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慌什麽?
第34章 你慌什麽?
景岳公寓。秦漪将一杯茶放在蘇恣悅身前,淡淡道:“謝了。”
蘇恣悅擺手,朝次卧看了眼,說:“你算了吧,跟我還這樣,趕緊休息,我晚上再來。”
秦漪有些疲憊一笑:“好。”
送走蘇恣悅,秦漪也沒急着去洗漱,她走到次卧門口,一根長指将房門抵出一條縫,觑了眼門內床上那薄薄攤着的一條。
周爾睡覺不老實,橫在床上,睡成了大字,臉朝下埋在,也不怕将立體的五官睡成大餅似的,睡得安慰又瓷實。
秦漪哼笑了一聲,提出醫藥箱,蹲在床邊用濕紙巾幫周爾擦幹淨臉和手,然後又拿出繃帶和兩塊小木板,給她綁了腳固定了一下脫臼的腳踝,否則怕第二天某人這胡來的性格,又把腳踢壞了。
然後是身上。
秦漪看了眼周爾,确認了某人睡得沉,便将她寬松的運動褲朝上推高,檢查小腿。
周爾的皮膚很白很細膩,小腿也是筆直而修長的,秦漪拇指按住那塊肌膚上,稍用力,指腹下陷,雪白的膚肉也微微凹進去一塊,挪開指頭,那塊彈性十足的肌膚又像牛皮糖一樣粘回指腹。
“……”
秦漪舔了一下唇。
“你抓我癢癢肉幹嘛?”周爾突然醒了,仰頭朝後看着秦漪。
秦漪:“……”
小腿有什麽癢癢肉,秦漪腹诽,莫名被盯得心虛,下意識的向舉起手中的醫藥箱,似是要證明自己心無旁骛一樣。
誰知周爾睡迷糊了,爬起來就把秦漪扯進懷裏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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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夢了啊。”周爾呢喃,手撫上秦漪的背,輕盈拍了拍,閉着眼嘀咕,“睡吧睡吧,夢裏也不踏實,困死寶寶了。”
“幸好是夢呢,一身臭汗都沒洗。”說完打個哈欠,側抱着秦漪,擡起一只腿,夾着秦漪的腰,又睡了過去。
夾得死死的,秦漪掙了下,沒掙開,身前的懷抱很溫暖,透着細細的香味和雨水味道,猶如催眠一般,瞬間喚起了秦漪幾天不曾合眼的疲憊。
她伸了伸手,像回抱周爾,卻有些瑟縮,垂下手,捉住了周爾衛衣衣擺,閉上眼沉沉睡去。
徹底睡着前,秦漪也忍不住想,她也沒洗澡……人生第一次不洗澡,不換衣服躺上床……
日出東方,絢爛朝陽刺破天空最後一層霧雲,清晨,一只鳥兒飛到露臺,鳥鳴陣陣,也沒能叫醒屋裏那對交頸的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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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爾是被餓醒的,飯香味傳進卧室,她咂嘴醒來,摸了把嘴角确認沒流口水,否則有損自己的美女風範,這才慢吞吞睜眼。
睜眼就看見懷裏的秦漪。
周爾:“?”
周爾擡起手,想掐一把左臂,發現左臂被枕着,有點不好操作,改為掐臉。
疼……
哦哦哦!
周爾瞬間撒開手,蛄蛹着往後撤了撤,撤到一半,又僵硬的放輕動作。
頭、頭發被壓着了。
周看着自己長卷發和秦漪長直發纏在一起,簡直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分難舍。她臉一紅,輕輕把自己的頭發拽出來。
雙腳落地,周爾已經滿臉通紅,檢查褲子檢查衣服,看到右腳腳踝那兩根小木板,心裏一股暖意流過,趴回床邊把下巴放在床沿看秦漪。
秦漪的臉好小,和自己差不多,周爾伸出手,在秦漪臉上隔空一印,把兩瓣性感粉唇朝嘴裏一抿。
周爾心想秦漪睡着了可太可愛了,嚴肅、禮貌、和煦和微微諷刺的眼神全都消失了。
睡得跟個小孩似的,臉頰還被枕頭擠出一點軟肉,嘟嘟的。
完了完了。
周爾想起不知道在哪裏看過的一句話,什麽當你覺得一個人可愛時,你就愛上他什麽的,現在這個他成了她……
這種感覺竟然還不賴?
廚房香味撲鼻,門被人擰開,一道陰影給周爾抓包,憋着笑,問:“餓不餓?你們兩偎一天了,偎小雞呢?”
周爾站起來,扒了扒頭發擋住耳朵:“哦,是你啊。”
蘇恣悅笑了笑,這時,她身後又探出一腦袋。
周爾單腳蹦過去,把人轟出房間,看一眼日期和時間,竟然睡了二十多個小時。
朱竹琴:“我上門給你做飯,你也不謝謝我?”
蘇恣悅端了菜出來,清粥小米,一道易消化的豆角茄子,一盤肉丸子澆着醬,還有一道湯,飄着白菜和蔥花。
周爾看看蘇恣悅,又看看朱竹琴,再看回蘇恣悅:“你叫她的啊?”
蘇恣悅笑着點頭:“怎麽了?”
朱竹琴:“群裏兩天沒說話,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又沒秦一的聯系方式,所以……嗯,幸好沒出什麽事,你等着吧,劉青媽媽在加班,加完班還得教訓你。”
周爾坐下來開始吃飯,稀裏呼嚕的,覺得香得不行。
蘇恣悅逗她:“別吃完了,吃完了你的救命恩人吃什麽?”
周爾一頓,扒飯的動作輕了些,一盤豬肉丸子她吃了一粒沒舍得再碰,挑了些豆角吃,吃了會回神:“我再給她做就是了!”
蘇恣悅噗嗤一笑,看了眼時間,還有工作,先走了。
朱竹琴把人送出玄關,看模樣依依不舍的。
周爾說:“德行。”
“你出息了啊,”朱竹琴回來教訓周爾,“三更半夜你瞎晃什麽啊?知不知道多吓人!”
周爾心虛:“不是沒出事嗎?”
朱竹琴一指戳在周爾鼻子上:“出事?出了事你還吃得下飯?氣死我了,25歲了,你怎麽天天跟長不大似的!”
周爾兩腳在桌下輕晃,只是腿太長,不能前後搖,只能左膝碰碰右膝,說:“長不大怎麽了?我就喜歡這樣。”
朱竹琴插腰,哼哧氣了會,說:“那你沒事了給周叔周阿姨打個電話吧。”
啪唧。
那肉丸子掉進了粥裏,濺出了兩粒米。
朱竹琴:“……”
周爾遏制住怒氣:“你,你說的?”
朱竹琴深吸氣,也吼她:“你以為我怎麽知道的?周叔給你打電話,你自己不接,大家為你急得團團轉,我能不報個平安麽?我、我又不會說謊!問什麽我就說什麽了!”
周爾抓了把頭發,翻出自己的手機,才發現還沒充電。
朱竹琴遞來自己的,紅着眼眶和鼻子,被吼了還有些委屈,周爾沒注意,就戰戰兢兢的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媽,爸……”
“周爾!!”周媽的河東獅吼威力無窮。
周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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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漪睡了許久,再醒來,渾身都是無力感,手指腳趾像是癱軟了,得一根一根的喚醒。
“回,我就回不行嗎?”周爾把一件衣服摔進箱裏,戴着耳機,對着豎在化妝鏡上手機視頻一臉無奈。
電話那頭叽裏呱啦說了一通,聲音全在周爾的耳機裏。
周爾有些氣,直想摔了手機,又怕吵醒房間裏的秦漪,點頭哈腰的說:“還沒有,我朋友還沒醒……睡了四十小時了,我不能不管她啊。”
“爸?”
“爸!”
“有話好好說!不要抛繩子,家裏的樹杈年齡比您都大,別折斷了!”
“買票買票,這就買,明天就回來,媽,你勸勸爸啊,哎喲……”
秦漪:“……”
秦漪沒動,只睜開眼,看着房間裏的周爾。
周爾将衣服一件一件折進行李箱,那小小的皮囊還挺能裝,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秦漪裝進去。
周爾不動聲色看了眼秦漪,繼而炸起來,朝電話那頭說:“爸媽,我朋友醒了,過會給你們回電。”
視頻嘟嘟挂斷。
秦漪笑了笑,看着周爾神氣活現的模樣,慢慢撐坐起來。
周爾坐到床邊,本來想伸手摟一把秦漪,看了看,忽然覺得她這麽模樣還有點我見猶憐,于是收回手,問:“感覺怎麽樣啊?”
秦漪:“有點沒力氣。”
周爾說:“睡了快兩天,當然沒力氣了。”
說着人飄出去,不到半分鐘,又飄回來,端着一碗粥,呼呼吹兩下要喂秦漪。
秦漪:“……”
秦漪:“我自己來,腳好了麽?”
周爾說:“差不多,蘇恣悅找家庭醫生來給我看過了,擦了藥什麽的,呼,來吃吧。”
秦漪沒被人這麽伺候過,只這麽照顧過家裏的老人,于是偏頭失笑,打着商量說:“我想先洗洗。”
周爾去放水,順手試了試水溫,回來攙扶秦漪,扶肩攬腰,一看就不會伺候人,把秦漪越折騰越累。
偏生到了地還問:“你有力氣脫衣服麽?”
秦漪嗯了聲,只是擡手脫衣時,動作還是頓了頓,她回頭看向周爾,唇邊抿開一抹笑:“你不出去?”
周爾臉上一臊,退出浴室,腦子裏全是秦漪剛才脫衣時露出的一截白頸。
秦漪洗完澡出來,兩人坐回餐桌邊,臉對着臉吃飯,周爾說起這兩天的事。
“幫你請了假,你們醫院還是很有人性的,說是要給你放假,蘇恣悅來了兩次,今天走的時候讓我看着你,晚上還不醒也得把你搖起來吃飯……”
周爾碎碎念着。秦漪用一柄勺子舀粥,一勺剛戳進粥裏就舀不動了,她挖出粥底下蓋了一碗底的肉丸子,才發現粥就麽點,裏頭全是肉。
太久沒進食的人吃不了多少,秦漪只得一點點吃,認真聽周爾說話,間或嗯一聲唔一聲,示意自己在聽,但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一旁手機震動,本家的電話響起第三遍,秦漪沒接,只低頭吃飯,渾身散發着懶洋洋的無力感。
氛圍挺奇怪的,周爾說完了瑣事,終于想起什麽,主動說:“呃……我爸媽知道我差點出事了,非要讓我回一趟家。”
秦漪點點頭,含着湯勺,不及她問。
周爾又急忙主動說,跟坦白什麽似的:“那什麽,新一季的房租轉給你了,我還要回來的,你別把房子租給別人啊。”
秦漪被豬肉丸子咽得慌:“嗯。”
嗯什麽嗯,這麽冷淡?
周爾在椅子上掙了一下,一腳踢桌腿,怪矯情,矯情完也不知道矯情個什麽勁,尴尬的自己臉紅了 。
“……”
秦漪倏地一笑,問:“周爾,我說什麽了?你慌什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