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被欲望掌控不是一件好事,在沉溺于顧綏的懷抱時,時絮仍理智的想着這一句話。

可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一點點淪陷,直至成瘾。

敞開心扉徹底接受顧綏,投入之後,這種事情逐漸變得酣暢淋漓起來。

他很喜歡,且享受與顧綏肌膚相貼的感覺,被顧綏撬開心防,被完全侵占的感覺。

……

深夜兩點,小黑貓和歲歲都睡着了。

時絮給歲歲準備了嬰兒房,還購買了嬰兒床和各種哄睡的小玩具,但歲歲跟他的大爸爸一樣,都不喜歡自己的房間。

不能跟時絮一起睡的時候,歲歲會選擇跟小黑貓睡在一塊。

小黑貓的小窩足夠容納它一只貓,多一個跟它體型相當的歲歲就有些擠了。

小黑是一只脾氣很好的貓,被歲歲霸占了三分之二的窩也沒有絲毫怨言,還用自己的身體溫暖歲歲露在外面的小肚皮,歲歲在睡夢中發出夢呓時,還會用尾巴輕輕拍打歲歲的背。

任何哄睡的小玩具,都沒有小黑貓來得管用。

時絮撿起歲歲踢掉的被子,蓋在一貓一崽身上,學着記憶中看到過的畫面,輕拍歲歲的後背。

他還是第一次哄孩子睡覺,動作一點都不生疏,也沒有他以為的那麽困難。

歲歲很乖,給了第一次養幼崽的他極佳的體驗。

如果沒有親眼見過那顆金蛋,時絮無法相信,歲歲會從金蛋裏生出來,除了過小的身體,他的外表與人類小孩無異。

想起周管家說的話,時絮內心十分糾結。

他不知道姐姐找到的那顆蛋是不是歲歲,就算是或不是,他都要面臨許許多多的問題——

歲歲是不是無害的?

他真的會蠱惑人心嗎?

他以後會不會傷害他跟顧綏?

顧綏的腳步聲很輕,在顧綏出現在客廳的時候,時絮還是發現了顧綏的氣息。

顧綏從後擁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伸手過來,覆蓋在他的手背上,輔助他一起撫摸熟睡的幼崽。

“醒來沒看到老婆,我好害怕。”顧綏的嘴唇虛虛貼着時絮的耳朵,帶着時絮一起顫抖起來。

時絮嗤道:“你會害怕?”

顧綏收緊了覆在時絮腰上的手臂,聲音更加可憐了:“怕的,老婆不在我身邊我就害怕。”

裝得挺像真的。

時絮想起了周管家說的那些話,他拍了拍顧綏的手臂,顧綏心領神會,扶着他站了起來。

兩人走到沙發坐下,顧綏仍舊抱着時絮不肯放,生拉硬拽的,讓時絮坐在了他腿上。

顧綏堅持,時絮索性由着顧綏,在顧綏探過來要親吻他時堵住了顧綏的嘴巴,将顧綏的腦袋壓到了沙發上。

“有事要跟你說。”

時絮的語氣很正經,顧綏剛還春色蕩漾,轉眼就嚴肅了起來:“老婆你說。”

時絮沒繃住,笑了起來,顧綏剛牽起唇角,他立即收起了笑,顧綏也學着他迅速收起了笑。

學人這方面,顧綏比猴子還要聰明。

時絮沒再跟顧綏拉扯,談起了正事,他将周管家同他說的那些話轉述給了顧綏聽。

“據我所知,污染物是不可能完全實現人類的願望的。”顧綏說。

時絮蹙眉:“那那只污染物是怎麽回事?”

顧綏遺憾道:“你姐的男朋友被欺騙了,那只污染物很狡猾,剛認識你姐的男朋友時只有F級,無法用蠻力寄生,只能用謊言來欺騙他。”

“不過,”顧綏繼續道,“那只污染物沒有完全說謊,擁有幻術能力的污染物可以給人類制造幻術,或許,那只污染物在他生前讓他再次見到了你姐姐。”

以生命為代價,只為了再見上一面。

對許多人來說,這筆買賣非常不劃算,但對阿城來說,沉浸在虛假的幻象之中,比活着更幸福。

時絮不禁想到了趙輝煌,他跟阿城一樣,明知道是死亡,還是願意葬送生命。

曾經的時絮一定不會理解阿城和趙輝煌,但如今的時絮能夠理解一點點了。

顧綏湊了過來,鼻尖磨蹭着時絮的面頰,情事過後的聲音還分外沙啞:“我不會讓老婆陷入這樣的困境的,我會保護好老婆,也會保護好自己,我們要在一起很久,直到生命的盡頭。”

很漂亮的情話,連心硬如鐵的時絮都有些心動了。

“說得很好,但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力量還被封印着呢。”

祁愈說時絮不懂浪漫,這話還真沒說錯。

這種時候,時絮應該順着顧綏的話說,将暧昧的氣氛拉至頂峰,可他選擇打破暧昧。

顧綏嘴角下彎,想起了舊事,有些難過:“老婆真的好狠心啊,要不是我有所防備,差點就出不來了,一想到我可能會見不到老婆,我就好傷心嗚嗚……”

顧綏說着說着,眼裏泛起了淚光。

看過太多次顧綏的眼淚,時絮還是學不會泰然處之。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一個192的大高個掉眼淚,為什麽能沒有一點違和感呢?

時絮厭惡不起來,還想哄顧綏,他忍了又忍,還是伸出了手,拍拍顧綏的腦袋,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同顧綏解釋。

“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我是異種管理局的隊長,我的職責就是斬殺污染物和異種,當時的你對我來說是斬殺目标,我不可能對你手下留情。”時絮糾結良久,還是選擇說出來,“抱歉,讓你難過了。”

顧綏瞬間露出了笑臉,要不是他臉上還沾着淚水,時絮會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顧綏都是假的。

“老婆不要道歉,我沒生老婆的氣,我努力鍛煉七年,就是為了日後能保護老婆的,也多虧了我的努力,我才能在老婆手下僥幸逃過一劫,現在能跟老婆在一起,我好開心啊。”顧綏說着說着,腦袋就壓入了時絮的懷中,使勁拱了拱。

時絮:“……”

他就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是假傷心。

根本不用安慰,這家夥自己就能自愈。

被時絮拍了下,顧綏總算停了下來,他從時絮懷中擡起頭,一臉期待道:“老婆,當時的我對你來說是斬殺目标,那現在呢?”

時絮心念一動,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但在顧綏問出來後,立即就有了答案。

時絮勾住顧綏的脖子,食指按在顧綏紅腫的下唇上,剛才那場激烈後留下的痕跡沒有消退,眼尾還泛着紅,鳳眼輕挑,只一個眼神就拴住了顧綏的心。

“你覺得呢?”時絮把問題推了回來。

顧綏咽了下喉嚨,雙唇抿動間,含住了時絮的指尖,他沒有放松嘴唇,緊緊含着,還想将時絮的手指含入嘴裏。

“說話。”時絮手指微動,擺脫了顧綏嘴唇的束縛,在顧綏的唇上游移。

顧綏癡癡望着時絮,呼吸淩亂:“老婆不說的話,我不知道。”

時絮:“你不是有讀心術嗎?你不是很會猜測我的心思嗎?”

顧綏:“我想老婆親口說給我聽。”

時絮靠近顧綏,唇落在顧綏耳旁,嘴唇開合間會掃過顧綏耳廓。

“你是我的誰?”時絮低低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我、老、公、啊。”

顧綏呼吸霎時停住,覆在時絮腰間的手臂收緊,他捧住時絮的臉,就要去親吻時絮,被時絮給擋住。

顧綏無措道:“老婆,想親親。”

落入欲望陷阱的,自始至終只有顧綏,時絮十分清醒,含情的雙眼恢複了一片冰冷,卻依舊勾人。

“正事還沒有談完。”

顧綏哭喊:“老婆!”

真的要這麽殘忍嗎?

勾了他又不給他!好過分!

時絮不理會顧綏的委屈,提問:“金蛋擁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嗎?”

顧綏嘴巴緊閉,哀怨地看着時絮,似乎不打算回答時絮的問題。

時絮撫摸顧綏的臉頰,笑道:“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滿意了,我才能讓你滿意。”

顧綏的眼睛頃刻就亮了:“我不知道。”

時絮神情凝重:“你也不知道?”

顧綏:“我在裂縫中那麽多年,只見過金蛋一次,那次也沒有與它接觸過,所以我不知道它有什麽能力。”

見時絮突然沉默不語,很煩惱的模樣,顧綏問道:“怎麽了?歲歲有問題嗎?”

時絮把姐姐和金蛋的事情同顧綏說了,顧綏聽完後一陣沉默。

時絮沒有催促,等了會,才等到顧綏開口:“我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你姐找到的那顆金蛋是不是歲歲,如果是的話,你打算怎麽做?”

“不怎麽做。”時絮靠在了顧綏肩上,閉上眼睛,“我仔細想了想,那顆金蛋沒有傷害過我姐姐,反而還保護了姐姐。”

金蛋出現後,姐姐才有了跟時岩撕破臉的機會。

都已經走到了關系斷裂這一步,卻還是因為一些原因沒能成功跳出牢籠。

但至少,姐姐曾踏出過,曾選擇自由過。

“我姐姐之所以會死,都是時岩的錯,金蛋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就算沒有金蛋,只要時岩還活着,也有別的原因導致姐姐走向死亡結局。

這怪不了金蛋。

或許,金蛋就像不能被打開的潘多拉盒子,只要碰觸它,就會沾染上可怕的貪欲。

“我倒希望歲歲就是那顆金蛋。”時絮笑了笑。

至少,這是姐姐留給他的最後一樣東西,姐姐拼死守護過的東西。

他希望是真的,他會代替姐姐,好好守護它。

時絮不是個話多的人,與顧綏相處,話多的那方永遠都是顧綏,因此,顧綏的沉默才會那麽明顯。

時絮擡眸,見顧綏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猜到什麽,時絮抓住了顧綏的手腕。

“你在想什麽?”

時絮審訊時,喜歡緊緊注視着被審訊的那方,不需要多久,對方就會敗在他壓迫力十足的目光中。

與被時絮審訊的所有人相比,顧綏失敗的速度更快,幾乎是時絮一問,他就老實交代了。

“我在想,我可以殺死時岩嗎?”

他對時絮永遠沒有秘密,哪怕是這種令人驚駭的話,也能放心說給時絮聽。

“不用。”

時絮說的是不用,不是不可以。

時絮很平靜,時岩的生死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如果想讓時岩死,早在與時岩決裂的那天,他就可以用各種辦法殺死時岩。

之所以讓時岩繼續活着,不是因為被父子關系束縛,而是,他不接受時岩輕輕松松就死亡,不然,哥哥姐姐受的委屈,該拿什麽填補?

顧綏摟緊了時絮,低聲呢喃:“可我很想殺了他,我不想老婆再受委屈了。”

曾經的他來不及幫助時絮,現在的他想替時絮做點什麽。

“不用,我有自己的計劃,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對他最好的報複。”

時岩最愛的就是顏面,兒子跟他最讨厭的污染物攪和在一起,對時岩來說是最大的折磨。

顧綏愛聽時絮這麽說,哪怕時絮與他在一起是含了目的的。

“好,我們在一起~”

顧綏抱着時絮晃了起來,咬住時絮的耳朵,仿佛在對時絮施加無法解除的咒語:“要一輩子在一起!!!”

-

隔天上午,時絮接到了祁愈的電話。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如今看到祁愈的名字,時絮就直覺不是什麽好事。

這次也的确不是什麽好事。

“周伯死了。”

時絮愣了下,周伯做了那種事,判罪下來離死也不遠了,時絮沒想到周伯會死得那麽快,連自首都沒來得及,就先死了。

“你昨天跟周伯在xx咖啡店見面了?”

時絮:“你都調查清楚了,再問我有什麽意思,我難道會跟你說謊?”

“例行詢問嘛,不要這麽兇。”祁愈讪讪一笑,忽地正經起來,“他是被污染物殺死的。”

祁愈告訴時絮,周伯昨天從咖啡店出來後就直接去了西區的墓園。

阿城死無全屍,周伯收集了阿城生前的衣物,将它葬進了墓園裏,他沒辦法再通過污染物見到阿城了,就用這樣的辦法來想念阿城。

周伯在墓園待到晚上九點才離開,下山的時候遭遇污染物,被污染物給吞噬了。

“剛巧B組最近在捕殺這只污染物,他們的人殺死了那只污染物後挖出了還沒消化的周伯的屍體,我聯系了你爸,不不不,聯系了時岩,但電話打不通,所以打給你了。”

周伯沒有親戚,孤家寡人一個,死後唯一能通知的也只有他的雇主了。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通知時岩的。”

“那就麻煩你了。”祁愈嘆了口氣,“周伯人還挺好的,沒想到會這樣……”

時絮不反駁‘周伯是好人’這句話,好人也是會做壞事的,在時絮心裏,周伯不是完全的好人,他做了很多錯事。這個下場,也是周伯應得的。

“周伯昨天跟我說了很多事,我都錄音了,等會把錄音文件發給你,你斟酌着報給沈局吧。”

祁愈沒有詢問具體的事情,跟時絮說了兩句挂斷了電話。

時絮給祁愈發送了錄音文件,又翻開了通訊錄。

與時岩決裂後,時絮沒有拉黑時岩的號碼,因為沒想起來,也因為沒必要。

太過刻意,反倒顯得他很在意時岩一樣。

時絮給時岩打了電話,顯示關機。

他思索一番,決定親自去找時岩,正好,他想再恐吓時岩一頓。

昨天聽周伯說了姐姐和阿城的事情之後,時絮就想這麽做了。

無法殺死時岩,教訓一頓,發洩一下怒氣也是可以的。

吃完午飯,時絮就動身去了時家莊園,顧綏想跟着他,被他拒絕了。

周伯的死有蹊跷,剛跟他講完秘密,轉頭就死了,而且殺死周伯的那只污染物還正好被人抓住處死了。

看似是巧合,卻隐含着刻意。

時絮已經知道了金蛋的重要性,歲歲剛破殼,還沒到能保護自己的時候,時絮不想有什麽意外發生。

“你在家裏看着歲歲。”時絮命令道。

顧綏喉結滾了滾,還是将想跟着時絮的話給咽了下去,他硬生生從自己身上扯下來一根金色觸手,團吧團吧塞入時絮的口袋裏。

時絮冷眼看着顧綏動作,等顧綏幫他裝好了觸手後才問道:“這是做什麽?”

顧綏:“我不能陪在老婆身邊,就讓我的分身陪在老婆身邊吧。”

說到分身的時候,顧綏的臉頰浮起了兩抹紅。

時絮:“……”

時絮想掏出來還給顧綏,想到顧綏拔下來它時痛苦的表情,還是沒有這麽做。

放着吧,萬一有用呢。

顧綏送時絮到了門口,抓住時絮的衣袖不肯放。

時絮:“我只是出個門而已,你弄得我像是要去赴死一樣?”

顧綏臉色一變,捂住了時絮的嘴:“不許你說死字,我們明明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你得好好活着,連死都不能想!!!”

時絮:“……”

這對話很熟悉,時絮想起了,顧綏前幾天看的狗血電視劇不就有這一幕嗎?

這家夥是戲瘾犯了?

顧綏抱住時絮,抽抽搭搭道:“老婆,我和孩子在家等你,你要早點回來哦。”

時絮一臉麻木,配合着顧綏的表演:“我知道了,我會早點回來的。”

顧綏:“要想着我哦。”

時絮:“嗯。”

顧綏:“要一直想我哦,我會每時每刻都想你的。”

時絮:“……”

時絮實在受不了顧綏這股黏糊勁,絕情地甩開了顧綏的糾纏,在顧綏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快速出了門。

身後,顧綏的聲音還在追随他。

“老婆,要早點回來哦~嗚嗚嗚老婆,我好想你啊……”

時絮:“……”

他才離開不到五秒鐘吧?

有這麽想嗎?

-

為了讓偌大的莊園随時保持幹淨,時岩請了很多人來打理,從莊園入口到別墅的路每天都有人清掃。

時絮到達莊園門口時看到了一地的落葉,在往常,這情況絕對不會發生。

即使時岩出差半個月,傭人們也不敢疏忽大意,總是按時清掃莊園。

離別墅越近,時絮越能感覺到從別墅裏散發的陰寒氣息。

合格的恐怖片主角明知道不對勁,還是會選擇只身一人闖入詭異的別墅內,時絮不打算當恐怖片主角。

在察覺情況不對時,他拿出了電話,給祁愈撥打了電話。

“你現在有事嗎?”

祁愈:“你不是剛交給我一個任務嗎?我草周伯竟然是這種人……”

時絮打斷了祁愈的喋喋不休,直入主題:“我現在在時岩的莊園裏,這裏有問題。”

祁愈緊張道:“有污染物?”

時絮:“嗯,你派人過來吧。”

祁愈立馬道:“好,我馬上就來,你先在外面等等,不要貿然進去了。”

“我知道。”

身為異種管理局隊長,實力很重要,但謹慎也非常重要。

時絮不是個沖動的人,他很理智,在結束與祁愈的通話後,他沒有進別墅,轉身進了庭院的涼亭,找了張椅子坐下。

太陽最炙熱的時候,一切陰暗都無處遁形,別墅內的窗簾緊閉,玻璃被擋住,無法看到屋內的動靜。

在時絮看不到的角落,有無數雙眼睛盯上了時絮。

時絮的手垂在身側,只要一擡手就能抓住藏起來的匕首,給予偷襲的家夥致命一擊。

靠近時絮的人似乎知道時絮的深淺,他沒有想過隐藏自己的聲音,鞋子踩碎了枯葉,踩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故意踩給時絮聽的,吸引時絮回頭。

口袋裏的金色觸手探出了尖端,輕輕蹭過時絮的手背,似是在安撫時絮。

時絮垂眸掃了金色觸手一眼。

比起靠近他的人,這根觸手更加吸引他的目光。

來人走進了涼亭內,陰影覆上來,時絮才緩緩擡起了頭,看到了前不久才見過一面的時牧。

時牧沒什麽變化,還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用着未退去稚嫩的聲音喊道:“哥哥。”

時絮不喜歡說廢話,這個莊園的變化,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得出來,他直接詢問:“出什麽事情了?”

“我把父親關起來了。”說這話的時候,時牧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仿佛是一臺冰冷空洞的機器,也壓根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錯。

聽到這話的時絮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兩人仿若照鏡子般,在彼此臉上看到了同樣的麻木冰冷。

沒有血緣關系的兩人在此刻真正有了兄弟的樣子。

被時岩親手調/教出來的沒有感情的人形兵器,就算是主人的生死,也與他們毫無關系。

如果時岩在場,一定會被兩兄弟的反應給氣瘋了。

“是嗎。”時絮淡淡道,“為什麽要關他呢?”

時牧:“因為他不是父親。”

時絮終于有了反應:“他不是父親,那誰是父親?”

“父親是強大的,他太軟弱了,他不是我的父親,”時牧倏然露出一抹詭笑,“我得替真正的父親消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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