫掉了腳上的毛絨拖鞋,讓時絮毫無阻隔地踩在它們的觸手兄弟上。
時絮沒有穿襪子,肌膚相貼的感覺讓顧綏全身顫栗。
【好喜歡~】
時絮:“……”
這書是沒辦法再看下去了,怕被祁愈發現沙發底下的動靜,時絮假裝還在看書,右手掏出了藏在口袋中的匕首,悄無聲息地割斷了那幾根不規矩的觸手,趁祁愈不注意,回頭給了顧綏一記警告的眼神。
顧綏無辜地眨眨眼,沖時絮做了個無聲的口型:兇,但好喜歡~
時絮:“……”
-
顧綏打掃完客廳就自覺地去廚房做飯了,有觸手們幫忙,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
在今天之前,祁愈無法想象時絮談戀愛後是什麽樣子的,也沒辦法想象時絮跟他的男朋友是如何相處的。
非要說的話,他覺得應該是恭敬如賓的,表面夫夫最适合時絮了。
與顧綏接觸之後,祁愈終于确定了,時絮就該找個與他性格截然相反的。
熱情奔放,不在意時絮的冷漠,最重要的是,那個人必須全心全意喜歡時絮。
這樣的對象很難找,顧綏不僅做到了,還做得令祁愈心服口服。
顧綏的眼裏只有時絮,這或許是任何一個人類都做不到的吧。
時絮找到了能共度一生的人,祁愈也總算能放心了。
時絮允許顧綏上桌吃飯,顧綏全然忘記了一個小時前的警告,時絮稍稍對他放縱一點,他就燦爛了起來。
“皮皮蝦好多尖刺哦,我幫老婆剝,可不能傷了老婆的手。”
“這是我跑了三十多公裏才在一個農場裏買到的哦,我處理過,沒有腥膻味,老婆要多吃點,多補補。”
時絮拒絕了顧綏喂過來的羊腰子:“我不需要補。”
顧綏臉頰迅速竄起了兩抹緋紅,輕輕撞了下時絮的肩膀,害羞道:“老婆是想讓我多補補嗎,老婆真貼心,你放心,我會好好注意我的身體的,一定……”
時絮抓起一塊炸雞,堵住了顧綏的嘴巴。
他沒了平日的沉穩淡定,白皙臉頰飄起了與顧綏同款的緋紅,惡聲警告道:“吃你的飯,再多嘴,就給我滾下去。”
顧綏“唔唔”了兩聲,老實地點點頭,聽了時絮的話專心吃飯,全程專心專攻着面前那盤羊腰子。
羊腰子在炒之前就切了花刀,一口就能塞一個,顧綏非要将那一小片腰子再切割成幾份,一點點放入嘴裏。
放嘴裏前,還要向時絮投去一個含羞帶怯的目光,心裏在想什麽,全表現在臉上了。
【老婆要我多補補,我得好好補補,一定能夠滿足老婆~】
時絮忍了又忍,能夠無視顧綏的目光,卻無法忽視祁愈滿含戲谑的目光。
桌子底下,他踩住了顧綏的腳,顧綏臉色一變,終于消停了,他也終于能安心吃飯了。
歲歲自被祁愈誇過笑得好看後,就黏着祁愈不肯撒手,連吃飯時都要坐在祁愈懷裏。
他現在還沒辦法吃人類的食物,只能喝奶粉,但不影響他黏着祁愈。
祁愈誇他笑得好看,他就沖祁愈笑個不停。
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可愛,毫不隐藏自己的優勢,每次祁愈望過來,他都會露出愛心形狀的嘴巴,勢要讓祁愈看到他最好看的樣子,讓祁愈多誇誇他。
是個喜歡聽誇獎的孩子,擅長展露自己的優勢,還不讓人覺得讨厭。
祁愈越看越喜歡,都有些舍不得離開了。
吃完飯,時絮和祁愈重新回到客廳內消食,祁愈摸着歲歲柔軟的金發,感嘆道:“我可真羨慕你啊。”
時絮:“羨慕我什麽?”
祁愈:“有全心全意喜歡你的對象,可愛的孩子,還有一只貓,你已經是人生贏家了。”
他以為他會比時絮先成家立業的,結果,時絮一下手,就提前比他到達了終點。
果然是時隊,就是比他們厲害。
時絮:“這算是人生贏家嗎?”
祁愈故作不爽:“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就很想過你這種生活,也不知道我以後能不能達到你的一半。”
時絮靜默良久,輕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忽然覺得,我現在挺幸福的。”
祁愈跟着笑了:“現在是你想要的正常人的生活嗎?”
“是的。”
……
祁愈在時絮家賴到了十點鐘才起身離開,他還有些不想走,想多陪歲歲玩會,但明天還要上班,他只能抱着遺憾回去了。
祁愈離開不到一小時,時絮就接到了祁愈的電話,祁愈的聲音聽上去沒了離開前的輕飄散漫。
“派去調查的人剛告訴了我結果,在你家投放紙條的人是……你爸家的管家。”
“我知道了,我會親自去問他的。”時絮沒多少驚訝,語氣如常,同祁愈聊了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祁愈看不到他的神色有多凝重,在得到結果後,他被這一結果套了進去,滿腦子都是疑問,同時也猜了幾個答案出來,但在聽到管家的回答前,這些答案都無法被證實。
金竹灣那事之後,時絮有想過去找時岩問問,問時岩知不知道姐姐男朋友的事情,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
時岩的态度擺得很清楚,他就算用暴力也無法從時岩口中撬出秘密來,時岩更加不會為他解惑,去找時岩,不過是白費口舌,還會被時岩纏着說些他不想聽的廢話。
除非他重新成為時岩的傀儡,但就算他願意聽時岩的話,時岩嘴裏恐怕也沒多少真話。
管家跟了時岩三十年,在時絮出生前就在時家做事了,他應該知道時岩的一些秘密,不然,也不會給時絮塞紙條了。
時絮沒想過從管家這下手知道時岩的秘密,因為他知道管家對時岩很忠誠,跟時岩一樣,用暴力也無法屈服,所以時絮根本就沒想過找管家,但他沒有料到,對時岩忠心耿耿的管家會給他投遞消息。
是誘導他主動跳入時岩圈套的陰謀嗎?
在自己家,時絮沒有鎖門的習慣,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只金色眼睛出現在房門口,癡癡凝望着他。
時絮專注想着事情,沒察覺到顧綏站在房門口盯了他很久,等察覺後,他難得被吓了一跳。
驚吓之餘,還冒出了一個無聊的想法,幸好顧綏的眼睛不是紅色,不然這就是恐怖片的經典場景了。
“做什麽?”時絮沒有上前,坐在床上,靜靜與門外的眼睛對視。
顧綏悄無聲息地打開了半扇門,正好露出了一個腦袋,他小聲道:“老婆在煩惱什麽嗎?”
時絮實話實說:“是有些事很煩惱。”
顧綏:“那你需要一個暖床人幫你暖暖嗎?”
時絮不懂煩惱跟暖床為什麽能扯到一起,顧綏難道想幫他暖暖腦子?
“不用,你回你的房間。”
顧綏有自己的卧室,但他習慣跟時絮睡在一起,從他搬進來後,他只在那個房間睡過一次,時絮不願意讓他上床時,他寧願去客廳沙發睡,都不願意去那個房間睡冰冷的床,至少沙發上還有時絮的氣味,還能聊以慰藉。
顧綏站在房門口不肯走,試探道:“我想跟老婆待在一個房間裏,我不用睡床,我睡地板就好了。”
時絮:“趁我現在好說話,你趕緊回你房間,不然你就給我滾去外面草坪睡。”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家夥在打什麽算盤,等他睡着後,這家夥絕對會爬上他的床,然後毫不心虛跟他解釋,不小心就睡上來了。
算盤落空了,顧綏立馬想到了新的計劃:“老婆,你想不想試試看,我跑了三十多公裏買到的新鮮羊腰子的威力?”
時絮微笑:“那你想不想試試看,我昨天剛磨得刀的威力?”
顧綏:“……”
顧綏還想争取機會,還沒張口,就得到了時絮一個冷漠的“滾”字。
顧綏關緊了門,可惜地嘆氣。
他不過是想每時每刻都跟老婆黏着,這麽簡單的願望,怎麽就這麽難實現呢?
被顧綏鬧了一通,時絮的心情反而放松了下來,也不再糾結那些事情了。
現在憑空想象只會徒增煩惱,等與管家當面對峙的時候再思考這些問題吧。
……
時絮是個行動派,不喜歡将問題延後,昨晚得到調查結果後,隔天他就給管家打了電話。
如時絮猜測的,管家對時岩沒了以往的忠心,管家仿佛就在等他打這通電話,沒有多餘的拉扯,三言兩語間就懂得了彼此的目的,兩人很快約定好了見面的地點與時間。
時岩今天在家,管家沒辦法出門,他跟時絮約好了明天下午一點,在某條路的咖啡店裏見面。
挂斷電話後,時絮收拾一番就出門上班了。
目前金竹灣加上時絮一共六個保安,時絮是六個人中唯一一個朝九晚五上下班的人,其餘五人都沒有意見,他們的排班與時絮不同,但上班的時間與時絮是一樣的。
工資福利都一樣,只不過時間不一樣,沒人會因為這種事情去挑時絮的刺。
交接完之後,前輩沒有急着走,他剛點了份早餐外賣,邊吃着飯,邊與時絮閑聊。
時絮18歲時進入的異種管理局,這位叫錢信的前輩對他多加照顧,半年後,錢信辭職了。
戰争後遺症不嚴重,錢信之所以選擇在43的年紀就離開異種管理局,是想回歸家庭,找份安全的工作。
錢信的老婆在他43時給他生了個女兒,他在與異種戰鬥中懂得了生命的可貴,他不想他的女兒剛出生就失去了爸爸,所以才選擇辭職。
時絮與錢信在這幾年間還有聯系,也只是在過年時互發個祝福短信,聯系并不緊密。
時隔近六年再見錢信,時絮感覺他與錢信的距離沒有随着時間被拉遠,這要歸功于錢信是個自來熟。
錢信喜歡分享生活,聊得最多的是他的女兒,他是個女兒奴,見人就喜歡炫耀他有個寶貝閨女。
這位閨女是時絮的粉絲,也因為如此,錢信更加喜歡找時絮聊天了。
“我閨女跟我說了你的事情,你真找對象了?”
時絮看似是個話不多的,他的确話不多,但熟人跟他聊天,他不會拒絕,也會回應。
“嗯。”
錢信:“你跟你對象有小孩了?”
時絮:“嗯。”
“看不出來啊,動作這麽迅猛,我以為你至少要單身到三十歲呢哈哈哈。”
錢信性格爽直,想什麽便說什麽,也不在意說的太直白會不會傷到對方。
時絮沒有被傷到,他在想一個問題:祁愈這麽想就算了,為什麽錢信也覺得他會單身那麽久?他看上去不像是會早戀的人嗎?
“你跟你對象是怎麽認識的?”錢信又抛來了一個問題。
時絮回想了下他與顧綏初見的畫面,裂縫中那兩次不算。
“路上撞見的。”
錢信“哦豁”了聲:“偶然相遇,一見鐘情啊?”
時絮:“算是吧。”
錢信:“然後就迅速在一起了?”
時絮算了下時間,不算迅速,但在一起的時間也很快了。
時絮:“嗯。”
錢信:“這是真愛啊,看來你很喜歡你的對象。”
時絮迷茫了:“你怎麽看出來我很喜歡他的?”
錢信:“以你的性格,不可能在那麽短的時間就跟對方在一起吧,如果不是特別喜歡,你不會跟她在一起,而且還走到結婚生子這一步。”
時絮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嘲道:“我想什麽全部寫在臉上嗎?”
“沒有,”錢信搖了搖手指,得意道,“我可不是根據你的表情猜出你的想法的,我是根據你的性格來猜測的,我是胡謅,也是想詐一下你,沒想到你這麽好騙,這不就都跟我交代了嘛!”
時絮笑容不減,內心湧起了幾絲複雜難言的情緒。
不是因為被錢信揣測自己的心思而難受,而是,他無法反駁錢信的話。
喜歡?
還是特別喜歡?
對那只污染物?
搞笑吧!
-
下班之前,時絮請好了明天的假。
因為疑似結婚生子的事情,時絮的熱度還沒有降下去,金竹灣附近仍盤踞着許多時絮的粉絲,時絮上下班仍舊要走最偏僻的小路。今天,他毫無意外的在熟悉的地方看到了顧綏。
自第一次接他下班之後,只要沒有事情,顧綏都會來接他下班。
昨天被時絮教訓了好幾次,臨睡前還被時絮惡聲惡氣地趕了出去,一夜過去,顧綏早已忘記了那些事情,再次見到時絮,還是對時絮笑臉相迎。
“老婆,我來接你啦~”
對比之下,時絮難得的有了幾分愧疚。
冷酷無情的時隊也有多愁善感的一天,這都要怪錢信跟他說了些有的沒的,讓他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承認,他是有些喜歡顧綏的。
但,他對顧綏的喜歡,比不上顧綏喜歡他的十分之一。
時絮忍不住想,顧綏會不會覺得不公平呢?
時絮思考時,顧綏走到了他身邊,試探着碰了碰他的手指,見他沒有排斥,才放心地牽住了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我腌了好多肉哦,老婆,我們今晚吃燒烤吧。”
沒有預兆的,時絮忽然問:“我對你态度那麽惡劣,你就不覺得生氣嗎?”
就沒有哪怕一次,生過他的氣嗎?
顧綏一怔,反問道:“我為什麽要生氣?”
他又說:“我怎麽會生你的氣,你可是我老婆,我做的不好,老婆教訓我是應該的,老婆教訓老公是天經地義!”
時絮:“……”
顧綏的确欠教訓,他之所以會教訓顧綏,都是因為顧綏先撩撥他的。
但他還是忍不住會想,他的教訓會不會太過了?
顧綏表達愛的方式就是這麽直白熱烈,想到什麽就做什麽,熱情又黏人,就算是他,也有招架不住的時候,這時候,他只能用冷漠的态度來應對。
可冷漠過了,即使是再熱血的人都會心寒吧。
盡管他知道,顧綏不是正常人,永遠不會對他變心。
只要他給顧綏一點點,顧綏就能還給他百分之百。
“老婆,你今天好奇怪哦,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抱你回去休息好不好?”顧綏晃了晃時絮的手。
時絮拒絕了顧綏的擁抱:“我沒有不舒服。”
顧綏:“那你怎麽了?”
時絮覺得有這些想法的自己變得矯情了,但還是将矯情吐露了出來:“我忽然覺得我對你挺不好的。”
顧綏詫異:“老婆有對我不好嗎?”
時絮:“……”
時絮決定換顧綏能理解的說法:“我趕你走,你會難過嗎?”
“當然難過呀。”顧綏低下頭,委屈的臉龐放大在時絮眼前,“不能跟老婆貼貼親親,我好難過的。”
時絮表情冷漠:“正經點。”
顧綏立馬嚴肅起來:“老婆,你不說清楚的話我不知道,你想什麽能不能告訴我?”
時絮嘴唇動了動,忽然扯出一個惡劣的笑:“我在想,就算我對你多壞,你都要好生受着,不能生我的氣,不能忤逆我,永遠都只能聽我的話。”
話出口後,時絮和顧綏都愣住了,兩人對視着,時絮在顧綏明亮的眼中看到了卑劣的自己,他的影子被那眼中的光芒給照亮了,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顧綏笑了起來:“你在跟我表白嗎?”
時絮蹙眉:“你聽得懂人話嗎?”
顧綏仿佛沒聽到時絮的話,激動得破了音:“你跟我表白了!”
時絮:“……”
身體投入顧綏的懷抱中,顧綏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激動之餘還知道控制住力道,他沒有被顧綏的下巴磨疼,卻被顧綏滾燙的體溫和話語給燙到了。
“不管老婆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生氣,不會忤逆老婆,我永遠會聽老婆的話,只聽老婆的話。”
緊密黏膩的擁抱,炙熱的回應,讓人很不适應,卻不想推開。
時絮緩緩擡起手,回抱住顧綏,将臉頰貼向顧綏的臉頰。
好燙。
時絮:“你真的好黏人。”
顧綏:“我只黏老婆一個人。”
時絮:“好惡心。”
顧綏心裏蕩開一層層漣漪,用力抱緊懷中的珍寶,缱绻愛意全都融入了呢喃之中。
“我也好喜歡你,只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