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初次的合作

第028章 初次的合作

咒術高中之中, 雖然只有四個學生,但一天天的也熱鬧極了。

看着操場上幾個坑坑窪窪的洞,準備安排任務的夜蛾正道, 又在嘴角抽了抽後,大喝一聲:“你們幾個!”

操場上肆意笑着,奔跑着的少年停了下來,然後這一安靜才發現,操場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了幾個大坑。

鵺又飛了半圈,然後落地停了下來,發出“咕咕叽叽”的聲音,加上其拍動翅膀, 爪子踩踏的動作,就好像是嘲笑那般。

夏油傑和五條悟面面相觑, 然後一同老實下來。

日常的訓練,除了每日必須的鞏固基礎外,互相切磋比試也是不可或缺的。

當然這種把操場砸出大坑的切磋, 肯定是不被允許的。

一開始他們只是比試着, 看誰先追到鵺。兩人都沒有使用術式, 只是單純的以體力和身手追逐。

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鵺偶爾故意的停頓, 好像是在“戲弄”他們一般。

它飛得不高,但無論是借機的暗算,還是一鼓作氣的猛沖, 都會被狀似無意的撲騰躲開。

鵺發出“嘎”的聲音, 歪過腦袋好像是在挑釁他們一樣。

所以等反應過來時,地上已經坑坑窪窪了。

而見他們兩個動起真格, 想要真實地比試一下,坐在旁邊的亂步變換手勢。

樹底下的陰影盤竄而出白色的身影,大蛇以曲線盤旋圍繞,配合着鵺從兩個方向而去。

張大的口亮出尖銳的獠牙,夏油傑後退半步,擺出架勢召喚了咒靈。

“不對,是在你身後啊。”

不遠處傳來悟的提醒,夏油傑眨了眨眼睛,很快反應過來。

剛剛面前張開血盆大口的大蛇,下一秒将閃現至他身後。那麽大的體型,居然這麽靈活?

不、不是靈活,而是因為剛剛面前那個,是“虛影”吧。他很快意識到,那是幻覺或者說是視覺誤差。

原來大蛇這種式神,還有這種能力嗎。夏油傑只覺得意外,但第一想法是:用來迷惑敵人,應該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看着夏油傑很快反應過來,五條悟也輕笑一聲:“幻象嗎,很特殊的能力啊。”

說着他的注意力又放在鵺的身上,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十種影式神,都有不同的能力嗎。”

雖然書上沒有記載,但畢竟此世尚存的十影法,有且只有一個。所以五條悟意外後,又十分平淡的接受了。

他其實并未見過亂步真的動真格的模樣,包括現在的切磋,那個坐在樓梯上置身事外的人,好像都沒有參與其中。

可能只是因為他們起了興致,所以特地召喚式神來陪練吧,還真是讓人——有興致啊!

亂步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五條悟就越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激動和期待。

到底要到哪種程度,亂步才會認真起來呢?

但這個想法只是剛剛冒出,遠處的一聲大喝就打斷了他的思維。

“你們兩個!”夜蛾正道一臉怒氣沖沖,“這是切磋嗎?”

五條悟摸了摸嘴角,眼睛轉了轉後,突然舉起手道:“老師!這個操場太破舊了,可以翻新嗎!”

“咚”的一聲,握緊的拳頭落在白發少年的腦袋上。

哪裏是操場需要翻新,明明是兩個上頭、不知道收斂的少年,更需要修理一下。

比起那邊的激烈,另一邊則顯得安詳很多。

“白蛇?她看着很可愛啊。”家入硝子盯着面前手臂長的白蛇說道,“而且頭頂的月亮印記,也很有特色。”

和操場上身形龐大的大蛇不同,白蛇體型較小,只有手臂那般長。它溫順地盤在黑發少年的脖子上,然後又順着舉起的手臂,昂起頭對上少女好奇的打量。

亂步擡着手,白蛇順着他的指尖,攀上硝子的手。面前人輕笑一聲,面帶笑容誇獎道:“很可愛啊。”

白蛇輕輕搖了搖尾巴,将頭貼着少女的指腹。硝子輕輕摩挲着光滑帶着涼意的鱗片,然後又順勢撫摸着。

“嘶嘶”的聲音突然響起,硝子被吓了一跳。原來那邊的切磋已經結束,大蛇也爬了過來,擡着頭湊在她身邊。

而看着被吓了一跳的硝子,原本溫順的白蛇也高昂起頭,回以“嘶嘶嘶”的聲音。然後就見原本擡着頭的大蛇,一副委屈的樣子。

它委屈地垂着頭,然後将下巴尖擱在亂步的膝上。

大蛇的體型不小,但它常常會忘記這點。亂步張開雙手才抱住那個,不停往前擠的腦袋,他拍了拍算是安撫:“誰讓你走路沒有聲音啊。”

蛇都是爬行的,自然不可能有聲音。所以大蛇抗議地甩了甩尾巴,尾巴砸在地面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家入硝子失笑出聲,也看出了大蛇十分重視白蛇,于是擡手将白蛇還了回去。

白蛇待在大蛇的頭頂,兩人都齊齊盤成一個餅,占據了操場的一角。

彙合後,捏了捏鼻梁的夜蛾正道,開始說起正事:“這裏有兩個任務,給你們三天的時間去解決。”

“兩個任務,為什麽不分開行動呢。”五條悟抱着後腦說道,“要去兩個地方,很麻煩诶。而且這樣簡單的任務,我和傑就可以搞定的啦。”

“不行。”夜蛾正道拒絕的很幹脆,“不要想着逞強,第二個任務比較複雜,到時候我去找你們。”

一年級的新生,應該是由老師的帶領下,才能接取比較危險的任務。

但情況比較特殊,夜蛾正道知道這幾個學生可以處理妥當,所以第一個簡單的任務,更多的是考驗他們的合作精神。

也為了新認識的幾人,能更快熟悉同伴。

出發的時間定在下午,所以說完後夜蛾正道就讓幾人去準備一下。五條悟嘟囔一聲,注意到夏油傑愣神的表情。

而順着夏油傑的視線看去,剛好看到操場邊上的大樹上,吊着的某個奇怪東西。

一圈圈的繃帶纏在樹枝上,将鵺挂在半空。它的翅膀無力垂着,連那身羽毛看着也十分淩亂。

“它是……不小心挂在那裏了嗎?”夏油傑猶豫道,“所以為什麽要在身上纏那麽多繃帶,很容易挂住吧。”

家入硝子“咦”了一聲,然後又一拍巴掌:“說不定是特殊審美呢。”

“可是——那看着不是上吊的姿勢嗎。”五條悟一針見血到,“上吊是沒用的吧,它爪子都快要垂地上了,怎麽不找高一點的樹。”

這樣一說好像也是,雖然繃帶十分淩亂,但鵺只有脖子被挂着,一雙翅膀并沒有束縛。更何況這只是普通的繃帶,随意一掙脫就能扯開。

夏油傑有些無奈的攤手:“悟,這是重點嗎。重點不應該是,一個式神為什麽要上吊嗎。”

幾人齊齊看來,作為式神主人的亂步沉吟片刻:“大概是,愛好吧。”

“原來如此。”

“這樣啊,還真是特殊的癖好。”

————————

第一個任務比較簡單,就是去的路上比較複雜。窗提供的情報,只有一個大概的地址。

那是一只三級的咒靈,潛伏在比較偏僻的居民區,而每當半夜時分,它就會出現襲擊半夜下班的人。

本來半夜下班就怨氣十足,加上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有很長一段沒有路燈的地方,所以接連有人受傷,只是被簡單的定義為,是有人想要劫財。

這只咒靈的威脅程度并不大,因為雖然受傷的人有四五個,但都是無關緊要的輕傷。

所以這個任務更多考驗的,是幾人收集消息,探查情報然後互相合作的能力。

不過下車後,很明顯的幾人的關注點,都被白發的某人成功帶歪了。

拿着手機看了眼地圖後,五條悟“咦”了一聲,然後又興致勃勃道:“這附近居然有一條美食街诶,我們去逛逛吧。”

“啊?可是——”夏油傑作為唯一一個,親眼看過任務的人,還存有一絲猶豫,“可是不是應該先完成任務嗎。”

“嘛嘛,可是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诶。”五條悟一邊說,一邊主動推着夏油傑,“而且不是說,只有晚上會出沒嗎,現在離晚上還有很久。”

無奈的嘆息一聲後,夏油傑也選擇了順從:“這樣說也沒錯,不過很明顯去美食街可以抄近路吧。”

兩人湊近對着地圖研究起來,亂步只看了一眼,然後随口說道:“因為那邊的路封起來了吧。”

“亂步來過嗎?”夏油傑轉頭看去,“這點地圖上好像沒有标注。”

地圖上手機上都沒有提示,那只有來過或者是熟悉這帶的人,才會知道那條近路被封起來了。

亂步搖了搖頭:“沒有來過。”

“那就走這邊吧!”五條悟沒有懷疑亂步的話,只是指了另一條路,“這條路看着更近一點。”

他們所處的區域,在東京邊緣的地帶。這邊沒有中心地區那般繁華擁擠,幾條商業街都離得比較遠。

對着地圖,幾人停停走走在傍晚的時候,找到了美食街的側門。

臨近晚上,美食街亮起了顏色各異的燈,在晚上來臨後,這裏會徹底熱鬧起來。

家入硝子走在前面,手裏拿着一串烤鱿魚,手腕處挎了一份章魚小丸子。

來玩的話,當然是要享受美食。她看着湊在棉花糖攤前的兩人,挑眉說道:“悟和亂步的口味,還真是相似啊。”

提了不少東西的夏油傑贊同地點頭:“是啊,都比較喜歡吃甜的。”

這一路過來,棉花糖、糖葫蘆、可麗餅,他們兩個選擇的都是偏甜口味的,甚至可麗餅裏面還加了過量的巧克力醬,那甜絲絲的味道直沖入鼻腔。

蓬松而綿軟的棉花糖,有着亮眼的顏色和外形。亂步拿着棉花糖,小心咬了一口。然後他一邊往後快步走着,一邊躲到了夏油傑身後。

本來想将那比臉還要大的棉花糖拍扁的某人,在“切”了一聲後拿到了自己的那份。躲在夏油傑身後的亂步吐了吐舌頭:“你真是無聊。”

“哼哼。”五條悟頗為得意的說道,“雖然你每次都猜到了,但總會有來不及的時候。”

說完他又學着亂步的樣子,吐了吐舌頭。

街道兩旁熱鬧極了,來往的有不少下班前來放松的人。所以注意到那個神色不太正常的人時,亂步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見他分神,站得最近的夏油傑空出一只手,以不遠不近的距離護着他不被撞到。而很快,剩下的幾人也注意到那個神色怪異的男人。

那個男人穿着有些皺巴巴的西裝,腋下夾着一個公文包,站在冰啤酒攤前。

他的神色有些疲倦,似乎是因為上了一天的班,眼下有些烏青。

但幾人都看到了,他看手表時舉起的手時露出的手腕,上面有一圈泛黑的刺青一樣的東西。

那并不是紋身,看周圍人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們看不到那個怪異的刺青。

比起身邊幾人越發凝重的表情,亂步則更平靜的咬了一口棉花糖:“他是最近第二個會受到襲擊的人吧。”

幾人也并不是毫無了解,普通的詛咒襲擊人類,大多是因為靠近引起了詛咒的注意。他們本以為這次的也是,但是看到這個印記,加上亂步的話,他們又發現事情沒那樣簡單。

如果是提前印刻好印記,那就代表着無法規避傷害。這個人,被那個詛咒盯上了,并且留下印記。

除了消滅那個詛咒外,就沒有別的避免方法了。

夏油傑也是第一次見這種類型的詛咒,之前他只是在記載中了解過這樣的案例:“不過……為什麽是第二個?”

“因為他手上的印記還比較淺啊。”亂步一邊說,一邊指了指,“很明顯有一個更嚴重的人,會在今天晚上受到襲擊,所以那個詛咒才會提前标記第二個人吧。”

這一點也不明顯,不過各有所思的幾人并沒有細問這一點。家入硝子摸着下巴:“所以我們只要等在事發的地方就好了,那也很簡單。”

五條悟贊同的點頭:“是啊,所以我們再逛逛好了!”

亂步也沒有拒絕,在他的眼中這本來就是一件順手的小事,所以他主動提起:“好累啊,我們去旁邊的甜品店休息一下吧。”

“贊成!”五條悟立馬回答道。

這一打岔,原本還有點緊張的情緒頓時消失不見。夏油傑看着兩人同樣期待的表情,無奈笑道:“我看根本就是,你們兩個想吃甜品吧。”

“贊成。”家入硝子贊同地點頭。

任務并不複雜,将美食街從頭到尾逛了一遍後,幾人才想起今天來這裏的原因。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正是一些人下班的時候。

五條悟走在最前面,他邁着大步子,雙手抱着不少東西:“快一點傑,解決完後我們剛好能趕上後半場表演。”

這裏的美食街,并不如東京最繁華的那些街道一樣,這裏的熱鬧很接地氣,兩道的攤子甚至是随意地擺在家門口,不少人出入街道,都和路過自家一樣自然。

幾人剛剛正在看一場雜耍,正津津樂道時,催促的電話鈴聲不合時宜的響起。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參考以前事發的時候。”亂步抱着巧克力的爆米花,随口提了一句,“如果運氣好的話,應該能在那個人受傷之前趕到吧。”

五條悟和夏油傑面面相觑了一眼,兩人都想起夜蛾正道早上的囑咐。家入硝子則直接将雙手一攤:“我剛剛就說過了吧,我手機沒電了,不知道時間。”

要是今天還有人被襲擊的話,那他們任務期間玩忽職守的事情就會暴露。那樣的話,免不了一場責罵吧。

于是唏噓一聲後,兩人仗着自己的身高優勢,對擠了一圈的人大聲說道:“麻煩讓讓!我的弟弟就快要餓暈了!”

出現了這樣着急的事情,原本沉浸雜耍氛圍的大家,也急忙讓開一條路來。亂步被拽着手腕狂奔,他的餘光看到幾粒飙出去的爆米花,于是張開口“啊”了一聲。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也緊随其後,完全忘記任務的幾人,如今正在為了補救而狂奔。

半個小時,其實不停歇以這個速度奔跑的話,完全是趕得上的。

但一邊奔跑、一邊大口喘息的亂步,只想甩開五條悟的手。

似乎不相信他能自己跟上,白發的少年一邊和另一人交談,一邊緊緊拽着身後人的手:“傑、用出那招吧!”

懷裏的爆米花零零碎碎撒了一路,亂步終于得以掙脫。幾人行進至無人的街角,于是一聲“鵺”後,黑夜的影子晃動,一雙翅膀嘩地一聲展開來。

鵺抓着亂步的兩邊肩膀,率先飛了起來。五條悟擡了擡墨鏡,嘴角的弧度越發明顯:“喂,明明是我先想到的吧。”

在提示下,夏油傑也召喚了式神代步。他帶上硝子,長足的咒靈快速跑動,将白發的身影甩在身後。

亂步在高處往下看去,剛好看到五條悟不滿的抗議:“太過分了!”

鵺越飛越高,它動作流暢地避過兩道的建築,随着翅膀的拍動又帶起一陣陣風。

額頭前的頭發胡亂拍在臉上,亂步不适地閉上眼睛,而等回過神來時,看着腳底下明滅的燈光,他沉默片刻。

“喂,你根本就是走錯了吧。”

半空的風大,鵺故意裝作沒聽到,繼續大力拍動着翅膀。亂步眯着眼睛,幽幽道:“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是指一個星期內不會再召喚鵺。于是乖乖地,鵺将人放在一處較矮的樓頂天臺上。

從鵺開始躲避第一個建築,然後拐入另一個方向時,他們就偏離了航道。

亂步抱着空蕩蕩的袋子,探頭往底下看去。他想起來的一路上,他只召喚過玉犬,所以鵺不知道目的地很正常。

但是這個家夥,明顯是故意的,明明跟着其他人就好了,但它卻故意繞了遠路。

高處的風呼呼吹着,鵺好心展開翅膀,替他擋了大半。

手機屏幕微弱的光,在天臺上是那樣的不起眼。

“啊,沒電了。”

亂步看着地圖上的位置,伸手落在鵺的胸脯上。他曲起指尖,撓了撓那蓬松的羽毛:“我沒事的,只是那種程度的話,還是沒問題的。”

鵺沒有回答,只是低着頭,确定了地址後再次起飛。

“太慢了亂步!”一個得意的聲音,嘲笑道,“難道是因為半路迷路了嗎?”

鵺從高處落下,黑發的少年站在巷子口。光線較暗的地方,巷子狹窄的角落裏,都密密麻麻擠了很多東西。

那些都是一些低級的咒靈,甚至沒有一個完全的形體,沒有辦法自己行動。

它們被收集在這裏,只是因為這次需要祓除的咒靈,有那麽一點特殊。

一個三級的咒靈,擁有“吞噬”的能力。它容納收集了附近許多低級咒靈,并且能夠使用它們的能力。

因為受到襲擊的人,傷口都不在同一個地方,傷口形狀也不同。

但因為其本身沒有強力的進攻能力,所收集的也是低級咒靈,所以不足以致命。

而現在因為那個二級咒靈被祓除,它一肚子的低級咒靈,就如同洩洪一般,淌了滿地。

一個滿臉驚恐、一頭冷汗的男人縮在角落,他咽了咽口水,又往後退了退。

“這位先生,沒事的話就快回家吧。”家入硝子站在路邊,擺了擺手,“畢竟這邊可是很不方便哦。”

因為來得及時,那個男人并沒有受傷。家入硝子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東西,但是如果将人留下,又得回答一堆問題。

或許是因為那幾個少年看着像不良,那個男人一邊擦着額頭,安慰自己剛剛那些,都是少年們的惡作劇,一邊拿過少女好心遞過來的公文包,快速地往另一邊而去。

“太髒了。”硝子蹲在路邊,雙手撐着下巴,“所以這裏就麻煩你們了哦。”

那個男人已經走遠,幾人可以開始處理現場了。

“诶,真是狡猾。”五條悟扭頭看去,“亂步呢,在幹什麽。”

“悟,注意腳下。”夏油傑操控的式神清理現場,順帶提醒了一句,“已經很晚了,快到休息的時間了,我們趕快忙完也回去了。”

白發的少年一腳踩上什麽軟綿綿的東西,他甩了甩雙手,然後擡起手來:“真是麻煩,幹脆直接——”

硝子意外地挑眉:“不行的吧。”

夏油傑扯了下五條悟的後衣領,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來吧,你這一發下去,這個巷子都要重修了。”

“可是這裏本來就很破舊啊,重修不好嗎。”

“……問題不是這個吧。”

略有些嘈雜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那些聲音忽遠忽近,讓人不由閉眼皺緊了眉。

亂步伸手扶着牆,鵺嚴嚴實實地将巷子裏的東西擋住。

但只一眼,他接收的消息,還是如同洶湧的潮水,徑直撲了過來。

他早就知道,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從看到現場後的那一刻,結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就推測出咒靈的能力,甚至包括它怎麽形成的。

但是亂步想,只是一些低級的咒靈,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只看了一眼,哪怕及時閉上了眼睛,耳朵聽到的聲音,也将一些信息悉數灌入大腦當中。

這種感覺算不上好,亂步覺得大腦裏好像有無數聲音,那些嗡嗡的聲音,讓他思考的能力變得遲緩。

看到那些低級咒靈時,它們的來歷、甚至是怎麽被收集,以及接下來它們會被怎麽祓除,這些消息都自動進入了他的腦海中。

和人不同,咒靈的存在是特殊的。它們有着醜陋的外表,會發出難聽的聲音。因為其本身的存在,就是不符合“常理”的,所以很難忽視它們。

這和走在人群裏不同,雖然多看一眼亂步就能知道,從未見過陌生人的大概消息,但因為從生來就需要不停的與人接觸,所以也還算習慣。

信息過多的情況下,負擔頗重的大腦,就開始感覺到疲憊。現場的“廢物”消息太多了,從中排查需要的可不簡單。

亂步有些自暴自棄的撐着牆面,低垂着頭不理會其他聲音。也只有将眼睛閉上時,那種頭腦昏沉的感覺才會有所緩解。

“亂步、亂步?”

一個聲音喊道,然後又突然湊近、發出“哈”地一聲大喝。

低垂着頭的少年下意識掩住耳朵,然後擡起表情難看的臉,說了一句:“你真無聊。”

五條悟哈哈笑了起來,他歪着頭觀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因為一直喊你沒有反應啊。”

亂步站直身,他“咦”了一句,然後一副嫌棄的表情:“只不過是你剛剛發現,一個醜得離譜的家夥吧。”

在一堆都很醜的咒靈裏,有一只醜得離奇的。一般醜的他不屑一顧,但是醜得離譜的就有意思了。

他本來想吓亂步一跳的,因為一直以來後者都表現出對咒靈的不喜。

不過剛剛靠近,那只咒靈就被鵺叨了一下,發出最後的慘叫後消失不見。

一番觀察後,五條悟突然收斂了笑容,他緊緊盯着亂步,出乎意料的開口道:“上次就想問了,因為接受的信息太多,所以大腦覺得負擔嗎。”

六眼能接收許多消息,而這種信息的過載,會讓大腦負擔過重。所以五條悟很清楚那種感覺,加上六眼能清楚地觀察到,所以能推測出面前人臉色難看的原因。

亂步沒有回答,他只是一擡手讓鵺回到影中:“好沒意思的問題啊。”

現場收拾好後,夏油傑拍了拍袖子,招呼着硝子一同離開。

他注意到走在前面的兩人在竊竊私語,但還沒等走近聽清楚他們說些什麽,黑發的少年就一臉嫌棄地,伸手推開白發少年湊近的臉。

“不要。”亂步拒絕的很幹脆,“不要多想,我完全不需要。”

“诶?”五條悟依舊堅持,他一手攬着亂步的肩膀,“試試好了。”

說完他把自己的墨鏡摘了下來,無視抗議的手,将它戴在了身邊人的鼻梁上。

特質的黑色墨鏡,讓視野黑漆漆的一片。于是亂步的腳步微微停頓,然後又順着身邊的力道往前走去。

“哈哈哈哈,這個造型也很适合你啊,反正平常也很少見你睜開眼睛,幹脆也戴個墨鏡好了。”

“而且啊你是故意眯着眼睛吧,不像傑那樣只是眼睛小。是為了減少信息的接收嗎?”

“悟!”

身邊傳來笑聲,然後是不遠處的一聲無奈的嘆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戴上這個墨鏡,怕是什麽都看不清楚吧。”

夏油傑第一次見面時也好奇過,戴墨鏡到底是因為耍帥裝酷,還是有其他用途。

後來他親自試戴過,那黑漆漆的墨鏡一戴上,眼前就什麽都看不見了。那是特制的墨鏡,帶上和盲人沒有什麽區別。

不過五條悟戴着時,好像并不妨礙他視物。只能說,不愧是六眼。

在課上夏油傑也了解過,六眼的能力。

所以知道六眼是特殊的,戴上墨鏡也只是為了,減輕因“六眼”能力帶來的大腦負荷,以及視覺信息的過載。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扭過頭去解釋:“因為我和亂步,很像啊。”

這個像指哪點,夏油傑和家入硝子并不清楚。硝子搖了搖頭,若有所思道:“如果指他們都愛吃甜的這點外,那确實很像。”

雖然認識還沒有太長時間,但那兩人對甜品表達的熱切,他們可都是有目共睹。

亂步一邊低着頭,一邊摘下了墨鏡,他嘟囔了一聲,快步想要走在前面。

而剛領先一段路,身後就傳來意有所指的話:“亂步啊,你完全不認識路吧,走在前面的話不怕迷路嗎,哈哈。”

不僅僅是剛剛來晚的原因,還有這幾天的相處。而不僅僅是五條悟有所察覺,夏油傑和硝子也注意到了。

不過後兩人沒有那樣直白,他們看到走在前面的黑發少年,似乎咯噔一下停了下來,于是兩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五條悟,連忙把他剩下的話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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