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收尾

第46章 收尾

榮少錦和姜閑回到家中, 舒舒服服泡個熱水澡,上了床倒頭就睡。

兩人一個忙活着了前半夜,一個忙活了後半夜, 這一覺直睡到快申時(下午3點),才醒了過來。

榮少錦懶得動, 摟着姜閑賴床:“好像做夢一樣啊, 竟然真成了。景王是太子了。”

四名成年皇子,另外兩名母親都是宮女, 自身也沒有特別出衆的才華, 構不成威脅。興樂帝的身體狀況,只能一直休養下去,景王繼位已經是用不着擔心的問題。

姜閑笑道:“都是有賴開陽侯的膽識與武勇。”

榮少錦湊過來親他臉頰一口:“有膽識有武勇的開陽侯在溫泉山莊差點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是有賴美名醫術都滿京城的姜公子搭救。”

姜閑被他的胡薦刺得癢,笑着要躲開。

榮少錦又追過去蹭姜閑臉。

兩人鬧着鬧着就鬧出點真火, 榮少錦一個翻身壓住姜閑, 低頭含住他的唇吮。

姜閑推他,含糊地說:“不行……你胡子太癢……先刮了……”

榮少錦有此遺憾地擡起頭:“不親, 可以吧。”

姜閑喘着氣瞪他:“我才不信你能忍住。”

榮少錦笑道:“反正一會兒你肯定顧不上癢不癢。”

但,花清試探的聲音卻在這時響起:“郎君、公子, 你們是醒了嗎?景王……啊不, 太子殿下來了有一會兒了,等着你們起身呢。”

榮少錦動作一滞, 随即重重嘆口氣:“我剛幫他成了天大的好事,他倒好, 來壞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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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閑忍不住笑出了聲:“起吧, 吃點東西,我餓了。”

總不能真把儲君晾着不管, 榮少錦只得揭被下床,順手拉起姜閑。

花清和雲雁在外頭聽見他們起床的動靜,端着熱水進來,伺候兩人洗漱更衣。

榮少錦和姜閑收拾好,一同來到花廳,見到正自己同自己下棋的景王。

見到兩人進來,景王放下棋子,笑道:“昨晚辛苦你們。”

榮少錦和姜閑也都笑着向他行禮問好,口稱“太子殿下”。

景王擡手一掃:“這些是給你們的獎賞,少錦還加了忠武将軍的散官。聖上的病不好對外透露,姜公子和華大夫明面上不好褒獎,不過我掏了內庫裏一些好藥材來賞。待姜公子醫館開了,我給提個字。”

姜閑原本沒在意,聽到好藥材,雙眼一亮,一邊道謝一邊過去查看。

榮少錦沒和景王多客氣,直接讓人将飯菜擺上來,招呼他一同吃。

兩人是忙了一晚上,景王是忙了一白天,中午草草将就過去,這時看到好菜,自然跟着一同舉筷。

他還遞了封信給榮少錦:“給襄國公的,你一并送去吧。”

大事落定,榮少錦必然要給靜寧長公主夫婦寫信。

榮少錦接過,看封了口,沒多問,只轉手交給花清拿去收。

不過景王也沒瞞着,直接說:“我叫姑母和姑父回來過個年,也讓襄國公可以着手準備着了。等他安排好西軍,我就将他調回京來掌管所有禁軍。”

說到這,又半抱怨地說:“少錦,你知道我人手少,真不能來幫幫我?羽林左将軍的位置我給你留着。”

榮少錦擺擺手:“別了,別留着,你看誰合适就趕緊給誰。我都幫你當上太子了,你別想我會去幹那種每天大清早就要起床,還動不動要值守宮中回不了家的話。”

景王無奈又好笑地搖搖頭。

榮少錦岔開話:“今日早朝怎麽樣,肯定炸鍋了吧。”

景王:“可不是。宣讀三道聖旨時,朝上一道比一道精彩。我責令大理寺、刑部、禦史臺十日之內将案子查清楚,不過,武敏吉要怎麽處治,還得看聖上的意思。”

榮少錦嘆口氣:“聖上對他比親兒子還寵,現在肯定傷透心了。”

景王和榮少錦說完朝中事,又向姜閑問起興樂帝的身體情況。

一頓飯吃完,景王盡興地告辭離去。

榮少錦和姜閑轉到書房,各自給父母寫信。

姜閑好奇地問:“是在外面掌兵容易被猜忌,還是在朝中?”

榮少錦想了想:“主要還是看人吧……可能朝中好一些?畢竟時常能見上面,說上話。不像隔得遠了,就容易亂想。”

姜閑:“爹娘是不是這次回京就不用再走。”

榮少錦一笑:“沒這麽快,總得要個一兩年才能搬回來。”

又問:“你決定接娘進京了?和我們一塊兒住,還是另買房子?一塊兒住最好,方便我們照應。”

姜閑還在猶豫:“娘肯定會帶着陳兄的娘一起,一塊兒住方便嗎?”

陳甫家裏就他們母子兩個,當年被姜閑所救。後來姜閑一直資助陳甫考學,一大原因就是母親和陳母很合得來,姜閑很高興母親能有個伴。

只是,這裏以後不僅是他和榮少錦兩人住,還有長公主夫婦在。

榮少錦和他細說:“我想過了,我們也搬一搬。你知道這宅子有一塊是我的開陽侯府吧,那邊的正堂和主院都保留着,只要把大門整起來,我們搬過主院去。這樣對外是兩府,實際後園相連。

“然後,再在我的侯府裏找一塊臨邊的地方,砌牆劃出來給娘住。也整個大門,就算是獨立一家。後院牆上看娘要不要開扇門,方便直接來往,不想開就走大門,兩邊也就拐個彎。”

姜閑聽榮少錦都安排妥當了,不由得心頭熨貼,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一下。

榮少錦正寫信封,這一親之下,直接筆鋒歪出一截。

姜閑眨眨眼,拿過一只新信封遞去。

榮少錦卻是捉住他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将人扯進懷裏,“惡狠狠”地道:“毀了本侯的字,只賠一個信封就混過去?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姜閑想了想,咬住唇,憋出一點淚花來:“那開陽侯想要在下用什麽賠?”

榮少錦“獰笑”道:“自然是身償!”

說完,一彎身,橫抱起姜閑,走向擺在花窗前的長榻。

○●

對于如何處治武敏吉,興樂帝的确很難下決定。

畢竟是從小寵到大的孩子,哪怕當時如何憤怒,過後總還是會不舍,尤其興樂帝本身還是個重感情的人。

不過,武敏吉幫了他這個忙。

十一月三十,被囚于宮中的武敏吉服用藏在身上的奇毒蝕骨丹自盡。

榮少錦得知後,不由得和姜閑感慨:“那是他本想用來對付太子的,現在倒是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姜閑淡然道:“他那是自食惡果。”

武敏吉這個最大的難題自我了結,其他從犯就判得快了,不出五日就都有了結果。

姜德作為替武敏吉勸興樂帝建高臺的人,不管他再如何哭訴自己不知武敏吉計劃,也逃不過一個遇赦不赦的謀逆從犯的身份。

大理寺判了他全家成丁流放三千裏,抄沒所有家産。

姜德自知無法轉圜之後,在獄中求盡關系,趕在判刑前将自己幾個小妾“逐出門”,這樣至少未成丁的幾個庶子女還能有親娘照顧。

為了讓養病中的興樂帝暢快些,這回不管是判刑還是執行都十分迅速。

姜德一家三口在十二月初六就起解。

這日一早,姜閑和榮少錦只帶了一個車夫,坐上一輛樸素小馬車出城。

現在景王當政,城門處自然也就再沒有了針對榮少錦的禁令。

兩人決定去上回入京前住過的那間小廟上個香。

順便,也“送送”姜德。

榮少錦先前已讓人探聽清楚消息,提前一點停車在官道等着。

姜閑揭開點窗前棉簾向外看,卻被榮少錦伸手按回去。

榮少錦:“風大。等人來了,車夫會告訴我們。”

一邊說,一邊給姜閑遞上一杯熱茶。

這輛車雖然窄些,外面看着樸素,內裏卻是別有洞天。

兩人喝着茶吃着點心,沒過多久,就聽見車夫敲車壁提醒:“郎君、公子,人來了。”

姜閑揭簾子看一眼,果然是三名解差押着姜德三人,已經走到挺近的位置,便披上鬥篷,推門下車。

姜德戴着枷鎖,滿臉麻木,目光空洞地拖着步子。

賈金燕和哭哭啼啼的姜貴跟在他後面,雖然沒戴枷,但雙手也被鐐铐鎖住。

京城官道上的人哪時都不少,但路人遇到這一隊囚犯,還是會避開一些,免得沾上晦氣。

姜閑下車的動靜不算大,按說姜德那邊不該察覺。

不過姜德還是察覺了,轉頭看過來。

他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迅速滅下去。

姜德看到姜閑在笑,一種欣賞的笑容。

姜貴也察覺了,轉頭看見姜閑,就想走向這邊求救。卻被解差一把扯回去,差點跌倒。

賈金燕倒是最冷靜的一個,她很清楚姜閑救誰都不會救她。

何況,姜閑一點也不像是來救人的樣子。

姜德三人很快被解差押着走過姜閑面前,頂着呼嘯的西北風往前走。

姜閑目送一段,聽見榮少錦催促,才回到車裏。

榮少錦敲敲車廂,示意車夫出發,再把姜閑攬進懷裏,雙手包住他雙手給他暖着。

姜閑靠在榮少錦肩頭,眯着眼睛,惬意地随着馬車走動微微搖晃。

榮少錦哄人似地低聲說:“他們的流放地是西北的石料場,苦寒之地,大冬天起程,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到那裏。等明年入夏熱起來,我派人過去一趟看看,如果姜德還活着,就……”

他做了個斬的手勢。

姜閑卻是伸手捉住他的手,笑道:“不用了,他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他死在那裏,是他的命;若是他有本事在那邊再活回個人樣,也是他的造化。反正,都與我和娘再沒有關系。”

就在剛才,姜閑突然感覺一直郁結在心中的那股痛恨與殺意消散了,像是突然就清晰地認識到——姜德再控制不了自己和母親。

前仇舊恨,就當這一路的寒風冷雪都替自己報了。

既然從此只是陌路人,也就根本不需要為他多花費錢財與人力。

姜閑捏捏榮少錦手掌:“我們只管過好自己的日子。”

榮少錦心頭一軟,湊過來在他額側落下一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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