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新大陸
新大陸
易偉在漫長親吻裏睡着了,陳森也不例外。
他們抱着,混亂地睡。
等陳森醒的時候,聽見淋浴間裏淅淅瀝瀝的水聲,他沒睡清醒,徑直過去把門打開。
入眼就是易偉蹲在淋浴下面,用沐浴露沖下來的泡沫畫圈。
瓷磚已經不知多少年了,無數水和泡沫沖刷,瓷磚上的花紋摸起來有種詭異的滑溜。他用手指在瓷磚上畫圈,摸那些花紋。他腦袋也很懵,他只是熱,醒來時渾身都是汗,所以跑到淋浴下面洗涼水。
他覺得冷,但不想站起來扭開關。
陳森走進淋浴間,蹲在易偉對面。兩個人睡眼惺忪,但看到對方,清醒了。
“哈哈。”易偉笑了兩聲,陳森把冷水換成熱水,很快淋浴間的鏡子就蒙上了水汽。
隔壁房間發出一聲響,易偉聽出來是花灑掉地上的聲音。
他看陳森,陳森對他比了個噓的手勢。他傻愣愣挪動到與隔壁共用的那堵牆邊,豎起耳朵聽,然後一臉震驚地挪回陳森旁邊。
然後他發現那個聲音在陳森旁邊也能聽見。隐約的暧昧的聲響,和窗戶外面環衛工人的掃帚聲配合起來,叫人分不清現在是晚上還是早上。
溫水裏,他們皮膚滾燙地相貼,易偉對着陳森眨了下眼睛,陳森也沖他緩慢地眨眼。
賓館廉價的浴巾帶着久不經陽光的氣味,陳森把浴巾展開,圍在腰上。易偉跟在他身後走出去。
陳森把電視機打開,現在太早,五點半,電視機在重播昨天的節目,信號一般,人臉有些花。他站在電視機前調臺,易偉在床上慢吞吞地穿衣服。
他還沒穿好,陳森走到他身邊,指着電視問他說:“哥,你能讓電視變好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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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偉愣住,他沒反應過來陳森在叫他。
陳森發尾的水珠掉下來,從他的肩膀,順着線條在手臂上滑出去。他用拿着遙控器的手的手背擦幹淨,他不快地低着頭,說:“你物理那麽好。”
這有些為難易偉,他把遙控器接過去。
“怎麽了?”
陳森的一聲哥,讓易偉想起來自己比他大兩歲,他難得表現出獨當一面的大人氣質。他學陳森調了兩個節目。調臺時電視下方會顯示欄目以及年月日,他從兒童頻道調到新聞,盯着屏幕看,信號很好,也沒卡。
于是他又問:“沒有,問題啊,你想怎麽,把它變好?”
陳森看着他,說:“沒有電影頻道。”
“……”易偉從頭調了一遍,一共只有二十個臺,還真沒有電影頻道。“它……我也,不會。”
陳森并沒有看着電視,而是看着他。他面無表情地推倒易偉:“沒有電影看,那我們做點別的。”
“哎。”易偉褲子還沒穿,往床頭躲,陳森追過來,把他摟進懷裏。易偉被陳森噴在他脖子上的氣息弄得癢,笑了幾聲,又聽見一牆之隔的床那邊的說話聲,把嘴巴閉上了。
他聽不清具體在說什麽。但是害怕自己的聲音被別人聽見。
陳森摟他很緊,他掙紮着爬出來,和他面對面躺着。
“我剛剛調臺,看見下面的日期,突然想起來,你比我大。”陳森說。
無厘頭,易偉眨了眨眼,問:“怎麽了?”
陳森搖頭,湊近他,親他的眼皮。易偉閉眼接受了這個吻。
“其實我們不是每一個時間點裏都差兩歲。”
“嗯?”易偉沒聽懂。
“我算了我們的生日,有的時間,我們只差一歲多一點。”
易偉不明白陳森為什麽突然說這個,但他點了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的,生日的?”易偉終于問出內心的疑問。
陳森捏着枕頭角,把一小角布料搓成一個直條,他看起來莫名有些扭捏,說:“去年聯考,要填身份證號。”
他的聲音變得比剛才小:“我瞄到的。”
易偉想到陳森寫給他的信,垂着眼睛問:“你的生日,是,什麽時候?”
陳森松開枕頭角,竟然想了一會才說:“冬天。還很久。”易偉皺着眉,他大概開始算日子了,陳森翻身壓住他,打斷他思考:“哥,我可以提前許願嗎?”
男人大概不能拒絕高位,哪怕輩分上的。易偉在陳森一聲聲“哥”裏迷失了,問:“什麽願望?”
清晨很涼,他們的對話躲在電視機嘈雜的聲音裏,生出溫情的感覺。
陳森目光灼灼,好像要說出什麽不得了的情話了,易偉和他呼吸相碰,逐漸熱了,難耐地動了動腿。
陳森最終沒說他的願望,他低頭親易偉的脖子,又親他的下巴。陳森今天有點奇怪,易偉接受他的吻時,去看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摸上陳森的左胸。
乍一摸他竟然沒感受到陳森的心跳,他回神,陳森盯着他的眼睛。易偉被燙了似的縮回手,說:“你今天,怎麽了?”
大清早起來就不正常。
“沒怎麽,登上新大陸也不可以嗎?”
“什麽?”
陳森把他的手捉過來放在自己胸側,推着肉緩慢朝右推。胸口出現了一條平坦的河道,低淺,寬闊。
“啊。”易偉迅速把手抽回來,震驚地看着陳森。
陳森垂下眼睛看他。他解開浴巾,把它圍在自己胸口,勒出一道肉痕。他一手攥着浴巾,另一只手捉着易偉的手掌,壓在勒鼓起來的地方。
“有意思嗎?”他輕聲說。
一瞬間,易偉的呼吸急促起來。手掌下的肌肉發硬,但是有彈性,按下去的手感很奇怪。他沒有這樣探索過對方的身體,他們大多數時候都是親吻擁抱,摟在一塊。他被陳森的新大陸引得發燙,想從他身體下爬走。
陳森沒有給他逃走的機會,他用另一只手掀開易偉的上衣。易偉的身體比陳森的瘦,而且要幹癟一點,他的胸口扁平,陳森把手覆蓋在他的左胸上,用掌心壓住凸起的點。
易偉清亮的眼睛和陳森對視,很快,他收回視線,對着陳森滑動的喉結看。也許易偉表現得太無趣,陳森松開他的手,重新壓回易偉的身上。
易偉的胸膛被塞得滿當當,心髒隔着肉體呼應,他擡手抱住陳森,把鼻子埋在陳森的肩膀上,艱難又滿足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