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因為即将迎來新年的緣故，神羅的員工們臉上帶着明顯的喜意和放松。臨近下班，不少員工都顯得心不在焉的，思緒好像已經沉浸在假期生活之中了。
時間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漫長，終于，工作的時間結束了，神羅的員工們迎來了假期。
他站在神羅公寓的樓下，看着已經收拾好東西的安吉爾和傑內西斯，出聲問道，“要離開了嗎？安吉爾，傑內西斯，需要我幫忙嗎？”
安吉爾看了一眼傑內西斯，禮貌地拒絕了他的好意：“這些東西我們自己拿就好，而且也不是很多。”
今天的安吉爾和傑內西斯，與往常相比格外不一樣。
安吉爾雖然依舊表情看起來沉穩，可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傑內西斯看似在翻看《Loveless》，可是半天也沒能翻到下一頁。
“擁有故鄉的感覺一定很不錯吧。”他想起了之前安吉爾和傑內西斯提到要回家見父母時臉上帶着的笑容，語氣中壓抑着的期待。
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安吉爾總是惦念着他的父母，這次能夠回去多待一段時間，真是太好了，他想到。
神羅戰士總是很忙碌，神羅的薪水雖然很高，可卻不會白給這麽多薪水，勢必要壓榨出神羅戰士的每一滴價值，一絲一毫不浪費花費在他們身上的金錢，帶着明顯屬于資本家的行事風格。
“……瑞維，下次假期的話，要不要來巴諾拉村玩呢？”安吉爾詢問道。
傑內西斯側目，聽不出喜怒地說：“安吉爾，沒有必要。”
即使他答應，願意擠出時間，可這又能怎樣呢？
巴諾拉村是一個小村子，雖然不富裕，窘迫的生活是村民的常态，但是日子算的上安穩平靜。
他們的童年在巴諾拉村長大，這是他們的故鄉，但不是瑞維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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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故鄉，對沒有擁有故鄉的人而言，究竟能不能體會到呢？
瑞維沒有故鄉，沒有八歲以前的記憶，他好像是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一樣。八歲之前的經歷，是一張空白的白紙。
這一點，對安吉爾、薩菲羅斯和傑內西斯來說是心照不宣的事實。
他們去孤兒院的某一天，被院長拜托了。
“還請你們好好照顧這個孩子。”院長的年紀大了，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提到挂念的孩子，她的臉上帶着明顯的憂色。
“雖然他看起看很早熟，但是卻是所有的孩子們中我最放心不下的孩子。”院長回憶着過去的一點一滴，慢慢地說着自己的看法。
“當時我撿到他的時候，他就坐在溪流邊，當時我很擔心他會落水，又怕出聲會吓到他。”
還沒等她想要做什麽的時候，他就回頭了看了她一眼。
“我從來沒有見過長相那麽出衆的孩子，不像被抛棄的孩子，更像是神明送到人間的孩子。”即使時間過去那麽多年，可那時的場景現在院長想來，仍舊歷歷在目。
“我不相信他是被棄養的孩子，只是懷疑他走丢了，找周圍的人詢問了很久，依舊沒有結果。”
怎麽會有人丢下這樣的孩子呢？而且他還沒有半點過去的記憶。
“因為實在找不到他的家人，孤兒院就收養了他。”院長感嘆道，“至今我也不知道這是否是個正确的決定。”
“他一直做的很好。”薩菲羅斯抿唇，肯定地說道。
安吉爾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傑內西斯則是看着院長辦公室內桌子上放着的合照。
合照是孤兒院所有人員的盒子，時間是四年前。雖然照片裏的人很多，可是人群之中第一眼注意到的還是黑發的孩童。
“就是因為做得太好了，我才放不下心他啊。”院長聲音苦澀，好像看到了那個黑發少年命運的一角似的。
“這個孩子，遲早會有一天，為了他人而付出自己的一切的。”
這些話，一直被他們記在心裏。
“你們假期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要多和家人相處才是，我就不去影響占用你們的時間了。”
他看了看逐漸昏暗下來的天色，叮囑道：“路上要注意安全啊，安吉爾，傑內西斯。”
安吉爾點頭稱是，傑內西斯則是懶洋洋地說：“我們是1st，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我當然相信你們的實力，但是不管怎麽樣，還是小心些好。”他認真地回答道。
然後又溫和地笑着說：“那麽下次見，安吉爾，傑內西斯。”
路燈的暖黃色燈光下，他靜靜地目送着他們離開。
傑內西斯沒有回頭，無論何時，傑內西斯總要忍住這股沖動。
一旦停下，回過頭去，傑內西斯總覺得自己再也沒辦法離開向前走了。
因為他總是滿足于當下的生活，傑內西斯知道，他遲早要離開神羅。
戰鬥也好，榮耀也罷，他在意的，所追求的，從來不是所謂的英雄，而是內心的安寧。
等到孩子們長大，孤兒院的情況日漸好轉，說不定就是他離開神羅的時候了。
回到他所長大的孤兒院，接替院長的位置，在孤兒院度過餘生。
終于到了新年，外面放着煙花，五顏六色的煙花再天空中絢爛地綻放。他哄完孩子們去睡覺，和薩菲羅斯一起觀看煙花的末尾。
“無論看過多少次，都覺得很震撼啊。”他盯着夜空，感嘆道。
薩菲羅斯除了一開始有在看天空，後來就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眼中倒映的煙花了。
“那麽，下次我們再一起看吧。”薩菲羅斯開口道。
“好啊，薩菲羅斯。”黑色長發少年語帶笑意地應下。
“薩菲羅斯，以後的話，我想回孤兒院，院長年紀大了，我會接替院長的職位。”
“……是想要退休後離開嗎？”薩菲羅斯眉心微蹙，猶豫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退休，而且1st的話，總感覺會很麻煩。”他難得嘆氣，臉上帶着少年人的煩憂。
“不過我會努力解決的，到時候就算我離開了神羅，但依舊在米德加。薩菲羅斯可要經常來看看我啊，要不然我會寂寞的，會很想念薩菲羅斯的。”
“我會的，瑞維。”薩菲羅斯低聲應道，“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孤兒院吧，一起離開神羅。”
黑色長發少年的眼睛好像亮起了光，他笑吟吟地湊到了薩菲羅斯身旁，高興地說：“太好了，薩菲羅斯，這樣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我會想辦法解決神羅那邊的麻煩的。”薩菲羅斯神情堅定，承諾道。
“薩菲羅斯答應我了呢，只要想到這個，我就感覺自己好像有無盡地動力了。”他忍不住點了點頭。
“我會努力的，薩菲羅斯不用擔心，我可以搞定的。”他的眼睛在這一刻染上了金色，像是金星的顏色，似乎連瞳孔都在某一瞬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不允許自己的生活被破壞，想要和薩菲羅斯，還有大家一起，度過未來的時光。
雖然新年的日子很美好，但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神羅戰士層，四人本來在進行游戲，可是卻接到有怪物跑了出來襲擊居民的消息。
怪物的數量不少，有幾個還很棘手。
科學部門惹出的事情，神羅自然需要收尾。最後負責清掃的，也就是神羅戰士。
只是這樣的任務，對于1st來說，一人足矣。他們簡單地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好了出任務的人，這次到了安吉爾。
這件任務需要的時間不多，等到安吉爾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公寓裏等着他。
“任務怎麽樣？”傑內西斯漫不經心地問道，對于這種任務，傑內西斯向來不是很在意，因為難度談不上高，自然就失去了挑戰的興趣。
“還好，只是抓捕回收實驗品有點麻煩。因為有一些是科學部門負責人看重的實驗品，需要留下活口。”安吉爾回答道。
科學部門的人美名其曰地說什麽“因為你是1st，回收活體實驗品很簡單”這種話，雖然安吉爾對科學部門的觀感一般，但出于責任心，還是好好完成了任務。
“科學部門一向如此。”薩菲羅斯平心靜氣道。
“這次的怪物還好及時的解決了，沒有對周圍的居民造成太大的影響。”提到這裏，安吉爾眉頭緊鎖起來。
“不過有一些逃到了下水道裏，可能還有殘存，之後還需要注意。”這或許算是遺留的疏漏，安吉爾決定之後再去看看。
思考一番後，安吉爾又說：“這些怪物的名字好像是叫做阿勃祖，習慣生活在水下，在下水道裏估計不太好找。”
他本來在擦拭武器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一不留神間，手指被割傷，血液霎時間流淌出來。可他好像沒感覺似的，看起看神思恍惚。
薩菲羅斯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件事，幾乎是下一秒就走到他的身邊，拿走他沒有在意慢慢滑落到一邊的武器。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注視着劃破的傷口。
看了看傷口的深度，薩菲羅斯松了一口氣。沒等薩菲羅斯起身拿藥，傑內西斯就把藥瓶丢了過來，薩菲羅斯右手一擡，便穩穩地接住了。
“沒事吧，瑞維。”安吉爾關心地問道。
可他好像沒有聽清他們再說什麽似的，“……阿勃祖，是怪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