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因
病因
農歷到了臘月,陽歷過了元旦,人們都期待着回家過年。
在一團喜氣中,封青開始吃藥,他什麽都吃,只要說是能懷孕的藥。
他想,秦言現在不喜歡他,或許是他還沒懷孕,等到他懷孕了,秦言肯定會慢慢喜歡。
至于半年前的初心,封青在身邊Omega們的一言一語和秦言對他的冷暴力中徹底遺忘。
他甚至回想不出畢業時的意氣風發,他經常恍惚,在一次把藥吃完卻吐出來後,他雙眼放光地跑去卧室。
扒出驗孕棒,在等待過程中封青焦急踱步,等到了時間,他瞪大眼睛看。
一條杠,沒懷孕。
封青痛苦地趴在床上哭泣,他不知道該給誰去訴說他的痛苦,他也不知道他一直的堅持到底算什麽。
就像他察覺出了現在的走向是錯誤的,但不知道誰在推着他,一直往前走,永不停歇。
門外的林姨聽到卧室裏的動靜,她猶豫很久,去了衛生間給秦言打電話。
秦言是半小時後到的,林姨沒想到秦言會來這麽快。
她把熬的中藥給他看:“秦少爺,封少爺最近一直在吃中藥,我問他這是什麽,他也不說。”
看到秦言眉頭緊鎖,她還是多說了幾句:“封少爺這大半個月情況很不對勁,他經常盯着門口發呆,還會無緣無故的哭,飯也吃不下。”
秦言拿出手機聯系了他的私人醫生,在人來之前他沒上樓而是坐在客廳裏等。
林姨摸不準秦言的想法,只委婉道:“秦少爺,我現在就上去把封少爺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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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言搖頭,他閉目養神:“等謝晨風來了再說。”
林姨沒敢再動,只是去廚房泡茶。
不到半小時,謝晨風拎着醫藥箱進門,她一見秦言就雙眸發亮:“秦大總裁,你知道我為了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嘛?!”
她用詠嘆調朗誦:“霸道總裁強制愛,倔強小花滿身傷,私人醫生來救治,總裁斥資幾萬張。”
秦言頭疼:“閉嘴!”他給林姨使了個眼色。
林姨連忙把藥給端過來,又說了封青最近的症狀。
謝晨風原本玩個梗,沒成想真有事。
她捏着藥材嗅了嗅說:“就是平常的中藥,強身健體的,但還有兩味黃苓和白術,這是保胎用的。”
“至于林姨剛才說的,我需要見見封少本人。”
“他不會懷孕。”秦言很肯定這一點,又對林姨說,“帶謝晨風上去。”
謝晨風意外:“你不上去。”
秦言:“沒必要。”
謝晨風用看破一切的眼神嘟囔:“男人啊,總有後悔的那一天。”
“降薪。”
“老板,我剛可什麽都沒說!”
林姨敲門,說是秦少來了,裏面隔了很久才打開一條門縫。
封青的眼皮紅腫,頭發淩亂,不過臉上帶着水珠,顯然是剛才收拾過。
“林姨,我……”他擡眼看到一個陌生的女Omega,他太久沒見陌生人,往後退了退。
“你好,我叫謝晨風,是秦少的私人醫生,他聽說你最近不太舒服,特意讓我來看看。”
“特意”兩個字擊中封青的心,他打開門讓謝晨風進來。
林姨在門口等着,沒進去。
謝晨風在卧室裏快速看了一圈,房間幹淨整潔,衣服收拾整齊,至少表面來看。
“我沒事。”封青像是個做錯的孩子站的筆直,他抿着唇驚慌看向謝晨風,“我沒有病。”
“我知道啊。”謝晨風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她伸了個懶腰,把醫藥箱放在桌子上。
“但秦言是我雇主,我就是他手底下的員工,他剛還說我不給你好好看病他就降我薪。”
封青愣了愣:“啊?”
1、對外界感知度降低。
謝晨風用力點頭:“他就是這麽魔鬼。”
封青隔了很久搖頭:“秦先生很好。”說完後他的下颌卻在顫抖。
謝晨風走過去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封青卻猛地後退一步。
2、拒絕身體接觸。
她可憐巴巴擡頭:“所以能不能可憐我一下,為了保住我的工資,咱倆聊會兒天呗。”
封青搖頭:“我不會聊天,我不會……說話,如果我和你聊天,你會讨厭我。”他不想再讓一個陌生人去讨厭他。
3、悲觀、經常性的情緒低落。
“不會。”謝晨風用認真的眼神很肯定的告訴他,“我不會讨厭你,事實上,我很喜歡你。”
封青瞪大了眼,他很吃驚。
謝晨風對他眨了下眼:“你想不想知道秦言上大學的事,我知道很多。”
封青猶豫後點頭:“想。”
謝晨風趁着封青還在思考,一把拉住人坐在沙發上,她繪聲繪色的講述秦言當年是如何以霸王之氣稱霸校園。
樓下的秦言擡手看了眼表,時間過去了仨小時,謝晨風還沒下來。
過了會兒,林姨倒是下來,切了水果又沏了茶,笑容滿面地送上去。
秦言皺眉,今天不是非工作日,他已經推了一個會,不能再耽擱,估計封青問題不大,不然林姨的神情不會那麽放松。
他起身離開宏江,回了公司。
一直到日落,封青的唇角露出淺淺笑意:“晨風,你真厲害。”
謝晨風輕輕捏了捏封青的臉,他沒拒絕,“封青青,以後要對自己好點。”
封青傻愣愣看他,過後點頭。
“還有,林姨今天給我看了中藥渣,那藥不能讓你懷孕,甚至會損害你的身體。”
封青被吓得臉色蒼白。
謝晨風面不改色地趁熱打鐵:“我加你微信,以後哪兒不舒服找我。”
她頓了頓,笑得猴精猴精地在封青耳邊說:“壯·陽的也有。”
封青瞬間面紅耳赤。
等到謝晨風擺手離開,封青剛剛還愉快的情緒一下子消散,他回到房間把自己縮成一團,這樣的他,才有安全感。
秦言接到謝晨風電話時他正在加班,辦公室沒人,他索性開了免提。
謝晨風聲音很冷酷:“你是想以醫生的身份聽我講病情,還是以朋友的身份。”
秦言:“随意。”
謝晨風很有禮貌:“那我先以醫生的身份說,初步判斷,封青有輕度抑郁,但具體的還要進一步觀察。”
秦言手一頓,想到剛見面時那個笑意張揚的小青年,他當機立斷:“你個庸醫。”
謝晨風冷哼哼:“接下來是朋友,秦言你丫的有毛病吧,你就這麽缺孩子,非要跟還沒踏入社會的畢業生結婚?!”
“你不知道這麽單純的小孩本身就容易情窦初開,現在好了,你把人家勾引了,這段時間還冷暴力,怎麽,你就那麽恨娶!”
秦言挑眉:“第一,我和封青的合同當中說過,不要喜歡我。第二,不是冷暴力,是回到彼此合适距離,讓他冷靜下來。”
“第三,你姥爺的實驗報告中有個大膽猜測,在擁有我血脈孩子的腺體裏,大概會有根治我病症的東西。”
謝晨風皺眉:“封青知道你的病嗎?”
秦言:“他不用知道,我不會讓他懷孕,我沒有拿我孩子做實驗的想法。”
謝晨風按了按眉心,過了會兒咬牙說:“差點被你帶溝裏,你認為的冷靜在封青看來就是冷暴力。”
秦言閉上眼:“除了讓我喜歡他,你去想怎麽給他治病,否則降薪。”
謝晨風翻了個白眼:“我問個問題,你真的不喜歡封青?”
秦言眼皮微動,他側頭去看樓下的車水馬龍,過後很肯定地說:“不喜歡。”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封青拖着被子挪到窗前看樓下風景,很快看到一個熟悉人影。
五分鐘後,謝晨風抱住一個小奶狗,在門口捏着狗爪子給封青打招呼:“你好啊,我是小奶狗,長大就成了小狼狗。”
封青很懵:“這是?”
謝晨風:“我朋友家的狗生了一窩,這是他送我的,但我實在對着小玩意束手無策,封青青,你幫我養它呗。”
封青小心翼翼抱起小狗崽,它睜着濕漉漉的大眼睛舔了舔封青的手心,封青被萌的心一顫:“它好可愛,有名字嗎?”
正在搬狗糧的謝晨風頓了頓:“它叫開心果。”
“開心果。”封青把它抱在懷裏,手指落在絨毛上,“晨風,我喜歡開心果,謝謝你。”
謝晨風愣了愣,她從昨天一直認為封青傻的可愛,現在忽然明白,封青很聰明,只是他沒被認同,以至于一直壓抑。
封青是真的喜歡開心果,他知道他身體出現了問題。
可他不想治,他怕秦言會嫌棄他,也怕給他看病的人會瞧不上他。
但謝晨風不同,她一直用她的方式在引導他敞開心扉,甚至今天為了他還特意買了只開心果。
其實,他不是不能自愈,而是在他心底,他希望是秦言把他拉出來。
可能秦言真的讨厭他吧,封青自嘲地笑笑。
他現在就如同大夢一場驟然清醒,現實讓他明白了他和秦言的差距到底在哪兒。
只不過,晚上的封青冷着臉看喝的醉醺醺的秦言,以及扶住秦言不讓他摔倒的司機。
封青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幾分鐘後,他嘆口氣,倆人一起扶住秦言躺在客卧。
封青很不理解問司機:“他不回酒店?”
司機點頭又搖頭:“本來要回的,但秦先生半路讓拐彎來宏江。”
封青的心不争氣的發軟,他抱起地上的開心果:“麻煩你了。”
司機擺手,快步離開了這裏。
封青回到客卧,坐在地上歪頭看喝醉的秦言,他剛發現,他從沒看過秦言的睡顏。
“你這人令人讨厭,可我怎麽那麽喜歡你。”封青戳了戳秦言發熱的臉。
過了會兒,見他不舒服,他把開心果放在地上,伸手給秦言脫衣服。
只是莫名臉紅耳赤,他脫完衣服把秦言塞進被子裏,沒忍住,又緊緊握住秦言的手。
“我這不是吃你豆腐,你現在是我的合法丈夫。”封青不知道在和誰強調,只是在不斷的握住和松開間,他心跳猛地加快。
這股喜歡又苦又澀還帶了微甜,封青低頭用唇輕輕碰了碰秦言的手背。
他還沒擡頭,一只手猛地落在他後頸,他還沒說話,秦言順手撕下他的阻隔貼。
柑橘味的信息素若有若無地露出來,秦言睜開迷茫的雙眼。
四目相視下,封青猛地松開手往後退。
秦言卻一把拽住封青壓倒在·床·上,他趴在封青脖子裏嗅:“好香。”
說完他撕開自己的阻隔貼,不要錢似的散發信息素。
封青驚恐:“?!!!”
不是,我剛想認命,怎麽就、怎麽就這麽突然的要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