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十一只史萊姆
第74章 七十一只史萊姆
今夜的海文一如既往并不平靜,這座血腥港口沒有一夜如表面上那般歌舞升平、風平浪靜。
只是今夜海文的大街小巷比起平常更多了幾分奇幻色彩。
在倉庫中火拼的兩方幫派突然啞火,在陰暗的角落有粘膩柔軟的物體晃出來,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中,那物體湧出來,在黑暗中顯出原型。
猙獰巨物的數根觸手蠕動卷曲,在地面上留下一線水痕。
嘈雜、喧鬧,驚叫、呼喚。倉庫頂頭的燈光嘶啦嘶啦作響,滿地暈厥的人被一根觸手嫌棄地推到邊上,用倉庫裏現有的塑料繩捆起來。
做完這一切,那根觸手從在場某人的褲荷包裏摸出手機,小心翼翼地戳了哥譚警局的號碼。
搶劫路人的劫匪獰笑着掏出槍,沉沉天頂裏翅膀煽動的沉悶聲響重重打在每個人心頭,藏在陰雲裏的怪物只有偶爾在樓宇間洩出粗壯的羽翼的一角。
尖利的喙與明銳的爪尖在路燈下反射一星光芒。
無論是劫匪還是被搶劫的倒黴蛋都忍不住擡頭向上看,沉悶一聲,路燈被落在它燈架上的某種東西震得一顫,所有人心頭跟着一緊。
一根羽毛悠悠落下來,在空中數次翻轉,最後輕輕觸到地面,溶成淡藍的一灘滲入地縫。
鳥爪子矜持地撕開劫匪的褲荷包,将手機抓出來推到倒黴蛋面前。倒黴蛋兩股戰戰,“打、打電話給警察?”
一半藏在陰影裏的鳥頭一本正經地點頭。倒黴蛋吞了口唾沫,深感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口。
這一夜,怪物在港口橫行,夜翼消失後一度陷入混亂的治安暫且得到維護。
心眼片成二十多份的人正坐在小公寓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手裏拿着一本書做閱讀狀。
一只手從他後面伸過來,遮在他眼前的書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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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迪一怔,仰起頭正對上瑞克的臉。瑞克眨着眼睛,極力掩飾自己剛才那一小會的失态,“這一頁你已經看了半個小時了。”
“是嗎,”坎迪揉揉眼睛,臉上顯出一絲困倦,“我可能有些太累了。”
“要睡嗎?”瑞克說,“我會乖乖躺在沙發上蓋好我的小毯子的。”
這話有點暧昧了,坎迪歪過頭看他。這個角度讓他看上去和一只暗中觀察的小麻雀無異,瑞克幾乎有了想起什麽的沖動。
那一瞬間很快過去,瑞克關上了門口的燈,“晚安,小糖果。”
坎迪的聲音因為混沌的夜色顯得暧昧,“晚安。”
本體克裏斯站在停屍間,和斯潘達伯一起聽法醫的驗屍報告。他打了一個哈欠,少見地露出疲态。
“感覺累的話就先去休息,”斯潘達伯提醒道,“你不需要上班打卡,年輕人。”
“謝謝關心,”克裏斯搓搓臉,“只差一會兒了,我等屍檢結束再走。”
“好吧,小工作狂。”斯潘達伯嘀咕道,順嘴一問,“韋恩家的漂亮少爺呢,讓他來接你下班。”
“迪克最近有點忙。”克裏斯面不改色地道,“暫時沒時間來接我。”
他忙碌的時間未免也太久了,斯潘達伯剛想這麽說,就接到警督的來電。她對克裏斯晃晃手機,轉身離開了解剖室。
克裏斯強打精神,盯着法醫用刀剖開死者的胸膛。法醫落刀的那刻,斯潘達伯正好合上解剖室的玻璃門,一股黃綠色的氣體順着筆直的刀口直往外湧,猝不及防淹沒了解剖室內所有人!
留在室內的兩位警探率先反應過來,将克裏斯護在後面,“退後!”
最先被黃綠色毒氣襲擊的法醫張開血盆大口,肥胖的身帶着滾滾毒氣朝他們傾倒過來。他一拳揮出,正中一位警官的下巴。
克裏斯立刻就意識到這間解剖室內不安全。毒氣藏在屍體中,儲存量有限,如果是放到空曠的外部就會被大量的空氣所稀釋,但在這間狹小的解剖室,它就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他當即掏出警員身上的槍,砰砰兩槍擊碎解剖室內密封的玻璃門!
斯潘達伯聽到槍聲轉頭的那瞬間,三個發狂的男人正把克裏斯逼到牆角。
沒有絲毫猶豫,女警探抽出槍來反擊,她是警局的神槍手,準頭相當不錯。三顆子彈接連穿過玻璃,擊穿發狂者的小腿。
克裏斯迅速往後退了兩步,讓倒下的人不至于把血濺到自己的褲腿上。
“這算什麽?”斯潘達伯手裏的槍口還飄着煙,“我暫時不道歉了,氣體是從屍體裏冒出來的嗎?”
克裏斯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他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點燃後皺緊眉頭吸了一口,吐出一個棘手的名字,“恐懼毒氣。”
這東西在哥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海文也有不少人久仰它的大名。這種毒氣流傳到海文足以證明兩點。
稻草人越獄了。
他在布魯德海文。
克裏斯心裏還有第三點。
他是來找迪克的。
瑞克·格雷森在接受心理治療,這件事只有他身邊少數幾個人知道。
在他放火燒掉夜翼的基地後,海文冒出一批奇異生物接管了城市夜間的治安。
有人說那是一只大鳥,翼展将近兩米,翅膀一振,遮天蔽日。
也有人說那是一只擁有黏滑觸手的海怪,只在夜裏悄悄上岸,在人類中挑選自己的食物。
更多的說法五花八門,猛獸兇禽蛇怪蟲精。有人态度樂觀,也有人認為這些生物敵我難辨。
在火熱的讨論中,海文警局解剖室受到恐懼毒氣襲擊的消息無人問津,瑞克也不知道。
今天是他照常去看心理醫生的日子。傾訴讓他感覺良好,他的生活正慢慢重新走上正軌,與格魯迪醫生的談話讓他受益匪淺。
一次療程結束,瑞克在咨詢室門口與帶着眼鏡的斯文醫生握手告別。他越走越遠,格魯迪醫生站在門口目送他離開,藏在鏡片下的那雙眼睛裏閃動着奇異的光芒。
等到瑞克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他才轉身回到診室。
他剛踏入診室的那一刻,一根撬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敲在他寶貴的大腦上。
這一下裹挾雷霆萬鈞之勢,以至于尊貴的醫生腦海裏連一個念頭都沒來得及轉動就倒在地上。
敲人悶棍的兇徒把撬棍在手裏上下颠了颠,愉快地道,“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那就是你沒有那些超級英雄讨厭的獨立心理。”
他偷偷踹了一腳倒地的醫生,“而且你也從來不按那些惡棍的規則來。”
蹲在窗臺上的小麻雀跳進房間裏,淡藍團子在扭動間變作人形。克裏斯平淡道,“他在海文動我的人,他活該。”
說着,他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踹了醫生一腳,甚至用醫生的後背擦擦鞋底。
兇徒比了一個大拇指,“我欣賞你的坦誠。”
“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和你們兩個厮混在一起。”
窗臺上躍進來第三個人,更換了新制服的義警在醫生旁邊站定,“稍等,我也來一腳,我看稻草人不滿很久了。有時間升級毒氣沒時間蹲大牢的混蛋。”
傑森和提姆不會向克裏斯索要報酬的,事實上能偷偷踹稻草人幾腳他們就已經非常滿意了。
兩個弟弟都沒想到幾天不見,迪克——瑞克能把自己搞成這副寒酸模樣,開出租車流浪,借住在別人家的沙發上,居然還找了稻草人當心理醫生。
他是真怕自己瘋得不夠快。
不過兩位都理智地沒有在克裏斯面前說出來,眼前指染瑞克的稻草人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說真的,既然你都查到稻草人僞裝成心理醫生接近瑞克了,這也就是一悶棍的事,為什麽還要大老遠把我們叫過來?”
傑森在裝備袋裏掏出繩子,利落地把昏厥不醒的稻草人捆成一只毛毛蟲,“你自己給他開瓢不就行了?”
克裏斯搖搖頭,“我不打算出面做義警的事。”
他說話間,提姆已經聯系了阿卡姆,稍後就會有直升機過來和提姆一塊把稻草人解押回哥譚。
他頭也不擡,“你別告訴我這段時間在海文滿城跑的小怪獸們不是你的傑作。”
“他們只是怪獸而已。”克裏斯強調道,“明面上和海文的私家偵探沒有關系。”
“我懂了,”提姆比了一個“OK”的手勢,“在迪克回來前,我會幫忙看着這裏的。”
他踢了一腳不為所動的傑森,傑森翻了一個藏在多米諾面具後看不到的白眼,沒好氣道,“假設我有時間,而你們有請吃飯的錢。”
“反正不是我出錢。”提姆攤手,他趁傑森扛着毛毛蟲稻草人翻出去的機會,和早有準備留下來的克裏斯對視。
“瑞克現在在哪裏?”他冷不丁突然發問。
“距離這裏三條街的街角披薩店,”克裏斯從不說謊,“他買了三塊披薩,兩份打包一份現吃,現吃的那份是黑椒烤腸口味。”
提姆又問,“昨晚他接的最後一單客人目的地是哪裏?”
“阿瓦隆高地公寓,他回來的路上背着我買了一份墨西哥卷餅。”克裏斯毫不膽怯地和他對視。
提姆在這麽坦然的目光裏幾乎要以為是自己過于敏感了。
原來這年頭斯托卡其實是很光明正大的職業嗎?
是提姆年輕的時候生不逢時嗎?
他捏了捏鼻子,“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我很清楚。”克裏斯平靜道,“我不會說這是為了保障他的安全,但我會安心很多。”
提姆露出一個苦笑,“就是蝙蝠俠在這裏你也會這麽說?”
“他又不是不知道。”克裏斯道,“我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打算找我談談,可能就是這幾周時間。”
提姆第一次意識到,有時過于坦誠意味着另外一件事。
破罐子破摔,或者油鹽不進。
他膽怯地後退一步,“我要走了,再見,我才不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情。”
他要學傑森,做一個無知的、快快樂樂敲別人悶棍的男人。
克裏斯在他驚悚的目光裏堵住了他逃生的窗口,“可是我有事情找你。”
罪魁禍首毫不見外地說,“我在瑞克的腦袋裏發現了一點不該存在的東西。”
別說了,求你,求你。
提姆心生絕望地乞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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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啊——別說了,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球:叽叽喳喳.jpg
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啊寶
R寶:戒指……
簡:賣了吧
夏:我要五星級餐廳
稻草人:我沒有排面和人權的嗎??
感謝在2022-01-12 01:03:38~2022-01-12 23:51:0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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