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三十五)你可以主動一點

(三十五)你可以主動一點

馮杉迷迷糊糊聽到開門聲,看了看房間裏的鐘,才六點鐘,心想小宇這麽早就出門了嗎?他翻身想再睡一會兒,片刻後聽到房門被輕輕敲響,先以為是錯覺,因為只敲了兩下,停了幾秒又輕輕敲了兩下,禮貌斯文得讓人好奇。他爬起來,睡眼惺忪地拉開門,說:“什麽事——

話戛然而止,馮杉的眼睛瞪大了,睡意全無。門外站着一個個子高挑的漂亮女孩,手還舉在半空正待叩門,看到上身赤裸只穿着短褲的男人尴尬地轉過頭。馮杉趕緊掩上門,胡亂套上一件上衣才走出來。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是小宇的——姐姐。”女孩臉上滿是歉意,又帶着焦急,“他受傷了,不方便去醫院,想請您幫他治療可以嗎?”

馮杉這才看到客廳的沙發上躺着一個人,因為太高,一雙腳垂在沙發外邊。他趕緊找出醫藥箱,快步走過去,調侃道:“小宇你這受傷的頻率也太高了吧,得去廟裏拜拜了。”本以為跟上次一樣是小傷,但察看了一下腹部被粗糙包紮起來的傷口,他皺起了眉頭:“這——是被刀刺的吧?”

梁宇森知道瞞不過去,忍痛抓着他的手,真誠地說:“是,杉哥,你放心,我沒幹什麽壞事,就是得罪了人,不能報警,否則會連累到你的。”

馮杉猶豫了,他當然怕惹禍上身,這才反應過來關于小宇的一切都并未得到證實,後悔收留了這個來歷不明的大男孩。女孩悄然走過來,她穿得很普通,黑色衛衣淺藍牛仔褲,但容貌十分出衆,皮膚和梁宇森一樣很白,五官俏麗,一雙大眼睛波光潋滟,她鄭重地說:“馮先生,謝謝你一直以來對小宇的照顧,他一直說您就跟他的親哥哥一樣,我們一定會重謝您的。”

她的聲音真好聽,馮杉被她注視着有點不自然,低頭再看看一臉歉意的梁宇森,小宇也算是個好的室友,從不打擾他,自覺地收拾屋子,買吃的回來,還分擔了房租。他嘆了口氣,既然都這樣了,送佛就送到西吧。“謝就不用了,都是朋友。他的傷口很深需要縫合,家裏工具不夠,也沒有麻藥,要不我去診所一趟,你在家照顧他。”

呂青遲疑地看梁宇森,他用眼神示意可以相信馮杉:“那就麻煩您了!”一個小時不到,馮杉回來了,他先用鑰匙開門發現打不開,裏面上了鎖,小宇的漂亮姐姐從貓眼裏警覺地察看後, 打開了門。馮醫生很專業地戴上塑膠手套,開玩笑地說:“這可是我拿執業醫師證以來第一次給人做縫合,你怕不怕?”

梁宇森微微一笑,他會怕?就算看走了眼,馮杉帶人回來,他的槍和匕首都還藏在身上,一樣要護呂青周全。“不怕,我相信杉哥。”

馮杉聽了很開心,給他的傷口打了一針麻藥,打開縫合包, 開始清創和縫合,不時出聲讓呂青給他遞工具。她從最開始的一無所知,很快就心領神會,甚至還無師自通的給馮杉擦了擦額頭的汗,兩個男人都異樣地扭頭看她,她茫然問:“不對嗎?電t視裏都這樣演的啊。”

馮杉笑了,打趣道:“小宇,你姐姐還挺有當護士的潛質啊!”梁宇森心裏有點不舒服,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傷口處理好之後,馮杉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別碰水,勤換藥,應該沒大問題了。”

呂青對他嫣然一笑,一邊說着感激的話一邊順手收拾物品。馮杉眼裏掠過一絲驚豔,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是做什麽的,演員嗎?”

她很驚訝,看了一眼梁宇森,笑着回答:“不是,叫我阿青就好了,我在物流公司上班。”她反複叮囑梁宇森要好好養傷,不許出門,又再三感謝馮杉,走的時候站在玄關真誠地說:“馮先生,我知道談報酬太俗氣了,但你救了小宇,我會給你一筆診金聊表心意,請您一定收下!另外麻煩不要告訴別人這件事。”

馮杉沒把診金放在心上,借機要了她的聯系方式,又試探地問小宇為什麽不能報警和去醫院,她為難的朝裏面看了看,壓低聲音:“小宇太單純,被壞朋友騙了,這件事我正在處理,拜托您再收留他幾天,不會太久的,可以嗎?”馮杉哪裏說得出半個不字來,挺起胸膛保證說沒問題,他保證照顧好小宇。

呂青出門不久,馮杉手機叮的一聲:“您尾號為XXXX的卡于X月X日9點49分轉存100,000元,賬戶餘額為......他瞠目結舌地沖到小宇的房間裏,驚呼道:“哇,你姐姐這麽有錢的嗎?給得太多了,我怎麽好意思收!”

梁宇森昏昏欲睡,根本沒問金額:“沒事兒,杉哥,你收下吧,我的命還是值點錢的。”

馮杉聽不懂他的所指,看着手機興奮地問:“你姐姐有男朋友了嗎?要不——介紹給我?”梁宇森閉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了,直愣愣地看着馮杉,目光不善。半天沒等到回答的馮杉一擡頭,不解地問:“怎麽了?”

太子爺強忍不悅閉上眼,恹恹地說:“有,你看她像沒人追的樣子嗎?”

馮杉認同的重重點頭,遺憾不已:“确實,不僅漂亮還有氣質,唉,可惜了可惜了。”追着問他姐夫什麽樣,梁宇森借口麻藥過了傷口痛想休息才換來清淨。門被掩上,一切歸于黑暗的瞬間,梁宇森胸腔起伏,緊握雙拳重重地喟嘆一聲。他恨,恨陳天友和葉家姐弟,讓他淪落到這步田地,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連愛她都不敢說出口,更沒有自信可以帶給她幸福。

呂青匆匆趕回家,換了衣服去公司。一襲淡紫色的裙子襯出她完美的身材,白皙的肌膚,耳上和脖子上戴了一套款式簡單的鑽石首飾,閃爍耀眼。現在呂總談生意總會把呂墨帶在身邊,呂墨像個跳梁小醜似的竭力表現,她就低調內斂,做個隐形人,只在被cue到時給出回應。

今天北廷的鄭會長來了,于知行自然跟随其後,大背頭、亮藍色襯衫條紋領帶,淺色西褲,襯出雙開門寬肩的好身材,走路的姿勢依舊潇灑不羁,盯着她的眼神熱切又驚喜:“青兒。”

呂青擺出職業假笑,移開眼睛語氣平淡地說:“于副總也來了?”

于知行在呂青身邊坐下,殷勤地說:“鄭會長想跟你爸合作,把商品出口到墨西哥,再轉運到歐洲賣。我跟他提議的,打算讓你哥來負責。”

呂青驚訝地轉臉看他,于知行的表情很認真,耐心解釋:“你爸一直想把你哥扶上牆,那就讓他試試呗,不然怎麽會死心?你哥忙着表現就沒空跟宋磊狼狽為奸搞你了,怎麽樣,我這招不錯吧?”

“你打算從中做手腳?”

于知行詫異地說:“當然不會了,我又沒瘋,跟錢過不去。我不僅不整他還會幫他,交換條件就是讓他對你好,沒有他媽從中作梗,你爸就不會讓你嫁給宋磊,鄭會長也答應了告誡宋家。”

他信心滿滿的樣子讓呂青呂青語塞,果然人與人的思維方式不一樣,梁宇森說如果宋磊和呂墨太過分,他就直接把這兩個人都殺了,“以暴制暴”是刻在黑道血脈裏的叢林準則。而于知行的處理方式更符合現代文明社會,對人性的把握更精準也更溫和。

“放心,宋磊這樣子發瘋別說你不嫁,其他人也覺得他偏執有病,宋家搞不好真要絕後了。我跟老宋談一下,他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麽選。”

于副總舌燦蓮花的本事呂青是知道的,心情複雜地看他一眼,放下手裏的杯子,款款站起身說:“謝謝你。”

于知行看她要走,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青兒——

呂青低頭看着他的右手,他們之前選的是一款簡潔大方的訂婚對戒,退婚的時候她把戒指退了回去,如今于知行把她那枚女戒戴在了尾指上。他手指纖長,戴着絲毫不違和,甚至還添了幾分雅痞氣。

“你戴它幹嘛?別人看到不好。”何必添堵呢?

于知行眼神黯然,卻堅持握着她的手不放:“我總要留點念想。”呂青腳步一頓,往事湧上心頭,臉色和緩了一些,他趁機碎碎念,說着自己有多擔心她,多挂念她,随口說出的種種細節真的令人感動,如果他們中間沒有一個韓悅的話。

這時呂墨在父親的引薦下和鄭會長談完,興奮地擠了過來:“于大哥,以後就請你多關照小弟了。”

于知行跟學過川劇“變臉”似的,親熱地拍着呂墨的肩膀說:“那肯定啊,青兒的哥哥——那就是我的親弟弟!”呂墨和呂青交換了一眼,都沒搞懂這獨特的邏輯關系,但絲毫不影響于副總把呂大少哄得團團轉。

韓悅懷孕已經五個多月,肚子很明顯了,在家裏興致勃勃地翻看給孩子買的小衣服:“媽,你看,黃色、藍色,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穿,可愛吧?我問了阿行要不要問醫生孩子的性別,他說不用,等開獎也是驚喜......

周雪梅看着女兒這副天真爛漫的樣子有點頭痛,嫁人都好幾年了,怎麽還是這樣幼稚?有些話她本來都不想說的,也只能厚着臉皮提醒了:“小悅,你跟阿行——有什麽進展嗎?”

韓悅愣了一下,突然臉紅起來,嬌嗔道:“媽你說什麽呢,我現在這樣......剩下的沒好意思說,兩個成年人純情得跟中學生似的停留在牽手擁抱,親吻都還沒有過。

當媽的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本來你懷着孩子不能太親密,但你又不願意他出去鬼混,我看阿行像是身體好,離不得女人的,跟阿遠不一樣。他不好意思對你提要求,你可以主動一點嘛,有其他方式可以幫他的......

“媽!”韓悅提高了音量,羞得耳朵根都紅了,拿起衣服躲進了卧室。她生怕母親再跟進來,用枕頭捂了半天臉才取下來,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想起剛才的談話內容,她腦海裏浮現出好些不可描繪的畫面,天啦——

于知行在呂青面前掙足了面子,揚眉吐氣地離開了盛世,鄭會長看他那賤兮兮的樣子,忍不住警告他:“你有私心我很清楚,幫呂青我也不反對,但別耽誤正經事,知道嗎?”

他狗腿地陪笑:“怎麽會呢?會長放心,我一定全程跟進,這項目肯定火,絕不會讓咱們北廷損失一分錢。”至于盛世盈利還是虧損,那就得看呂墨的本事了。鄭會長哼了一聲,看破不說破。

第二天于知行循例去探望韓悅,母女倆都看出他心情很好,春風得意:“小悅,你這兩天身體怎麽樣?過幾天我要去墨西哥出差,可能要大半個月,你想想有什麽想要的我給你帶回來。”

韓悅一聽他要走這麽久,有點不開心,周雪梅借口說自己想去超市買點東西出門了。“買什麽東西?這麽着急。”于知行看着桌上的杯盤狼藉,疑惑地說,心想莫非是未來丈母娘考驗他是不是甩手掌櫃,會不會照顧人?

他只是很久沒做過家務,又不是真的大少爺,立馬就讓韓悅去看電視,自己麻利的把杯盤碗盞一一端到廚房,解開袖扣,把袖子挽到肘部以上打算洗碗。他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知道韓悅進來了也沒在意,伸手去取百達翡麗的腕表,嘴裏說着:“小悅,你幫我把表拿過去......話還沒說完,于知行面色大變,瞳孔地震。

一個軟軟的、帶着清香的女性身體從後面樓住了他,一雙白皙的手交叉在他的腰上,背上還有兩團特別綿軟的火熱緊緊貼着。于知行倒抽了一口冷氣,喉頭幹澀,艱難地開口:“小悅,別鬧,小心地上有水,你去客廳坐。”

這個“zuo”讓韓悅的臉又燒起來了,或許是受了母親的蠱惑,又或許是被男人t身上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所誘惑,她一不做二不休,手往上在于知行結實的胸肌上流連忘返,指甲來回刮過襯衫下敏感的小小凸起......

于知行腦袋要炸開了,當韓悅的手再次往下時,他如夢初醒地按住,驚慌失措地說:“小悅,別......那個......

韓悅的聲音膩得自己都羞赧不已:“阿行,我幫你好不好......纖纖柔荑已經摸到了某個危險部位。于知行強行轉過身來,看着情動的韓悅,把着她的肩膀視線下移,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慌亂地說:“不用,不用,小悅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周雪梅故意在外面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去,開門看見一室冷冷清清,于知行早已不見蹤影,客廳的飯桌倒是收拾了,廚房裏碗筷還堆在水槽裏。韓悅的卧室門緊閉,她試着敲了幾下,女兒大喊:“我睡了,別進來。”聲音隐約帶着哭腔。

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再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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