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希望他們也能夠愛你
第四十四章,我希望他們也能夠愛你
白釉帶顧星臨回家的時候恰好是中秋節前兩天,院子裏彌漫着丹桂的香氣沁人心脾。
家裏做了月餅還有桂花糕像是特意等他回來似的,做的都是白釉喜歡的甜度和口味。
顧總穿着一身頗具少年氣的衣服扮無辜裝嫩,他提了一堆的禮物上門,按着白釉的說法來說是不用提的,家裏不缺這些。
顧星臨堅持着這是心意,叔叔阿姨可能不需要,但是你不能不買空手上門,顧總剛進門就是一個鞠躬:“伯母好,我是顧星臨。”
始終上揚着的唇的說法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這是望舒妹妹吧?好可愛,能讓我抱抱嗎?”顧星臨放下禮物,一副自來熟的模樣從白媽媽手上把嬰兒抱到了自己的懷裏,哄小孩的樣子像是那麽回事,還挺有經驗的。
“釉釉,你看,妹妹對我笑了,她喜歡我。”顧星臨的言語間皆是興奮,又不敢太大聲說話,總怕吓到白望舒。
“嗯。”白釉和顧星臨靠在一起,看着這樣小的一個小孩眉眼都溫柔了幾分,伸出一只手去逗白望舒玩卻被小孩軟乎乎的手抓住了手指,驟地心軟了一塊,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給自己的這個妹妹。
“進來坐,阿姨做了點糕點先墊墊肚子,釉釉你晚餐想吃什麽?我叫阿姨買菜過來做。”總不能一家人站在門口,白媽媽把人領進了客廳裏。
“謝謝媽,都可以,照舊做就行。”白釉自然地進了廚房把那些中式糕點拿了一些出來擱在茶幾上,“不用做太多,我還想點幾個淮揚菜。”
白媽媽看了一眼顧星臨,似是無奈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好。”
“小顧啊,把孩子給我吧,你們年輕人玩。”白媽媽走到顧星臨面前把孩子抱了回來上樓。
等人消失在了樓道裏,顧星臨才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坐到了沙發上。
“壓力很大?”白釉總覺得顧總的模樣有幾分好笑。
“咱爸媽對我意見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通關的副本又要重新再打一遍,我容易嗎?”顧星臨看了白釉一眼,幹脆往白釉懷裏一趴,“老公,你要保護好我,你的親親老婆不行了,要老公哄哄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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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釉握住了顧星臨的手指揉捏着:“你是不是都記起來了?”
“是。”顧星臨沒有否認,有些的記憶或許還是模糊,那是或許是因為時間太過久遠也慢慢地淡忘了,記不得那樣多的事情,但上一世的記憶嚴格來說的确都還算是記得。
“你愛我還是他?”
顧星臨:……
“金主和情人?”
顧星臨:……
你聽我狡辯。
“什麽時候的事?”
“也沒多久,就前幾個月,你跟我說你要動手術了,我很擔心也害怕,沒過多久就恢複記憶了。”顧星臨的解釋算是有可信度。
“你想我怎麽哄你?”白釉還以為顧星臨的确是想起來了一些事情,只是記憶還未拼湊完全,誰想他維持着人設扮演着金主與情人的戲碼,說一些讓人尴尬的臺詞,強行教自己追人,半哄半騙自己穿一些奇怪的衣服在一些奇怪的場所做哎。
白釉之所以反應過來,是因為顧總來京城還是回自己家裏,對這些場所實在是太熟悉了,就好像是土生土長在這裏的一樣,僅靠零碎的記憶絕不會是這樣的舉止行為,也包括顧星臨一些根本不加以掩飾下意識說出的言語。
“老公喂我吃個桂花糕呗。”顧星臨的腦袋枕在白釉的腿上仰頭看着白釉。
白釉揉了一把顧總的頭發:“坐起來再吃。”
顧星臨起身幹脆跨坐在了白釉的腿上偏過身子拿過拿碟桂花糕示意白釉的投喂。
白釉拿起了一塊在顧星臨張口的時候幹脆一整塊塞入了顧總的口中。
甜膩膩的桂花糕帶着幾分幹澀,顧星臨嚼了嚼有些難以下咽,眼睛頗為無辜地看着白釉,桂花味濃郁在口腔中停留了許久,顧星臨将碟子放回了茶幾上總算是将口中的東西吞了下去,一只手勾着白釉的肩膀,一點點地靠近白釉,直到抵上了對方的額頭,近距離描摹白少爺的五官,像是刻意似的放低了聲音:“白少爺,太幹了,我要喝水。”
還不及白釉回答便以吻封緘,白釉一瞬間的驚訝過後還是順從地張了口任由對方掠奪,一只手攬上了顧星臨的腰,下意識把人往自己懷裏帶。
顧星臨作案結束過後才彈射起身略帶幾分驚慌和害怕地同白釉說着話:“我在客廳裏和你做這種事不會被叔叔阿姨看見吧。
要是看見了會不會覺得我太浪了,降低對我的印象分?
釉釉,怎麽辦怎麽辦啊。”
現在才開始害怕?白釉無法回答顧星臨這個問題,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沒事。”
兩個人在客廳裏度過了一個午後,期間白釉看西游記打發時間,而顧總輕車熟路地拿家裏的金駿眉煮了兩杯奶茶用來配糕點。
約莫四五點的時候,白爸爸回家了,顧星臨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拘謹,而煮飯的阿姨也在這個點提着她的菜籃子上門了。
是顧星臨熟悉的那個阿姨,在稱呼了白釉一聲少爺後不知道怎麽稱呼顧星臨,到底是叫少夫人好還是姑爺好?
“阿姨您叫他顧總或者名字就行。”白釉話音剛落。
顧星臨又接了一句話:“叫少夫人也行啊。”
四舍五入他就算是和白釉結婚了,顧星臨殷勤地跟着劉阿姨進了廚房要幫忙打下手:“阿姨,沒事,我可以的。”
“練好廚藝以後可以做飯給釉釉吃啊。”
“對對對,外面那些買的不健康,還是家裏的好。”
“阿姨,你知道伯父伯母喜歡吃什麽嗎?”
“那可不,我要和釉釉過日子的,總要博得公婆的好感嘛,不然以後關系處不好不是讓釉釉為難嗎?”
……
白釉在門口聽着顧星臨和劉阿姨聊天,聊着聊着都快扯到生孩子上去了,這幅殷勤的模樣只能說不愧是顧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總能在各種各樣的場合作出給出最好也是最有利于自己的表現和反應。
要不怎麽說顧總千人千面呢?
他上輩子沒有這樣做過,因為彼此的關系僅限于玩玩而已的炮友。
現在顧星臨的表現總讓人覺得窩心又心疼,他想告訴顧星臨你不用這樣做,實在是有些誇張了。
但是看着顧星臨朝自己眨了眨眼并且享受其中的模樣又覺得沒有必要。
最後白釉還是選擇了回到客廳裏和白爸爸進行了一個長談:
“你跟你媽媽說的,你媽媽都跟我講了。
我們也查過顧星臨的事跡,但是我還是想了解了解。”
“您說。”
“我這裏了解到的是顧家不像我們家,勾心鬥角肮髒不堪,從這樣一個家庭裏奪權的人物。
釉釉,你從小也心思重,但到底沒經歷過那些事,我是怕你玩不過他的。
何況你說的前世今生,你又怎麽知道這兩輩子他不是因為你的身份存了利用你的心思?
上輩子利用你在京城站穩腳跟,這輩子利用你奪權。”
“爸,說實話,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應該是我見色起意,并不是因為這個人長得多好,而是他于我而言或許是特別的那個,恰好撞進了我的心裏。
您說了,他生長在那樣的一個家庭,或許他游戲人間,或許他風流浪蕩。
做人最不該的是喜歡上一個浪子,更不該奢望自己是他的最後一個。
但是他那樣地熱愛生活,他身上的熱烈和浪漫是我所沒有的。
他游戲人間,也同樣熱忱真摯。
你給他一分真心,他會回以同樣的真心。
而且,我是他的枕邊人,他利沒利用我我最清楚,我不會不相信他去相信別人的片面之詞和懷疑。
何況我沒為他做過什麽,這段感情裏總是他付出得多。”
“看得出來我們釉釉真的很喜歡他了,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你說這樣多的話,你選擇的,我們不會反對。
我們只是擔心你,怕你受傷怕你難過。”
“我知道。”
“聽說他以前還有個未婚妻。”
“是,那是為了利益,并不是真心的。”
“為了利益可以拿自己的婚姻做籌碼。”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們可以不要對他有那麽大的偏見,日久見人心,您不要從查出來的資料裏去了解他,就從站在您面前的這個顧星臨去認識他好不好?”
……
這場談話的結果是好的,這輩子顧總第一次見家長所得到的待遇讓他受寵若驚。
白爸爸白媽媽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好,只是飯後白媽媽私下裏把顧星臨叫過去聊了幾句:“你們的事,釉釉都跟我說了,麻煩你照顧釉釉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你們可以過一輩子的。”
“你別看釉釉這麽冷淡,其實他很好的,內裏溫柔又帶着點敏感的孩子,平常有什麽矛盾你別跟他生悶氣。”
“他是很強大,所有人都說他厲害,可是我不想他那麽厲害,我們是養兒子,不是培養賺錢機器。”
“我說這話可能有點自私,我希望你能夠遷就着他點。”
“伯母是真的想把釉釉托付給你。”
……
顧星臨總覺得心裏好像被什麽鈍物擊中了,只覺得又酸又澀,有無數想說的話想要跟白媽媽承諾可保證,但是又總覺得用言語來表達太過蒼白,最後只是鞠了個躬說了句:“我會的。”
之後顧星臨回了房間,白釉坐在那架熟悉的鋼琴前,冷淡略帶幾分好奇的目光,似乎想知道白媽媽和自己說了什麽。
“你把我們的事跟咱爸媽說了?”顧星臨這個時候倒是一改平時的輕佻,認真地看着白釉像是要确認什麽。
“是,怎麽了?”白釉沒有否認。
“我感覺我現在像是天上掉餡餅了,釉釉,你媽媽把你托付給我了。”顧星臨揉了揉額角走到了書桌前拉開椅子和白釉面對面坐下,換而言之,他這個兒婿被認可了,總有幾分不真實感,覺得有幾分輕飄飄的卻又是前所未有的松快,“你以前不會做這樣的事的,你之前對我好都是偷偷摸摸的。”
為了說服對自己意見那麽大的父母想必浪費了許多唇舌。
“重生前,我知道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不想和你有過多的牽扯又離不開你,但是現在,我總想光明正大的為你做一點事,讓你知道也讓你更離不開我。
我是有私心的。”
“那之前的白少爺可真是無私。”
“我爸媽很好。”
“我知道。”
“你也很好。”
“我也知道。”
“所以我希望他們也能夠愛你。”
白少爺像是陳述事實的論調卻說着顧星臨這輩子聽過的最動人的情話,他總是這樣不經意地打動你,比他研究出來的那些追人的手段的殺傷力來的強太多。
白釉說,你很好,我希望他們能夠愛你。
算是徹底将顧星臨擊潰了,他這輩子收獲的親情不多,白釉正在試圖給他一個家。
顧星臨深吸了一口氣,不敢再去看白釉:“白少爺,你段位真高。”
“要不要聽我彈琴?”白釉捕捉到了顧星臨的情緒。
“要。”
“想聽什麽?”
“套馬杆。”
“有譜子嗎?”
“我給你找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