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第 38 章
“要不要打個賭?”陳添笑得勝券在握, “你會主動跟我回去。”
黎艾才不會跟他打賭,她太了解他了,他一定是做了什麽才會這麽勝券在握,遂愠怒道:“你又搞了什麽鬼?”
剛問完她忽然反應過來——
黎小二!
“你是不是把黎小二偷了?”她立馬厲聲質問。
“我是孩子它爸, 父子之間的事, 怎麽能說是偷?”
黎艾被他氣得眼冒火光, “它跟我姓,它就是我的!”
聽她這麽說,陳添臉上的笑容驀地一頓, 眼神一點一點沉下去。
看他神色,黎艾猜到了他在想什麽,并直接說了出來:“你肯定在想,我是不是那時候就做好了要離開你的打算?”
陳添沒回答。
“當然,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走到最後, ”黎艾笑起來自問自答,故意氣他道,“原本我以為,你也只是玩玩我, 我們各取所需, 等你膩了我們就一拍兩散,你再去包養一個小女生, 我也去包養個弟弟,誰知道你竟然是個情種。”
“我拿上百億捧你,”陳添被她氣笑了, “你竟然覺得我只是玩你?”
黎艾聳肩, “誰知道你拿了上百億捧我,我還以為你只是随手給了我點兒資源。”
“資源不要錢?你拍的那些電影你以為誰投資的?”陳添仍笑着, 分不清喜怒,“我該說你蠢,還是天真?”
黎艾并不買賬,回諷道:“蠢的人不是你嗎?你這個敗家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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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陳添是真被她氣得笑出了聲。
垂眸笑了會兒,再掀眸,他瞳孔裏像燃着一簇火,瞳孔外卻又像飄着一層浮冰。
“黎艾,”明明眼神很利,他的語氣和聲音反而挺溫柔,“上百億對我來說不算敗家,為了你,花一千億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沒料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黎艾防不勝防地愣了愣,片刻後才慌忙眨眨眼睛掩飾情緒,将頭偏到一邊悶聲說:“誰稀罕。”
陳添看着她低低笑了笑,而後他蹲下來,歪頭去看她,“那你稀罕什麽?我給你。”
“自由,”黎艾又把頭轉了回來,望向他,定定道,“我要自由。”
“我沒給你自由嗎?你想幹什麽就可以幹什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如果你不喜歡宿厘島了,那我們就去別的地方。”
“我想去沒有你的地方。”黎艾脫口而出。
陳添輕笑一聲。
“你想去哪兒是你的自由,我去你在的地方,那是我的自由,與你的自由無關,”他伸手彈了下她的額頭,“笨蛋。”
他彈得挺用力的,黎艾疼得直皺眉,看他的眼神更加仇視。
陳添起身,俯視她。
“黎艾,除了你膝蓋受傷的那段時間,我從來沒有限制過你的自由,雖然……”他的語調拉長,瞳仁漸深,再開口,聲音沉下去一個度,“我很想把你綁起來,綁在床上,綁一輩子。”
“陳添我艹你大爺!”黎艾實在忍不住爆粗口。
“不用艹我大爺,”陳添揚唇,“艹我。”
黎艾怒火中燒,抓起手旁的顏料盤就朝他砸去。
顏料盤裏的彩墨全潑在了他身上,在他昂貴的衣服上留下斑駁的墨漬,他臉上也被濺上一抹克萊因藍,高飽和度的藍色襯得他膚色異常冷白,像是作為藝術品的雕塑被染上一抹藍,平添了種難以形容的美感,讓他本就好看得讓人移不開眼的那張臉愈發迷人。
黎艾忽的愣住。
怒氣一瞬間消失無蹤,就因為這張臉,這張堪稱藝術的臉。
人是視覺動物,所以有些人就是有光憑一張臉就讓人原諒一切的本事。
每每這種時候,黎艾都恨不得自戳雙眼,他對陳添這張臉是真的沒有任何免疫力。
她有些怒己不争地深吸了一口氣,将臉側到一旁,不去看他。
陳添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擡手用食指擦了下臉上的顏料。
瞥一眼指尖上的那抹藍,他輕笑,俯身用這根手指在黎艾臉上輕抹了下。
黎艾一驚,下意識轉頭看向他,準确來說,是瞪。
陳添緩緩直起身,“該走了,黎小二在飛機上等你。”
“無恥。”黎艾暗暗罵了他一聲,罵得很小聲,不想讓他聽到。
她有些後悔,當初就不該跟他一起養貓,養了貓跟生了孩子也差不多,都是難以割舍的軟肋。
但養都養了,黎小二現在于她而言就是她的孩子,她不可能棄它不顧。
收拾好東西,她不情不願地跟陳添上了車。
她護照還在出租屋裏,她得先回去一趟。
她回去時,出租屋的門是開着的,門口站着四個西裝男。
門似乎是被人踹開的,出租屋內空無一貓。
黎艾認栽,拿了護照便跟陳添一道前往機場。
在國外,他們坐的竟然還是私人飛機,寵物不用托運,黎小二早早上了飛機。
宿厘島沒有機場,之前黎艾上島離島都是坐的輪船,這次坐的陳添的直升機,不是那兩架黑鷹,就是以前她和陳添常坐的那種。
直升機沒有往他們的住所開去,也沒有去市中心,駛向了市區的南邊,最後停在了一棟大樓的頂層。
黎艾沒來過這兒,在島上她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一是不安全,二來她也不愛閑逛,這些年她和陳添去了很多美得不真實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什麽外出的欲望,每天能調調酒,畫會兒畫,練練拳,她就覺得生活很充實了。
“這是哪兒?”下了直升機,黎艾問陳添。
“一個酒店。”
“你帶我來酒店幹嘛?”黎艾沒覺得陳添是帶她來開房的,語氣并不緊張,只是疑惑。
“Antares想見你。”
“Antares是誰?”
“陳柏西。”
一聽這個姓,黎艾覺得自己不用多問這人的背景了,只問道:“他見我幹嘛?”
說起這事兒,陳添嗤了聲,他吊起眼尾看向黎艾,眼底笑意不明,“他說,他想親眼看看球花長什麽樣。”
“球花?”黎艾一臉懵,“什麽鬼?”
陳添笑笑沒說話。
球花這個名詞,黎艾感覺自己不是第一次聽見,想了想,她那破記性竟然還真想起來在哪兒聽過——
去年全球最美面孔排名出來時,她排在第九,當時秦依依在那兒看評論,突然很激動地跟她說:“哇!艾姐!他們都說你應該排第一,連你的黑粉頭子都說你是球花诶!”
是這個球花的意思?
她也沒排過第一啊,陳柏西為什麽說她是球花?
“陳祁生也來了。”
陳添的話打斷了黎艾的思緒。
“他還帶了他初戀。”
“啊?”黎艾猛地睜大了眼。
陳添看着她睜大的雙眼,唇角往上揚了揚。
他就知道她對這事兒感興趣。
“想去看看他初戀長什麽樣嗎?”
黎艾猛點頭。
“走吧。”
陳添握住她手腕,牽着她往前走。
黎艾垂眸看着他牽着自己的那只手,呼吸亂了亂,沒掙開。
這棟大樓是島上為數不多的高樓之一,陳添帶着黎艾進電梯後,電梯只下降了一層便停了。
電梯門打開,門口站着兩排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黎艾見怪不怪,跟着陳添往前走。這裏應該是酒店的餐廳,她看到了吧臺和整整一面牆的酒櫃,那上面擺放的酒她大多都熟悉,價格不是一般的昂貴。
陳添他們應該是包了場,外面的餐桌都沒有人用餐,也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外面的露臺傳出了陣陣笑聲。
露臺四面臨空,卻設有可封閉的玻璃牆,如遇大風與雨天,露臺照常可開放。
此時,露臺上僅正中央的卡座亮着燈,兩男兩女對坐。
侍應生為陳添和黎艾拉開玻璃門。
坐在正對着門口位置的一對男女齊齊擡頭朝這邊看過來。
混血,二十多歲,浪蕩二世祖,很帥,五官帶着一絲陰冷的漂亮。
這是黎艾對陳柏西的第一印象。
他旁邊的那名女性,黎艾認識,一線超模,Violet。
“yo~”
陳柏西擡起三根指頭在空中晃了晃,臉上笑容痞渾。
他這一招呼,對面的兩個人也回過頭來,陳祁生,和他的初戀。
在陳祁生的初戀還沒回頭時,黎艾的目光就已經早早落在了那名女生的身上,眼裏透着隐隐的興奮。
轉過來的那張臉,清極,美極,冷白的皮膚被燈光照出白玉的質感,細膩,溫潤,一雙烏瞳像浸了水般清透,眉眼線條柔和,目光卻帶着淡淡的鋒芒感,即便她輕笑着,也能感受到她骨子裏透出的遺世獨立,是完美符合小說裏白月光女主的存在。
看到她那一瞬間,黎艾眼睛都亮了。
難怪陳祁生一直忘不掉她,這誰忘得掉!
黎艾本來走在陳添身後,看到她後步子都加快了,兩步超過陳添,主動坐到了女生身邊。
女生看她坐過來,也主動向她伸出手,笑容大方,“黎小姐你好,我叫冉染,久仰。”
黎艾立馬跟她握了握手,“你好啊,久仰久仰。”
她是真的慕名已久了!
想到在場還有位女生,黎艾本想着既然跟冉染打了招呼,也不該冷落另一個才是,轉頭正欲和那女孩招手,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張不斷放大的臉,吓得她下意識就要去摸槍,但下一秒,那張臉被人用力推開。
“你找打?”
陳添沉冷的聲音落下。
“球花诶,我想看仔細一點嘛。”陳柏西笑得一臉無賴樣。
“滾遠點。”陳添丢過去一句。
陳柏西偏不,伸手在黎艾跟前打了個響指,“球花,你比電視上漂亮好多,漂亮成這樣,就算我是添,為了你,我也死都願意。”
他這話,換來陳祁生一個蔑視,在見到冉染的時候,他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冉小姐,你好漂亮,如果我是生,我也願意等你九年。
“你還不知道吧,”陳柏西又對黎艾說,“添真的差點兒就死了。”
黎艾頓時面色一凜。
愣了半秒,她猛地轉頭看向坐到他旁邊的陳添。
陳添沒什麽表情。
靜靜對視半晌,黎艾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但又顧忌在場還有其他人,把話憋回了肚子,準備回去再問他怎麽一回事。
不過其實,沒什麽好顧忌的,陳祁生瞥過來一眼,伸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替她開了口:“你是不是想問他,他為什麽放你走?”
黎艾又轉頭看向陳祁生,用眼神告訴他:你說。
陳柏西坐回去,将黎艾與陳添的每一個表情盡收眼底,眼神玩味,看戲看得很開心。
陳祁生也不是第一次當陳添的嘴替了,很熟練地開口:“島上來了一個很厲害的狙擊手,半個月前,如果不是恰好有人喊了他一聲,他回了頭,那枚子彈會正中他的眉心。”
最後一句入耳,黎艾清楚的感覺到胸腔下的那顆心髒猛地一縮,像被繩索用力勒緊,痛感劇烈。
“那枚子彈是從一千米外的地方射出來的,你可能不了解這是多恐怖的實力,總之,防不勝防,”陳祁生繼續說,“而且對方準備很充分,有好幾波人保護那個狙擊手,沒抓住他,陳添不放心你繼續留在島上,所以放你走。”
陳祁生将前因後果和過程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你走那天,他沒來送來你,因為他要去引開那名狙擊手,來保證你的安全,後面,他又冒着會死的風險,以身入局,設陷阱把那個人揪了出來,然後才開始找你,他想的是,如果他死了,你不會知道,那你可以心安地好好活下去,如果沒死,再去接你。”
“黎艾,”陳祁生朝她望過來,沉聲道,“作為同盟,我不希望陳添娶你,但作為兄弟,我希望他能娶到他拿命去愛的人。”
雙眸不受控地顫動,黎艾幾乎就要壓不住快要漫上來的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