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這位跡部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大少爺, 是在昨天下午結束部活回家途中遭遇的綁架。

按理說他都是乘自家豪車回別墅,這段路上應該沒有漏洞留給歹徒,但耐不住對方會碰瓷, 而跡部少爺又不是那種丢下一張卡了事的傳統霸總。

等紅燈時,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跌倒在剛開動的車前。

過路人倒在斑馬線上蒼白着臉,抱腿痛苦呻吟, 就算有主動往輪子下撞的嫌疑,但對方拒絕叫救護車也不要賠償,反過來怕給別人添麻煩一個勁道歉的行為, 還是讓人放下了警惕。

跡部少爺托着下巴, 霸道敲定送傷者去醫院。

然後就在行駛途中,副駕駛上的傷者突然翻臉制服了司機。

又對着後座的少爺噴了一臉催眠噴霧。

有了這次的經驗, 跡部大少爺大概會向着扔卡了事的霸總更進一步。

至于實施犯罪的人,就是之前那個在街頭雙打球場外踩點, 被真田鸠見趕跑的中年大叔,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真得手了。

之前接到匿名的綁架預告後, 跡部家提高了對繼承人的保護,雖然一直沒有動靜, 這會布置的保镖已經撤下了。

沒按時回到家,也沒去剛預約的醫生那,在綁架犯得手後不到一刻鐘,跡部家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負責安保工作的保镖頭子聯系不上司機, 一查車輛位置正朝着郊區狂奔,立即按響了一級緊急狀況按鈕, 整個跡部家亂作一團, 匆忙聯系警察在路上布控。

犯人也不是完全沒腦子,很快發現開着這輛車過于顯眼, 中途将人質轉移到了自己的車裏。

同時他聯系上了一個“朋友”,是他在被跡部集團名下公司辭退失業後,偶然喝悶酒時結交的監獄常客,他綁架的手段都是跟對方學的。

他一說有個好東西要跟人分享下,人立馬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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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騙說自己找了個給大老板開車的工作,問他要不要試試,朋友迫不及待将半輩子掙不到一個輪子錢的車開走了,等被警察攔截在半路,還從後備箱裏發現司機的“屍體”,才明白自己被人給坑了。

而綁架犯也沒有趁機将人質關押到什麽出租屋或倉庫,這些影視劇裏常出現的場景。

他就把人捆起來關在車裏,也好随時帶着跑路。

這會開那麽急,是剛才在給大少爺喂水時,發現對方一直在用一部沒搜出來的手機跟警方聯系,緊急轉移位置呢。

聽系統講述財閥少爺驚心動魄的課後生活,真田鸠見同時也按緊了【W】,一腳油門追上那輛前一個路口跟自己險些撞上的普通轎車。

他邊開邊搖下車窗,豎起一根中指用僞裝過的聲音,暴躁喊叫:“你他媽給老子停下!”

“可惡!”

居然遇到了路怒族!

中年男人臉色難看地抓緊了方向盤,那輛漆黑的車飛馳着追上來,眨眼越至左側并駕齊驅,還惡意朝這邊開過來,擠壓他的行駛空間。

兩輛車持續逼近,倒車鏡擦碰出火花,中年男人眼角陰鸷地瞪向那個粗魯叫嚣着的黑車車主。

對方大概是喝了酒,但他的情況可不能被警察抓到。

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啊——

中年男人長時間沒修剪打理過劉海,被遮蓋住的大半眼睛顯露出瘋狂之色,前方街道路口的紅燈跳躍着,節奏好似與他胸膛裏鼓動的心跳同步了。

他感覺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一顆紅色的小球,他再也回不來的兒子最喜歡的那種皮球,一蹦一蹦規律地朝邊緣滾去。

然後,就這樣在最後一次彈起後消失。

——“殺一個,與殺兩個有區別嗎?”

被逼到絕路的他突然冒出這個想法,反正他本來就算拿到錢也會撕票的,不是嗎?

中年男人通過後視鏡瞥了眼後座,那個大少爺又被他補了一次迷藥還暈着,他嘴角勾起神經質的笑,猛地旋轉方向盤拐往相對僻靜的一條街。

輪胎抓地的摩擦聲十分刺耳,兩輛車先後停下。

他以前就厭惡透了這些嚣張的家夥!

中年男人攥緊了手裏用布包裹的水果刀,陰森森地盯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

他恐懼又惡劣地想着,一會開門後要怎麽把刀子送進對方的肚子,以及這離醫院很近,如果對方運氣好,能保下一條命也說不定?

那是個戴着兜帽的年輕男人,暴躁地啐了口什麽,三兩步邁了過來。

進行了一波逮蝦戶的操作,真田鸠見順利逼停了那輛車,裝出一副暴躁老哥的模樣迷惑對方。

“喂!你小子剛才差點撞到老子,這筆帳怎麽算?!”

他說着踹了一腳車門:“下來!!”

駕駛座上的人打開了車門,低着頭一副怯懦不敢說話的樣子,右手往前送的動作卻不見猶豫。

面前上一秒還叫嚣不休的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中年男人顫抖着手,精神錯亂地說着什麽:“呼、呼…捅進去了……我……我殺人了……哈哈哈……”

“哈。”

“什麽、什麽?”

聽到面前的人發出一聲平靜的嘲笑,中年男人僵硬地低頭看去——

“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你這樣的人都能得手。”

真田鸠見兩指穩穩夾住刀刃,看着因為抽不出刀而吓傻了似得,居然松手倒回座位上的男人。

中年男人驚慌失措地喊着:“警察、你是警察!”

怪不得剛才那麽緊追不舍,原來是故意僞裝接近騙他停車!

要這麽說也沒毛病。

真田鸠見沒有否認,确認了一眼後座跡部景吾的情況,見人雖然不太華麗地被捆在後座,但不見明顯外傷,狀态也沒有多差。

他轉了轉手上的小型水果刀,歪頭看看已經喪失抵抗意志的男人。

所以說這人能得手還逃到現在真的很離譜,要知道他不久前可是判斷對方不構成威脅,壓根懶得處理這家夥啊。

這刀捅刀位置和力道能殺死什麽人?

本以為人冷靜下來就能想清楚,結果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男人像是名柯片場的傳統罪犯,最後奔潰抱頭痛哭,訴說自己的作案動機。

“我的兒子在我被無情辭退後,因為沒錢手術,馬上就病逝了,妻子也因此跟我離婚……”

真田鸠見久違地聽着還有些懷念,又忍不住吐槽:“被辭退你找辭退你的上司啊,為難一個無辜少年做什麽?”

中年男人:“那天我倒咖啡時不小心撞到了來視察的董事長,我肯定是因此被辭退的!”

真田鸠見垂眸看着他:“如果我告訴你,辭退你的行為就是你上司自作主張,跟跡部家沒有關系呢?”

這家夥完全找錯了報複對象,而且他兒子早就被下病危通知書了,被辭退也是忙于照顧孩子經常遲到早退。

他只是無法接受現實。

中年男人抓着自己的腦袋,身軀微微抖了一下,他大概也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确一個針對目标并堅持,他感覺自己就堅持不下去了。

他低聲喃喃:“我沒法回頭……”

“你不是沒法回頭,你是沒想過回頭。”

真田鸠見突然伸手抓住男人的頭,狠狠砸在方向盤上,沒熄火的車輛驚起一聲鳴笛:“嘀——”

“別給自己的錯誤找借口。”

這家夥大概是想把錢留給前妻自我毀滅,也不問問人家敢不敢花這筆錢。

綁架犯失去意識,又被彈起的安全氣囊夾在椅背之間無法動彈。

真田鸠見将刀上自己可能留下的指紋,用男人的襯衫衣擺擦幹淨後,随手将東西扔到了副駕上。

又拉開後車門去檢查一下被害人的狀況:“喂,醒醒?”

真田鸠見壓低了嗓音問,拍了拍少年的臉,跡部景吾很華麗地雙目緊閉着。

确認對方身上除了捆綁造成的淤擦傷,沒有需要緊急送醫的傷勢,見人雙手負在身後久了容易麻,真田鸠見還好心替他解開了身上的登山繩。

[算了就這樣吧,警察應該很快就能找過來。]

做好事不留名的真田鸠見退出車廂,瞥了眼光屏右下角的時間。

【02:20】

大概一個小時能回家,時間也還算寬裕。

真田鸠見坐回自己那輛車,發動後原路返回,沒開出多遠,突然腦內響起系統欲言又止的聲音:[不對勁,你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落下什麽東西。]

[啊?]

真田鸠見一臉懵逼地騰出一只手,揣進口袋裏掏了掏:[什麽也沒有啊。]

系統:[。]

系統:[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褲兜裏應該有什麽?]

它監聽到宿主離開後不久就醒來的跡部景吾,發出“這個為什麽會在這裏……”的喃喃自語。

真田鸠見将車停在路邊,捏着戴口罩的下巴,好生思索回憶了一番。

[褲子我懶得換,就是穿的白天那條,也沒往兜裏放糖果什麽的……啊,昨、前天也是這條褲子,跟冰帝打練習賽的時候——]

[草!]真田鸠見忍不住冒髒話,猛打方向盤掉頭。

[!護腕!!!]

[啊!肯定是剛才确認跡部情況的時候掉出來了——]真田鸠見倒吸一口氣,瘋狂按【W】踩油門加速。

系統冷酷吐槽:[你是什麽偶像劇女主角嗎?]

[……]

他随手揣兜裏之後就忘了啊!?

真田鸠見欲哭無淚,誰知道這玩意早不掉晚不掉為什麽這個時候掉啊!!!

秘銀質感的電子音一頓:[動作快點,夏油傑也走到附近了!]

真田鸠見雖然已經立馬掉頭回去,但人跡部大少爺也是早不醒晚不醒,偏偏這個時候已經沒事人一樣,站在車旁等警察,手裏拿着那個眼熟的護腕。

而人之所以能站在這裏,還是他解開的繩子:“。”

真田鸠見一個急剎下車,在跡部景吾“你是——”的驚呼中,果斷伸手一掌劈在人頸側。

拿來吧你!

只要這家夥沒有證據,他就能咬死不承認!

“你說沒有其他人接這個任務——”

夏油傑詢問輔助監督,偶然擡頭看到這一幕:“……稍等一下,我這遇到了一些事。”

少年拿着電話的手垂落,腳尖一轉朝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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