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抱我(回不去人間二合一)
第51章 抱我(回不去人間二合一)
兩人慢悠悠往前走着, 路過各類道具,柳桃枝看着澤老在U型池裏飛來飛去, 在滞空中各種擺POSE,來了興趣,“謝假池,我什麽時候能飛一個啊?”
謝西池打量了眼她的小身板,含蓄地答,“快了吧。”
“什麽叫快了,明天也是快了,下周也是快了,那要不就下周教我飛臺子吧。”她的胳膊在空中上下煽動了下, “澤老之前還誇我轉得挺好看的。那飛起來一定也很好看吧。”
“嗯, 下周争取飛個雪包。”
柳桃枝兩只手都扇了起來,比着兩者誇張的長度差距, “雪……包?我練了這麽久, 就只能飛個小小的,離地面只有幾厘米的雪疙瘩?謝假池你別太過分了, 我要飛臺子, 辣麽大的大跳臺, 能懂嗎?”
“還辣麽大的臺子。”謝西池的嗓音十分冷酷:“還敢惦記大跳臺, 進去再摔個大的嗎?”
看不起誰呢!
柳桃枝剛穿好雪板起步, 一個卡刃停下, 踩着企鵝步一路蹦到男人面前,拍了拍自己的腿,表示健康到可以參加來年的冬季奧運會, “我怎麽可能再摔個大的,而且來舊疆這麽久了, 我就沒見人在臺子上摔過大的。”
“怎麽就沒有了,我就是。”
柳桃枝立刻低頭去看他的背部,思緒不知怎麽的就跑偏了,就想到樹屋裏那晚,他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連帶着視線往男人身上鑽,一路往下挪動。
回憶的畫面還在腦內播放,結果謝西池托着她的下巴,讓她擡頭,對視上她算不得清白的眼,淡聲問,“在看什麽?”
柳桃枝假裝無事發生,實則心虛地側過臉,“我能看什麽?也沒什麽好看的。”
殊不知透紅的耳尖早出賣了她,謝西池淺勾了唇角,大發慈悲地結束這個話題,“我就是想告訴你滑雪還是循序漸進的好,沒必要學得這麽着急。”
剛和她說完別急,柳桃枝就摘了雪板,化身靈活的土撥鼠,扒着雪道一側圍欄上的洞鑽了出去,嘴裏喊着“我們剛搭的棚子!別塌啊,那可是我的命!”一路往上爬坡。
謝西池正想問怎麽回事,餘光就瞥見天上飄來的一塊煙灰色紙板,仔細瞧上去是某個攝影道具的屍體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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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柳桃枝還要不要用這些碎片,他花了點時間收攏碎片,抱着兩人的板來到她的攝影棚,柳桃枝正在搶修她的幕布道具,一塊長約五米的背景板。
半山腰這件屋子本來就不牢固,門窗關不緊。凜冽的寒風下,背景板被吹得從螺絲釘固定處裂成了幾份,七零八落地飄在棚子裏,要是沒及時發現,想必現在已經徹底散架。
她修得毫無形象,頭發大概是被用力抓揉過,細碎的卷發沾着雪粒子,狼狽地貼在臉頰兩側,一些甚至擋住了視線,都沒空去管。
看到謝西池手上的灰色碎片,柳桃枝跑了兩步接過,“謝啦,還好沒事,補補還能搶救回來。等我會,我加固下背景。”
其實在做道具前,柳桃枝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手工廢,後來發現這人啊沒,有被逼一逼,就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能有多大。她現在就是個熟練工,使出渾身解數,手上一把小錘子揮舞着虎虎生風,恨不得把道具的每個角都給重新固定遍。
謝西池在邊上看着,很想提醒她這短劇就算最後做成了,到她手上的錢也是個死數目。編劇又不是出品方,名字都很少出現在片尾,根本不值得她這麽耗費心思。
這番話在說出口的時候,變成了,“這裏拍攝條件不太好,又是風又是雪的。要不把棚搬去千鳥俱樂部那邊,大廳背面有個保安亭可以給你用。”
柳桃枝頭也沒擡,“你們老板能同意嗎?”
“你去問下估計就同意了,畢竟你幫他帶來了不少流量。”
“我之前也想過搬到山腳,可有些場景要在斷崖邊,俱樂部那邊的景不太行t,太現代了,容易穿幫。我倒是覺得山頂新開的咖啡店不錯,邊上風景也很美。而且那裏還有個小倉庫,正好可以拿來存我們的道具。二樓還有個隔間,弄成辦公室就差搬兩臺電腦和幾盆綠植,超贊的。”
“眼光不錯,那咖啡店的位置當初也挑了很久。喜歡就去,沒人攔着你。”
“說得你能決定似的。”柳桃枝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那可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我們拍攝肯定會影響到人家的。我呢,很有自知之明。”
千鳥俱樂部老板本板——謝西池噎了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這種小事他會同意的,而且你也就借用一段時間。”
“那你幫我問問,急需。”
聊了這麽兩句,柳桃枝心裏也沒覺得這事能成。那可是山頂的咖啡廳,開在雪場裏的唯一家餐飲店,生意火爆。哪裏輪得要她的小團隊去占位置。
她閉了麥,全身心投入到制作中去。耗費了兩個半小時,她才停下來,冰天雪地裏愣是忙出了一把熱汗。
真是辛苦自己了。
謝西池看她上蹿下跳,沒忍住問,“這短劇就真的這麽重要嗎?這麽拼,值得嗎?”
“當然重要啊,之前在影視公司上班吧根本就是為了糊口,為了證明自己拼命寫,其實想寫點喜歡的東西都不行。”
柳桃枝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沒感到冒犯與難過,也沒經過太多的思考。
她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雙腳工具桌下晃了晃,“神仙系列,回不去人間系列都是我所喜歡的。新老板雖然資金方面摳摳搜搜的,沒辦法人家公司就這麽芝麻大點。但已經很好啦,其他方面都放手讓我去做,甚至還同意了視頻上署上我的大名,光這個條件我就覺得值。而且看到自己的崽能被認可就很不錯了,要求這麽多幹嘛呢。”
謝西池回想起大半年前,好像也是這樣。
明明只是個坐班小編劇,可以說混得十分稀碎。可她從未考慮過值不值得的問題,生着病也不肯撒手那臺筆記本電腦,輸着液還惦記發她的破郵件。就算被公司辭退最心灰意冷的時候,她都沒想着回到那個溫暖的避風港。
大概每個人的DNA裏都藏着名為叛逆的因子,在某一刻鑽出來叫嚣着要與全世界争鬥,頑固不靈,一腔孤勇,就是不肯學會聽話。
當初他只身一人背着板包離家出走,好像也是這樣的心情。久違了,在另一個靈魂身上感受到了同種顏色的頻率。
他蹲下來幫忙收拾殘局,嗓音透着正經與認真,“有需要就說,這兩天俱樂部沒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可叛逆山雀眨巴清澈的雙眸,發出了靈魂拷問,“你能做什麽啊?真來給我打雜啊,我怕你打雜都打不明白。”
謝西池一時沒接上話,在氣死邊緣微活。
好半響,他吐出口白氣,“我現在是什麽都不會,但我可以學。我剛不是一直在幫你?”
其實也就是遞工具,圍觀,繼續遞工具,接着圍觀。道具的事真不能随便上手,胡亂幫忙那就成搗亂的。
看着她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好像對于他的提議不太感興趣,謝西池懸着的心準備自行隔斷繩子自盡,一句“別勉強,不行就算了。”剛湧在喉嚨口,柳桃枝就一掌拍在了他肩膀上,眼裏堅定又有光,“那就麻煩你配音了。”
謝西池挑了挑眉,不管過了多久都無法跟上她的腦回路,索性不跟了,直接順着,“配音可以,跨年夜你不會還要拍攝吧?把時間留給我。”
“暫時沒安排,到時候我們可愛的西瓜可能要回去跟她老板做彙報,也可能嫌麻煩不去。清清什麽安排,還沒問。不過你為什麽會想找我過跨年?”
被劇本填滿的腦子再度恢複清明,柳桃枝問出這個問題後,自己都呆愣了下。
哎,謝假池什麽個意思?人生三大錯覺有望了?
他臉上的神情淡定自若,就仿佛順口的一個提議,“不想和我過跨年?還是說和清清在一起會更開心?”
“……才不是呢,你怎麽會想到跨年的事?”
“你不是算過我八字,說我年底有挫折。我看這一年過得也算順利,這不是馬上年底了嘛,請你來臨時抱佛腳保平安。”
對哦,來舊疆前确實有那麽一回事,可那個年底指的是陰歷的年底,算起來還有兩三個月呢,她就是再缺心眼,也沒把這話說出去。
柳桃枝語氣刻意一弱,“這樣啊,那行吧,”
“這麽勉強?其實不用答應也沒事,可以理解你很忙,還有人排着隊想約你出去。”
他的話好奇怪,到底是誰受歡迎啊。
柳桃枝無法理解他的反常,快言快語,“不許理解!那就這麽約好了。先不和你說了,我要回俱樂部。”
“這次又出了什麽狀況?你是不是忘了我們是來滑雪的。”
“先把滑雪放一邊啦,教練。我要回去找清清寫劇本了,我現在靈感充沛,要去一瀉千裏!”
柳桃枝推着欲言又止的謝西池出了屋子,關上小破門,對它拜了拜,虔誠地希望它能□□地多活幾晚。帶上裝備,穿好固定器,正要放直板下山,被男人拉住胳膊,投過來的目光也是涼涼的。
她仰頭,眼神無辜,“幹嘛?都說了下次再練,不算食言。”
謝西池頓了下,把手收了回去,淺色的瞳仁裏是她看不懂的情緒,“行,你記得跨年約定就行。說好了這次不許出爾反爾,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令人迷惑的氣息彌漫在空氣裏,直到他率先離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漫漫雪道上,柳桃枝都沒想明白。
第二天下午,《回不去人間》庫庫更新了三幕劇本,有兩個主線走向版本。
西瓜妹子在民宿快睡死過去。短信,電話都轟炸失敗,柳桃枝,項清越,陳泠泠三人衆就幹脆擠進了她的小平房。
這間屋子面積不大,但縱深長,三個人拖着板凳,圍着一個西瓜狀的屍體,讨論着劇本。
叽叽咕咕的響動不間斷地缭繞在屋床周圍,聲聲入耳,入耳再入腦。
這三個人就是故意的,西瓜妹子罵罵咧咧地爬起身洗了把臉,選擇打不過就加入。
她潦草地洗漱了下,再次爬上床,翻開新的劇本。
劇情不再圍繞男主為了不可告人的需要去攻略孟婆女主。感情流劇本也不用全是感情,太膩。第一集靠新穎的地府設定撐着,後面要還是走俗套的你追我逃她插翅難飛路線走,觀衆還不如去看上頭的狗血劇。
這次劇本抛棄硬撩,寫得非常純情,大概寫得就是男主在接近女主的日常中,逐漸打破教內戒律,收下女主禮物,與女主保持長期聯系。白天晚上兩幅面孔,甚至為了保護她,帶上面具編造了一個新身份,就為呆在她身邊。
陳泠泠看着新的劇情線,“男主變裝接近女主的行為是不是在埋雷啊,怎麽感覺有點變态呢。”
“不一定是雷,把這條暗線用得好的話,整體觀感會更上一層樓。”項清越多讀了幾遍主線,“男主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整頓地府,需要這樣一個全新的身份。這樣往後推進主線,男主與地府全面開戰,在高潮部分還要打上天庭,結局大概率不會好到哪裏去。保留這麽個隐藏身份與女主長相厮守,還能寫個HE。”
西瓜妹子都沒走流程,直接在床上打滾,“嗚嗚嗚,我已經磕到了。這不就是愛而不得又雙向奔赴嘛。啊啊啊啊男主好口是心非,我好愛。”
陳泠泠在邊上品着臺詞,不停發出“咦惹”的嫌棄音,“你這個木魚腦子是怎麽寫出戀愛的酸臭味的?我一直以為你加入了愛情就不會寫故事了。”
柳桃枝等誇的表情一瞬間崩塌,咬着牙問:“不帶任何惡意地,冒昧地問一下,你這是在誇我嗎?”
“當然沒在誇。”陳泠泠淡然地掃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