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章

第 41 章

那人一看來人是清王,瞬間臉上帶笑:“原來是清王殿下,是小的有眼無珠了”

“張....”謝長淵想了半天沒想起來這人叫什麽

“張尤”張尤忙提醒道。

“哦對,張尤,令尊可還好?本王聽說上月秋獵張侍郎可傷的不輕”

張尤僵硬地笑笑:“勞王爺惦念,家父傷勢還好,已經在恢複當中了”

謝長淵稍稍低了頭“看來是的,不然張少爺也不會有心思出來跑馬,對吧?”

張尤道:“王爺說笑了,小的,小的還有些事,就不打擾王爺了”

說着,拱手退着就上馬趕緊跑了。

陸凝一言難盡地看着那人離開,轉頭又看見謝長淵還在馬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似在說,怎麽每次碰上她,都在出狀況。

陸凝也有些尴尬,道:“多謝王爺解圍”

謝長淵趁機看了一眼他們卡進雪窩裏的車輪,道:“車子走不動了?”

秦棋這會兒緩過來了,看着謝長淵對陸凝溫聲溫氣地講話,頓時也來了勇氣“是啊王爺,可不就走不動了,這大雪天的,可要凍死人了”

語氣誇張,惹來陸凝的一陣目視,她也頗有些不好意思,但謝長淵身後不一會跟來了幾個仆從,他使了個眼神,那幾人紛紛下馬對着馬車一頓強拉,硬是将馬車從深陷的淤泥當中拉了出來。

謝長淵仍舊在馬上沒下來:“天氣不好,幾位小姐還是盡早回去,這附近并不安全”說着,就帶着身後那幾人駕馬離開了。

陸凝見狀,說:“那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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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秦棋和芳惠極有默契地盯着她“王爺,好像對你真挺好,方才說話也好像只看見你一樣”

芳惠道:“跟對旁人态度還不一樣”

秦棋補了一句“而且說話都不兇了,你說,他會不會是?”

陸凝縮着脖子,說“是什麽?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清王順道幫了我幾次,所以要說關系,勉強算是,朋友?”

芳惠不确定的說“他是不是,對你有意?”

秦棋道“是吧芳惠?我也這麽覺得”

兩人看着陸凝“你怎麽說?”

陸凝失笑,轉了話題,道“我能怎麽說,人家不過是好心幫忙,就你們在這亂猜。倒是剛才那個叫張尤的怎麽回事?你剛才脾氣跟點着了一樣”

秦棋往後面的車上一倚,嘆氣道“別提了,前幾日我爹給我尋了門親,諾,就剛才那個。這不見不知道,一見才發現是這麽纨绔玩意兒,氣得我當天就跟我爹大吵了一架”

芳惠說:“好在提早發現了這人的本性,否則真要嫁過去,可不得後悔死”

秦棋重重地點點頭“就是就是,偏我跟我爹說了,他還不信,一定是那張尤平日在人前裝模做樣慣了,才會将大家騙的團團轉,你們看他剛才在清王面前那樣子,真是令人作嘔”

陸凝說:“讓你爹知道張尤的真面目,那他自然就會打消這個念頭了吧”

秦棋唉聲嘆氣“哪有這麽容易,我爹那犟脾氣,決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現在認定是我在故意同他作對”

陸凝說“讓他親眼瞧見,總不會作假”

芳惠問:“怎麽親眼瞧見?我聽說那張尤在人前慣會裝的一副知禮的樣子。雖說平日沒怎麽見過,但在世家公子當中風評還不錯”

陸凝想了想:“這種事,自然是要出其不意,對方在明處我們在暗處,才好抓他的把柄,你這樣”她湊近了秦棋,低聲道“先派個小厮暗中觀察觀察他,他這樣的人,若真是你說的那般不堪,在無人處想必處處都是漏洞,屆時我們......”

秦棋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笑了幾聲:“好主意,就這麽辦!”  幾人坐在馬車上又商量了一陣,才算安心。但安心之餘,秦棋又想起方才的事,眯着眼看陸凝:“你說,剛才王爺幫我們拉出了車還趕走了人,是不是該好生謝謝他?”

芳惠心領神會:“是該謝”

陸凝疑惑:“如何謝?”

謝長淵這樣的人,別說平時見不到,就是專門去尋,都不一定能見到。

秦棋哎呀一聲:“這還不簡單,人家幫了你,你就傳個信說要當面謝謝人家不就行了?我瞧王爺剛才的态度,倒不一定會拒絕你”

她摩梭着臉頰看着陸凝笑,芳惠也贊同的說道:“嗯,有道理”

陸凝指了指自己:“為什麽是我?今日被困的分明是我們三人”

秦棋道:“我倒是想,只怕還沒到王府門口就被人轟了。但你不一樣啊,你看王爺跟你說話都好聲好氣的,你看京裏那些小姐哪個有這待遇?”

陸凝陷入了懷疑當中:“有嗎?我倒看他面色冷淡的很”

秦棋搖了搖頭:“你這是當局者迷!再說了,按你說的,人家幫了你這麽多次,當面正式道個謝怎麽了?”

陸凝左思右想了一會兒,妥協了,問:“當面道謝,要備些什麽比較好?”

見她松口,秦棋和芳惠來了興致,當即出主意道:“既然是道謝,自然得有些誠意。你看京中有些身份的人請人都去那望江樓,我看這地方就挺好”

陸凝猶疑着:“會不會太過招搖?”

“又不是讓你當街攔着人去遞帖子,你讓人送去王府不就行?去不去,那就看他了,他若是去了自然說明”秦棋嘿嘿笑了兩聲,又說:“要是沒去也沒什麽”

芳惠道:“是啊,如今男女之防已不似過去那般嚴,大街上男女之間吃個飯還是挺正常的”

陸凝琢磨着,說:“那,等我改日找個時間再說吧”

回到府裏,恰好碰上陸文遠一身朝服回來,只是額頭上隐約有些紅腫,看見陸凝也剛回來,還興致勃勃的樣子,頓時發作起來:“大冷的天還往外跑,家裏是呆不住你了?還帶着繕兒!出去了幾年性子野成這樣,沒事多學學你二姐,在家繡花看書!”

陸凝心道,他這是在外面吃了什麽藥,火氣這樣大?但也只是點點頭任由他訓斥,末了,乖順地說“爹爹教訓的是”

陸文遠一肚子火碰上個軟棉花沒發出來,一甩袖子離開了,身後的銘繕露出半個頭,朝她吐了吐舌頭“大伯今天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陸凝毫不放在心上,道“興許是吧,不過,不關我們的事,走,回去了”

但今日不知走了什麽黴運,走了沒一會兒又看見小厮引着的謝昭,陸凝剛想帶着銘繕躲一躲,他倒是幾個大步走過來了,面上帶笑“三妹妹?”

陸凝心裏暗罵倒黴,卻還得一副懂事的樣子“太子殿下”

“三妹妹這是剛從外面回來?”

他們一身風霜,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她道:“是的,殿下是要去找我爹?那臣女就不耽擱殿下了”

謝昭擺了擺手:“無妨,不算什麽要緊事,倒是三妹,這麽冷的天,穿這麽單薄,可別凍着了自己”

陸凝心說,她穿的還是挺厚實的,不經意躲過謝昭的小動作,又暗自沖銘繕使了個手勢。銘繕就突然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陸凝衣服,喊道:“三姐姐,我肚子疼”

陸凝臉上擔憂,急忙上前關心了一陣兒,然後對謝昭道:“太子殿下見諒,這孩子約是吃壞了肚子,臣女帶他去看看府醫,先行告退了”

謝昭沒再攔,側了側身讓人過去,但看着陸凝牽着孩子的身影,暗自琢磨:這丫頭倒是比之前幾個月好看了不少,比陸筠也不遑多讓了。他臉色看着那身影晦暗不明,直到小厮提醒,才往陸文遠的書房方向去。

而陸凝拐了個角走到無人處,銘繕就完好地直起了身子,嬉笑着:“我沒事了三姐姐”一副“看我聰明吧”的機靈模樣。

“我剛才就看姐姐不是很想和他講話,所以故意裝肚子疼”

陸凝捏了捏他胖乎乎地臉蛋,語氣寵溺“繕兒真機智”

銘繕說“那三姐姐下次出門還要帶繕兒一起去”

陸凝不由笑出了聲:“你是有多不想呆在府裏”,又保證道:“好,下次有機會,三姐姐再帶你出去玩兒”

而謝長淵那晌剛回到府中,峰七就連忙上前,道:“隋大人來了,正在書房等您”

謝長淵脫了大氅給峰七,點了點頭便往書房走去。隋之正坐着,看見他就站起身來了,書上拿着一封信遞過來,道:“惠祈縣那邊來的信兒,你看看”

謝長淵拆開信看了一會兒,眉頭越加緊縮,只見上面寫着“惠祈無赈災之銀糧,百姓流離遷戶,縣中大亂”再往下看:“更有匪徒趁機禍亂,縣衙大門緊閉,不能行事”

隋之道“惠祁縣的縣令也也已經失蹤數日了”

謝長淵捏着那信,問“今□□堂上怎麽說?”

他今日去了鳴沙街,探看了一番,皆是從惠祈逃難來的。

隋之嘆了口氣“皇上今日發了好大的火。也是,數日前運送赈災糧的李護中途不明不白死了,不僅屍體沒帶回來,連糧食都被截了,這消息到今天才報上來,可不讓人生氣麽。你是沒看見皇上今天那樣子,就差沒把陸尚書那身官袍扒了”

謝長淵倒不意外,道:“李護是他手底下的人,赈災的銀糧又是從他手中安排出去的,到頭來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找他找誰”

隋之道:“哼,老子在堂上挨揍,小的倒是有眼力勁,知道自家老爹失察,當即請了旨去剿匪了”

只是惠祁縣縣令失蹤一事,到底還是讓謝長淵在意不少,他到:“你讓嚴六帶人親自去跑一趟,暗中查一查縣令胡塞的蹤跡”

“好”隋之道。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謝長淵道“誰?”

門外一聲輕柔的聲音“王爺,奴婢煮了一碗銀耳粥,天色已晚,便給大人送來了”

謝長淵擰了擰眉“不用,下去吧”

門外那人道“可是大人?”

還沒說完,隋之笑了笑:“事已說完,我就不叨擾了,你,好好喝粥”

打開門,是那日大街上救回來的丫頭,但顯然謝長淵已經不記得了,只以為是府裏的丫鬟,便斥道:“不是說過,無事不要來這裏。”

青荷有些委屈,峰七趕緊上前到謝長淵身邊,低聲解釋“這是那日街上陸三小姐救下來,托在我們府上養着的”

聽到這,謝長淵臉色緩和了些,但還是說:“既然王府收留了你,就得守規矩,以後無事不要随意到前院來”

青荷點了點頭:“奴婢并無惡意,只是見王爺回來還未用膳,便想煮碗粥報答王爺的救命之恩”

謝長淵道“救你的是陸家小姐,你要謝,當去謝她”

峰七趕緊笑着從她手裏接了粥過來,說“行了,你先下去吧,王爺已經知道了,往後有事同我講就行”人走後,謝長淵道“往後不要随意放人進來”

峰七道“屬下這不是以為......”

“以為什麽?”

峰七趕忙道“沒什麽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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