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前
前
易偉匆匆爬上樓，卻又在樓梯口等陳森。他等着陳森抱着床單上來，跟着他進書房。
趁陳森還沒鋪床，易偉搶過床單，抱到自己懷裏。
“想幹什麽？”陳森抱着手臂。
“不想幹什麽。”易偉把床單抱緊了些。
“你打算直接睡在棉花上嗎？”
“不打算。”易偉悶悶地回。
陳森繼續看着他，他醞釀了會，說：“你不覺得，我只過一夜，鋪床，太麻煩了嗎？”
“不覺得。”
“……可是……”易偉竟然有點不好意思地環視四周，害怕有人一樣。他慢吞吞地小聲說：“我只占一小片地方。”
“嗯？”
“小時候，我媽媽說我睡相，比妹妹好。我不蹬被子。”陳森聽出來了，這人在毛遂自薦。陳森面無表情：“所以呢？”
易偉沒想到被如此無情拒絕了，震驚地睜大眼，說：“你怎麽這樣？”
陳森學他，也睜大眼睛，但語氣無波無瀾：“我怎麽哪樣？”
易偉被逗笑了，立即正色，皺緊眉頭：“你鋪吧。”他把被單往懷裏攏。
“……”陳森懶得和他搶被單，“你可以和我說句好話，然後我猶豫再三，最終同意。然後我們擠一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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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嗎？”
“你說了嗎？”
“沒有嗎？”
“沒有。”
易偉默了默，明白陳森指的哪種好話，悶悶地開口：“不可能。”
“為什麽？”
“我不是吳小紅，”易偉不肯，“我決不，捏着嗓子說話。”難得，易偉态度這麽堅決。
“那……”
“你要是提張開，我現在就回去。”易偉聲音很小。
“好吧。”陳森坐到床邊，順勢躺下，夜裏很涼，他躺着閉上眼，感受到被單覆蓋到自己臉上，然後是膝蓋。他沒動，躺着問：“你準備墊着我睡嗎？”
他的手也被蓋住，窸窸窣窣的響聲過後，房間恢複了寂靜。他睜開眼，透過薄薄的灰色床單，能看見模糊的燈光的影。
“易偉？”沒人回答，但是拖鞋踢踏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
拖鞋聲走遠，聽見他的聲音又折回來。
“我有話對你說。”陳森說。
趿拉聲再近了一步。易偉悶悶不樂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說吧。”
“近一點。”
“我聽得見。”易偉不中招。
陳森笑了兩聲，隔着被單，聽起來悶悶的。易偉還是遂了他的願，坐下，說：“好了，你說吧。”
床彈了一下，陳森披着被單坐起來，迅猛地把易偉抱住，倒回床上。易偉掙紮着，和陳森在床上翻滾。床嘎吱作響，響聲從床頭滾到床尾，再滾回床頭。
“陳森……”
易偉被裹着，使不上力氣，蹬腿掙紮了幾下，不動了。
陳森伏在他身上，沒等到動靜，只好把他從層層被單裏剝出來。易偉的臉因為熱和缺氧發紅，額前頭發微濕，看到陳森臉的一瞬間，他哈哈笑起來：“有沒有，吓到你？”
陳森低頭看他，替他把貼着額頭的頭發推上去：“嗯，吓我一跳，我以為你被我悶死了。”
“哈哈哈。”易偉喘氣，從被單裏伸手出來。
“如果你死了，我會把你放在我床上，給我當枕頭。”
“會臭的。”易偉身上熱出細細密密的汗。
“給你含塊水銀。”
“常溫下儲存的，水銀是液态，極易揮發。”陳森不以為然，淡淡地說：“給你灌滿，揮不完。”
“你會中毒的。”易偉笑着說。
“那還是我先死吧，我怕麻煩。”
易偉把手掌拍在陳森嘴上：“呸，不要這樣說。”溫度升到一個臨界值，易偉深深吐出一口熱氣，陳森拿開他的手，低頭吻他。
等分開，易偉變成了一個冒着熱氣的烤地瓜。他看着陳森通紅的鎖骨，很輕地喘氣。
陳森繼續俯身，用鼻尖蹭他的鼻子。易偉覺得癢，伸手推他，兩個人又在床單裏滾了一遭。
易偉笑着曲起腿，不許陳森再用被單把他裹起來。他不痛不癢地掙紮，膝蓋撞在陳森腿上，陳森突然不動了。
他不明所以地爬起來，順着自己撞到的地方往上看，愣了一瞬，躺回床上，主動用被單把自己裹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