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黃阿滿認出了來人,笑得放肆:“怎麽,來給你老子報仇啊?”
徐沖也看見了徐雁來,以為自己遇到了救星,急忙甩脫桎梏,連滾帶爬地沖向對方,“兒子,救救爸,別讓他們打我……”
這個時候,他什麽也不管不顧了,只要不被打,讓他幹什麽都願意,更別說向兒子求助這種沒有自尊的事情。
徐雁來眼眸沉沉,将周圍掃視一圈,視線在賭桌上的那堆錢上停留了一瞬,接着看向黃阿滿,不帶情緒地問道:“他輸了多少?”
黃阿滿好整以暇,将徐雁來從頭到腳打量個遍,才慢悠悠說道:“全部。”
“他輸了錢不認賬,就是不給我這個老板面子,我打他一頓不過分吧。”
徐雁來不說話,他似乎并不在意黃阿滿語氣裏明晃晃的惡意,問這個問題也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确認的結果而已。
黃阿滿見他不說話,又問:“怎麽,你想給你老子出氣?”
賭場裏的人都住在深水巷,常常擡頭不見低頭見,徐雁來雖然總是獨來獨往陰沉沉的,見到人都不多說一句話,但此刻眼見徐雁來得罪了黃老板,還是忍不住勸道:“黃老板,就別跟一個孩子見識了,他爹是他爹,跟他又沒什麽關系。”
“就是,黃老板,他都沒成年,就別跟他計較了……”
“你把徐沖打一頓就行了,千錯萬錯,也跟徐雁來沒關系……”
“……”
你一言我一語,勸說的話語在黃阿滿跟前響起,但黃阿滿臉上的表情未變,嘴角邊是放肆的擰笑,肥肉顫動,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徐雁來。
徐雁來對周圍發生的一切一概不理,徐沖在背後顫抖地抓着他的衣服。
“不過分,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先把我的事辦了。”徐雁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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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滿來了興趣,“你要辦什麽事?”
徐雁來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你說呢?”
話音還未落,便轉身朝着徐沖的臉上揮去一拳,拳風淩厲,徐雁來用了全部力氣,徐沖被這一拳瞬間打倒在地,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黃阿滿的眼裏劃過一抹意外,周圍的人也全都怔愣在地。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徐雁來不僅不幫徐沖求情,反而還揍徐沖。
老子打兒子,在深水巷随處可見。
哪家小孩不聽話或者惹大人生氣了,家長直接上去抽兩巴掌都不是什麽事。
但兒子打老子,他們屬實是第一次見。
稀罕。
但不容他們多想,徐雁來下一拳又跟着過來了,拳拳到肉,盡數落在了徐沖的臉上。
徐沖被第一拳給打蒙了,短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反應過來後,就開始用力反抗,嘴裏邊破口大罵:“徐雁來,我是你老子,你敢打老子,你是不是腦子壞了,老子要弄死你,你敢打我,也不怕被雷劈……”
他的罵聲混着拳頭的聲音,響徹在這個不大的賭場。
但徐雁來眼都不眨一下,像是把拳頭揍到了一攤軟肉上,沒有生命,沒有氣息的軟肉上。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讓你不準打我媽?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徐雁來眼底彌漫上陰鸷,一聲接着一聲地質問,抓住徐沖的腦袋使勁往地上砸去。
看他今晚的架勢似乎是想要将徐沖打死在這裏。
徐沖一開始還破口大罵,但等徐雁來的拳頭不留情地落下後,罵聲便漸漸小了,接着響起的便是求饒的聲音:“爸錯了,兒子,別打了,爸真的錯了,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打你媽了,我不打了,你饒了我吧……爸也是想多賺錢,你知道的,我做什麽都是為了個這個家……”
但徐雁來已經打紅了眼,徐沖的話在他聽來就是放屁。
漸漸的,徐沖的求饒聲也微弱了,在徐雁來的手底下呼氣多,出氣少,徹底地變成一灘爛肉了。
徐雁來的雙手沾滿了鮮血,但他仍舊不罷休,像是一條瘋狗一樣撕咬着手下的獵物。
周圍的人已經被他這種不要命的架勢吓到了,全都站在遠處,不敢上前。
從始至終,黃阿滿都好整以暇地欣賞着,等到徐沖徹底沒有了生息後,才讓手下的人把徐沖拉開。
“別在我這搞出人命。”
徐沖臉上已經被血腥彌漫,看不出本來面目,徐雁來雙手沾滿了血,揍人的過程中,也有幾滴血飛濺在了臉上,這幾滴猩紅在昏暗中顯得異常妖冶邪肆。
但他卻始終沒有任何情緒,像是一個做慣了宰殺生命的劊子手。
黃阿滿的幾個手下近距離看到這樣的畫面,全都忍不住後怕,一個個低着頭,不敢再多看徐雁來一眼。
看到徐沖被擡走,徐雁來也沒有反應,擡腳就準備離開。
“不管你老子了,他要是死在我這裏怎麽辦?”黃阿滿朝他喊道。
徐雁來推開賭場的窄門:“要是沒死,那你就給弄死。”
不是弄死你,而是你給弄死。
圍觀了這一場面的人面面相觑,大氣也不敢出,賭場變得前所未有的安靜。
誰都沒想到,徐雁來是這個路數。
唯有黃阿滿看着那道背影,樂得哼出了聲。
看見徐雁來從賭場大門出來,守在外面的陳星頂着一腦袋黃毛立刻沖上前,“雁哥,你沒事—”
話剛說半截就看到徐雁來臉上和手上的血,頓時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嚨裏。
看樣子,有事的絕對不會是徐雁來。
“打電話了嗎?”徐雁來問道。
陳星點頭:“打了,你剛進去我就打了。”
“嗯,那就回去。”徐雁來說完就邁步朝前走去,也沒管身上沾染到的血跡。
月上中梢,賭場的位置偏僻隐蔽,周圍黑影幢幢。一陣冷風吹來,陳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搓了搓胳膊上彌漫起來的雞皮疙瘩,但前面的徐雁來穿着半截短袖,像是什麽也沒察覺。
真男人,不怕冷。
陳星裹緊了外套,忍不住在心裏給徐雁來豎了個大拇指,真不愧是他老大。
徐雁來離開了,但丢下的爛攤子還在賭場裏。
手下拎着半死的徐沖問黃阿滿,“大哥,這個怎麽辦?”
徐沖臉上像是開了染坊,鮮血落在地上,拖出一條血色長痕,黃阿滿粗着嗓門,嫌棄道:“丢去獸醫院。”
“大哥,那誰付錢?”手下又問道。
“愛誰付誰付,老子是開賭場的,又不是搞慈善—”
“別動,全都給我蹲下,一個都別想跑!”厲喝聲傳來,突然有一大群民警從外面沖了進來,在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全被按在了地上。
黃阿滿看着突然發生的這一切,心裏罵了句娘,“操,徐雁來這個王八蛋。”
S市一條公路上,車流不息,一輛黑色豪車在其中穩步疾駛,緊随其後的又有一排保镖車,專門保護莫眠和裴月還。
“媽媽,我們真的要跟雪倪導演一起吃飯嗎?我能親眼見到他了。”裴月還驚喜的詢問聲響起,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雪倪是國際有名的青年導演,二十三歲拍出的第一部影片就斬獲了國際各大獎項,一片成名,此後,連續五年又拍出了三部影片,全都獲得了重量級的獎項,才華橫溢,蜚聲中外。
裴月還看過他第一部電影後,就成為了他的粉絲,她也想像他一樣,以後也能成為國際大導演。
昨晚,莫眠告訴她,今天要和雪倪導演一起吃飯,她興奮地一晚上都沒有睡着,這個問題已經向莫眠問了不下三十次。
“對。”莫眠再一次耐心地回答她:“你爸爸投資了雪倪導演下一部電影,今天他們簽合同,簽完合同後,我們就一起吃飯,下午再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今天不是休息日,裴月還只能請半天假。
莫眠溫柔的視線投向裴月還,女孩還是有些不敢置信,臉上的笑容羞澀又動人。
這是她和裴千廷唯一的孩子,再怎麽疼寵她也不過分。
別說要見一個導演,恐怕要星星和月亮,裴千廷也會為她摘來。
注意到了莫眠的眼神,裴月還有些不好意思,撲向莫眠的懷裏,拉着對方的手撒嬌:“謝謝媽媽,我好愛你啊!”說完,猶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還有爸爸。”
莫眠笑道:“這話你得親自到你爸爸面前說。”
裴月還嘟唇:“那好吧,看在他讓我和雪倪導演見面的份上,我就不生他氣了。”
裴千廷上周去國外出差,因為談合同出了點差錯,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前回來,也忘記了給她帶禮物,雖然後來給她補上了,但裴月還還是生了快一周的氣。
莫眠揉揉她的腦袋,笑道:“別跟爸爸怄氣了,爸爸每天工作那麽忙,忘記帶禮物也情有可原,我們月牙這次就原諒他好不好?”
裴月還其實早就不生氣了,但礙于面子,始終沒辦法松口,現在莫眠這樣說,她也就順勢道:“好吧,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吧。”
她嘴上說着原諒,但臉上仍舊一派高傲。
這是莫眠和裴千廷養出來的,十七年的經年累日,這份驕傲已經浸入到了她的骨子裏,沒有任何人和事能夠撼動。
莫眠看着這樣的裴月還,心裏驚嘆血緣的神奇,裴月還此刻的神态,和裴千廷簡直如出一轍。
車子一路開到了S市有名的酒店前,這是裴氏集團旗下的産業。
車子一停下,就有專人過來給莫眠和裴月還打開車門,保镖們迅速從車裏出來,很快列好隊,在莫眠和裴月還兩側貼身保護。
“夫人,小姐,裴總已經到了,我帶您上去。”酒店經理躬身說道。
莫眠笑道:“謝謝,麻煩你了。”
酒店經理聞言更加恭謹:“應該的。”
一行人從專屬通道乘專用電梯到了頂樓,一出電梯,腳下就是柔軟的紅毯,裝修富麗堂皇,處處都透露出豪奢的氣息。
這一層不對外開放,僅作為裴千廷招待客人的專用場所。
鞋子落在地面無聲,裴月還穿着一身淺色洋裝,對周圍的一切視而不見,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
經理領着他們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一扇鎏金雕花大門,門一打開,裏面同樣奢華闊綽,面積寬闊地可以容納一兩百人。
一條兩米長桌擺在中央,上面堆滿了美味佳肴和昂貴紅酒,兩邊坐滿了人,一側是雪倪的團隊,一側是裴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人。
坐在主位的是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穿着一襲黑色襯衫,面容冷峻,眼睛裏充斥着不可一世,看起來既傲慢又不屑。
但随着大門被打開,在看到來人後,男人冷峻的面部線條立刻柔和下來,起身後,一雙被黑色西裝長褲包裹着的筆直修長的雙腿顯現出來,身形颀長而精瘦,起碼有188公分。
裴月還走到裴千廷面前,撒嬌般地挽住他的胳膊:“爸爸,我愛你。”
裴千廷淡淡嗯了一聲,但眼裏已然有了笑意,“雪倪在後面,你自己去找他。”
裴月還清了清嗓,嘴邊的笑容已經無法抑制,興奮從心底裏升起,立刻撤開了裴千廷的胳膊,朝後面沖去。
裴千廷看着她毫不猶豫地離去,唇間不禁迸出了一聲不滿的“啧。”
真是女大不中留。
莫眠覺得好笑,讓保镖和經理都離開後才走向裴千廷。
“這麽不情願,還專門把雪倪請來,我以為你對這種事很大方呢!”莫眠的聲音裏帶着揶揄。
裴千廷看向她,眼裏的寵溺更盛,牽起她的手,但說出的話卻仍舊霸道強勢:“你知道的,除了你,我對其他人一向大方。”
“是嗎?”莫眠被拉到他面前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明明已經結婚十八年了,但她還是會對裴千廷沒有抵抗力。“可我記得,某人以前可是女兒奴呢。”
裴千廷強勢地将她攬在懷裏,邊往前走邊說:“那是因為女兒是你生的。”
他說出的話是如此自然,如此理所應當,喜歡女兒,只不過是因為女兒是她生的。
這一輩子,他和這個世界的聯系只有莫眠。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衆人面前。
其他人看到莫眠和裴千廷,立刻站起身來問好。
莫眠不想弄得太嚴肅,連忙讓他們坐下。
雖然裴千廷是以集團合作的名義請雪倪吃飯,但說到底不過是有私心,想要滿足裴月還的願望。
莫眠在裴千廷身旁坐下,吃飯的間隙不經意地打量着雪倪。
對方眉眼清俊,不是那種一眼驚豔的長相,但勝在舒服親近。上身穿着藍色衛衣,胸前印着雪白色的卡通兔子,是那種很可愛的只有一年級小學生才會喜歡的玩偶形象,一頭紫紅色的頭發在燈光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快三十歲的成年男人,像是才剛剛成年的大學生。
裴月還和雪倪聊得熱火朝天。雪倪對外恃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曾經有不少人出巨資邀請雪倪拍攝電影,但都被雪倪毫不留情地拒絕,甚至放話說不想和那些不懂藝術的草包交流,一度惹惱了不少商界巨鱷。
但此刻,雪倪卻和裴月還相談甚歡,對于裴月還的任何問題都有問必答,包括那些幼稚到可笑的言論。
“所以,你大學的時候真的像電影裏那樣橫跨五個城市,就為了追海鷗?”裴月還瞪大了眼睛問道。
雪倪喝了一口紅酒,肯定道:“沒錯。”
“那後來呢,你追上了嗎?”裴月還追問。
雪倪搖頭:“沒有,追到第五個城市的時候,那只海鷗在海面上飛,然後被一只鯨魚吃掉了。”
“怎麽會?”
“真的,我親眼所見,那只海鷗匍匐在海面上,一頭巨大的鯨魚從海裏跳躍而出,然後将海鷗吞下了肚。”
裴月還搖頭,看着對面的人認真地說:“不,你在騙我,鯨魚是不吃海鷗的,你說謊了。”
她神色嚴肅,直白地戳穿雪倪的謊言。
雪倪又喝了一口紅酒,聽到這話,才頭一次認真審視起了裴月還。
女孩留着一頭到腰間的柔軟黑發,發間戴着一枚造價不菲的鑽石發卡,身上是當下最新一季的高定時裝,臉蛋清清靜靜,不施粉黛,但眉宇間自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貴氣,那是用很多的寵愛和錢財堆砌起來的。
雪倪低下眼眸,心底暗笑,還以為又是一個不谙世事的草包呢!
再有才華也要吃飯,裴千廷同意投資他下一部電影的條件就是讓他今天順着他的女兒,沒有明說,但側面提點過。
他并不是什麽自恃清高的人,只要陪金主爸爸的女兒吃頓飯,哄好她,就能有幾十億的投資,這買賣不說劃算,也算有利可圖。
他原本打算随便編幾個瞎話糊弄過去,卻沒想到,這女孩能識破這種不入流的謊言。
“那你怎麽知道我說的是謊話?”雪倪再擡起頭來的時候,眉間收斂了幾分玩笑,帶上了幾分認真。
裴月還皺了皺眉,她不喜歡被欺騙。但聽到雪倪的話後,還是回答了:“我看過你的第一部電影後,又找了很多記錄片來看,我還做了很多筆記。”
雪倪挑眉,好奇道:“你喜歡海洋?”
他的第一部電影《幽夢》裏面有大量海洋的鏡頭。
裴月還否認道:“我不喜歡海洋,我喜歡電影,我的夢想就是成為一名國際大導演,像你一樣。”說完後,她頓了頓,接着又直視雪倪的眼睛,說:“或許比你更出色。”
雪倪盯着女孩的眼睛,對方的杏仁眼裏閃爍着奪目的光彩,攝人心魄,那是提到夢想時才會有的色彩。
胸腔被狠狠震動,雪倪低笑出聲,是他太過傲慢,忽視了一個孩子的夢想。
再擡起頭來時,雪倪神色間帶上了幾分認真。
“好吧,我承認我說謊了,我追到第五個城市時,放棄了那只海鷗。”
裴月還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等着他的下文。雪倪唇角勾起,道:“那天早上我太累了,躺在海邊的時候,日出從海岸邊升起,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美麗的晨光,所以我放棄了追那只海鷗。”
“所以,你看了日出。”裴月還遲疑道。
“不,并沒有。”雪倪搖頭,告訴了她一個并不浪漫的答案:“我在晨光中,睡着了,睡得昏天黑地。”
“……”
“這麽喜歡看別的男人?”莫眠耳畔傳來熾熱的呼吸,在她注意着雪倪和裴月還的談話時,裴千廷已經因為她忽略了自己很久,而心生不滿。
莫眠從那邊的談話中抽回所有的注意力,看向身旁的裴千廷。
明明每個座位的距離都有半米長,但裴千廷硬是将莫眠納入了他一臂間。此刻,裴千廷低頭深邃的眼眸注視着她,裏面是壓抑許久被忽視的不滿。
“不是都說雪倪恃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裏嗎?你怎麽說服他簽合同的?”
裴千廷嗤笑一聲,原本對這個問題不屑回答,但因為問話的人是莫眠,所以他還是說了:“用錢砸。”
用錢砸?
莫眠默然,還真是簡單粗暴的手段。
可是,“其他人也給雪倪投資過,為什麽他沒同意?”
裴千廷喝了口紅酒,眉眼邪肆:“那就是他們砸的不夠多。”
不過,因為莫眠剛剛的眼神,他突然想要改變注意。他可以為了裴月還把雪倪拿錢砸過來,也可以因為莫眠剛剛多看的兩眼,直接撕毀合約。
莫眠注意到他的眼神,明白他心底所想。
莫眠揉揉他的臉,感嘆道:“幸好沒生兒子,不然你要吃多少醋?”
裴千廷握住她揉弄自己臉頰的手,沒有絲毫被取笑的窘迫,強勢承認道:“所以,沒有生兒子是我們做的最正确的決定。”
當初莫眠生産時他不在身邊,因為意外裴月還早産,他還記得當他下了飛機,趕到醫院看見莫眠蒼白着臉躺在病床上的樣子。
那種感受,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所以,生下裴月還後,他就去做了手術。
他和莫眠,不會再有第二個孩子。
莫眠聞言,思索一番後,眼眸悵然:“可是,這樣都浪費了我們取好的另外一個名字。”語氣裏有些失落,雖然女兒很好,但準備了很久的另一個名字沒有用上,到底有些失望。
裴千廷不以為意:“月還這個名字就已經很好,我的女兒百裏挑一,誰都比不上。”
莫眠聽着他的話,失笑道:“那雁來這個名字就不好嗎?”
“我們還說好,如果是兒子,就要叫他雁來,裴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