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到底充不充

第24章 你到底充不充

柳桃枝有點心動, 眼下沒正事做。習慣當社畜勞碌的她也感覺到不踏實,但更多的是為難, “說是編劇也擡舉我了,就是一碼字工具人。也沒有運營賬號這方面的經驗,我也就呆在公司的時候,看過別人運營賬號。”

“別覺得這事有多難,也不是官方主號,就是滑雪相關的分號,半死不活的那種。”澤奕淼摸出手機向她推送了視頻號。

賬號名t為千鳥極限Pr、滑雪,關注數只有兩位數,确實慘淡。發的視頻大多是教學, 出品人就是館裏的板滑教練澤老與一峰教練。

賬號也關聯了所有千鳥的滑雪教練。

柳桃枝挨個點開看了下, 謝西池的賬號基本就是個擺設,什麽都沒。而其他教練都有的品牌贊助, 或者是有學員練習視頻。

他總不可能是故意不擺的吧, 讓人不禁感嘆,混得可真慘。

一峰的教學中規中矩, 澤老偶爾講幾段相聲, 但看得出來很克制了, 總體非常正經。

“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 大不了注銷了穢土重生。我就是覺得這官方號比不過段深希那個約課的號, 更別說他那個賣衣服的號了, 你說這合适嗎?”

澤奕淼看她還在猶豫,在板凳下掏了會,摸出臺Sw掌機出來打發時間。也不催促, 過了會才心不在焉地提起,“這活館長煩了我好幾個月了, 你要是接下,這次去舊疆的裝備還有住宿,我們千鳥都給你包了。”

聽到“舊疆”兩個字柳桃枝耳朵就豎起來了,短暫的興奮過後是茫然:“什麽住宿,什麽去舊疆的裝備?”

“俱樂部給你提供在舊疆的住所。以及上雪的四大件給你全包了,就雪鞋,雪板,雪服,護具。”

“可我沒說服謝教練去啊。”

“這個啊。”澤奕淼按下掌機暫停,“我們的小謝教練經過組織思想上的開導,已經同意了這趟舊疆之旅。而且他還會參加我們的雪山速降,這個也要放到我們視頻號上的。”

驚喜來得太突然,柳桃枝愣了愣,“真的?”

“我拿這個騙你幹嘛?你教練也不過是個新來的,當然得服從上級指示了。”澤奕淼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把賬號給你,有空琢磨下,到時候需要幫忙的話,使喚我們也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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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都同意了,可惡,都不和我說一下!太過分了。這人現在做什麽呢?”

“……為了去舊疆滑雪做訓練呗,單板速降技術含量很高的。我也得去準備準備,看看還有什麽遺漏的。”澤奕淼目光閃爍,坐不下去了,幫着池哥再現編點啥太耗腦細胞了。編造邏輯通順的謊言可比講天馬行空的段子難多了,那是另外的價錢。

柳桃枝揮手告別了匆匆離去的大佬,拿出手機,找到那個連頭像都一團黑的男人。

【已碎桃枝:你怎麽能騙人呢!!!!】

【已碎桃枝:而且去舊疆的事都沒告訴我。還騙我說是被大佬排課了,結果是偷偷訓練去了。這有什麽好說謊的!!】

【已碎桃枝:你要是再騙我!我就要鬧了!】

同一座建築裏,運動館頂層會議室內,市場部與宣傳部因畫的餅太大無法落實在互相扯頭發。

兩個部門間幾道視線相互碰撞,激起電光火石,不分上下,最終全部落在座位最上邊的男人身上。

謝西池翻過幾個方案,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個不停,十分破壞當下嚴肅的環境。

他随手劃開,在衆人火熱的注視中看了眼消息。

對着這麽多感嘆號,莫名腦補了柳桃枝又啄在了他臉上。他屈指揉了揉太陽穴,回起消息。

【池:大佬給我上課也是排課。】

【池:騙你什麽了,就鬧。】

【池:舊疆不想去了?還是裝備不想要了?】

那頭确認了他去,沒什麽掙紮地就噤了聲。

這山雀眼裏還真是容不得沙子,跟只爆炸小鳥一樣,一點就燃,怪不得以前的網名叫易燃易爆。

謝西池把她的備注改為【爆炸柳瘋枝】,心滿意足放下手機,目光重新投向演講者。

千鳥要辦獨家冠名的滑雪賽事難度比較大,沒那經驗,也怕回報甚微。近幾年來國民滑雪熱度呈上升趨勢,但大多數集中于初學者水平,舉辦專業賽事目前評估下來就是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

大半小時後,會議室門打開,工作人員三三兩兩地離開。這一次的讨論結果更傾向将比賽交給雪場官方,他們就和其他俱樂部一樣挂個名,贊個助完事得了。

一旦決定在舊疆發展老本行——千鳥滑雪館,麻煩事不僅廢墟重建,還要做平臺運營與其他配套設施。

所以謝西池當初就不打算去,當個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留給別人頭疼多好。

澤奕淼看會議室的人都散光了,他親愛的熱愛的池哥還鎮守在電腦屏幕前,走過去想表達下赤膽忠心,結果一擡頭就看到某北的商場頁面,他池哥看的還是女款雪服雪鞋。

他推了個椅子過去,“這位親親,您這是為小師妹選裝備呢。何必這麽麻煩,直接從我們倉庫裏扒拉扒拉,拿幾件新款給桃子不就完了。”

“千鳥的都是男款,女款就翻來覆去就這麽幾個純色款。穿起來跟工作服一樣,她肯定嫌棄。”謝西池脫了西服外套,随手往後面一挂,“顏狗,沒得救。”

這語氣裏滿是無奈,澤奕淼越品越怪,他師父何時用這種口氣說過話,甚至帶了幾分慈愛。

有點折壽。

就該錄下來放到群裏,讓那群狗聽聽。他們的池哥也是有父愛如山的那一面,單純是他們不配。

等會,仔細一想啊。作為師父唯一的承認的徒弟,澤奕淼這輩子也沒收到過他買的裝備,最多就是給點建議。公式化地告訴他雪板軟硬,适合場地,哪像現在貨比三家,連顏色都糾結起來了。

澤奕淼很快領悟到另一個殘酷的現實,段深希說得對,愛徒地位不保,他大概率要失寵了。

他陰陽怪氣道:“你要是肯用這種口氣和妹子們說話,指不定我師娘都好幾個了。”

謝西池掃了他一眼,“怎麽,缺父愛還是母愛了?”

“哎,不是。你這樣費心思挑,桃子也不知道是你選的啊。幹嘛不直接告訴她裝備是你要送的,非得這麽拐彎抹角。繞來繞去的,你也不嫌麻煩,還要拿個短視頻賬號給她。”

“那你來想,一個新來的教練哪來這麽多錢買裝備?”

“那你和桃子挑明身份不就完了。誰會嫌棄與一個館長當朋友。或者,你直接收徒不就完了?告訴她你有品牌方贊助,那些都是白送的。”

“沒有當她師父的打算,也挑明不了。”

“真不像你一貫作風,我看你是演上瘾了,就圖一好玩。”

不排除他說的有這麽點道理,但也就指甲蓋那麽一丁點。

“……這事兒就比較複雜。”謝西池看了眼某單細胞爆炸小鳥的聊天記錄,沉吟了會,“以後再說吧,現在告訴她估計接受不了。”

多麽為桃子着想啊,也就嘴上說着不收徒,心裏早認下這個老幺了吧。這種體貼自己都沒享受到,怎麽就變成別人的了。

澤奕淼悲傷了,45°角擡眼望天。

哦,他的天已經塌了,為別人遮風擋雨去了。

"師父父,今年你會給我買新雪板嗎?"

“看上哪塊就去拿。”

澤奕淼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他冷酷無情的嗓音直擊腦門,“拿完從你工資裏扣。”

“……”

花了十幾秒消化掉師父重女輕男的事實,澤奕淼說回正事,雪山速降的勘測團隊與路線選擇。

夕陽西下的餘輝落到臉上才發現時間已經是傍晚,謝西池捅了下身邊打游戲打到睡過去的逆徒,“你在這,柳桃枝那誰在看着?”

澤奕淼懵了會,慢吞吞答道:“深深啊,他主動提的,我們這位合夥人就很上道。”

謝西池靜默了幾秒,輕“啧”了聲,換了衣服就往電梯走去,“丢給他,你還不如讓一峰看着。”

“幹嘛啊,對我們深深有意見啦?”

你這一幅防火防盜防渣男,又帶着點殺氣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有種閨女在外讀書怕被狼崽子叼走的既視感。

澤奕淼又悟了,這不是實錘,是什麽?

他冷哼出聲,“師父,你幹脆從了桃子算了。多一個小師妹而已,我照顧得來的,”

他的好師父理都沒理,餘光也沒施舍一個,行步帶風,直接走出十米開外。

走這麽快幹嘛啊,去刷老父親的存在感啊,還是去接小師妹放學啊?

呵,男人。

謝西池來到旱雪場,裏面根本沒有柳桃枝的身影,又在一樓休閑場轉了幾圈,最後在影音廳找到湊得很近,交頭接耳的她與段深希。

一臉人畜無害的陽光型男笑得寵溺,正對着她做了個“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柳桃枝也笑得開懷,手心朝上,扳着手指對着奶狗臉說着什麽。

偷懶都偷到這了。

不打算收徒,但淺揍下也是可以的吧。

謝西池走過。

率先出t聲的是段深希:“幫幫忙喊陳冷冷過來好不好,她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不理人了。”

再然後就是柳桃枝坐地起價的聲音:“888,不包成。”

“這價格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聽說你們剛認識的時候,你潑了我家冷冷一身紅酒。啧啧,你可是真做得出來。富二代了不起啊,就這麽對待我們滴滴跑腿的勤工儉學人員?”

“那只是個意外,我被人撞到了。”

“你少騙人,還有呢。聽說你當初追我家冷冷的時候,還有女朋友。”

“我早提了分手,是對方糾纏不清。”

“哦……那你把冷冷騙去影視公司上班,後來又玩什麽消失?”

“創業失敗,面臨破産,沒臉見她。這不是也在服務行業重新改造呢。”

柳桃枝“嘶”了下,大概沒想到是這麽個慘痛的原因,遲疑了下,“那打個同情折扣,666?”

段深希愉快地打了個響指,“成交。”

“該死,說少了。”

……原來是在這賺外快呢。

謝西池沒忍住,從喉嚨裏溢出一聲笑。

清清淺淺,如玉石落盤般熟悉的一聲,柳桃枝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她立刻轉身,看到身後的男人,此刻要是她有尾巴早搖起來了。

開口的嗓音甜糯糯的,“謝教練,你來了啊,能一起去舊疆了呢!"

之前全靠他顏值和聲音撐着沒想着下毒弄死他,現在光想到能去舊疆了,看到他這張往外冒冷氣的臉都覺得和顏悅色,和某個名字差不多的奶茶一樣散發着讨人喜歡的香味。

那一聲“謝教練”甜得情真意切。

謝西池根本不為所動,“嗯。”

“不過,總覺得忘了什麽重要的事……”柳桃枝思索了一小會,“現在想起來了。在去舊疆之前,為了防止意外發生,你得先幫我充個電。”

謝西池還在反應哪個充電來着,小姑娘手已經伸了過來,懸停在眼前。

細巧柔荑,指尖粉嫩,嫩白的小月牙在彎着的指甲裏探頭。

沒有多餘任何裝飾,就幹幹淨淨的一只手。

這山雀思維跳躍得真快,謝西池有點詫異自己竟然跟得上她的腦回路。

應該是和幾個月前一樣,在擔心她的黴運影響到外出旅行,需要套上他的好運BUFF。

“離我我們出發還半個多月呢,這麽早就要充電了?”

柳桃枝做了個雙手合十祈禱的姿勢,“我這體質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不太看得見你人,也沒什麽倒黴事發生,害得我也都忘了還有這件事。這不是怕嘛,早充早安心。”

“這可是在館裏。”

“這有什麽關系,你到底充不充?”

她的指尖再次湊到他的鼻尖。

“……”

謝西池牽過她的手,放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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