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09章
雖然神羅有意宣傳神羅戰士的存在，借此來把控民心，提高自己的影響力。可實際上神羅戰士的工作，并非全然那麽光鮮亮麗，只是維護神羅的工具罷了。
對于大家都向往的英雄之名，他沒有興趣。
他向往的，是平凡又普通的生活。或許對于其他人來說，平凡意味着随處可見，也就失去了“差異性”。可他喜歡的，就是這樣的普通。
眼下的生活，正是他所渴求的。現在的他覺得擁有的東西已經足夠多了，他是一個知足的人，這樣的生活已經覺得滿足了。
他天生缺乏對波瀾壯闊生活的向往，甚至對于如何定義“波瀾壯闊”這樣的詞彙都和其他人存在不同。或許成為1st，成為所謂英雄中的一份子，哪怕這份光環被覆蓋在薩菲羅斯之下，對于其他人來說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可這對于他來說，依舊算得上平凡中的一部分。他似乎天生就缺乏像其他人一樣看事物的角度，以至于有的觀念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瑞維。”有人在背後叫住了他，他暫時停下了想要按下電梯按鈕的手，轉過身來向後看去。
“曾。”他微笑着打了個招呼，然後用寒暄的語氣随意地問道：“任務進行的還順利嗎？”
“找到突破點了，估計不久後就可以順利解決了。”曾點點頭，将視線放在他的臉上。
多數的時候，他的臉上總是帶着笑意的。比起安吉爾常年嚴肅着表情，傑內西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薩菲羅斯喜歡冷着一張臉，他的表情無疑是溫和的多的。
只是總是這樣，并不代表他其實是個很好接近的人，曾對這一點十分了解。
正是因為看似對誰都很溫柔寬和，看似沒有距離，無形的壁壘才更加深厚。
曾看過他是如何對待孤兒院的孩子們的，這種區別，在他面對孩子和成人之間的泾渭更加分明。
想要更進一步的拉近距離，可謂相當困難。有的時候曾常常會覺得，他好像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因為過于美好，反而像是鏡花水月一樣。
“還是尋找古代種的任務嗎？”他心中已經有了明喻，不自覺地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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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并不贊同，曾想到。
“畢竟這是任務，找到古代種，讓古代種帶領我們到達應許之地，這是有利于整個人類的事情。”曾回答道。
“是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啊。”他喃喃自語道，所謂的任務，必須的使命，這樣的字眼，讓他隐約覺得頭痛。
他搖了搖頭，語氣略顯微妙：“是之前說的應許之地有無盡的魔晄？”
“如果應許之地真的是這樣，被神羅找到之後，只會加速星球的滅亡吧。”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人類在自取滅亡的道路上總是能找到更多的路，他想到。
要去阻止嗎？阻止孩子們不合理的行為。
這種事情，他好像以前也做過，只是似乎結局并不美好。
“瑞維，這樣的話，在神羅總部可不能說出來。”曾立刻示意道，言下之意是這種話私下說說就好了。
“我明白的，曾，謝謝。”他淺淺地笑道，“如果真的找到那個古代種的孩子，麻煩你照顧好她了。”
畢竟只是孩子，沒有成長、脫離父母庇護的孩子。
“我會照顧好她的。”曾承諾道，目視着他離開。
很久之前，曾就知道他缺乏對神羅的敬畏心。又或許，在他的人生裏，似乎就沒有這個詞眼。
提起神羅總裁的時候，他的語氣，和提起早上的早飯吃什麽的語氣沒有區別。仿佛只是在提什麽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而不是這顆星球上的真正掌權人。
對神羅其他部門的部長亦是如此，沒有半點恭敬和畏懼之心，哪怕是寶條總是把他叫去實驗室，他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露出任何緊張和害怕的情緒。
也只是認識和熟悉的人進入科學部門，他才對露出擔憂緊張的情緒，好看的眉眼不自覺地蹙起，甚至隐隐會散發出某種危險的氣息。
那個時候，曾毫不懷疑地确信，如果對方出了問題，他會立刻把寶條他們的頭砍下來。
看似最好接近和相處的瑞維，曾總覺得他和其他人，就像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樣，處于兩個世界。
他在想什麽呢？他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的？曾常常思考這個問題。
不管怎麽樣，曾總是期待下一次的見面的。下一次，他會在做什麽事情呢？
乘坐電梯抵達神羅戰士休息層的他，很快就看到了走廊上在等他的安吉爾和薩菲羅斯。
“安吉爾！薩菲羅斯！”他快步地走上前去。
發現傑內西斯不在，他若有所思地說道：“傑內西斯是被安排給新來的神羅戰士做指導去了啊。”
傑內西斯一向不喜歡這些工作，而薩菲羅斯比他們都要忙碌，因此這樣給新入伍的神羅戰士進行指導和思想工作的任務，常常落在他和安吉爾的身上。
只是頻率再少，偶爾這項工作也會落在傑內西斯和薩菲羅斯身上。
神羅戰士14歲就可以報名參加，這個年齡可以說是雇傭童工。而在神羅戰士裏，衡量資歷和地位的不是年齡，而是實力，換言之就是等級。
雖然有不少比他們年齡要大的人，可是論綜合實力來說，這種相當于神羅戰士領頭人的工作還是有他們負責。
傑內西斯讨厭麻煩，他幾乎可以想象道傑內西斯不耐煩和敷衍的神情，而在傑內西斯的影響下，想必那些新入伍的神羅戰士遲早會背誦《Loveless》這首詩歌。
“他也該好好發揮一下榜樣的樣子，神羅戰士無論如何都要懷抱夢想，秉持驕傲才是。”安吉爾說道。
“總感覺安吉爾比我要成熟多了。”他忍不住感嘆道。
安吉爾實在太可靠了，以至于有的時候他常常覺得自己好像被照顧了。
對于他來說，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雖然想要成為大家的依靠，可偶爾依靠他人的感覺也不賴，他想到。
“不過如果傑內西斯真的不願意去的話，我去也可以。”他微笑着說道。
傑內西斯有的時候也會研究《Loveless》過于入迷，以至于常常忽略外面的世界。
進入研究狀态有了靈感的話，還是最好不要被打擾。
“這種事只是小事，對于我來說沒什麽問題，交給我就好，安吉爾。”他說道。
安吉爾幾乎就想開口說，瑞維，別那麽溺愛他啊。
意識到自己想說什麽後，安吉爾閉上了嘴。
明明瑞維年齡是幾個人裏最小的那個人，可安吉爾還是忍不住覺得他把傑內西斯當做那些孩子們一樣溺愛了。
“我可以去。”薩菲羅斯冷靜地說道，視線鎖定在他的身上。
“薩菲羅斯也很忙，不是嗎？”他神情柔和地說道，“反正我的時間比你們寬裕，也不需要天天去訓練，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訓練還是要做的，今天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去訓練室的嗎？”薩菲羅斯說道，眼神隐約帶着一絲希冀。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薩菲羅斯又補充地說：“……訓練的話，才可以變得更強，我會幫你的，瑞維。”
這樣的話，才可以在戰場上活下來，而且，不是說好了要保護自己嗎？薩菲羅斯這樣想到。
雖然薩菲羅斯不想要瑞維保護自己，這樣不就證明自己還不夠強嗎？
即使承諾了會保護瑞維，可薩菲羅斯還是擔心萬一有哪一天自己不在的話，他出事了怎麽辦？
而且自己無論如何都會幫他的，薩菲羅斯試圖用這種方式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知道的，薩菲羅斯，那就辛苦你了。”他說道。
他其實缺乏正常人的審美，對于常人定義的“美”，他很難感受到。因此對于人們在談論這種話題的時候，常常一笑置之。
但是薩菲羅斯的眼睛卻不一樣，讓他感受到了美的存在，蛇一樣的豎瞳，碧綠的、幽暗的顏色，像是深海之中爬行的蛇類，十分美麗。
他喜歡薩菲羅斯的眼睛。
他走到了薩菲羅斯的身邊，注意到了銀發少年漸漸變長的頭發，說道：“薩菲羅斯的頭發變長了啊，需要剪短嗎？我會剪頭發的，孤兒院的孩子們的頭發都是我剪的。”
“不，不需要，我留長了就好。”薩菲羅斯看着黑發少年柔順的長發，就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烏黑亮麗。
“你也留着長發。”薩菲羅斯說道。
“我習慣了長發，而且長發确實方便。”他說道，“不過這樣一來的話，我們之中，就只有安吉爾和傑內西斯還留着短發了。”
“我覺得短發很好，方便戰鬥。”安吉爾回答道，而且自己的發質未必能像他一樣好，想要留着一頭長發的同時，還要保證發量和順直，對安吉爾來說實在太麻煩了。
他輕輕擡手，纖細修長的手指接觸到了薩菲羅斯的發尾，“薩菲羅斯的發質很好呢，這樣一來，留長發也沒關系了。”
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距離實在有點太近了，薩菲羅斯看着他的側臉，耳朵微微泛紅，可是對于這樣的接觸卻沒有反感的感覺。
他的動作實在太自然了，沒有半點局促，仔細觀察後，便收回了手，微笑着說：“我們走吧，安吉爾，薩菲羅斯。”
安吉爾看到這一幕後，有種深深的疲憊感。
總感覺畫面一度十分詭異，安吉爾也不由得懷疑起來，是自己的隊友太過成熟，以至于做出這樣對待孩子的舉動都毫無違和感，還是自己的另一個隊友太過遲鈍，似乎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安吉爾覺得自己背負了太多，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