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初吻肉

“可能有點疼。”

“來吧,又不是頭一回。”

“咬緊了,別出聲。”

“嘶~欸欸,輕點兒!”

“別亂動!對不準了。”

趴在屋頂上的付小姐萬分躊躇,掀了瓦片在手,也不知該看不該看。

看了吧,這畫面太美怕長針眼;不看吧,又實在對不起自己。

男男活春|宮,真是可惜了了。

某人毅然決然選擇遵從內心,可湊近了細瞧,不免大失所望。

裸|男是有了,比如赤着上身趴在床沿的黎顯,可惜另一位卻是一身夜行服包裹得一絲不露。

鬧了半天,不過是針灸排毒。

怪只怪黎同知不時輕拍床板的動作太妖嬈,配上浮想聯翩的呻|吟,教人不想歪也難。

施針的神醫手法高妙,撚轉時和風細雨,提插時又迅疾穩準,一看便是精于此道。半明半昧間還能針針筋道,紮得黎同知搖頭晃腦、痛癢難辨,面上浮起可疑的紅暈,顯是享受得緊。

汗珠密布在赤膊脊背,彙成汩汩水流,流經淺灘、洇濕床榻。黎同知頑皮撥弄銀針的作亂小手,屢次為人輕巧拂去,仿佛還懲戒似的拍了他翹臀一下,看得人口幹舌燥、欲壑難填。

某人咽了咽口水,又咽了咽口水。

禽|獸,放開那只鮮|肉!

一場針灸調|情下來,飽受锉磨的黎同知脫力般的吐出木棍,懶洋洋歪頭趴着,那雙牛眼染了水色,擠眉弄眼風情十足。

面色紅潤、朱唇豐厚,如含苞蓮花,勝紅袖招迎。扭着脖子說着情話,涼涼夜風都沾上火熱。

“兄長為何會在此處?”

“不該問的別問。”

這般清冷回應,惹得黎顯不滿地翻了個白眼,努努紅唇,愛|嬌得很。

“若非今日我認出你來……”

“沒有如果。”

太無情了太無情了,連付小姐都有點看不下去。

這要換作是她,怎麽也得哄幾句佳人受驚小生來遲,反正甜言蜜語不要錢,順便再來個摸頭殺,才好糊弄過去不是。

宋管事。

這嗓音這語氣這身形這手法,勞資再看不出來就是睜眼瞎!

你以為你背過去就有用麽!

然而朕早已看穿一切。

宋逍收好針具,為黎顯覆上薄被,瞪回他不安分的眉眼,又診了一回脈,不由嘆了口氣。

付小姐不用看也知道,那眼神有多寵溺。

“平日多長個心眼,自然就少遭些罪。”

黎顯騰地站起來,薄被如蝶翼由背上劃落,汗珠滾落茱|萸,粉蒸肉|體棱角分明,腹肌微微顫抖相誘,握拳隐忍着無聲邀請,含恨咬緊的下唇斟字酌句、蓄勢待發,牛眼中的無措失落,真真教人揪心。

某人一激靈咬起衣袖,恨不得正襟危坐以示尊崇。

壯士,請不要憐惜地反撲吧!

“你事事瞞我!”

“黔州之事我可以不深究,可此地龌|龊,輕易就能彌足深陷、再難回頭了!”

“我不想有一日你我兄弟反目!”

付小姐衣袖上多了幾個口水印,也是含恨得緊。

怪不得當時棋差一招,原來他二人斷|袖情深,宋逍識得黎氏追蹤之物也不稀奇咯。

所托非人吶所托非人,宋管事這等鐵石心腸,又怎會有半分動容?

憑她對宋管事的了解,他恐怕壓根兒沒打算回頭。

果見那厮仰頭閑閑一睇,目中閃過極快的歉然,就又垂首莞爾,言語間似笑非笑,教人摸不着頭腦。

“不會有那一日。”

因為我知道,你舍不得。

自動腦補出潛臺詞的付小姐感動得熱淚盈眶,竟生知己之感。

宋管事這欲露不露的情話技巧,她算是領教了,頓悟了,拜服了。

黎同知顯然就吃這一套。

兄長目光磷磷,如泉水之中的刀光,生生安撫下氣血上湧的幼弟,眼見辯駁不過,只得怏怏裹着薄被盤腿坐下,倒像是他做錯了事般,低頭去看一角昏暗。

心頭弼弼地跳了幾輪兒,呼吸重了又輕、輕了又重,不知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吐出喉嚨口滾了又滾、脆生多汁的肺腑之言。

“我永遠都在。”

凄迷涼夜沉沉,付小姐于那執拗眉眼間嗅着了春日暾暾的清香,唯嘆列松如翠,郎豔獨絕。

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心醉神迷。

少年你許諾的樣子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深情!

哎呦喂我的少男心。

付小姐略去已成因果的愛恨情仇,直接腦補事情接下來的發展方向,在誰被推倒和欲拒還迎的問題上糾結不已,狼血沸騰到根本停不下來。

奈何宋管事不按套路出牌,繃着無奈凄婉與黎同知一腔深情對視不到三秒,就破功嗤笑,語氣裏不無調侃,還有些嫌棄。

“這話留着給你那位公主說罷,別在這惡心我。”

沒錯,這就是冷嘲,這就是吃醋。

其實這種誤會,只需一個纏綿悱恻的吻就能解決,與其說什麽我的心裏只有你沒有她來表忠心,倒不如床頭吵架床尾和。

日子日子,日|字日|字。

是男人都懂得。

呵呵,可惜某人早已不是男子了。

夜風逐客,黎顯還想解釋什麽,宋逍卻擺擺手,遞過一個瓷瓶,不顧他難舍神情,連句珍重也沒道,就這麽優雅地跳窗走了。

有那麽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某人摸摸心肝,頗為慶幸,須知那撕裂般的糾葛,就算使盡渾身解數,最多藕斷絲連,無論如何都是割舍不了的。

逃避又有何用。

該跟随或放棄,該決裂或依賴。

恩怨消磨誓言,只嘆有緣無份。

這毒|藥酸甜難賭,有情人願賭服輸。

愛恨一念。

心頭莫名悲涼,付小姐索性怔怔坐了下來,待身後響起腳步聲,情緒也就醞釀得剛剛好。

宋逍對着那雙柔和得滴得出水的妙目,有些不好的預感。

某人母愛泛濫,向他伸出一只手來。

宋管事波瀾不驚的眼中,難得浮現明顯的驚吓。

這貨吃錯藥了?

她就笑得無謂,不尴不尬地抽回手,眸中的柔情未褪,登徒子的作派上來,怎麽看怎麽古怪。

分明是她心生憐憫,又故作堅強邀人同情。

“我說呢,啧啧…啧啧。”

笑意點亮潋滟星眸,渾身抖動着隔世凄寂,那張永遠不正經的皮相滿是愉色,仿佛總能尋着樂子。

宋逍被她盯得渾身不自在,清咳一聲:“你到底想說什麽?”

“斷|袖情深,求而不得,我懂。”

自以為是的瘋子取樂于人,引來憤恨眼刀無數,偏偏毫無所覺,那雙钛合金狗眼閃耀着八卦的光輝,孜孜不倦。

月色溫淺,幾分意境朦胧;午夜觀昙,別有一番情趣。

漆夜裏那人星眸爍爍,直勾|勾地望來,仿佛天地間唯有他一人,宋逍卻明白,那只是看獵物的眼神。且不論她那張見不得人的臉,單單這樣的眼神,就足以誘人沉|淪。

她像是一片溫柔的雲海,每一位方正齊楚的君子,經那寸寸柔腸缭繞,都逃不過飄飄欲仙、不知所往的下場,囫囵間被她裹挾到地獄的高臺,再被她無情推下。

即便她從未刻意如此。這或許只是一種天賦,一種化敵為友、煉化剛柔的天賦。

她貌似一心為你的善解人意,貌似純然無害的憐憫同情,給人一種如墜雲端的觸覺,這種觸覺很美妙,也很致命。

因為接下來,會是無法回頭的結局,她開的局,用你的命。

他自問從未着了她的紅粉道,卻也受不住這樣的溫柔刀。

宋逍閉了雙目,有些軟糯的嗓音淅淅傳來,像玉簪試探地劃過皮膚,泛起溫柔的牽痛,難以言說的柔情流轉,藏好了棱角,直指人心。

“我發覺了一件趣事兒,要不要聽。”

語氣松快得他不由一哂,置于腹前的手握成拳頭,心上綿綿地疼。

“我白日往池裏扔了幾片柳葉,霎時就不見了,你說古怪不古怪。”

瞧,她總有拉人下水的技巧,總能想法子尋着由頭勾人心竅。

宋逍兩面三刀的為人,與她的品貌別無二致,不過他二人算不得知己——伯牙子期相互欣賞,而他們彼此唾棄。

這或許也算是一種相濡以沫?

她摸不清他的立場,也懶得摸清,因為太過多變,摸清了也沒用;她只知道他大抵既是沈度的棋子,也是此地的嬌客,他的心,不定。

從這一點來看,沈度與此地,極有可能是兩個不同的歸宿,而他游移其中,生存于夾縫。

水下乾坤,既是新主子的把柄,又能适時向舊主子表忠心,雙向選擇,何樂而不為?

那嬌脆音色清清淺淺,不痛不癢,倒沒了往日的急切,宋逍不由掀眸凝睇過來,付小姐接着那一線目光,莫名覺着沉,終是放柔了眼神,試圖達成極短暫的信任。

他眉峰微揚,不願在她面前落了下乘,負手屹立成居高臨下之姿,她将那鄙薄之色看得分明,竟無端生出幾分真實的憐憫,卻又很快壓下。

于他而言,憐憫不過是一種侮|辱罷。

他用輕蔑挑起她的鬥志,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有時争鬥,是為了片刻忘懷。即便所求,并非所願。

付小姐水性不佳,随着宋管事深入那池中漩渦時,不免握緊了他手腕,可惜漩渦迅疾,數回險些沖散,就又恬不知恥地從背後抱着他勁腰。

宋管事來不及苦笑,只在最深一層的漩渦裏,握住她纏在腰間的手,一把調轉過來,徹底将她護在懷裏。下巴抵在她額上,覺出懷中身軀極克制的顫抖,與愈漸艱難的氣息。

某人摟緊視作救命稻草的男子,絲毫未覺這衣衫浸透、肌膚相貼的危險。她在水中痛脹了耳目,酸澀得頭暈目眩,一口氣消耗殆盡,意識幾近模糊時,似有一對薄唇覆上來,度過教人貪戀的清涼生機。

女子就着求生本能,貪|婪地攫|取那唇間最後一縷氣息,香|舌撬開幾欲退卻的唇瓣,長驅直入、攻城略地。有人嗟嘆着垂了眼眸,終是放任自己與她唇舌相纏,舌尖試探,描摹香軟,溫柔缱|绻,化水纏|綿。

薄唇微顫着眷戀,溫熱氣息絲縷勾纏,靈魂從心房裏被吸附出來,冷的、燙的、熄滅的、重燃的,有思念、又不安,唇與舌較量起來,天崩地裂也不管。

兩雙手仍是克制地抱着,未曾情動到撫摩香腮,未曾瘋|魔到攀住脖頸,只在彼此腰間摸索,貼得嚴絲合縫,結成璞玉天成。

名為情絲的困|獸,在輾轉厮|磨中失了耐心,亦步亦趨地探出頭來。

水中漸漸有了燥意。

男子察覺自己更深的欲|望,恐懼躍至心尖,卻不願從這溫柔無邊的海裏醒轉過來。

女子在喘息中睜開迷蒙眼眸,水光潋滟,媚|意流轉,對上那雙染上欲|色的深目,洩露一瞬的純然懵懂,恍惚間幾欲撫上那如玉面龐,待清醒過來又急急推開男子,慌忙偏頭掩飾從頭到腳的不自在。

只那一眼的嬌羞,便成了難舍的牽絆。

男子生生壓下不穩的氣息,極自然地與她分開,雙唇間一縷銀絲相連,點亮他眼中幾近湮滅的欲|火,終是浮沉不見。

方才那個吻,是克制的,他想要的,其實更多。

紅唇水漾,施舍給他狹隘的滿足。

女子頰上酡紅,入了男子眼中,釀成五味雜陳。

她并非有意勾|引,而我卻情不自禁。

他二人于感情|事上,都傾向于以冷靜謹慎掩蓋離經叛道。許多事層層疊疊累積壓在心底,許多花疏疏落落開在懸崖峭壁,最終不知被什麽燒幹淨,青煙散去,只餘惘然,嗟嘆都來不及。

她不愛我,我又何必。

他二人常在謀算間心照不宣,未曾料想自欺欺人的想法,也是驚人的一致。

待過了厚重的水障,入了第一層密室,宋逍才放開攬着付小姐的手,由着她一彈身迫不及待出了桎梏。

某人如避洪水猛獸的模樣,實在有幾分兔子被咬到尾巴的可愛。

“放心罷,方才只是一場意外,何況本就是你纏着我不放。”

那般無謂到淡漠、厚顏到無恥,自然将付小姐氣得不輕,也顧不上羞澀,臉色紅紅就開始反擊:“你個僞君子!”

說這話時她渾身濕透,露出了真容,小巧的櫻唇微嘟,瑩瑩泛着紅豔的色澤,烏瞳水汪汪的,水珠猶在滴落,既狼狽,又引人憐惜。

瞪圓的杏眸、鼓起的雪腮、濕漉的眼睫,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威吓效果,反倒可愛得教人心折。

宋管事就低頭淺笑,幾縷烏黑發絲垂在額前,肌膚晶瑩、慵懶不羁,如浸在水中的一塊溫玉,長睫掩去浩瀚深目,水珠紛紛墜落,宛若流星。

某人心神一蕩,心道這人嬌羞模樣,恁地好看。

薄唇勝似桃瓣,更添一份潤澤,弧度透着狡黠,偏偏嬌俏迷人,墨玉般的眸子流光溢彩,空氣也仿佛有了新鮮味道。

方才那滋味兒柔軟,竟被他帶快了心跳,那唇瓣微顫着靠近,仿佛獻祭着真心。

真心麽,我卻沒有了。

色|鬼翻了個白眼,賭氣似的跺跺腳,安慰自己不算吃虧,也就不再搭理他。

宋逍于她身後撫上唇角,回味那片刻溫存,甜意剛冒上心頭,就被太過長遠的考量縛住手腳,成了一團雲氣,愈裹愈小,終究什麽也沒剩下。

他自幼沒了雙親,多年爾虞我詐生存下來,難免就比旁人更惜命,眼光也更毒|辣長遠。

他在黔州這幾年,看了太多美好的,似乎也得了不少美妙的,她性子狠辣,卻着實護短。許多回輕輕放過,許多回嘴硬心軟,也曾真心幫他,會為他據理力争,會流露真實的不忍……

或許她看得長遠,明白這些微薄情誼,終有發揮作用的一天,可他這一生為人所控,終究給不了任何諾言。

他與她,不過是旅途上偶然相遇的兩個旅人,比起擦肩而過的緣分要深一些,如此而已。

與君同舟渡,達岸各自歸。

作者有話要說:  話不多說,祝大家食用肉|渣愉快!

這章是目前最最肥美噠!

肉|渣已經有了,肉還會遠嗎?

無獎競猜男主環節Action!

兩個男二就是很難搞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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