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把持
把持
齊煊單手打橫抱住楚琰,另一只手撩開車簾。楚琰緋紅着臉,雙手環住齊煊的頸脖,眸色潋滟,心髒砰砰直跳。
齊煊緩緩把她放下,因把她放下,兩人的臉近在咫尺,齊煊清冽的氣息噴薄到臉上,絲絲縷縷地撩撥到她心底。齊煊亦在她小小的瞳仁看到自己的影子,相顧無言,暧昧且炙熱的氣息缭繞着兩人。
咽了下口水,齊煊的喉結滾動,楚琰伸出纖細的指尖撫過他的喉結。這樣若有似無的觸碰,讓齊煊倒吸一口冷氣,眸色漸深。他略微抿了抿唇,把楚琰放下,手頓了下,然後在她身下抽出。
楚琰見狀,一把扯住他的臂彎,輕輕地拽了拽。齊煊看向她哀怨的神色,探身在她唇淺淺地印上一吻,“乖……”
齊煊的聲線低沉而缱绻,她嘟唇,語氣幽怨道,“這就走了?”
楚琰的手在他臂彎間攀下,最後指尖還不自覺地捏着他的袖口,溫熱的手背相觸,“不許走。”
齊煊感覺腦袋要轟然裂開,直接跨上馬車,馬車在他的踏壓下,晃了一下。楚琰愣了一下,被齊煊反手擒住,另一手托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的舌如兇猛的游龍,靈巧且帶有攻擊性,撬開貝齒,勢如破竹地在攪渾了一池春水。齊煊的手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背,讓她與自己更貼近,真切地感受到對方綿軟的身子,更激起潛伏內心的欲望。
這個吻缱绻且綿長,微風稍稍撩開了車簾,暧昧灼熱的氣息飄遠,車外的人瞥見,不經意吊起嘴角,側身回避。
唇齒撕磨間,楚琰不禁發出嘤咛,齊煊更瘋狂地掠奪,楚琰被他壓着,倒在身下。馬車又是一陣猛烈的顫抖聲音,外面的馬踱了兩步,一聲馬的嘶吼,車內的兩人坐了起來。
楚琰唇色嫣紅,被吻得面若桃花,齊煊滿懷羞愧地看着她,“楚琰,對不住。本太子竟沒把持住……”
楚琰擡手抹了下唇邊的印記,羞澀地垂着頭,“太子,咱繼續啓程吧!”
“嗯。”齊煊應聲下了馬車,車內又是一颠,車外的下人掩面低笑。
齊煊翻身上馬,楚琰撩開馬車上的簾幛,臉上的潮紅并未褪去,像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那樣癡癡地看着齊煊,她脆滴滴的聲音喊道,“太子……”
她眼中潋滟的神色,讓齊煊瞥見,血色又蔓上了臉。齊煊原騎行在馬車前,聞聲,放慢了馬程,退到馬車旁與楚琰平行。
齊煊冷冷地目視前方,不是偷瞄過去,楚琰一直歪着頭,癡癡地看他。
魏舒寧騎馬跟在車隊最後面,眼神不時地瞥向前方的太子齊煊與楚琰。他們并肩而行,言笑晏晏,似乎全然不顧他人的目光,仿佛整個世界只有彼此。齊煊偶爾低頭對楚琰說些什麽,楚琰便輕輕一笑,臉頰上泛起淡淡的紅暈。魏舒寧的心中頓時翻騰起一陣苦澀的情感,仿佛一塊石頭壓在胸口,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看着他們如此親密無間的樣子,魏舒寧心中的嫉妒和無奈卻如同毒蛇般纏繞着她,每每看到楚琰的笑容不屬于自己,心便如刀割一般疼痛。
無奈中,她的目光落在了楚琰的婢女紅燭身上。身側有人拍了拍紅燭的肩膀,跟她耳語幾句,紅燭便趁人不備,溜進了小樹林。
紅燭走到魏舒寧面前,低眉順眼地行了一禮,“魏小姐,有何吩咐?”
魏舒寧沉聲道:“紅燭,看來你是忘記了你父親在大牢裏的死活了?”
紅燭一愣,臉色瞬間蒼白,卻不敢擡頭直視魏舒寧的眼睛,肅然跪下,嗚咽道,“求魏小姐開恩,饒了我爹爹……”
魏舒寧冷笑一聲,“開恩?哼,你可別忘了,我給過你機會。我讓你暗中拆散他倆,現在怎麽樣?倒讓他們好上了。”
紅燭窸窣着顫抖着身子,“紅燭也曾勸慰過少夫人,可她沒聽。”
魏舒寧逼近一步,語氣森冷,“差事要辦不好,你的父親就別想活着走出大牢。”
紅燭聽聞此言,身子一顫,眼中閃過一絲絕望與恐懼。她咬緊了嘴唇,心中掙紮不已,但最終她還是哽咽着點了點頭,“奴婢明白,會盡力而為。”
魏舒寧滿意地點了點頭,翻身策馬離去,心中雖然依舊苦悶。
夕陽西下,餘晖灑在驿站的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溫暖的金色光輝。驿站的屋檐下,幾只麻雀蹦跳着,啄食着地上的碎米粒。
“到了這驿站,便到了南粵地界。”齊煊擡手叫停了車隊,車隊停在了驿站跟前,“咱今夜就在此休息吧!”
驿站雖然簡陋,但卻顯得格外幹淨整潔。驿站麗走出幾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他們聽聞貴人駕到,紛紛迎了出來。一個花白胡子的老人走在最前,滿臉堆笑,“貴人遠道而來,辛苦了,請裏面坐。”
楚琰被齊煊攙扶着下車,微笑着點頭致意,正準備入內,卻見那些老人們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齊煊看在眼裏,便停下腳步,溫聲問道,“謝過幾位老人家了。”
紅燭伺候着楚琰梳洗一番後,便下樓吃飯。那花白胡子的老人一見人到,便殷勤地遞上了菜肴,仍不願離開。
“老人家和指教?”齊煊剛拿起的筷子又放下。
花白胡子的老人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小人鬥膽,聽聞兩位貴人是從烙城來的,聽說烙城正推行保險,不知是否屬實?”
楚琰一聽,與齊煊相視一笑,便明白了老人家的來意,微笑着回答,“正是。這位是烙城的齊大人,在他的引領下,烙城的保險事業發展迅速,協助百姓規避風險,安居樂業。”
花白胡子的老人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急切地問道,“聽說......那聽說過遣散險嗎?”老人骷髅的指骨指向自己,“兩位貴人,敢問我們幾個老家夥能買嗎?”
楚琰疑惑道,“老人家,您本該是頤養天年、含饴弄孫的年紀,為何還要買遣散險?保險是好,可還得選擇适合自己的險種才好。”
“适合,當真适合......咱們幾個都是當年守衛南粵邊疆的老兵,退役下來後,僅靠朝廷的撫恤金,沒幾年就花完了,這還不得繼續幹活,”老人的話語裏滿是蒼涼,“我們年紀大了,更怕朝不保夕,買了這遣散險,若有一天早掌櫃厭棄開除,也好有點保障。”
周遭其他老人也紛紛點頭,眼神裏充滿了期待。一個頭發花白的婆婆用幹枯的手拍拍旁邊的老伴,猶豫着開口,“是啊,我們老了,總怕有個什麽閃失,掌櫃總嫌棄咱們手腳慢,左不過是咱們工錢低,才勉強留着用。若真有配置這保險,我們也能放心些。”
楚琰和齊煊對視一眼,齊煊點點頭,便對那花白胡子的老人說,“當然可以。我們推行的保險,就是為了讓每一個百姓,無論年齡,都能投保。”
聽到這話,那些老人們頓時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花白胡子的老人感激地抓住楚琰的手,“謝謝貴人,謝謝貴人!我們這些老骨頭,也能有個依靠了。”
齊煊笑着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大家安心,有什麽問題盡管提,我們一定盡力幫忙解決。”
夕陽的餘晖漸漸褪去,但驿站內的溫暖卻久久未散。老人們圍着楚琰和齊煊七嘴八舌地詢問着保險的細節,臉上滿是期待與希望。
微風輕拂,帶來一絲絲晚間的涼意。
驿站內,楚琰和齊煊坐在一張古樸的木桌旁,燭火搖曳,映照出他們若有所思的面容。
楚琰看着驿站那幾位老人,佝偻着背,替客人忙前忙後收拾東西、上菜打掃,不禁唏噓,“他們本該含饴弄孫的年紀,還要那麽辛苦地為三餐奔忙,可真是受罪。”
齊煊點點頭,眼中浮現幾分沉重,“确實如此。南粵之地,百年戰事不斷,年輕力壯之人多奔赴前線。那些有錢有權的,為了躲避兵役,也紛紛逃往北境。如今留下的,幾乎都是老人和婦孺,經濟狀況自然是每況愈下。”
楚琰深以為然,眉頭微皺,“如此境地,朝廷想要解決,确實難如登天。魏琮大人請旨,派我來此開拓保險市場,卻不知這是福是禍。”
齊煊略帶苦笑,緩緩道,“這南粵之地,積弊已久,短時間內要見成效,絕非易事。”
窗外的樹影在月光下搖曳,仿佛也在訴說着南粵的滄桑。楚琰沉思片刻,低聲道,“然而,若能通過保險,給這些老人家們提供一份保障,也算是我們盡了一份綿薄之力。或許,這也是一種新的希望。”
兩人相對無言,心中卻已然有了決斷。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燭火依舊搖曳,但在這沉靜的夜晚,仿佛有一種新的力量在悄然滋生。
月光如水,灑在驿站的庭院中,楚琰緩緩偎依在齊煊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肩膀的溫暖,心中那一絲凝重的情緒也漸漸舒緩。
兩人正沉浸在這片寧靜的氛圍中,忽聽腳步聲輕響。紅燭快步走來,神色顯得有些焦急,正是驿站的侍從紅燭。紅燭在齊煊和楚琰面前恭敬地站定,微微躬身道:“齊大人,少夫人,不好啦!今夜咱們定下的廂房被人搶去了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