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東西我想
第十五章,小東西我想
“你說他不賣?
他收我們家散股不賣?等着升值?”顧星臨的聲音從耳機裏傳來,“這麽多年一直在下跌,都想抛出去,哪有想着購入的?”
“你查到是誰了嗎?”顧星臨似乎在和下屬談話。
“沒查出來,這個人的勢力似乎并不簡單。”一道略帶成熟穩重的男音傳入白釉的耳中。
“總之是個不缺錢的主,也不怕虧本。
還是說,他早就知道了我需要,所以先我一步。”顧星臨沒有繼續說下去。
可白釉已經清楚他心裏想什麽了,大概是這個人會在必要的時候出現要挾他諸如此類的猜想,他想破頭可能都想不出哪個人會做這件虧本的事。
白釉略帶幾分無奈,要是有記憶的顧星臨的話,一定知道是誰做的,現在這種情況,他只能等顧星臨什麽時候反應過來,然後把這些當做禮物送給他了。
顧星臨想要掌握顧氏也需要漫長的經營,他查不到白釉也不可能自爆,本身就是不急于一時的事情,只是他的腦子裏怕是要腦補一出令白釉難以想象的戲碼了。
白釉在跑步機上慢跑,戴着耳機聽顧星臨那邊的動靜,幾天聽下來,他們家的确亂的很。
那邊似乎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後顧星臨撥通了一個電話:“我這邊資料發給你了,你幫我查查背後到底是誰。”
“我沒錢,你個老六。”
“江槐你有毒吧,是你自己要去工地搬磚的,平時不聯系我也就算了,江桐姐也不聯系。
你缺錢就往我這坑?”顧星臨的指尖似乎在不停地敲擊着桌子。
“你打炮沒錢了就叫炮友出,也有人願意來的,你個傻\\B。”顧星臨越說越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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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在不同的人面前,所表現出來的情緒似乎也有所不同,白釉聽見只覺得有趣。
“你要旅游還房貸,你幹嘛要坑朋友的錢呢?”
“好好好,我和你不是朋友,只是見過幾面,行了吧。
我有錢,我有罪,我是萬惡的資本家。”
“國內的單子幹不了,犯法的?那你跟我說這麽多幹什麽,你滾吧。”
……
因為白釉聽不見顧星臨電話那端的聲響,就在聽顧星臨說單口相聲,莫名的覺得好笑,一段時間的有氧過後,白釉身上帶着些汗濕要去洗澡了,也就摘了耳機。
最開始白釉做這件事的目的的确是為了監聽,後來卻是分開的時候,無事聽一聽他的聲音,也了解一下自己不在他身邊一般都在做什麽。
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忙上許多,也沒有那麽風流,只限于嘴上功夫,見了公司裏的誰都能撩撥上兩句,包括前臺小妹。
白釉沖澡的時候想了許多,會不會是因為現在的這個顧星臨根本就不是這個年紀的顧星臨的緣故呢?即便他大部分時候并不記得,但偶爾下意識的那種反應和偏愛,雖然兩者之間大相徑庭,白釉偶爾總能将二者重合到一起去。
體檢報告出來的時候,一家人總算松了一口氣,白家父母生怕這段時間白釉不在家的時候又去熬夜抽煙酗酒。
将咖啡換成了牛奶,偶爾也可以喝一次,這東西對心髒不好,但是有時候你總覺得它比煙酒還要難戒。
“媽,我回來了,你也不用做這麽多菜的。”白釉看着飯桌上的一桌子菜略帶幾分無奈,“還有爸,你也不用特地提前下班。”
“那不是劉阿姨不在怕你吃不慣嘛,老白哪裏是特地提前下班哦,只是公司裏最近空嘛,沒事情做,是不是?”白母的解釋顯得那麽沒有說服力,看着白父的眼神等着他點頭。
“啊?”白父都提起筷子準備吃飯了,“對。”
公司裏空得很,才怪。
“媽媽做的飯怎麽會吃不慣呢?”白釉這句話很輕,落到心上的分量卻很重,兩個字的疊詞。
讓白母覺得她的白釉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她也希望他能夠自由自在不被束縛的生活,可做母親的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活着。
外人都說白家家教嚴,教出來了一個完美的繼承人,可實際上這是白釉自己努力的結果。
“吃得慣就多吃點,這次回來,什麽時候回去啊?”白母又問,問出這句話是不舍得,但父母和孩子本身就是一個漸行漸遠的過程,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
白釉覺得,他們從來沒有虧欠過自己,只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原因,做不到像其他的家庭那樣的自由歡樂,甚至于是年複一年的壓抑:“後天回蘇城的高鐵,有空我會常回來。
也會定期做身體檢查,再過段時間就是過年,到時候一家人在一起熱鬧一點。
爸媽要是願意的話,這兩天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嗎?”
白釉的語速稍慢,他從小的生長環境導致他少言寡語的性格,斟酌了語句之後,說了這樣一段話,出去逛這件事并不是白釉期待的,但或許是他們一家人所缺失的,是父母所期望的。
“願意的,媽媽最近待在家裏也很無聊啊,老白也該放個假了,是說是吧。”
“是。”白父看着妻子喜悅的模樣能說什麽呢?有了兒子就忘了老公了。
白釉有一瞬間的酸澀,那樣急切地答應下來,小時候自己對父母總有一種尊敬的畏懼,長大了反而是父母生怕惹你不高興:“那葉女士規劃一下吧。”
白釉如此稱呼她,聲音清淺帶着幾分親昵的語調。
晚飯過後,難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看電視,是七點檔的新聞聯播,葉女士難得沒有嫌棄新聞節目,而白先生作為三個人中地位最低的那個還在削着蘋果。
白釉的手機微信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兩個人都在不自覺地想用餘光偷瞄是不是白釉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可惜動作不好太明顯,身為父母要穩重和矜持。
對于兒子的變彎的性取向,兩個人的觀點都是一時間難以接受也得接受,也或許兒子的變化就是因為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呢?
不僅要接受,他們之間的感情也要長久,要踹也是白釉踹了他。
白釉看了看手機的來電,然後不自覺地起身看向父母告訴他們:“我接個電話,你們也早點休息。”
這電話接了是不打算回來了呗?葉女士和白先生對視了一眼,白釉的身體是不适合熬夜,但是他們還是很好奇哪個男生這麽厲害,口才這麽好,能和白釉說上這麽久的單口相聲。
白釉上樓的步伐比平時快一些,卻依舊優雅,接通了電話上樓,電話那端的面龐展現在了白釉面前,他穿過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路上就聽顧星臨絮絮叨叨:“小東西,我不主動給你打電話,是不會主動打個電話過來嗎?”
“這是你的房間嗎?性冷淡風一點也不溫暖。”依舊是熟悉的評價,顧星臨吐槽着這個房間的裝修。
白釉無奈,他想說你的金絲籠也是這樣的,但又懶得反駁,反駁一句,現在的這個顧星臨或許會拿十句來堵你。
“你家好像挺有錢的樣子。”顧星臨一瞬間的訝然。
“我沒有說過我家很窮。”白釉從來不知道顧星臨腦補了一出什麽戲,就算他給顧星臨的資料裏是江南農村出身,但祖國東部的村莊應該也沒有住茅屋的吧?
現在很多農村的自建房,白釉看了都覺得羨慕,比這種批發的別墅更像是別墅。
“你什麽時候回來?釉釉。”顧星臨糾結的神色,他或許不願意承認他想白釉了,猶豫了半天才說了一句,“陸知遠給你安排了很多工作。
還有就是你不應該早點回來履行你的義務嗎?”
什麽義務?在床上的義務嗎?白釉無奈:“後天下午的高鐵。”
他并不想工作,也沒有多想和顧星臨上\\床,除非顧星臨在下面,但他的确是想見顧星臨了。
“這麽這麽晚?幾點的高鐵,到時候我讓人去接你。”顧星臨一副霸總做派,略帶幾分嫌棄的語調。
白釉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我想你了,怎麽還不回來。
“G151。”白釉回答。
顧星臨看着白釉,莫名的感覺煩躁,他想和人多聊一會,但是白釉總會尬場,又不知道和他聊什麽,媽的,以前都是小情兒讨好金主的,怎麽到他這裏就反過來了?
等白釉回來,他要在床上好好地懲罰白釉,要讓白釉知道他的厲害。
越久的沉默演化出越濃烈的暴躁感,終于到忍無可忍的時候,白釉開口了,他說:“你要聽我彈琴嗎?”
顧星臨的的情緒被白釉的這樣清淺的一句話安撫了下來,由陰轉晴,小情兒知道讨好金主了,只是木了點,也不是完全無可救藥:“我要聽。”
白釉起身找了個支架,坐到了屋子裏的那架三角鋼琴面前,細碎的劉海垂落下來,他好久沒有彈鋼琴了,很多譜子都忘了,也懶得去找,憑着記憶彈奏了一曲致愛麗絲。
“小東西,我想……”視頻那邊的顧星臨看見這幅模樣的白釉只覺得口幹舌燥,莫名的欲望上湧。
他想?白釉沒等他說完,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麽了:“我爸媽在旁邊。”
一桶冷水澆滅了顧星臨的想法,順便回想了一下剛剛有沒有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而白釉則是在想,他房間裏的許多物件并不便宜,而顧星臨也不會不認識,可他就沒有一點對自己身份的懷疑嗎?
除非他潛意識裏是覺得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