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哭什麽
第23章 哭什麽
秦漪把一杯牛奶放在周爾面前,稍皺眉,問:“哭什麽?”
下雨了,窗外淅瀝淅瀝的,周爾像個小孩般揉了揉眼睛,秦漪替她摘開手,扔去一張白毛巾,示意她擦拭被雨淋濕的頭發。
“我沒哭,”周爾悶悶的說,把毛巾和頭發揉得亂七八糟,一如一團亂麻的心緒,“是雨太大了。”
秦漪沒戳破,去浴室放了水,提醒周爾去泡澡,然後回到沙發邊,一邊看書,一邊凝神聽浴室的動靜,以防周爾泡太久睡在浴缸裏。
直到十幾分鐘後,浴室響起吹風機的聲音,秦漪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書上。
周爾趿着拖鞋出來喝牛奶,她裹着浴袍不掩姣好身材,只是卸妝後,眼底青黑的痕跡露出來。
秦漪問:“多久沒睡了?”
周爾:“斷斷續續的……我也不知道。”
秦漪回想前晚周爾瘋癫的情況,和今天萎靡不振的模樣,說:“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醒來再說。”
情緒大起大落,秦漪猜大概和工作有關,現在又淋了雨吹了風,搞不好今晚一放松,明天起來就要感冒。
周爾吸了吸鼻子,唔了聲,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無精打采的回了房間,走到門口時,她扶着門框回頭看一眼秦漪,欲言又止的。
秦漪頭也不擡的說:“如果不是很急的事,你可以先睡覺。”
周爾點點頭,帶上房門回了房間。
秦漪放下書,拿起手機。
Y:讓你查的事,有消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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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蘇恣悅回了一個電話,“忘了忘了,昨天就打聽到了,那家娛樂公司是你姑媽的産業,用來捧一些小鮮肉玩的。沒想到啊,你姑媽離婚後,玩得還挺大的。”
秦漪聽着電話,随着蘇恣悅透露的消息越多,眉頭漸緊。
周爾躺在床上,頭疼腦熱卻毫無睡意,只得摸黑擺弄書機,将猶如過山車一樣心情的一天奇遇轉述講給兩個好友聽。
【周耳朵今天紅了嗎的群聊】
青:真、真是跌宕起伏……
零和搏1:哪家公司還缺人嗎?
五十萬:我好難過,我還把合同簽了,秦一的姑媽以為我們是一對,我怎麽解釋都沒用,她還威脅我,我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秦一,她就曝光我羞恥的愛好。
青:……
零和搏1:羞恥的愛好?是什麽是什麽!
五十萬:我怎麽知道,估計是秦一回家編排我!
青:她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五十萬:她全家上下都以為我是她女朋友了!
青:太巧了,我們也是這麽以為的。
零和博1:呵呵呵!死深櫃!
五十萬:……
青:那你怎麽辦?賠償還是答應秦姑媽的要求。
五十萬:我都不知道,她對我這麽好,原來是對我觊觎已深。
青:……可能是人家涵養好?
五十萬:今天編排我和她一對,背着我把我介紹給家人,明天說不定謠傳我和她生娃!不僅給我出了櫃,還要替我把娃生,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零和搏1:……
青:那你準備怎麽辦?
周爾不知道,這兵荒馬亂的今天裏,她一直想自己究竟能不能當好演員或者愛豆,沖浪間隙,她也發現許多明星也沒有想象中的光鮮,享受鮮花的同時必定會面臨臭雞蛋。
腦海裏,秦漪照片上落寞的神情突然闖入,就連秦漪那麽完美的人,也會有壓力和煩惱。
“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兩天後……”周爾擡手,攆走耳邊的魔音,把手機一扔,滑進被窩,将臉埋進被褥裏,于胡思亂想中陷入沉眠。
有話說得好,遇到事情睡大覺,明天的煩惱就交給明天自己的來糾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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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秦漪上午坐診,下午在醫院帶實習助教,出門前本想去周爾房間一看,沒想到傻缺還鎖了門。只能在忙碌間隙給周爾打電話,發微信。
所有消息都未得到回複,怕人燒壞,秦漪在一衆學生懷疑的目光下早退,去藥房拎回一袋藥回到景岳。
屋內靜谧,連帶着緊鎖的次卧房門也安靜的詭異。
回家前秦漪已朝餐廳打過電話,改了菜單和送餐時間,她在客廳轉了一圈,又去敲次卧的門,等待幾分鐘後回房拿出備用鑰匙擰開次卧房門。
屋裏挂着漆黑的窗簾,就是白晝也亮如黑夜,秦漪嘆口氣,按開室內燈。
周爾果然感冒了,被人挖出被窩時,渾身軟得像只熟睡到失神的貓,跟一攤水差不離多少。
秦漪低聲問:“起得來嗎?”
周爾在熟睡裏,聽見一道溫柔的聲音,只覺得熟悉又陌生,差點以為回了小鎮老家,照顧自己是親媽。她艱難睜開眼,從頭頂模糊的光暈裏辨別出秦漪的輪廓。
明明鎖了門。
周爾氣若游絲的一指秦漪:“你想幹什麽?你好大的膽子……”
“起來吃藥。”秦漪沒好氣說,把周爾拖出房間。
周爾吸了吸鼻子,頭昏腦脹,還覺得熱,張牙舞爪的在身上扒拉扒拉,把一身睡衣睡褲攪得亂七八糟。
周爾看着瘦,但摸上手了,才發覺也不輕,秦漪有些扛不住她步伐踉跄不穩兩個人雙雙摔進沙發裏,一個壓着一個,一個貼着一個。
周爾上,秦漪下。
秦漪籲了一口氣,雙手撐了把周爾,感覺差點被壓得噎氣,問:“沒事吧?”
周爾沒頭沒腦一句:“你還挺軟乎的,就是兩個人擠着,好像更熱了。”
秦漪無奈:“……你發燒了。”
周爾怒道:“發騷?污蔑,這是污蔑!”
秦漪擡起手,手掌拂過周爾額前的頭發,貼上她的額頭,頭發撥開,在光線充足的客廳裏,露出雪白泛出潮紅的臉。
眉眼鼻息,帶着濕潤的痕跡,全數撲在秦漪的耳畔。
秦漪笑:“傻子,我說你發燒了。”
周爾反應了一會:“哦,燒得嚴重嗎?”
秦漪覺得耳邊麻得厲害,唔了聲,聲音也啞,點評周爾:“看起來不輕。”
周爾又開始掙紮,折騰得秦漪心底燃起一點無名火,不悅問:“又怎麽了?”
“你臉紅了,是不是我傳染你的。”周爾嘟囔。
秦漪:“……”
門鎖發出滴滴聲,送餐經理在門外,伸手輸密碼開門。
動靜傳進房門裏,周爾沒由來的心虛,掙紮想爬起來,撐起手臂,力求來個鯉魚打挺。
秦漪被壓得胸悶,也想起身,但這之前必須先挪開身上的巨嬰,她抱着周爾的背,試圖一招鹹魚翻身。
奈何沙發柔軟,無從借力,周爾撐着沙發墊的手一軟,直接摔了下來,秦漪抱着她,緊接着被帶着一翻,兩個人摔了個天翻地覆。
秦漪上,周爾下。
門早已被擰開,腳步聲從玄關到飯廳,忽然頓住,經理從頭到腳石化。
周爾秦漪齊齊扭頭,和站在門口的餐廳經理六目相對。
經理:“……”
秦漪:“……”
周爾:“……”
“我我我……”經理的聲音有些哆嗦,慌亂之中閉上眼,将手中的飯盒擺上桌,又僵硬的轉身,閉着眼,摸索着出了門。
秦漪:“小心……”
“砰。”極其有力的一聲,經理慘叫一聲,捂住額頭,快步走了。
周爾仰着脖子,發燒後的雙眼看起來濕亮有神,她轉頭看着門口處,看見狼狽的經理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
秦漪的語氣冷飕飕的:“還有力氣笑,看來燒得不嚴重。”
周爾回光返照半秒,又焉了,被秦漪半抱着撐起,攙扶起來,量體溫端熱水,喂她喝藥又吃飯。
悉心照顧堪比護工,周爾心裏的鼓越敲越響,看着秦漪的眼神也愈發詭異。
秦漪吹冷粥,連碗帶勺塞進周爾手裏,“撒癔症呢?接住。”
周爾心裏咕哝,惱羞成怒惱羞成怒。
秦漪起身,收拾淩亂的沙發墊,說:“明天不降溫,就去打針吧。”
周爾哆嗦了一下,渾身沒力氣,軟趴趴的捧着碗,可憐兮兮的問秦漪:“打針,打屁股針嗎?”
秦漪回頭,思忖了下,問:“你還怕這個?”
周爾挪了挪屁股,說:“我的屁股比較嬌嫩細膩。”
秦漪挽起雙唇,去餐桌用自己的那份晚餐,紅燒肉、上海青、一盅佛跳牆煨的好湯。
周爾鼻尖聳動,端着粥過來,問:“怎麽你吃這麽好。”
秦漪将湯朝周爾面前一推,“是給你的。”
周爾讪讪,又忍不住腹诽,心道這原來是給她準備的啊,你你你……真是好深的心機!
晚飯吃了快一小時,周爾沒什麽食欲,粥吃半碗,湯喝半碗,吃飽喝足又吃了藥,身上總算恢複點力氣,腦海裏正艱難的思考,該怎麽婉拒秦漪。
“工作怎麽樣?”這時,秦漪突然問。
周爾一愣,心虛的不敢擡頭,說:“也就那樣吧……昨天,昨天簽完合同了。”
秦漪:“這麽快,我幫你看看合同。”
周爾慢吞吞回房,拿了合同,遞給秦漪,“我有點困了……”
秦漪說:“先坐。”
女人的語氣依舊溫和,卻奇異帶了點不容反抗的力量。
周爾在桌子邊坐下,深吸了一口氣,捧着水杯緩解自己的緊張。
“你、你還搬嗎?”周爾問。
秦漪擡眸,說:“當然。”
問題被抛回,周爾心裏百感交集,知道秦漪愛自己愛得死去活來的,肯定不想搬了,但說不定迫于家庭的壓力,也有不得不搬的理由,畢竟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否則一邊對她這麽好,一邊又不放棄搬走,實在是自相矛盾。
而且周爾思考了一晚上,她實在有點受不了秦漪這種造謠式的示愛,反正秦家姑媽也讓她主動離開秦漪,不再和她來往。
不如自己先搬走,以後和秦漪不再往來,這樣不僅可以解決工作問題,還能解決兩人之間尴尬的處境。
只是這麽好像有點不仁義,不如……至少離開前,和秦漪說清楚,免得她老是誤會自己,以後相思成疾,長痛不如短痛。
周爾揉了揉鼻子,打出一個噴嚏。
秦漪将她的合同遞過來,看完了,朝周爾說了些合同漏洞,“這份合同,十年內,你必須聽從公司安排,不能在公司不知情的前提下私自接活,必須事事以公司業務為先,如果違約将賠付公司一筆違約金。”
周爾:“多少錢。”
秦漪思考了一下,說:“五十萬起,其餘的還要看你給公司的造成的損失,以後紅了違約金也會水漲船高。”
周爾唔了聲,點點頭,看着秦漪。
秦漪合上合同,“還有事?”
周爾舔了舔嘴唇,鼻腔裏呼出的都是熱氣:“那、那個,我是說,就算你要搬走,有些事我還是想說清楚。”
秦漪:“嗯。”
周爾放下水杯,雙手穿過桌子,伸手将秦漪的雙手牽住。
秦漪知道周爾想告白,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周爾露出鄭重的表情:“秦,秦一,我有件事,一定要告訴你。”
秦漪也跟着露出認真的表情,心裏思索該怎麽優雅而禮貌的拒絕,才不能傷了哈士奇的心:“什、什麽事?”
周爾咬唇,渾身熱了起來,臉更紅了,仿佛要說些什麽難以啓齒的話題。
秦漪見狀,突然生了欺負人的想法,問:“要不要點個蠟燭?”
周爾:“……”
“如果這樣能令你心情好一些的話。”周爾說,心想自己馬上就打破這份小心翼翼的愛情水晶了,如果一會秦漪哭起來……
她不會真的哭吧?
周爾攥緊了秦漪的手:“你先答應我,我說完,你不要哭。”
秦漪嘴角微抽,心裏想,你要告白就告白,我哭什麽?不會是在腦補我喜極而泣什麽的吧?
客廳靜谧數秒,周爾與秦漪真摯緊握的手甚至出了一層薄汗。
周爾深吸了一口氣,
秦漪面前挂着淺淺的笑,心裏卻在想,到底說不說,不說我就先說了。
兩人異口同聲。
“我真的不喜歡女人。”周爾說
秦漪道:“對不起。”
又不約而同
周爾:“對不起。”
秦漪:“我不是les。”
二人雙雙一愣,四只眼,開始大眼瞪小眼。
秦漪率先回神,問:“你說什麽?”
周爾一臉懵逼:“你說什麽?”
秦漪長這麽從來沒有這麽迷茫過,周爾僥幸活到這麽大,迷茫已經是常事。
秦漪:“你先說。”
周爾:“我真的不喜歡女人,對不起。”
秦漪:“……”
周爾:“到你了。”
秦漪:“我不是les,對不起。”
周爾:“……”
刷的,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如觸電般彈開。
周爾嚷嚷:“你你你!你怎麽不早說啊!”
秦漪冷靜的勸:“別激動,一會病情加重了。”
周爾:“我,你說清楚。”
秦漪:“曾說過幾次,你似乎不信。”
周爾瞪眼,桃花眼竟然露出一絲委屈:“那你為什麽非要搬走不可!”
秦漪也顯見的磕巴起來:“抱歉,只是我不想……暫時還不想戀愛,而你……現在看來有可能是一場誤會。”
兜兜轉轉,兩人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
周爾嘴巴大得足以塞下一個燈泡,“什麽、什麽?你以為我喜歡你,所以才要搬走的?我,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秦漪擡眸睇了眼周二,自持說話辦事從無遺漏,撇開臉:“我也是,不知做了什麽讓周小姐誤會的事。”
周爾被秦漪嘲諷的一愣,旋即憤怒起來,嚷道:“那,那還不是因為你姑媽,你姑媽都說了,你全家都知道你和我有一腿,我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你不僅造謠我是同性戀,還還還……還說什麽我有特殊的愛好!”
“姑媽?”秦漪眉頭一皺,旋即想起什麽 ,說,“那天我将玫瑰帶回家,不小心被他們發現了,然後……”
周爾敏銳的抓住重點:“好哇!我叫你把那玫瑰扔了,你舍不得,還偷偷帶回家!”
“……”
秦漪挽唇冷笑:“我只是,想借機搪塞家裏,并不知道裏面還藏着一封情感濃烈的情詩,會将事情推向難以收場的程度。”
周爾自動屏蔽了秦漪說的後面半句話,反唇相譏:“是借機搪塞,還是想假戲真做,你自己心裏清楚!”
秦漪:“……”
秦漪蹙眉,忍不住想,感冒藥的藥效應該發作了才對,為什麽周爾還更加生龍活虎了?
周爾得意道:“承認吧,你就是對我心懷鬼胎!”
秦漪微斂雙目,起身,雙手撐過桌子,湊近周爾,“我懷着什麽鬼胎?”
女人猛的貼近,近到周爾能聞見對方垂落的發絲帶來的一縷清香。
周爾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你你你——”
秦漪勾起唇角:“你準備了燭光晚餐,準備了鮮花,準備了在情人節這種暧昧的節日朝我傾訴,你還想讓我怎麽想?”
周爾登時啞口無言,并從秦漪身上感受到一種危險的氣息,那是藏在優雅知性的皮囊外,惡劣的另一面。
秦漪滿意看着周爾的反應,心想扳回一城,總結道:“所以,是你的原因。”
周爾腦子燒得渾濁,但在這件事上,頭腦異常清晰,只因為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主動喜歡或者追求任何一個人。
“不可能,”周爾說,思考了好幾分鐘,想起燭光晚餐的前因後果,“我那天是給你道歉,因為我在家開趴體的事情你一直沒消氣。”
“她們說情人節是一個備感寂寞的節日,如果我道歉誠懇認真一點,哄好你,你說不定就能徹底消氣。”周爾找到原因,頓時氣勢高漲,“你就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還小肚雞腸!”
秦漪挑眉:“我也早說過,不再生氣了。”
周爾蹭的站起來,繞過長桌逼近秦漪:“那你到底為什麽生氣了,你就是要搬走,還死活不說原因!”
秦漪也有點生氣,好看的秀眉微擰,坐回椅子上,說:“那天我回來,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接吻。”
“接吻?誰偷偷占我我便宜!”周爾震驚。
秦漪說:“那是一個終場的暫停舞步。”
周爾的邏輯簡直無懈可擊:“所以你吃醋了!所以你才要搬走,所以你還是喜歡我!你,竟然……我們才認識一周你就喜歡我了!”
秦漪眼神十分複雜,道:“那天,你的生日聚會被迫中斷,事後你邀請我切蛋糕。”
周爾雙手環胸,這件事她是知道的,哼哼兩聲,示意秦漪繼續說,一臉我看你還能編出什麽的模樣。
秦漪:“而我聊表歉意,為你開了一瓶珍藏的紅酒,你喝了一杯酒,事後……”
周爾雙手環胸,翹着二郎腿,一只腳在桌子底下抖來抖去:“嗯?”
秦漪按住桌子,說:“那晚你吻了我。”
“……”
霎時,一切猶如晴天霹靂,周爾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滿臉呆滞。
秦漪的聲音還回響在耳畔:“是我事前考慮不周,只約定了不讓你帶男人回家,卻忘了,你可能會和女人發生什麽。”
“還不是一個或者兩個。”秦漪說,“事後,你說你是單身,我在醫院碰見一位朱小姐。她誤會了我們的關系,我想這或許也從側面說明了你确實單身,那夜我所見的,或許只是某種錯位欺騙了我的視覺。”
秦漪:“後來,我想那晚的吻也有可能是因為你酒後失态,但緊跟着情人節,以及你很愛和我撒嬌不是麽?”
周爾已經聽不下去了,擺擺手,垂着頭,示意讓她休息一下。
“都,都是你說的,我得好好想想。”周爾顯然還想掙紮一下,使勁回憶試圖找到一絲破綻或者漏洞。
秦漪大獲全勝,通體舒暢,起身收走桌上碗筷,說:“那你好好想想。”
周爾神情恍惚回到沙發邊,一頭紮進沙發墊子,把臉埋在抱枕裏,兩只耳朵猶如火烤,兩只腳不住上下彈動,發洩心底的尴尬情緒。
她吻了秦漪……
她吻了秦漪……
她吻了……
秦漪竟然真的是直女嗎?可是、可是……
秦漪将水龍頭擰開,微涼水柱沖刷在微微顫抖的手背,她抿緊唇,耳邊漫出一點微紅,
自己竟然會自作多情這麽久……
而且周爾、周爾竟然不是les?
周爾安靜下來,攏緊抱枕,側過臉,看向廚房的位置,一臉怔忪。
秦漪擰緊水龍頭,抽紙擦手,一手撈空,有些失神的看着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