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我很快的,你忍一下
(三十三)我很快的,你忍一下
宋磊憤然起身,戴上墨鏡惡毒地說:“呂墨他媽沒說錯,你就只配給人做小的。”呂青的臉沉了下來,所以在這些人眼裏,哪怕像宋磊這樣殘缺的,只要略有家世的人願意娶她都是施恩了,她應該感恩戴德?
黃公子是擅長火上澆油的:“哈哈,沒辦法,她願意給我當小也不想嫁進你們宋家,真是個死心眼。”說着親昵地摸呂青的臉,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宋磊一走,呂青就推黃明輝的胸口:“松手。”
“你這過河拆橋也來得太快了吧?”黃公子收回手,懶懶地放在椅背上,“你這樣的,我可不敢要。”
呂青整理一下頭發,敷衍地笑了笑:“謝謝輝哥替我解圍。”
黃公子拉住她的手,輕佻地說:“別走啊,來都來了,一起吃個飯呗。你說梁宇森到底躲哪兒去了?陳天友找了他那麽久都沒找到,還在皖南不?”
她警覺地回答:“不知道,我早就拉黑他了。”想想又加了一句,“只要宋磊不再糾纏我,我自然會替你保守秘密,放心。”
黃明輝哂笑一聲:“你別以為我怕,梁宇森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想t要他命的人不止陳天友。呂青,你又不是什麽貞潔烈女,于知行、梁宇森、林馳......你的男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跟輝哥玩玩怎麽就不行?”
呂青忍着怒氣,嬌嗔道:“那有什麽意思?”纖纖十指放在他肩上,“男女之間要是只奔着那件事,很快就厭了吧?不如朋友或者合作夥伴來得長久。”
黃明輝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語氣依舊輕蔑:“我跟你有什麽能合作的?”
“那誰知道呢?買意外險也不是非要用上對吧?”呂青聳了聳肩,笑得很俏皮。
黃明輝對她尚有幾分顧忌,今天聽她承諾了會保守秘密就達到目的了,無所謂地站起身說:“OK,那我先走了,有事再聯系。”等他走了,呂青才松了口氣,暫時過關了吧。
宋磊把呂墨約出來,說了黃明輝橫插一腳的事,呂墨大吃一驚:“我靠,她狐貍精啊?剛倒了一個梁宇森又來一個黃鼠狼?”這難聽的綽號是他們年少時背地裏罵黃明輝的,誰讓他爸是警察署長,自家老爹都嚴令他們只能巴結不能得罪呢?
宋磊雙目血紅,發狠地灌了一大杯酒,一言不發。呂墨人雖賤,對兄弟還算仗義的,安慰他:“算了算了,既然她自甘堕落,你也沒必要娶她,咱們就等着看她被黃明輝甩好了,早晚的事。”
宋磊心情不好,悶頭喝酒,呂墨怕刺激到他又不敢找女人,東張西望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于知行,标志性的大背頭、高定西服、大金表,氣宇軒昂的和幾個同樣西裝革履的男人從包間出來,邊走邊說笑。
“于副總——
于知行慢下腳步,仔細一看,這虛僞的笑容,浮誇的打扮——他譏諷地笑笑,一挑眉:“喲,這不是呂大少嗎?怎麽,回來啦,想找哥哥唠唠?”他這是帶客戶出來消遣,先很自覺的沒找女人,喝了一會兒有熟悉的主動過來搭讪,燈紅酒綠氣氛剛剛好,他也沒拒絕,只婉拒了帶對方出場的請求。
呂墨原本對他又恨又怕,一是北廷勢大,二是于知行夠不要臉,但想着今時不比往日,滿心算計的熱情回應:“于副總,真沒想到啊,我這次回來本來以為能喝上喜酒,居然咱們當不上一家人了。”遺憾的連連搖頭。
于知行心裏冷笑,表面裝作惱怒:“這是——看我笑話來了?”
呂墨熱情過頭的雙手合十賠罪:“對不起,對不起,我說錯了,于副總多包涵,是我那個妹妹沒眼光,你為她盡心盡力,她居然勾搭上新一和的梁宇森淪為笑柄,唉,家門不幸。”
于知行一看就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無非以為于知行會對呂青懷恨在心,想借機對妹妹趕盡殺絕。可惜,他找錯了人。于知行沉吟了一下,長臂一伸,攬住他的肩膀:“還是呂大少會看人,走,換個地方再喝,我請。”
呂墨身體僵直了一下,喜笑顏開:“好,好的。我兄弟宋磊也在,我給你們介紹。”
于知行一聽是那個對呂青下藥的宋磊,恨不得捶死這兩個垃圾,表面上不露絲毫異樣,豪爽地說:“行,多個朋友多條路,走!”
淩晨,于知行才從一家私人會所走出來,喝了一夜的他頭發散亂領帶松松垮垮,嘴裏叼着根香煙,眼神卻分外清明。他回頭看了看,想到還醉倒在裏面的呂墨跟宋磊,不屑地笑了:“走!”
第二天他打電話約呂青,呂青拒絕了:“我們還是盡量別見面了,免得引起誤會。”
“誰誤會,誤會什麽?”于知行的心情變得很惡劣,明明他們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如今身份卻變得如此尴尬。
呂青想起韓悅的母親就皺起了眉頭,好言相勸:“既然我們都做出了選擇,就不要再讓人誤會了,有什麽事電話裏說吧。”
于知行啞口無言,半晌才無奈地說:“你那個好大哥主動來找我合作,想把你趕出呂氏,你說怎麽辦吧,我聽你的。”
呂青愕然,她一直以為和呂墨之間終歸是內部矛盾,沒想到他寧願讓利外人也要除她而後快,可見大太太對她母女二人恨之入骨。以往有父親的器重,她可以不屑一顧,此刻卻茫然起來,不知道堅持是否還有意義。
她曾經以為,只要證明了自己比呂墨更有經濟頭腦和領導能力,悉心栽培她的父親會做出正确的選擇。和于知行退婚的時候,父親的支持讓她感動,甚至對逼走呂墨一事産生了一絲愧疚。可事實證明
,即使呂墨蠢笨如豬,嫡出的男丁這一條她永遠無法取代,
只是可悲又可憐的工具人罷了。
“青兒,你放心,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保護你!”她沉默太久,于知行知道她要強,搶先深情款款地安慰她。這就是皖南蠱王于知行,多情得理直氣壯,毫無負擔。
呂青待要回他“你該保護的人不是我”,想起梁宇森那句“你可以利用所有人”又改口了:“謝謝你。”淡淡的三個字,讓于知行心潮澎湃,自告奮勇計劃着如何給呂墨和宋磊教訓,讓他們不敢再找呂青的麻煩。
葉心南受傷不重,但梁宇森還在皖南且開始反撲,這讓陳天友寝食難安,加大了搜捕他的力度,又重金請來高手保護自己和葉家姐弟的安全。在這種形勢下,呂青也不敢再輕易前往棕榈街,怕暴露了他的藏身之處。
沒見面的第三天,她收到一條廣告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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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說她孤傲高冷
但總有人能一眼看透她深藏的溫柔
玫瑰是我偷的
不愛你是假的】
前後兩句根本是不同香水的文案,這移花接木的浪漫讓左手還拿着文件的她展眉一笑,睫毛歡快地眨動了幾下,才擡頭示意秘書繼續說下去。
又過了兩天,中午的時候前臺打電話上來問呂小姐是不是點了外賣,外賣員說單子上備注要送到辦公室。呂青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正要否認,突然心裏一動:“對,讓他上來。”
她很小心地叫了兩個保安守在門口,但那個穿着黃色制服,戴着摩托車頭盔,只露出一雙明亮眼睛的快遞員一出現,她眼裏掠過了一絲笑意。一米九的個頭,走起路來有練武之人的輕靈,再加點漫不經心的灑脫,不是太子爺又是誰?
遠遠的,外賣員提起手裏的外賣盒晃了一下,沒說話。呂青迫不及待地吩咐保安:“你們先下去吃飯吧。”又貌似随意地指了一下,“你拿進來吧。”保安恭敬地走了,門外的秘書心裏嘀咕,呂小姐從來不吃外賣的呀,奇怪。
外賣員進去的同時反手輕輕關上了門,這間獨立辦公室不大,但安靜整潔,有生機勃勃的綠植和寬敞明亮的落地窗,陽光灑落在玻璃窗上,光影舞動在原木色的桌面上,每一寸空間都充滿陽光和活力,環境宜人。呂青站在他三步之外,雪膚星眸,黑發紅唇,期待地看着他,臉上透出歡欣的光彩。
外賣員伸手取下頭盔,順勢甩了甩頭發,深邃的五官,含笑的眼眸,果然是梁宇森,他一只手抱着頭盔,上前一步單手抱住呂青,嘆息般地說:“姐姐你好聰明,我還怕上不來呢。”
他的懷抱暖暖的,讓她有種安心的感覺,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她一點都不想反抗,享受着這份難得的相聚。梁宇森有點意外,得隴望蜀的微微收緊了臂彎,更把下巴放在她頸窩蹭了蹭。呂青有點發癢,輕笑兩聲想躲閃,卻躲不開。
梁宇森視線落在她潔白的脖子、秀氣的耳朵上,小巧的耳垂像珍珠一般圓潤可愛,喉結起伏,咽了口唾沫——好想輕輕咬上一口。寂靜的室內,這聲音很明顯,呂青紅着臉推開他:“你怎麽來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還怕是有人要拿硫酸潑我呢。”
他臉色一寒,又調整出笑容:“小心一點是對的,我太想你了,所以來送個愛心午餐。”他獻寶似的打開外賣盒,在一旁的案幾上擺好大大小小的盒子,有生菜龍蝦、鹵鵝、老火靓湯還有陳皮紅豆甜湯,甚至還有水果,看上去賣相相當好,聞着也很香,令人食指大動。他不好意思地說:“不過不是我做的,我做飯只能說能煮熟,味道不怎麽樣,這是我去陳伯店裏買的。”
呂青緊張地說:“太危險了,被人認出你怎麽辦?”
他給她遞過去一雙筷子,還貼心地把勺子放在甜湯裏,安慰地說:“沒事,誰能想到我會去送外賣啊?陳伯可能認出來了,但他不會說出去的,你放心。”
呂青看只有一雙筷子,還待再找一雙:“你跟我一起吃吧,我吃得少,兩個人肯定夠了。”梁宇森依依不舍地摸t了摸她的頭發,說:“姐姐你吃吧,我要走了,留太久會讓人懷疑的,我怕給你帶來麻煩。”
她放下手裏的筷子,但想想又只能承認他說得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那你小心,過幾天我找機會過來看你。”他笑着點頭,拿起頭盔戴上,又變回快遞員離開了。呂青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發在社交軟件上,照片上她笑靥如花,對桌上的美食伸出大拇指,配文——
好好吃飯。
騎上一輛灰塵撲撲的摩托車,外表十足外賣騎手的梁宇森盯着手機屏幕,拇指留戀地滑過照片上呂青的臉,在她嬌豔如玫瑰的唇上多停留了一秒,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揚:
“嗯,姐姐,我會好好吃飯,好好想你的。”
摩托車開了一段,他敏銳地發現好像被盯上了,沉着地轉了幾個彎,果然被人給包抄了。兩輛汽車加三輛摩托車,把他堵在了一條小巷子裏。梁宇森沒取頭盔,也沒下車,只彎腰從外賣箱裏取出了一根鋼管。
堵他的人大概十五六個,是認識的,帶頭那個黑熊似的漢子是大圈幫的幫主大勇哥。大勇獰笑着帶着人逼近,譏諷地說:“喲,這不是太子爺嗎?穿着馬甲我們也認得出來,怎麽改行送外賣了?爹死了這麽慘的嗎?要不你認我當幹爹,我給你口飯吃算了。”他手下的小弟捧場地起哄、大笑,梁宇森絲毫不為所動,眼睛閃着寒光鎖定目标。
“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陳老頭那兒一直有人盯着呢,就知道你會去。怎麽樣,是不是後悔當初仗勢欺人了?”大勇手一揮,眼裏閃着貪婪的光芒,“給我拿下他,要活的,新一和出一百萬美金呢。”
梁宇森站起身來,揮了兩下鋼管活動筋骨,他身材高挑,猿臂蜂腰,動若脫兔,疾如閃電,沒幾下就揍翻了幾個喽啰,有人操刀猛刺,他像背後長了眼似的左手一揮,一聲慘叫,只見那人持刀的手齊腕掉落在地上,血濺一地。在場的人都被這慘狀吓得一愣,梁宇森雙眼赤紅,左手持着還在滴血的匕首,右手倒拖鋼管,殺氣騰騰地掃視一圈,似乎在挑下一個準備下手的人。
大勇氣急敗壞地掏出手槍,突然被扔過來的鋼管砸中,悶哼一聲倒地不起,其他人頓時作鳥獸散了。梁宇森走過去,一只腳踩在他身上,并不聽他的哀求,用低沉磁性的聲音說道:“想找死太容易了,我很快的,你忍一下。”撿起鋼管重重地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