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幫你說
第0010章 “我幫你說。”
膝蓋摔得青腫,我跑不快,但還是竭盡全力向前跑,一瘸一拐的步态一定滑稽又搞笑。
其中說是跑,但也就比正常走的速度快一些。
秦照庭不費什麽力氣就能跟在我身後。
“這麽久都不回去,過幾天要開學了,你不上學了?”他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語氣聽不出幾分波瀾。
我不理他,将腳步放得更快。
“別走了。”
他的聲音終于帶上點威嚴,他在警告我。也侮辱我此刻的腳速。
我不可能聽。
他終于失去所有耐心,大手一攥輕松截住我的小臂。
我驚恐無比地回頭,對上的是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的表情很難描述,總歸是憤怒陰沉居多。
我用力甩了甩,試圖将他甩開,被他以更大的力氣拖回民宿的房間裏。
房門被秦照庭很用力地關上,木質的地板都傳遞着震動,李郵回來恐怕要修門了。
進了房間秦照庭就不再限制我,而是将我甩到床上。
膝蓋正正好頂了下床角,我疼得七葷八素,嘴邊沒忍住發出一聲悶哼,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秦照庭已經壓上來,溫熱的手掌順着衣服邊緣鑽進內裏,緊貼着我的皮肉。
多日未被觸及的身體依舊敏感,我依舊被凍得一哆嗦。
他俯下身來親吻我的嘴唇,不是溫柔纏綿的吻,而是很明确帶有侵略意味的奪取。
意圖十分明顯,他想在這兒就把我上了。
這下是反抗不得也必須反抗了。
顧不上疼得擡不起來的膝蓋,我直接往上一頂,踢中了他的大腿內側。
離那要用來作惡的兇器僅幾公分遠。
我力氣用得大,秦照庭動作果然因為這一擊停下來,就着這個姿勢将我困在身下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遍。
尚未開展的工作中途被人打斷,他肉眼可見的變得憤怒,連剛才那點陰冷都占據下風了。
我被他盯得不敢動彈,眼睛也瞟向別的地方,等着應對他下一步舉動。
良久,他抽出伸進我衣服裏的手,轉而摸了摸我的發頂。
一頭霧水,看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你已經一個多月不見人了。”他忽然說。
“哦。”不見就不見,我故意的。
秦照庭:“換電話卡是為什麽?你以前說過換卡很麻煩。”
“因為不想被你找到。”
“那我已經找到了,”他帶着點壓抑的火氣道,“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
他這問題好玩兒。
我能怎麽辦,當然是等待下一次離開的機會。
我撇過臉不回答。
秦照庭靜靜地盯着我看了好幾眼,最後終于起身。房間都因為他這一個動作亮堂不少。
他走到寫字臺前,順着他的動作看去,我才發現他帶來了一臺手提。
是準備要在我這裏工作麽?
我覺得不可能。
他帶着手提又走回來将我從床上拉起,然後自己也坐到了床上。
“來吧,讓我們一起看看,你離開不願意見我的這段時間裏都幹了什麽。”
我就像個木偶似的任他擺弄,任他坐到身後将我抱在懷裏,然後打開電腦。
反正我也反抗不得,便由他去了。這次長達快兩個月的行動無疑以失敗告終,我該好好想想下一次——
秦照庭忽然推了把我的後腦勺。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先別想着走的事。”
然後又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勢貼着我的後背将我抱緊。
手伸到我面前的電腦觸摸板上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視頻裏的場景莫名讓人感到熟悉,好像是民宿一樓。我看到我和李郵在裏面了。
等等,這個拍攝角度……是民宿的監控!
秦照庭在我全然不知情的時候就已經掌握了我的一舉一動。
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逃跑計劃從一開始就是注定失敗的。
我想轉頭看向秦照庭,奈何被他提前一步擒住下巴,“先看完再說話。”
結果他先食了言。
每放一段他就要像個旅游向導一般解說一句。
“這是你和這兒的老板在十五那天吃元宵。”
“這是,”他忽然頓了一下,指着監控視頻裏我的手,“你給他買了蛋糕?”
“吃的什麽蛋糕啊?”視頻上已經放到我給李郵打開包裝盒,他掐着我下巴的指尖又用了用力。
太疼了,我被逼着開口說了今天第一句話:“提拉米蘇。”
“……哦。”得到答案的秦照庭似乎沒有多少改變,手還是照樣掐着我。
我押錯題了。
我每天在民宿的動向都一覽無餘,包括與李郵每一次偶遇打照面問好都被秦照庭無一遺漏地看完。
秦照庭:“你還和他喝過酒了?”
我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晚。
昨晚李郵似乎心情不算很好,提了半打啤酒來敲我的門,我就與他下樓喝了點。
沒喝多少,就兩瓶。
喝多了今天也滑不了雪。
秦照庭卻逼問我:“喝完酒之後呢,做了什麽?”
我想他一定誤會了什麽。
“喝了酒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回來休息,你不是都能看到嗎?!”
秦照庭卻像沒聽見我的話,繼續問我:“他碰你了?”
我為他這奇葩的腦回路感到驚奇。
秦照庭:“你跟他有什麽好,全是不良嗜好!”
“……”
不知是不是錯覺,秦照庭眼底竟然有些發紅。
李郵有什麽不良嗜好,充其量只是抽煙喝點小酒罷了。
秦照庭倒是不抽煙喝酒。
不過也只是在我面前沒抽煙喝酒,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誰說得準呢?
我又不像他那樣,以偷窺別人的生活為樂。
電腦被秦照庭扔到一邊,蓋子都沒合上,他又将我壓住開始摸索我的腰帶,我簡直不知道哪裏惹了他。
他力氣比我大上許多,如果真要強來,我不是他的對手。
下邊很快就什麽也不剩。正常人體溫度的皮膚猝不及防與冰涼空氣直接接觸,我凍得直打哆嗦。
秦照庭的動作忽然停下了。
一瞬間空氣都仿佛是凝固的。
我不解地擡起上半身往下看去。
摔倒,滑雪新手的必經之路,我一點沒少摔。
從大腿到膝蓋再到小腿,青青紫紫好幾塊,不知道明天會進展成什麽樣。
“他是不是碰你了?”秦照庭忽然吼道,“你說實話!”
秦照庭是眼瞎還是腦子有病,分不清摔的還是掐的。
他是個身經百戰的人,沒道理這點區別看不出來啊。
我情緒一湧而上,“沒有,沒有,你發什麽瘋啊?”
過去我很少與他頂嘴,大多數時候我都乖順又合他心意。
他奪走我的手機後将我甩到一邊,輕松用他的生日解開鎖屏密碼後從手機聯系人裏翻找出李郵的聯系方式,将那亮得刺眼的屏幕怼到我面前,無比冷靜道:“打過去,跟他解釋我們是什麽關系。”
“我不要。”我直接拒絕掉。
這是個非常無理的要求。且不說打過去我要說什麽,秦照庭又希望我說什麽,他憑什麽幹涉我的交友?
我又不是他養的小動物。
他沒有所有權。
我們是什麽關系呢?我已經和他分開了。
秦照庭語氣不容置喙:“打。”
“不可能。”他把我弄死我都不可能打這個電話。
我沖上去想強行奪過手機,腦子裏突然一閃而過以前看過的一則新聞。
是很多年前的新聞,某地有對夫妻,男方要查女方的手機,女方不讓,情急之下将手機吞了。
伴侶間尚且沒有肆意查看對方隐私的權利,我和秦照庭又不是正兒八經的伴侶,更不能這樣。
但我也不會蠢到把手機吞了,畢竟這是秦照庭有病,我何必上趕着開刀動手術。
秦照庭用蠻勁捏着手機,我争搶無果不算,慌亂中還失手碰到了撥打電話的按鈕。
李郵應該不忙,電話撥過去我甚至沒來得及挂斷便被他接通。
這又如了秦照庭的願。
“小言?”李郵那頭風聲有點大,“你回去了?”
沒開免提,但房間裏足夠安靜,李郵的聲音很清晰。
直接挂斷已經不可能,我只能硬着頭皮接話:“我看你挺忙的,就提早回來了。”
眼睛瞟了一眼秦照庭,他不如直接把我吃了吧,這麽盯着怪累的。
李郵歉意地笑:“我也沒想到今天生意這麽好,過兩天人應該少點,你過來,哥親自再把今天沒教的教你。”
這下可好,秦照庭應該知道那些痕跡的來源了。
但他也知道我剛剛從哪兒回來。肯定免不掉一番盤問。
“……”
秦照庭突然踢了踢我的小腿。
我擡頭,他在用唇語說些什麽。
他又指了指自己。
我終于看懂,他說的是“解釋我是誰”。
“李哥。”我低下頭,收了收我的小腿。
“怎麽?”李郵尾音微微上揚。
“…你待會兒回來之後可能得上來看看門。”
實在說不出口。
秦照庭一雙鷹眼盯着我,一舉一動都落入他眼中。
他眼中是明晃晃的不滿。
“哎,”李郵應道,“門壞了?”
我住的房間裏曾壞過一個燈,那時是李郵親自上來換的,這段監控剛剛也被秦照庭看過了。
“可能壞了,剛才鑰匙插進去轉不動。”一個謊言要用無數的謊言進行彌補,我真的很讨厭編纂借口。
李郵一點不起疑:“那我等下回來之後上來看看,你記得別睡着了。”
又張口閉口好幾次,我最終沒把秦照庭想讓我解釋的話說出去。
我準備放棄,秦照庭忽然輕咳了聲。
他又在警告我。
我本想裝作沒聽見,但李郵聽到了。
“嗯?”他用一種很疑惑的語氣問我:“你旁邊有人?”
我剛想解釋我人在走廊上,手機徹底被秦照庭拿了過去。
他将話筒對着遠處的那端,将我一把拉過去,附在我耳邊用氣聲道:“幹什麽?你說不出口?”
我警惕地看着他。
“我幫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