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未婚妻當然要救了
(三十六)未婚妻當然要救了
孟宇接到于知行電話時,正在被老婆罵,如獲至寶地指着屏幕上的名字對老婆說:“老板,老板找我。”老婆瞪着眼睛餘怒未消,但總算收聲了,電話一接通于知行的聲音很大,透着煩躁。
“在哪兒呢?有事,快出來。”
孟宇一臉為難地看着老婆,嘴裏答應着:“哦,墨西哥那個項目是吧?好的好的,行哥,您在哪兒,我馬上過來。”
于知行一聽就明白了,沒拆穿:“老地方,二十分鐘。”
老地方當然就是北廷旗下的酒吧,絢爛迷幻的燈光、強勁的音樂,二樓卡座裏于知行一個人獨坐,桌上擺了一大堆酒。孟宇來了灌了兩杯酒,就開始吐槽,他老婆沒上班,孩子2歲了,兩家老人來帶孩子都處不好,最後請了個住家保姆。孩子是可愛的,老婆是自己選的,但生活總有磕磕絆絆的時候。
“看看我,老大你獨身主義不挺好嗎,結婚幹嘛?你要照顧嫂子跟侄兒也不用結婚啊。”
于知行西裝丢在一邊,襯衫扣子解開了三扣,頭發被揉亂了,袖子還卷在手肘,小臂肌肉上凸起的青筋十分性感,聞言很無語:“媽的,我之前說要結婚你怎麽說的?結婚好啊,在外面浪久了心裏空虛,還是有家踏實。”
孟宇嘆口氣:“能一樣嗎?”跟呂小姐結婚,事業上能更進一步,他這純屬作繭自縛了。
于知行轉移話題:“怎麽,你後悔跟你老婆結婚,還是後悔這麽早要孩子?”他記得孟宇結婚前兩年都還挺好的,生了孩子以後苦悶多了。
年輕的過來人又嘆了口氣,舉杯碰了一下:“後悔倒不至于,就是吧——結婚這事兒,是不是違反人性了?兩個人的化學反應總有消失的時候,靠孩子來維系吧?又産生了太多新的問題。行哥,我勸你給你嫂子找點事做,女人的心思除了孩子都放在你身上,挺可怕的。”
于知行深以為然,孟宇算老實的,錢全部上交,跟着他這個浪子老板也守身如玉,倒不是說身體不行,懶得給自己找麻煩,就這樣老婆還三天倆頭跟他鬧:“你也太軟弱了吧,耙耳朵?”
“我不是怕老婆,她也挺難的,天天在家帶孩子,就算有保姆,生活圈子太窄難免心情不好。等孩子上幼兒園了,看她願意去做點什麽吧,也不在乎工資多少,就當散散心。對了,什麽事兒這麽着急地找我出來?”
于知行沒吭聲,伸手抓起酒瓶又倒了杯酒,眼睛盯着樓下舞池,明滅變幻的燈光下美女們的腰扭得跟水蛇似的。孟宇奇怪了:“怎麽啦?你被抓現行啦?”在男人看來,老婆大肚子不方便,出去打打野食不算什麽,女的沒必要太較真。
“不是,”于知行想來想去,這事兒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說了,正好酒吧燈光暗,看不清楚他的老臉有沒有紅。他含蓄地說了一下剛發生的事,最後惱火地總結:“她媽還躲出去,把我看成什麽人了,我也不至于......那麽禽獸吧?”
孟宇聽樂了,被老板惱羞成怒威脅要扣獎金才收斂了一點:“沒啥,這是想跟你拉近距離,你不是知道她媽希望你倆成嗎?再說——孕婦的激素水平變化會導欲望增強......他湊近于知行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句,情場高手于知行的表情就跟聽到外星人來了,嘴巴張得可以放進一只雞蛋。孟宇終于有機會給他上課,很是得意:“這下你明白了吧,倒也沒到禽獸的程度,夫妻之間很正常。”
問題TM這不是一般夫妻啊,于知行明是明白了,依然難以接受。他浪雖浪,又不是變态,從來沒試過和孕婦,更別說韓悅肚子裏可是他親哥的崽子!不出去鬼混可以,自己動手都行,“做夢都沒敢想過,真的!”他一本正經地解釋。
孟宇這下真疑惑了:“那你還要跟她結婚?”于知行被迫把秘密簡化了一下,也想聽聽旁觀者怎麽看。“你以前喜歡過她,但你現在對她的感情是愛嗎?我怎麽感覺更多是責任呢?”孟宇一臉困惑。
于知行無言以對,只能頻頻舉杯,喝了一晚上悶酒,走的時候有認識的女人過來搭讪,白生生的胳膊纏上他的脖子,嬌滴滴地發出邀約。孟宇以為他會答應,于副總把女人的胳膊拉下來,塞了幾張鈔票在她渾圓臀部的短裙兜裏,溫和地說“改天吧”。
分別時孟宇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于知行別扭地罵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孟宇搖了搖頭說:“行哥,你不想讓每個人失望,但這怎麽可能呢?”
于知行如鲠在喉,最終嘆息一聲上了車。本以為喝酒助眠,誰知這一夜輾轉反側。他在黑暗裏摸索着尾指上屬于呂青的戒指,想着她看自己的眼神,她心裏還是有他的吧?但事到如今他還能回頭嗎?唯一的機會應該是上次韓悅和她母親提出回老家那次,但他選擇了留下了她們,他想不出什麽理由可以反悔。
淩晨時分他才勉強睡去,夢裏依稀見到了哥哥,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心裏明白站在一道白光裏背對他的就是于知行。夢裏哥哥已經是高大的成年人,而他還是個小孩,驚喜地奔過去,抱着哥哥的腰嗚嗚地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着什麽。醒來後,于知行茫然望着天花板半天沒動彈,他不記得更多的細節了,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不能讓哥哥最愛的人傷心難過,不能讓哥哥的孩子有不盡人意的父親。
再次登門,周雪梅态度一如往常,說韓悅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于知行走進卧室,輕掩房門坐在床邊,耐心地問背對着他的韓悅:“小悅,小悅,你怎麽樣,要不要我陪你去醫院?”
她煩躁地吼了一句,話音裏還帶着哭腔:“我不要你管,你走啊。”
于知行嘆了口氣,硬把她的手拉起來,十指相扣溫柔地解釋:“小悅,你別多想,我是怕你身體受不了,我心裏是有你的。”
一句話就讓韓悅的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她轉過身,雙眼紅腫,神情凄楚,哀怨地看着他:“我讨厭你——
于知行知道她的性格,昨天應該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氣卻被拒絕,自然不好過。他拿起床邊的紙巾,輕柔地給她拭淚,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現在最重要的是孩子平平安安出生,之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韓悅心裏舒服了一點,他又故意興致勃勃地說:“別太便宜我,讓我重新追你一次吧!”果然她破涕為笑,嗔怪地打了他兩下,這件事就揭過去了,于知行暗自松了口氣,周雪梅也很欣慰。
梁宇森傷好了大半,頭疼的是在英國留學的吳婉兒偷偷來了皖南,她又不知道他在哪兒,冒冒失失地去新一和堂口打聽,被葉心南抓了,消息是他聯絡的新一和線人放出來的。按理說她父親吳梓軒對兄弟遇害袖手旁觀,梁宇森也沒有救她的義務,但他想起自己曾利用那個天真的少女當擋箭牌,事發後她也對他表達過關心和同情,無法做到視而不見。
“吳伯父,我會想辦法救婉兒,但你也要抓緊,葉心南可不是好人,我怕——他聯絡了吳梓軒,話沒說完但彼此都明白,陳天友那種不擇手段的人,很有可能讓葉心南強占吳婉兒,并以此為要挾吳家聯姻,壯大自己的勢力。
吳梓軒氣得七竅生煙,後悔沒有跟女兒好好溝通,以致羊入虎口,放下面子哀求道:“是我對不起你爸,小森,但婉兒是個好孩子,她對你一片真心才會來皖南找你,你一定要拖住陳天友,t我馬上趕過來。”
上次伏擊失敗,梁宇森就意識到了僅靠自己的力量遠遠不夠,要從戒備森嚴的葉心南住處救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不得不動用僅有的人手,打算親自作餌,調虎離山。出門時撞上了剛下班的馮杉,他提着重重的袋子不解地問:“小宇你去哪兒,正說吃火鍋呢,我都買好了。”這段時間他明白了“小宇”絕不是失業打工族改送外賣的普通人,但彼此都沒說破,維持着友好的室友關系。
梁宇森停下腳步,禮貌地點頭,說:“我有事要出去,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謝謝杉哥一直以來的關照。”
馮杉覺得他這話有點奇怪,還沒開口,身後走出一個女人,穿着西服套裝,身姿婀娜,容光照人,正是好不容易過來一趟的呂青。她柳眉輕蹙,微微仰頭看着梁宇森,追問:“你要去哪裏?”
呂青的意外出現讓梁宇森楞了一下,她看在眼裏更是情急,直接雙手環抱去摸他的後腰,梁宇森措手不及,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早被她摸到了空蕩蕩的外賣服裏兩側腰上都有硬物。
不明內裏的馮杉見姐姐突兀的上前擁抱弟弟,弟弟卻面色大變躲閃,姐姐花容失色,眼裏含着淚指責:“你想幹什麽?你不回來你跟杉哥說,不告訴我?是要瞞着我去幹傻事嗎......
他趕緊打圓場,咳嗽一聲使眼色:“小宇,聽你姐姐的話,有什麽事好好商量,別沖動。”
梁宇森被呂青那麽一摸,後腰全麻了,抓着她的手苦笑道:“姐姐,不是,你聽我說。”呂青這次真生氣了,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晶瑩的眼淚噙在眼眶搖搖欲墜,倔強地抿緊櫻唇,像風雨中的荷花一般孤傲高潔。就算他有百煉成鋼的心智,都早化作了繞指柔情,當着馮杉不好直說,半推半摟的把她拉進自己的房間。
“姐姐,我不是說不回來了,我怎麽可能瞞着你呢?是有個朋友被抓了,我要去救她。”他房間不大,呂青坐在椅子上,他就蹲在她面前好聲好氣地解釋,心疼地伸手想擦她眼角的淚滴。
呂青一偏頭,不讓他碰到自己,“什麽朋友,你準備怎麽救?”她自然不信有他說的那麽輕松。
梁宇森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是吳婉兒,吳梓軒的女兒,她聯系不到我,自己偷跑到皖南被葉心南抓了。我打算拖延一下時間,她爸明天應該就能趕過來。”
她有點驚訝,但很快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眼裏的淚水似乎蒸發了,淡淡地說:“哦,差點成了你未婚妻那個,那當然要救了。”
太子懷疑起自己的耳朵,這話聽上去怎麽怪怪的?他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審視着近在咫尺的她的面容,不放過一絲細微的變化,嘴裏很謹慎地回答:“什麽未婚妻,沒有的事,我就是拿她當一下擋箭牌,當時......
他突然閉嘴了,不管呂青怎麽追問都顧左右而言它,沒辦法,如果坦白當時他是想借吳婉兒騙自己老爸,實際上打算綁架她囚禁她,直到她給他生了孩子愛上他才放她出來,這也太變态了吧?雖然他從沒覺得自己多“正常”,但吓到她,讓她害怕肯定不可以!
冰雪聰明的呂青看出他心虛,卻不知道原因,只當他和吳婉兒有情,不悅地說:“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被綁架了,報警啊!”
梁宇森又楞了一下,苦笑道:“姐姐,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呂青剛接受了于知行的洗腦,據理力争:“我不懂什麽江湖規矩,我只知道一個無辜的女孩子被綁架了,為了她的人身安全,第一時間就該報警,這也是警方的職權範圍啊!”
江湖事江湖了,如果是以前,梁宇森肯定會反對,但如今他勢單力薄也不妨打開新思路。于是呂青親自給黃明輝打電話,黃公子态度非常冷淡:“你那個狗腿前任不是搞定了呂墨和宋家嗎?還找我幹嘛。”
梁宇森一聽于知行插手了,表情不忿地瞪大了眼,呂青故意晾着他,聲音甜美地周旋:“輝哥說哪裏話,沒聯系你是怕蔚然妹妹誤會,給你添麻煩,今天我找你,是想給黃伯伯引薦一位至關重要的人。”
黃公子将信将疑:“哦?說來聽聽。”
“西京吳家你知道吧,吳梓軒是梁爺的摯友,如今他女兒被新一和的葉心南綁架了,想向黃署長求助,吳家只有這一個女兒,事成後除了重金酬謝,還想和黃署長交個朋友。以後無論是西京的官場,還是商圈,都将為你們敞開。”呂青的話極具蠱惑性,黃明輝怦然心動,思忖片刻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