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奪愛
第033章 奪愛
“春日天氣多變, 怎麽不知道帶傘?”印四将油紙傘傾到姜舒月那一邊,垂眼問她。
長命牽着主子的馬,聽主子這樣說, 唇角就是一抽。
主子出門也不帶傘,這傘還是蘇培盛拿給他的。
他們一行人先去了圍場,得知舒月姑娘還沒到,主子騎馬來迎。走到半路, 看見舒月姑娘和一個少年有說有笑, 主子便沒上前, 帶人隐在林中觀察。
這時候變天了,主子問他要了傘,英雄救美。
長命看得分明,舒月姑娘和那少年的關系很不一般。等人走近,又聽舒月姑娘喊那少年明知哥,長命立刻猜出少年是誰了。
因為太子的關系, 主子讓他調查過舒月姑娘的背景, 知道舒月姑娘被烏拉那拉家掃地出門的時候,被她那個繼母許給了奴仆之子。
那個奴仆之子,正是舒月姑娘的奶兄, 馮明知。
也就是說, 眼前這個少年不是別人, 正是舒月姑娘名義上的未婚夫。
那麽主子這一招英雄救美恐怕不能算是英雄救美,說橫刀奪愛更貼切。
主子性冷, 對姑娘總是提不起興趣。宋宮女被德妃娘娘打發到阿哥所三年了, 也沒見主子正眼瞧過她。
今天看見主子橫刀奪愛, 長命一個激靈:難道主子好人妻?
難道太子也……
皇上好像沒這個毛病,但先帝爺有。
長命都快想到隔代遺傳了, 趕緊甩甩腦袋。男未婚女未嫁,不過是未婚夫,還沒成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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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可姜舒月身上的衣裙還是被淋濕了,讓山風一吹,瑟瑟發抖。
四阿哥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将她裹了一個嚴實:“沒幾步路了,上馬跟我走,去圍場把衣裙烤幹。”
姜舒月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還是道:“多謝四公子,我沒事,可以自己走。”
想要脫下披風還回去,可是太冷了,她舍不得這點溫暖:“暫借披風一用,等我回去清洗過再還你。”
這具身體太弱,很怕着了風寒。
育苗的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只等松針土下地,天氣再暖些就可以移栽。
別的都還好,只紅薯需要扡插,移栽是門技術活,只有她會做。
農時不等人,姜舒月不敢在這時候生病。
四阿哥看看姜舒月,又看馮明知,并且從馮明知眼中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敵意。
他很想大聲告訴馮明知,小丫頭已經是他內定的福晉了,讓對方不要用這種悲憤的眼神看自己。
他心疼自己未來的妻子,天經地義。
奈何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也不能把這個秘密過早公之于衆。
四福晉內定的事,到目前為止,只有他和皇上心照不宣。
太子、德妃和烏拉那拉家全都蒙在鼓裏。這些人不管是誰,都有能力暗戳戳搞事情,防不勝防。
就連眼前的馮明知,在四阿哥看來,也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四阿哥将油紙傘收起,頭也不回往後一遞,很快被人接走:“久等你不來,圍場的侍衛已經開始挖土了,也不知挖的是不是你要的松針土。”
“上午要操練,留給他們挖土的時間不多。”又補充一句。
聽到松針土,姜舒月眼睛發亮,恨不得插上翅膀立時飛過去。
裹緊披風跑到馬前,回頭催人:“那勞煩你了,我想快點過去!”
又對馮明知歉意一笑:“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清朝的侍衛一般都是貴族子弟,五谷不分的大有人在,又怎會分辨松針土。
若是挖錯了,白耽誤功夫不說,還得讓她白欠印四一個人情。
印四的人情可不是那麽好欠的,要還。
四阿哥勾唇,大步朝姜舒月走去,抱她上馬,自己也随後上去,一手将人摟緊,一手握住缰繩:“等會兒要往田莊挑土,我送你回去。”
“也好。”不光她的衣裙被淋濕了,馮明知也沒好到哪裏去。
姜舒月坐在馬上,對馮明知說:“明知哥,印四公子可以送我,要不你先回吧。剛剛淋了雨,染上風寒就不好了。”
馮明知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勉強笑了下:“你注意安全。”
又朝四阿哥拱了拱手:“有勞了。”
四阿哥偏了下頭,沒受他這一禮,輕輕一抖缰繩。
馬跑起來的剎那,回頭警告般地看了馮明知一眼,揚長而去。
馮明知攥緊了袖中的手指,又徒然松開,挺直脊背往回走。
“冷嗎?”馬背上四阿哥問姜舒月。
對方摟得太緊,姜舒月都快被他抱出汗了,半點也不冷,就搖頭。
下一秒駿馬嘶鳴,揚蹄狂奔,姜舒月吓得直忙往人懷裏鑽。
本來只有幾步路,硬是讓他跑出了千裏奔襲的感覺,姜舒月被抱下馬的時候,頭都暈了。
她輕傷不下火線,扶着印四的手臂,堅持不肯先烤火,非要去松林裏看侍衛們挖土。
“放心吧,有人認得松針土,不會挖錯。”為了給她挖到能用作肥料的松針土,四阿哥專門去了一趟工部的農事司,找人過來盯着。
姜舒月不放心,到底還是先去了松樹林。
來到松樹林,嗅着松香,姜舒月放開扶着印四的手,走過去指導侍衛們挖松針土。
她蹲下.身,用手扒開松樹下最表層的松針和泥土,露出裏面深棕褐色早已腐熟了不知多少年的土壤,對旁邊的侍衛說:“上面沒有變色的土,不能用來當肥料,要下面這些顏色更深,更蓬松的。”
說着捏起一點,用指尖輕易碾碎:“顏色分辨不好,可以用碾碎的方法辨認。”
見正主到了,農事司的官員走過來問:“松針土還能做肥料?”
京城周邊的松樹林不少,可用松針土做肥料,農事司的官員還是頭一回聽說。
他知道的素肥,只有草木灰一種。
姜舒月不知道有農事司的官員在場,看那人身穿便服,只以為他是圍場裏當差的,便認真給他解釋:“我要種的地,是開荒地,土壤偏堿性。堿性土壤板結得厲害,靠翻土晾曬效果一般,放些偏酸性的松針土,可以改善土壤偏堿性的特征,同時增加肥力。”
土地板結他聽得懂,翻土晾曬開荒的辦法也知道,可酸性堿性是什麽東西,請恕他才疏學淺。
見農事司的官員一臉懵,與姜舒月大t眼瞪小眼,四阿哥好脾氣地充當翻譯:“常說的鹽堿地應該是偏堿性的。”
姜舒月朝他比出大拇指,農事司的官員秒懂,聽姜舒月又道:“有的植物喜酸,有的植物喜堿,因地制宜耕種,效果事半功倍。”
這種說法也很新奇,姜舒月指導侍衛們挖松針土的時候,農事司的官員一直圍着她打轉,問這問那,問個不停。
聊起來,姜舒月才發現對方是行家,也樂意他跟着,邊走邊交流經驗。
四阿哥跟在兩人身後,根本插不上話,蹙眉吩咐長命:“舒月姑娘來了,這個農事官可以回去了。”
長命這會兒還在心疼四阿哥的披風呢,那可是皇上賞的金線滾邊缂絲暗紋披風,每位皇子只一件。
這件披風平時都收在衣櫃裏,四阿哥很少拿出來穿。今天正是穿了這件披風,蘇培盛才死活要塞給他一把傘,生怕主子淋雨。
而蘇培盛叮囑他好好保護的披風,才為舒月姑娘擋過雨,現在又被她穿在身上滿樹林掃地。
站着掃不夠,還要蹲着掃,長命簡直不敢想等會兒拿回去,蘇培盛見了得心疼成什麽樣。
聽見主子吩咐,長命才嘬着牙花回神,走過去暗示農事官可以走了。
農事官遇到了行家,正交流得起勁兒,聽說要走有些不情不願。長命見對方磨蹭,示意他回頭看。農事官聽勸回頭,就對上了四阿哥似笑非笑的眼。
姜舒月此時的注意力全在松針土上,并沒看見身邊的眉眼官司,感覺一直跟着她交流的人消失了,才走過去問印四:“四公子,劉先生哪裏去了?”
她不知道劉良的真實身份,問起時,對方只說是圍場管樹林的。
林業和農業沾邊,對方年紀比自己大很多,姜舒月就喊劉良先生。
三人行,必有我師,況且術業有專攻,姜舒月也從劉良口中學到了一些林學知識。
“他有事,先走了。”四阿哥看了一眼她額上的濕發,和略顯蒼白的臉頰,不想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浪費時間,“該教的都教過了,現在能休息一下了嗎?”
姜舒月确實有些累了。她穿來時,原主已經死去,而且是病餓而死,身體底子不是一般的差。
經過三個多月的精心調養,才終于緩過來,身上有了些力氣。
奈何這片松樹林太大,徒步走一遍,身體恐怕都吃不消,更不要說蹲下指導了。
好在有劉先生随行,邊走邊交流,走走停停,姜舒月總算把松針土的概念給樹林裏所有侍衛都科普了一遍。
精神松懈下來,才感覺腿有些發軟,姜舒月想找根枯枝當拐杖,卻見四阿哥伸手過來,聽他道:“值房離得不近,我扶你過去。”
話音未落,姜舒月感覺身後射來不少探究的目光,可等她看過去,只見侍衛們仍舊在專注挖土,并沒誰擡頭。
原來是錯覺。
擡眸看見牽馬過來的長命,姜舒月沒有去扶印四的手:“騎馬也是一樣的。”
不管剛剛是真實也好,錯覺也罷,都讓姜舒月心中升起一絲警惕。
穿越前,她是農學生,經常在農學基地裏做實驗,搭便車是常有的事。有時候坐汽車,有時候坐摩托車,當然坐得最多的還是電動三輪車。
搭載她的有師兄,有師姐,還有導員和導師。
那時候她是現代人,凡事只圖方便。
在來的路上,她聽說侍衛們已經在挖松針土了,怕他們挖錯有些着急,印四公子說騎馬帶她,姜舒月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完全把印四當成了某位熱心助人的師兄。
可等挖土的事安排好,姜舒月才後知後覺她穿來了古代,古代人講究男女大防。
不能随便搭車,更不能搭男人的車。
這會兒見印四伸過來的手,姜舒月雖然很怕馬這種生物,還是艱難地決定騎馬。
長命調到四阿哥身邊幾年了,卻總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經常辦錯事,甚至幫倒忙。
可這一回,他敢發誓,他猜對了,主子喜歡舒月姑娘。
看見舒月姑娘在林中指導挖土,主子爺跟在後面時不時蹙眉,長命又猜到,主子爺肯定心疼了。
于是送走農事官,他自作主張地牽了主子爺的馬過來。
讓舒月姑娘騎在馬上指導挖土,豈不是輕松許多,長命越想越覺得自己貼心。
貼主子爺的心。
舒月姑娘看見馬,眼睛都亮了,可主子爺看自己的眼神為何如此瘆人?
然後長命才看見主子爺朝舒月姑娘伸出的手臂,長命:“……”
姜舒月看見了長命和他牽來的馬,四阿哥當然也看見了。不但看見了長命和馬,還看見了小丫頭眼前一亮的模樣,四阿哥勾唇。
原來她喜歡騎馬。
也好。
才想到這裏,擡頭看見長命活像見了鬼,扯着馬就往回跑,四阿哥:“……”
“幹什麽去?把馬牽過來!”
聽見主子爺揚聲吩咐,長命就知道自己又又又猜錯了,頓時心如死灰。
以後再瞎猜,他倒立吃屎。
馬兒牽到近前,姜舒月擡了擡腳:呃,腳沒問題,腿不夠長。
四阿哥失笑,要過來幫忙,被婉拒:“其實走路也可以。”
然後姜舒月眼睜睜看着自己被抱上了馬,而抱她上來的人,此時就坐在她身後。
很快撥轉馬頭,帶着她慢悠悠朝一個方向走。
姜舒月想說什麽,見對方只是帶着她走,并沒有多餘的動作,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口。
身上淋了雨,打濕衣裙,姜舒月在值房的火盆邊烤手,又喝下一碗印四端來的姜湯,這才感覺好些。
“謝謝。”将湯碗遞還回去的時候,姜舒月出于禮貌說了一句。
誰知對方不客氣道:“都是要還的。”
姜舒月:“……”
圍場侍衛不認得松針土,手腳倒是不慢,五十筐很快挖完。
姜舒月聽到消息的時候,第一批已經挑過去了,第二批也即将出發。
從圍場走,還有一條小路可以通往田莊,有些繞,卻能騎馬。
“我着急回去,原路返回吧。”印四提出走小路,騎馬過去,被姜舒月婉拒了。
原路的最後一段,只能步行。
才走到田莊邊上,迎面看見馮明知一個人等在那裏。
姜舒月心中一暖,提着裙擺跑過去,這才想起給馮明知介紹:“明知哥,這位是……”
“印四公子,久仰大名。”馮明知打斷她的話,越過姜舒月朝她身後走去。
見對方朝自己拱手,四阿哥手都沒擡,只是把缰繩随意地扔給身後随從,嘴上客氣道:“馮公子,多禮了。”
這句話聽在馮明知耳中,很像是上位者的施舍,或者奴才行禮時,主子不在意地說起來吧。
馮明知眼中閃過陰翳,稍縱即逝:“舒月不懂事,給四公子添麻煩了。”
俨然一副男主人的口吻,四阿哥挑眉:“她很好,沒感覺不懂事。會種菜,還會燒菜,賢惠得很。”
原來還在他家吃過飯,馮明知握了握拳,又松開:“家裏亂糟糟的,不方便留四公子喝茶。”
這麽快就下逐客令,心眼兒不是一般的小,不過四阿哥還有事,也沒有久留的意思。
目送一行人離開,等第二撥來送土的侍衛也走了,馮明知才和姜舒月一起往回走。
“能指使皇家圍場這麽多侍衛挑土,印四公子的身份恐怕很不一般。”馮明知放慢腳步,轉頭看姜舒月。
姜舒月正在心裏規劃如何有效使用這五十筐松針土,聽馮明知這樣問,便道:“他管着皇家圍場的侍衛處。”
十幾歲混到侍衛長,非皇親國戚不能,馮明知心涼半截。
他問姜舒月:“姑娘今後有何打算?”
“去江南,做一個農場主。”姜舒月詫異擡眸,早與他說過了,怎麽還問。
馮明知點頭:“可姑娘是旗人,旗人女子非經選秀,不能自行婚配。”
這題無解,神通廣大的印四也幫不上忙,姜舒月嘆口氣:“聽說選秀很嚴格,不是報名就能選上。不能裝病的話,大不了到時候我表現得蠢笨一些。當今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厭蠢,我選不上。”
也算急中生智了。
馮明知本來想說,讓她受點傷,身上有疤的話,最初的驗身都通不過。
聽她自己有了主意,到底于心不忍,點頭說好。
姑娘不想進宮是好事,但印四的身份他得想辦法查一下。若真是皇親國戚,看上舒月将她早早定下,恐怕還是要遭點罪才能躲過。
馮明知在想四阿哥的時候,四阿哥也在想他,吩咐長命:“挑兩個t人送去那邊。”
長命一驚,暗中揣摩:“爺是為了防馮明知?”
四阿哥輕笑:“他沒那個膽量。”
長命不解:“那是為了防誰?”
小丫頭不是別人,是他未來的福晉,但在塵埃落定之前,這事還不能說。
“都防着點吧。”
長命聽得一頭霧水,但并不妨礙他嚴格執行,很快從皇家圍場挑了兩個身手不錯的侍衛過去盯梢。
霧隐山的皇家圍場是太子鬧着要建的,可太子根本不管,全都丢給四阿哥。幾年過去,四阿哥在圍場說句話,比太子都好使。
回到皇宮,聽說太子已經從奉先殿出來了,四阿哥毫不意外。
皇上疼愛太子,與別的皇子都不同。皇上只把太子當兒子,其他皇子是用來幫太子守住江山的工具人。
大阿哥弓馬娴熟,像裕親王福全那樣領兵打仗,沖鋒陷陣,再合适不過。
三阿哥有點口吃,但文筆錦繡,可以用來著書立說。
只他各方面平平無奇,沒有長項,亦無短板,皇上大約還沒想好怎樣用他。
因他與太子走得近,臨時給太子背鍋的差事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頭上。
“哎呦喂,這件披風怎麽變成這樣了?”蘇培盛看見長命手上的禦賜披風,想死的心都有了,沒忍住拔高聲音質問。
“不是帶傘了嗎,蓑衣也帶着呢,怎麽還能糟蹋成這樣!”蘇培盛接過來發現還濕着,下擺不僅有水,還有泥。
這還是長命在路上整理過的,不然上面應該還有枯草和松針,別提多熱鬧了。
與舒月姑娘告別的時候,舒月姑娘要穿走,拿回去洗。長命想着蘇培盛,這才頂着主子爺的眼刀,硬是将披風給帶了回來。
長命心裏苦,可爺不讓說,他就只能自己認下。
就在兩人扯皮的時候,乾清宮來人了,蘇培盛只得放下披風,跟着四阿哥去乾清宮面聖。
皇上面沉如水,四阿哥一看就知道太子是從奉先殿被放回去了,但皇上怒氣未消。
這時候叫他過來,是準備拿他撒氣嗎,想着心裏某根弦忽然繃緊。
四阿哥上前行禮,就聽皇上道:“你的親事,朕想好了,就按你說的辦。”
按他說的辦……四阿哥心底湧起不安,面上不顯:“多謝汗阿瑪。”
皇上一擺手:“主意是你出的,壞人也要你來做。”
見四阿哥詫異擡眸,皇上給他解釋:“你的親事,你自己去跟太子解釋,務必讓他聽進去,不許再鬧。”
四阿哥誠惶誠恐:“兒臣不敢。”
太子情根深種,皇上怕他被女人左右,更怕他步先帝的後塵,是絕不可能按照太子心願來的。
皇上與太子父子情深,不想因此撕破臉,所以需要他來做這個惡人。
但四阿哥不願意。
太子近幾年變得越發不可理喻,有時候四阿哥都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尤其對上小丫頭的時候,太子瘋得可怕。
寧可不要太子之位,也要和小丫頭在一起。
如果自己去做惡人,向太子坦白,太子保不齊會跟他拼命。
這麽多年韬光養晦,四阿哥一心求穩,不敢行差踏錯。
皇上讓他去做的事,太過冒險,違背了他一直以來的初衷。
“你不敢?朕問你,你今天到霧隐山幹什麽去了?”皇上被拒之後冷下臉。
四阿哥沒想到有太子牽制,皇上居然還能分心監視自己:“回汗阿瑪的話,太子托兒臣照應那邊。”
太子确實說過類似的話,也不怕皇上調查。
“那朕賞賜給你的披風呢?現在拿過來瞧瞧。”康熙盯着四阿哥。
四阿哥垂眼盯着地上的金磚:“汗阿瑪,兒臣……”
康熙走到他面前,打斷他的話:“你不去也行,朕自有辦法解決。”
聽到解決兩個字,四阿哥擰眉,又緩緩展開。
再開口,聲音幹巴巴的:“兒臣遵命。”
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康熙揮揮手,讓四阿哥退下。
“皇上,萬一四阿哥不答應,你當真要把那個小姑娘……”說到這裏,梁九功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康熙冷笑:“沒有那個萬一。”
梁九功就奇了:“奴才怎麽沒看出來?”
“所以你是奴才,朕是皇上。”康熙丢下一句也走了,南書房還有一堆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