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重新認識下?”陳添向眼裏仿佛燒了一把火的黎艾伸出手, “鄰居。”

黎艾沒理會他伸出來的那只手,死死盯着他,一雙漂亮的眸子因為怒氣,異乎尋常的亮。

她不和他握手, 陳添一點兒都不惱, 眼底的笑意還濃了些。

半晌, 他将手收回,半蹲下來。

“別這麽血腥暴力,”他唇邊蕩着笑開口, 擡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擦掉濺到她臉上的一滴血,“別讓這些人的髒東西濺到你身上。”

聞聲,黎艾目光顫了顫,緩緩別開臉。

見她不領情,陳添依舊不惱, 他起身,雙手随意地插進兜裏。

“起來吧,你再壓着他,他要斷氣了。”

黎艾一驚, 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自覺将膝蓋壓在了那男人脖子右側, 把人都給壓暈過去了,難怪這人剛剛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她忙忙起身, 突然,脫了鞋的右腳傳來一陣劇痛,疼得她猛地倒吸了口涼氣, 條件反射性的将那右腳擡起。

陳添蹙起眉往她右腳看去——

她指尖有血, 估計是剛剛扇人的時候太用力,在地上被石子紮傷了。

人在腺上激素飙升的時候是感受不到疼的, 剛剛她不知道情緒有多激烈,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疼。

黎艾單腳站立着,正想把右腳翻過來看看怎麽回事,身體卻突然騰空,陳添把她抱了起來。

“陳添!”黎艾擡頭怒視他,“你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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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添當然沒放開,瞳孔移至眼尾睨向她,“床都上了幾百次了,你還介意這個?”

黎艾頓時紅了臉,因為這會兒,她發現葉堯也在。

她早習慣了陳添說這種露骨的話,但那是在只有他們兩個的時候!

見她因為不好意思而突然老實了,陳添眼底劃過一絲笑,抱着她大步朝前面一張長椅走去。

羞恥間,她竟然還沒忘記躺地上那個人,“他呢?”

“還管他?”陳添嗤一聲,“扔這兒就行了,死不了。”

這一帶沿海的公路邊有很多長椅,陳添抱着黎艾在長椅上坐下。

葉堯将出來時就拿上了的藥箱放到陳添身側,然後很自覺地退到一邊站着,他和陳添是看到黎艾打人時出來的,作為一個素來做事細致的秘書,他自然會想到拿藥箱。

陳添擡起黎艾的腳查看她的傷勢,她腳上被紮傷的地方還不止一處,除了大拇指,前腳掌也被紮傷了挺大一片面積。

這時,地上躺着那人醒了過來,在發現黎艾沒走遠,身邊還跟着兩個男人,他撿起酒瓶就跑。

陳添沒管他,剛剛完全是黎艾單方面毆打他,他就沒必要再教訓他一頓了,注意力都放在了黎艾的腳傷上。

黎艾乖乖地坐在他懷裏,借着月光,安靜地看着他的側臉,目光輕輕顫着。

他的輪廓在昏暗的光線裏顯得愈發深邃分明,下颌線清晰,喉結起伏如山巒,垂下的長睫在眼睑處投映出一片陰影,每一處線條都像畫裏才能擁有的弧度,一如既往的好看。

兩個人之間絲毫沒有了今天白天見面時的劍拔弩張,看起來像正在熱戀期。

其實,黎艾從來都不想激怒他,不想他因為她而不開心,白天那樣跟他較勁是為了讓他放棄,可他就是要跟她耗着,那回回都吵得面紅耳赤沒有意義,不過是白費力氣。

不如自然些,不過度反抗,也不順從,先把關系緩和下來,想辦法搞清楚他到底什麽打算,她再做應對來結束這段糾纏不清的關系。

陳添從藥箱裏拿出生理性鹽水,“忍着點兒疼。”

“嗯。”黎艾輕輕應。

陳添擰開瓶子,直接往黎艾腳上倒,沖洗她的創面,黎艾疼得緊緊蜷縮起腳趾,卻愣是一聲不吭。

有些細碎石陷進了肉裏,沖不掉,陳添拿手機電筒照着,用鑷子一顆一顆把那些石子從傷口裏輕輕挑出來,每挑一顆他都會看一眼黎艾的表情。

她咬着唇,眉頭蹙得很緊,全程沒發出一點聲音。

“好了。”挑出最後一顆石子,陳添放下鑷子。

黎艾喘了下,剛剛憋了好長一口氣。

她微微張開雙唇,用嘴呼吸,幾縷血絲溢出來,剛剛太疼,她把嘴唇給咬破了。

“嘴都咬破了也不吭一聲,誰教你的?”陳添語氣不悅。

黎艾瞥他一眼,“少管我。”

“管的就是你。”陳添用力握住她腳腕,免得吵一句這人就不幹了,傷口還沒消毒包紮。

腳腕被握得生疼,黎艾瞪了他一眼,卻還是乖乖坐在他懷裏。

被瞪的那一下,陳添感覺心裏跟被只貓撓了爪似的,不疼,癢。

讓人生渴的那種癢。

他喉結上下滾了滾,盯着黎艾看了會兒才低下頭去接着繼續給她處理傷口。

從藥箱裏拿出碘伏,在用蘸了碘伏的棉簽觸碰到黎艾的傷口時,他沒有第一時間往外塗,而是看向黎艾,用命令似的語氣開口:“叫出來。”

“陳添你有病吧!”黎艾真的覺得他有病,“我叫你大爺我叫。”

時隔許久再次被她罵,身體裏升起久違的爽感,心裏那股渴望在一瞬間愈發強烈。

他盯着她,舌尖舔過犬齒,在口腔裏饒了圈。

知道自己把他罵爽了,黎艾無語地深吸了口氣。

每每這時候,陳添就特愛看她這表情,笑意自他眼底透出來,“你不叫也可以,但你要是再咬着嘴巴做出那副表情,別怪我不當人。”

艹。

黎艾忍不住在心裏暗罵一聲。

陳添用蘸了碘伏的棉簽開始在黎艾傷口上塗抹,但眼睛一直盯着黎艾的臉。

黎艾緊咬牙關,沒叫,也沒咬唇,用力瞪着他。

陳添還算是個人,沒有為了讓她叫出來,故意用力弄疼她。

塗好碘伏,他收回那道像惡狼逗弄一只羔羊般的目光,從藥箱裏拿出紗布給她包紮。

他包紮技術娴熟,沒兩分鐘将黎艾的傷口包得十分完美。

打好結,他再次将黎艾抱起。

“葉堯,你先回去。”他抱着黎艾朝反方向走。

“你往哪兒走?!”黎艾在他懷裏驚坐起來,似欲掙紮。

陳添一手緊握她纖細的胳膊,一手用力扣住她的腿,不讓她有任何掙脫的可能,手臂上的肌肉線條繃起,面部肌肉卻沒有一絲緊繃,輕松得像只是抱了只貓,唇邊還勾着在笑,“帶你去看藍眼淚,你不是最喜歡藍眼淚?”

黎艾表情一頓,沉默片刻,她垂下長睫蓋住透着傷感的雙眸,悶聲開口:“現在不喜歡了。”

“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陳添哼笑一聲,“真有那麽容易?”

當然沒那麽容易,但她偏要說:“對,就那麽容易。”

陳添也不拆穿她,只說:“陪我看,我還喜歡。”

心頭倏地一陣悸動,黎艾暴露在空氣裏的長睫顫了顫。

四周并不算安靜,風聲和海浪聲很大,黎艾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那心跳聲像一場忽然而至的大雨,噼裏啪啦的,沒有規律,打得她措手不及。

她與他都心知肚明,他們說的根本不是藍眼淚。

黎艾不說話了,始終垂着眸,不去看她,怕對上他的眼,被他透過瞳孔,看到她為他劇烈跳動的心髒。

離海邊越近,風越大,兩個人的頭發都被吹得纏在一起。

夜濃如墨,四處無人,藍眼淚随着海浪泛着一層一層的熒光,像銀河被揉成碎片灑在了海面,夢幻又浪漫。

陳添輕輕颠了颠懷裏的人,“真不看?來都來了。”

也是,來都來了,又不是真的不喜歡了,沒理由不看。

她擡眼。

看着不遠處如夢境般的畫面,黎艾很希望這就是一場夢,在夢裏,她可以不用壓抑自己的感情,不用考慮未來,她可以盡情與抱着她的這個人肆意親吻。

可,他不是一場夢,透過皮膚傳遞過來的溫度真實地将她包圍。

如果不是海風太大,她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他身上總是帶着一股像雪融化後的冰水浸過煙草的味道,很冷淡,透着不近人情的疏離感,和他的氣質很像。

他從來不噴香水,更讨厭衣服上有任何香味,那股冷調的香氣從他身體裏透出,獨屬于他一個人。

“陳添。”她低聲喊他的名字。

“嗯。”

她沒有回頭,看着前方的藍眼淚和他說:“我不會跟你回去的,你有閑工夫跟我耗,還不如用這時間找個真心愛你的,你要什麽女人找不到,何必在我身上白費功夫。”

“是,我要什麽女人找不到,”陳添垂眸,看着她,“但我就要你。”

黎艾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她沒有勇氣回頭與他對視,沉默地繼續望着前方。

視線裏是一片失焦的虛影,她其實什麽也沒看。

海邊的風有些冷,陳添并沒有抱着她在風裏站太久,怕她又被風吹感冒了。

這裏離她住的地方很近了,陳添抱着她沒走多久就到了她家門口。

站到門口,陳添颠了她一下,“開門。”

“你放我下去。”黎艾才不想讓他進門。

但陳添還是那兩個字,“開門。”

黎艾跟他杠上了,也還是那句,“你放我下去。”

“要我踹門?”

靠!

跟無賴沒道理可講。

黎艾認輸,拿出鑰匙打開前院的門。

屋裏的黎小二聽出了陳添的腳步聲,在裏頭叫個不停。

陳添瞄一眼懷裏憋着火氣的黎艾,“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學人帶球跑,娃都想爹了。”

黎艾:……

他竟然還知道帶球跑文學,也是稀罕。

等黎艾用鑰匙打開第二道門,黎小二立馬從裏面沖了出來,圍着陳添不停的轉,叫得更大聲了。

怕踩到它,陳添用腳輕輕把它踢開,邁開長腿往裏進,把黎艾放在了沙發上。

“你可以走了。”黎艾立馬下了逐客令。

“幫你包紮,抱你回來,你一口水都不讓我喝?”陳添濃眉往下壓了壓,“你是真沒良心。”

黎艾随他怎麽說,“我就是沒良心。”

“所以,”陳添忽然一把捏住她的臉,迫使她擡起頭,“你是不打算賠償我了?”

“我憑什麽賠償你?”黎艾雖心有愧疚,但嘴上是一點兒也不服軟,“你送我的那些珠寶我一樣沒要,五年青春全給了你,陪你旅游,陪你做危險得要死的極限運動,還陪你睡了幾百次,你問我要補償?”

“陪我睡?”陳添把這點挑出來,“你不爽?”

其他兩點其實也同理,去旅游度假,黎艾玩得也很開心,那些極限運動,黎艾也覺得刺激,并且,她雖然沒要那些珠寶,但她這些年賺到的錢都要歸功于陳添,陳添沒有任何一點對不起她,而她的的确确,對不起他。

本來就沒占理,黎艾就算昧着良心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你不賠,”陳添俯身,一張完美得無可挑剔的臉在黎艾眼前放大,他眉宇低斂,雙眸漆黑如濃墨,眼底的光牢牢落在她身上,“那我自己取。”

黎艾雙眸驟然間睜大,還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會帶來什麽,就已經被他狠狠吻住。

趁她猝不及防,他很輕易地将舌抵進了她的雙唇,纏上她的舌尖。

一陣久違的酥麻感立刻傳遍全身,黎艾微微戰栗起來,手不自覺的抓緊沙發的一角。

她往後縮,想逃,卻被整個人重重壓到沙發上吻得更深。

舌尖勾纏,呼吸交融,胸腔裏的空氣很快被他掠奪殆盡,連帶着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為什麽睜不開眼,耳朵也發着甕,只聽得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因吻得太激烈而發出的聲響。

防止她掙紮碰到傷口,陳添壓住了她的雙腿,手腕也一并壓得死死的,起初是用兩只手将她的手腕壓在兩側,後面見她扭動着身子還想逃,索性單手壓住她兩只手腕,另一只手掌控住她的下颌,讓她只能乖乖地被吻。

男女力量懸殊,在這樣全方面的壓制下,黎艾根本無法動彈,但出于本能,她還是不停掙紮着,因為快被他吻窒息了。

她從來沒有被這樣猛烈的吻過,這個吻完全可以用兇狠來形容。

下颌被他掐着,連帶着牙床都有些疼。

舌根被吮得發麻,對方卻還不停地攪動着她的舌,并越來越用力。

他的體能好像沒有上限,每每以為他會輕一點的時候,下一秒,他卻吻得更重。

這個吻與其說是賠償,不如說是懲罰。

等他終于放過她的時候,黎艾已經沒有任何一點力氣,癱在沙發上如涸轍之鲋,張着嘴竭力呼吸。

陳添的手還沒收回去,拇指劃過她濕潤的唇。

“黎艾,”他低頸,将薄唇遞到她耳邊,“等着,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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