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次的相遇

第019章 再次的相遇

十歲那年,年長一歲的亂步被禪院直哉反超,身高有了明顯差距。

于是找到場子的直哉,頗為得意起來:“哼,都是因為你挑食,這才長不高。”

咬着甜品勺子的亂步假裝沒有聽到,他聚精會神地,和盤子中的草莓蛋糕“交戰”。

打掃房間的清子婆婆聞言,笑呵呵的安慰道:“沒事的,比起你剛來的時候,現在亂步已經長高不少了。”

“而且直哉和家主很像啊,繼承了家主的高個子呢,以後也必定不會矮的。”

這樣妥帖的話,無形之中就讓禪院直哉變得滿足。

以往兩位少爺總是矛盾不斷,要麽就是動手動腳,要麽就是争論不休。

不過現在還好,雖然偶爾互相刺兩句,但大多時候都頗為和諧。雖然直哉少爺嘴上說着讨厭亂步少爺,但是禪院家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真的讨厭一個人,可不會天天跑到他的院子裏,在降溫後裝作嫌棄地提醒加衣服。

如果要找一個合适的形容詞,大概就是傳言中的口嫌體正直吧。

舔了舔嘴唇後,亂步端着裝滿牛奶的杯子,往椅子上一靠:“所以,你為什麽不去。這樣麻煩的事情,我一點也不感興趣啊。”

話題的突然轉變,讓禪院直哉愣了一下,然後又很快意識過來,亂步說的是他此次前來要說的事情。

面前人随意的表情,讓好不容易做下決心的禪院直哉有些惱怒:“呵,我就知道你不想去,所以怎麽會讓你輕松呢。”

這麽久的相處以來,自從看開了那件事情後,直哉便沒有那樣容易被激怒。雖然經常被氣得不輕,但現在也能有來有往的反駁幾句。

亂步這個人最怕麻煩了,而能讓他覺得不高興的事情,對直哉而言就是令人高興的。

咒術師是一個不為大衆所知的職業,但他們的存在又十分重要,沒有他們世界就會失去平衡,然後淪陷。

而咒術界也有完整的體系,培養、管理咒術師,就是那些高層的作用。所以每到固定時間,那些高層就會發起會議,廣邀各地的咒術師,對近一年來的任務進行彙總商讨。

而雖然還沒成為咒術師,但幾大比較有名的家族,所培養的繼承人也都是十分優秀的。

所以為了更早的接手,也為了讓繼承人習慣,一般被帶去長長見識的,都被默認是家族的下一任繼承人。

亂步打了個哈欠,對這樣無聊而繁瑣的規矩,覺得麻煩。明明還想着,這樣的場合帶着直哉就好,結果那個家夥,卻在沒必要的關頭謙讓了。

“好難受啊——”亂步往榻榻米上一躺,“感覺呼吸好困難、我可能是生病了。”

禪院直哉的眼中閃過狐疑,然後又很快不耐煩道:“你的演技假死了,別裝了,這件事已經确定下來了。”

“哦。”

表面上是彙總的大會,但實際不過是那些高層,定時地對管轄的咒術師進行敲打而已。

因為咒術界的高層,不全都是擁有術式的咒術師,還有一些位高權重的“普通人”。

這些“普通人”并不普通,他們有錢、也有權勢,一面享受着咒術師辛勞維護的和平,一面又擔心擁有強大能力的咒術師,會有反叛之心。

————————

臨近東京的一處中心地帶,邁過紅色的鳥居後,出現在面前的就是一段長長的石頭樓梯。

道路兩旁有不少紅色木頭的鳥居,周圍的風景看着是神社遺址,因為這個地方占地面積不小,但是并沒有真正的神社。

這裏沒有供奉神明,彎彎繞繞的路四通八達。道路兩旁的樹很高也很茂密,将烈日的陽光遮了個嚴實。

這樣熱的天氣,還得穿着正裝。長袖的和服布料很厚重,所以有些不透氣。

爬過長長的一段樓梯後,早已經熱得喘氣。現在突然來到陰涼的地方,亂步擦了擦額頭的汗,沒精神地扯着直毘人的袖子。

要不是身處結界當中,沒辦法召喚式神代步,他可不會願意,自己爬上那麽長長的一段樓梯。

見狀直毘人有些無奈,他說道:“最近的訓練,還是松懈了啊。”

說着,他又從袖子裏拿出一把折扇,單手展開後替身邊熱得喘氣的孩子扇風。

越來越多的人彙聚于此,但這次并不是普通的宴會,所以大家各自在位置上坐下,只點頭互相示意,并沒有熱絡地攀談。

室內擺着很多坐墊和蒲團,偌大的區域又用格子的紙屏風隔開。最中心的位置,就是那些高層落座的地方。

裏面傳來竊竊私語的交談聲,四面紙屏風将視野遮了個嚴實,只有一個虛虛的影子投在屏風上。

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故意的,明明是互相對立的五條和禪院兩家,座位被安排在旁邊。

兩家家主面對面,雖然臉上維持着笑容,但也都暗自切了一聲。

亂步跪坐在坐墊上,手邊的矮桌放了點心和茶水。他側着頭從旁邊的屏風空隙,見到了另一邊的人。

白發的孩子端正跪坐着,但一雙眼睛卻亂轉。于是兩人很快對上視線,在兩方家長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用眼神交談着。

五條悟勾唇露出一個笑容,對于亂步的出現他并不意外。自上次見面,又過去了快半年的時間。雖然兩人很少交談,但并不妨礙此時,他們毫無障礙的溝通。

兩人都通過對方的神态,還有無聲張張合合的唇形,推測出對方的想法。

“嘩啦”一聲,打開的折扇攔在了兩人中間。直毘人眯着眼睛,順手将紙屏風推攏。

他将折扇合起,插進亂步腰間的腰封處:“覺得無聊的話,就出去玩一會吧。”

這個會議确實無聊的緊,準備的點心也寡淡無味,那茶更是苦澀的難以入口。

所以沒有拒絕,亂步從身後推開的紙門,在仆從的帶領,前往不遠處的院子。

院子裏有水池、修剪出觀賞形狀的的盆景,灰色的岩石假山從上而下流下清澈的水,池中養着幾尾鯉魚。

很快的身後又傳來其他的腳步聲,身穿淺藍色底、灰色菱形格紋和服的身影,走了過來。

五條悟注意到,亂步的視線好像被什麽東西吸引,他順勢看去,看到了假山後面,一只舔着爪子的貓。

貓悠閑舔着爪子,眼睛看着水池裏的魚,尾巴感興趣地搖擺。

“社長,會很喜歡它。”

“社長?那是誰。”五條悟走上前,“那只貓大概也不是普通的貓吧,動物能看到的東西比人更多。”

這樣說着,那只黑貓停下了舔爪子的動作。一雙碧綠色的眼睛,頗通人性的看着兩人。

就和式神使召喚式神一樣,在特地的栽培和訓練下,動物有時能成為很好的幫手。

但亂步并不是這樣想,他站起身:“只是因為它是貓而已,社長很喜歡貓。”

銀狼是狼、是玉犬,但無論它是什麽,都是“犬科”。雖然常常能看到它對路過的貓,投去躍躍欲試的目光,但每次一靠近,無論那貓親不親人,都會突然炸毛然後跳着跑遠。

所以時常能感覺到,銀狼十分失望。但犬科和貓科,這麽看都沒辦法和諧相處吧?

流水潺潺,靠近水源的地方,吹起微風也帶着些涼意,所以溫度要低上一些。

黑發的孩子坐在水池邊緣、晃着腿,手裏拿着折扇,他眯着眼睛有些沒耐心的扇了兩下,然後又更直接地扯了扯衣領。

這嚴嚴實實的衣領,還真是悶人。汗水順着脖頸流淌,黏糊糊的。

衣領底下是紗質的繃帶,雖然透氣但是出汗的情況下,也有些累贅。

五條悟一直站着,見狀他眨了眨眼睛,一個想法冒了出來。

“我幫你吧。”

他想起初見時,那個沒能成功的想法。這次沒有人阻攔,扯着繃帶的一端,很容易就将其扯散,露出白皙脖頸上的一道鮮紅紋路。

因為姿勢的原因,亂步配合着後仰頭露出脖頸。于是那一道赤紅色的、不規則的“疤痕”,就完全顯露在那雙六眼面前。

那不像是疤,撫摸時也沒有明顯凸起,加上那鮮紅的色澤,頗有一種——脖頸被劃開的錯覺。

但這樣的長度、寬度,如果是被劃開的劃,大慨是當場斃命的程度。

“這個——是詛咒吧。”短暫地觀察後,五條悟說道。

他很好奇地湊得更近,然後又點頭确定:“确實是詛咒,為什麽呢,又是被誰詛咒了呢。”

“不知道。”亂步很誠實地答道,“為什麽被詛咒,你的這雙六眼,也沒辦法看清楚嗎。”

一直眯着的眼睛睜開來,陽光底下綠色的眼眸,顯得十分通透。

五條悟松開了手,“咦”了一聲:“被詛咒的你,卻不知道為什麽被詛咒嗎?”

除了被詛咒的受害者、以及下詛咒的兇手,其他人其實很難知道詛咒的具體內容。

但短暫地沉默後,觀察面前人的表情後,五條悟又意外發現,亂步并沒有說謊,他本人也不清楚詛咒的內容。

“所以——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詛咒了嗎。”

這個問題亂步沒有回答,因為他剛準備開口,遠遠就傳來喊聲。

見兩人站得很近,兩家家主的表情都不是很好,他們都各自忌憚對方,會冷不丁對自家孩子下黑手,所以沒給兩人對視的機會,就分別被帶走。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