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哇——怎麽才親臉, 像不認識一樣,這怎麽行,大家說行不行?”
五花雞像指揮一支樂隊, 調動氣氛。
衆人響應, “不行!”
有人以手作喇叭狀,“要親嘴!”
其餘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助興游戲玩成了拔河助威的氣勢, “親嘴!親嘴!!親嘴!!!”
五花雞說:“就是,老夫老妻了, 還害什麽羞, 該幹的都幹了,沒幹的也看別人幹過了。”
氣氛直達巅峰。
馬霜痕腦子嗡嗡然,雙手往桌沿撐着腦袋,想往地上扒條縫鑽進去。別人看她是嬌羞,她只是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面對這個親過她的男人。
她沒有應急預案, 更害怕他的急中生智。
溫賽飛看了馬霜痕一眼,大頭蝦成了熟蝦, 漲紅了整張臉。嘈鬧聲中,他鎮定端起酒杯,“她比較害羞, 再親就哭了,我可哄不好。我自罰三杯,大家随意。”
溫賽飛二話不說, 連悶三杯, 氣場力壓群雄, 誰也不好再開東家的玩笑。
馬霜痕如釋重負,悄悄擡頭, 仍是不敢看溫賽飛。
散席,五花雞不忘飯局目的,湊上來打聽溫賽飛跟親戚在哪裏發財。
溫賽飛自然有備而來,加工了最近隊裏一個走私凍品的案子,隐晦說自己負責運輸中的某一環。每次開工前工頭臨時拉群招聘,工友間互不認識,出賣彼此的可能性小,不容易被抓,安全性高。還說海運階段開船的最掙錢,一晚上一個人平均能拿這個數字——他比了一個六。
五花雞:“6000?”
Advertisement
溫賽飛:“人民幣。”
通篇繪聲繪色,有邏輯有細節,別說五花雞,馬霜痕都懷疑溫賽飛真撈到油水似的。
五花雞立刻表示感興趣,讓溫賽飛下一次喊上他一起發財。
溫賽飛先應下,再忽悠他最近風頭緊,剛抓了一批,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馬霜痕忍俊不禁,也是親密接觸後第一次露出笑意,惹得溫賽飛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她想忘記剛才那一幕,四目相交,眼神仿佛鑰匙打開記憶,胡茬細碎的紮癢感重回臉頰,像過敏一樣。
等五花雞上了網約車離開,溫賽飛問她笑什麽。
馬霜痕跟戳了癢穴一樣,又憋笑一會,沒想着了臭男人的道。
“看你挺開心啊。”溫賽飛調侃道。
馬霜痕立刻繃起臉,狠狠瞪他,“我笑你剛才有破綻。”
溫賽飛正經了一點,“哪裏?”
馬霜痕只提示不解答,“你剛才說‘剛抓了一批’。”
溫賽飛琢磨一瞬,“應該用被動句。”
馬霜痕又笑道:“刑警當久了,果然沒辦法100%摒棄t原有思維。”
溫賽飛:“幸好五花雞沒你敏感。”
馬霜痕癟嘴,“明明可以說心思細膩……”
溫賽飛總有自己的角度,“不敏感臉還紅?”
馬霜痕故作嫌棄,“過敏體質,對你過敏。”
溫賽飛:“我還是你的過敏原?”
馬霜痕煞有其事,“超級過敏原。”
“黏我那麽近?”
話雖如此,溫賽飛卻逼近一步,害得馬霜痕節節後退,磕上花壇,險些栽進綠化帶。
溫賽飛一把攬住她的腰,令她懷疑他就是為了這一刻。
所幸他及時松手。
眼神還沒松開。
“剛才……”
“我忘記了。”馬霜痕搶白,逃開幾步,實在不期待狗嘴能吐出象牙。
“是嗎,”溫賽飛似要拉着她,“我幫你回憶一下。”
“你喝高了。”馬霜痕沒讓溫賽飛得逞,口頭便宜都不給他占。
微醺的男人最危險,酒可壯膽,也能當借口,因時制宜。
最佳方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剛才你明明可以一開始就自罰三杯。”
溫賽飛:“你覺得那些人會變不出新花樣折騰我們?或者你想讓他們把我們摁到一起?”
馬霜痕不敢想像那樣的畫面,“堂堂重案隊中隊長,我不信沒有應急預案。”
溫賽飛兀自一笑,“行,我不是被逼無奈,我是自願親你的。”
馬霜痕又跌回不敢直視他的狀态,如果無法揣摩話裏有幾分真意,還是全部當成假話較為穩妥。
她當他放屁。
溫賽飛還沒完,“如果不小心被你男朋友知道,就跟他說不是你有意出軌,是我主動勾引你。”
馬霜痕被他逼成太極宗師,“小飛哥,你是喝了多少斤?”
溫賽飛:“我說的你聽清楚沒?”
馬霜痕随意點頭,然後立刻栽跟頭。
溫賽飛:“你給我重複一遍。”
馬霜痕好一會沒說話,溫賽飛沒有開啓新話題的意思,不時眼神提醒一下,最後忍無可忍搖了一下她胳膊。
馬霜痕終于分清好孬,意識到他可能真有點認真的意思……
她心理亂糟糟的,從源頭岔開話題,“他怎麽可能知道。”
溫賽飛好像也明白她的态度,漸漸冷下來。
這一晚他們沒想多聊,馬霜痕回到家洗了臉,沒留下什麽紅斑,心裏卻過敏了。
次日歸隊,溫賽飛馬上着手深挖爛口蟹的案底,帶馬霜痕找當年案件的經辦民警和服刑時的獄警了解情況,一改前晚醉酒的糊塗,搖身變回雷厲風行的重案隊中隊長。
爛口蟹現年32歲,24歲時聚衆鬥毆被判兩年。螞蟻偉現年28歲,20歲時偷盜被判一年。他們同在鹽山監獄服刑期間認識。
轄區派出所民警還透露一條沒有記錄在案的消息,真實性有待考究。
據說爛口蟹入獄前嫖 | 娼成瘾,出獄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姐,剛出來資金困難,跟小姐起了嫖資糾紛差點出人命,是有人砸錢平息風波,才沒鬧進派出所。
溫賽飛問這人是不是螞蟻偉,老片警說不清楚,反正據說螞蟻偉這個人挺摳門。
老片警一連用了幾個據說,溫賽飛對“傳言”的真實性有了把握,謝過了老片警,領馬霜痕一起離開。
馬霜痕琢磨一路,早有許多疑問,“小飛哥,老片警說的是真是假?”
溫賽飛反問:“你覺得呢?”
馬霜痕讪讪道:“聽着好像當時他們和稀泥沒處理爛口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溫賽飛随口感慨,“不然看守所塞不下……”
馬霜痕:“小飛哥,你懷疑展紅雲失蹤和爛口蟹有關嗎?”
溫賽飛依舊沒有正面回答,“水庫女屍解剖有結果了嗎?”
馬霜痕點頭,“有也算是沒有,問了忠钰姐,DNA結果出來,在失蹤人口庫裏沒有匹配上。”
溫賽飛:“十天時間,濱海分局的法醫比忠钰還磨蹭,只有一個DNA?其他呢,五花雞推薦展紅雲隆鼻隆胸,假體沒有編號嗎?”
馬霜痕心裏為陳忠钰鳴不平,“水庫女屍鼻子有玻尿酸成分,應該打過相關針劑,胸部找不到假體,推測只隆鼻沒隆胸。我查了一資料,隆胸手術恢複期在半年左右,展紅雲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做。”
馬霜痕盯着溫賽飛開車的側臉,提防他說假話,“小飛哥,碰見展紅雲那天,你有注意到她隆沒隆胸嗎?”
溫賽飛抽空瞥她一眼,不可理喻一般,“我怎麽知道?”
馬霜痕等他破綻似的,趣味地緊盯着,“是麽,男人不都愛盯着女人胸部看?”
溫賽飛可不是那麽好拿捏,不鹹不淡問:“你男朋友很喜歡看?”
馬霜痕好像成了隐藏的賓語,惱羞成怒:“跟你說案子,能不能正經點?”
溫賽飛:“哪句不正經,還是說你男朋友不是男人?”
馬霜痕撂氣話,“行,你沒盯過她,我更不可能盯,大家都不知道她有沒有隆胸。”
“那天我只記得你穿了那條裙子很漂亮,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一系列的事,我壓根想不起展紅雲長什麽樣子。”
溫賽飛眼睛沒離開過前擋風玻璃,指腹滑過真皮方向盤套,卻遠遠比不上偶然撫過她肩膀的細膩觸感。
馬霜痕沒好氣,“你剛才這樣說會要你老命?”
溫賽飛岔開話題,“展紅雲父母的DNA入庫了嗎,得找個計劃和理由,讓他們入庫比對一下。”
馬霜痕後知後覺,好像溫賽飛剛剛有點學會變相服軟,每次怼她十句,能有一句低頭。
就是低頭不太認真,不太明顯。如果鞠躬是道歉,溫賽飛更像瞌睡點了下腦袋。
“十一派出所比較忙,等收假後再督促一下他們幫落實。”
聊完案子,馬霜痕翹起小尾巴,又耐不住招惹他,“小飛哥,你剛剛說那天……是人好看還是裙子好看?”
溫賽飛幹幹脆脆:“當然是裙子好看,你的敏感性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