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落地窗外喬木高聳, 白雪覆在層疊掩映的樹梢上,時不時傳來沙沙落下的響動,藏在其中的雀鳥因而被驚起。

這片地段遠離喧嘩鼎沸, 別墅密度極低,往常安靜得猶如隐居世外。

而今夜不太一樣,路燈下挂了紅燈籠,家家戶戶全亮着燈,錯落在大雪裏,偶爾遙遙傳來歡聲笑語。

随着容念拿起手機看消息, 陸歲京湊過來的同時, 擡手将電視關了, 似是以防這些聲音打擾到容念回複。

但随着這個動作, 屋裏頓時變得靜悄悄的, 令人很不适應。

尤其是和其他人家一對比,顯得有些孤寂。

“你要走了, 不跟我跨年嗎?”陸歲京沒去瞟容念的屏幕, 但猜到了對方收到的大概是什麽信息。

容念原先已經打算作別,盡管目前在戀愛狀态,可他性格并不黏糊, 每天貼在一起不是他的作風。

被陸歲京這麽問着, 他卻有些梗住,在一片清冷中沒有爽快地離開。

他打趣:“我是來做客,你要我過夜,怎麽這麽不腼腆?”

陸歲京道:“和客人蓋着棉被純聊天, 有哪裏值得不好意思?還是你需要我有另外的待客服務?”

容念張了張嘴, 沒有答上來, 繼而扯開了注意力。

他道:“我買了手工的糯米年糕, 泡在祁封的廚房水池裏,明天早上第一口,一定要吃上香脆的炸年糕。”

經過了送麥芬的事情,先後被祁封、傅琢州和陸歲京肯定,他現在對自己的廚藝很有信心,也來了一些興趣。

陸歲京不由想到容念那黑暗料理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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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說來也是。”陸歲京緩緩道,“團圓的日子是要熱鬧點過,別在這麽空蕩蕩的屋子裏浪費。”

容念:?

為什麽聽着很可憐?

陸歲京道:“祁先生住在二環,零點還能看電視臺放的煙花,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不過待久也能習慣的,一個人過年也沒關系。”

容念:“……”

感覺更可憐了?!

“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和哥哥在福利院裏,一起包了餃子。”陸歲京道,“現在你能到喜歡的地方去炸年糕,你開心我就開心。”

容念:“…………”

字裏行間都透着股落寞,自己要是抛下他,良心這關就過不去。

“陸歲京。”他喊自己的男朋友。

陸歲京道:“門口有雨傘,你最好撐着回去,感覺窗外又飄小雪了。”

容念道:“天氣預報說晚上會停雪,那真不巧。”

陸歲京磨磨蹭蹭地講:“嗯,開車要慢點。”

容念回複着祁封,再懶洋洋地與陸歲京說:“好吧,我信不過祁家司機的車技,只能叨擾一下你家。”

他繼而拿起遙控板,重新把電視機打開,載歌載舞的聲音再度響起。

陸歲京眼睛亮了起來,繼而問:“你要留下來?”

“都怪天氣突然惡劣。”容念道。

晚會看到一半,他想去參觀陸歲京的卧室,坐着室內電梯來到三樓。

一整層都是主卧和相關的設施配備,起居室和洗浴間之間有個過道,擺了書架和書桌,另有小門連同衣帽櫃。

最西邊有露天陽臺,積了很深的雪,暫時打不開門。

“你的卧室可以直接進去嗎,沒有不能見人的東西吧?”容念問。

陸歲京道:“怎麽可能?會不會是你的秘密太多,以為我也一樣?”

容念道:“小歲,長大了有什麽想瞞着我是正常的事。”

他一邊聊着,一邊推開手感略沉的實木門,裏面的屋子雖然近期沒有保姆打掃,但收拾得還算幹淨整潔。

他的室友有輕微潔癖,書桌總是整理得一幹二淨。暫時不使用時,賀疏星總是将所有東西都歸納到抽屜和箱子裏,表面不留一物。

而陸歲京的幹淨與此不同,要稍微散漫一些,有游戲手柄擺在屏幕前,床頭櫃放着幾本漫畫。

牆上還貼着一張數據框架圖,其中有塗塗畫畫的痕跡,大概是在這兒寫過作業分析。

“诶,你的錢夾直接丢在七鬥櫃上?”容念道。

陸歲京慣用手機支付,之後将錢夾随手一放,忘了将此收好。

容念遞給他,他打開确認了眼。

錢夾右側有透明夾層,沒有插卡,但放了一張小尺寸的合照,是容念與他小時候的照片。

容念頓了頓,察覺到對方竟不約而同地和自己一樣,把這張照片留在身邊許久,有一些驚訝。

他道:“這張照居然還沒弄丢?”

陸歲京道:“看你可愛,保管得很好。”

容念被誇得有些害羞,謙虛道:“沒有吧,那時候你也很可愛,看我親其他小朋友的臉頰,還會吃醋生悶氣。”

陸歲京沒有承認:“有過嗎?”

“當然,你不說,我又不是感覺不到。”容念道。

陸歲京道:“忘了那時候是什麽情況,後來怎麽和好的?”

容念聞言拉了拉陸歲京的衣袖,示意對方過了一點。

随後陸歲京很配合地傾身,臉頰便被容念蜻蜓點水般地親了親。

準确來說,容念只是嘴唇碰了下,沒到半秒便輕輕地分開。

他一本正經地解答:“就是這樣,你被哄好了。”

見陸歲京耳尖泛紅,容念撩完人便不負責任,沒心沒肺地表示自己要去洗澡,讓陸歲京借客人一套睡衣。

衣櫃裏明明有新的睡衣,可陸歲京鬼使神差地沒用,而是給了容念一套自己用過的。

讓人穿上有着自己氣息的東西,這種事情光是聯想一下,便極大地滿足了陸歲京的占有欲,因而他心情十分愉快。

這裏之前沒有做過接待別人的準備,也便沒有一次性i生活用品,他找了一陣才找出沒穿過的內褲。

陸歲京打量了下容念,針對自己提供的東西,體貼地詢問:“這些會不會偏大?”

容念收着力道踩了踩陸歲京的腳,給出評價:“我覺得太短太小。”

說完,少年抱着衣物去了浴室,關上門沒到兩分鐘,門內開始有水聲。

地下二樓有儲藏室,裏面囤了些雜物,陸歲京去那裏翻找了一會牙刷。

保姆心比較細,倒是有一次性的塑料牙刷,但陸歲京還是拿了充電自動的那款,型號和顏色正好和自己用的相稱。

他回到三樓,在過道等了一會,聽到水聲停了,随即傳來帶着水聲的踉跄動靜。

“阿念?”陸歲京道。

他後知後覺,浴池一直沒有鋪上吸水墊,保姆曾提醒過他小心摔跤。

不過自己平衡性一向不錯,沒有注意過這方面,還讓保姆不用再做布置。

裏面沒有回應,他又問:“你怎麽樣?”

容念吃痛地吸了一口氣,道:“滑了下,沒什麽事。”

雖然浴室沒有鎖門,但陸歲京并沒直接進去,剛想征詢容念的意見,便聽到裏面又傳出聲音。

“……站不起來。”容念小聲地說。

緊接着陸歲京推門進去,見容念已經穿好了衣服。

不過睡褲稍長,有一小截被踩在了腳底,碰巧水汽蒸騰地面濕潤,應該就是這麽摔了跤。

陸歲京問:“哪裏疼?”

容念手往後撐,斂着水光的眼睛擡起來瞧他:“你猜哪裏疼?”

陸歲京把他橫抱起來,放到了床上,褲子被地上的水跡弄濕,肯定是要換一件。

只是現在關注不到這些細節,陸歲京怕容念摔傷,坐在床邊立即要檢查。

而容念半躺在床上,任由陸歲京摁了摁他的四肢,還有肋骨處。

确認這處沒有出問題,停留在身上的指尖僵了一會,再裝作不緊張地繼續挪,沒有往下多少,容念立即悶哼了聲。

“沒有骨折,給你拿點藥酒來揉一下。”陸歲京道。

容念對此羞赧,推脫:“我自己就可以,你這裏是什麽不正經的地方,留宿還有幫忙揉腰的服務?”

陸歲京道:“魔窟,專門欺負最漂亮的同學。”

容念抿了抿嘴,把睡衣網上撩了點,露出來的腰際纖薄柔韌,讓人想要伸手握住,用手掌去量他的身體輪廓。

在浴室摔了一跤本是令人擔心,好在他沒有大礙,身上沒起青紫,白皙皮膚只浮着剛沖過熱水的淡粉。

陸歲京給他塗上了藥酒,因為擔心容念不舒服,沒有別的歪心思,手腳規規矩矩,盡量不讓對方覺得痛。

而容念小聲地在陸歲京手掌下哼哼唧唧,貌似對這服務挺享受。

最開始,陸歲京小心翼翼,過了會逐漸有些納悶。

見容念渾身放松,仿佛很樂意來“魔窟”白蹭一次按摩,陸歲京開始不解。

就在容念惬意到昏昏欲睡的時候,感覺臀部挨了不輕不重的一記。

“我沒摔着那裏,你是不是碰錯了地方?”他嘀咕。

他這麽說着,再坐起來,往陸歲京這邊傾過去。

學着陸歲京之前那樣,他也把下巴擱在對方的肩膀上。

與陸歲京自然流露出來的的親昵不同,容念身子骨軟,就這麽靠在身邊的時候,呼吸放得很淺。

身體沒有緊纏上來,卻有種教人無法逃脫的蠱惑感,忍不住去摸摸他,碰碰他,确認輕盈的他在眼前真實存在,而不會憑空消失掉。

“诶,說到錯,魔王上當得很徹底,我哪裏都不疼。”容念狡黠又輕快地承認道。

合着是演了一出戲,陸歲京道:“那你對這服務還滿意嗎?”

容念牽起陸歲京的手,将其擺回自己塗過藥酒的腰間。

之後容念的手沒有撤開,依舊摁在對方的手背上。

那只手微微施力,比陸歲京之前用的力氣更大,引着陸歲京的手按捏自己那片肌膚。

容念道:“你好小心,怕我是瓷器會碎掉?再重點也沒事。”

陸歲京的喉結滾動了下,道:“是我招待得不夠到位。”

“褲子有點潮,不舒服。”容念坐直了道,“你可不可以給我換件新的?”

何止是被水沾得有點濕,還松松垮垮,不至于穿不上,但要想翻身或多走幾步路,肯定會往下掉。

雖說落下去的幅度很細微,容念還是有點別扭。

陸歲京眼神有些沉,嘴上風度翩翩:“當然,你睡在這裏,肯定要保證你的體驗。”

容念等着他去衣帽間找褲子,陸歲京卻握着容念的腳腕,讓對方架起腿,踩在自己的膝蓋上,再親自幫人脫掉睡褲。

捉弄陸歲京很有樂趣,可不代表容念處處都想使喚對方。

感覺屋主不需要對客人做得這麽面面俱到,容念局促起來,腿部肌肉繃得有點緊。

陸歲京鼻尖微動,道:“用了架子上的沐浴露?”

“對呀,就只有那一瓶。”容念道。

陸歲京對渾身都是自己味道的容念感到歡心,彎腰用嘴唇碰了碰容念的小腿,再吻得越來越往上。

容念想要抽回腿,卻被牢牢地固定住,反而在掙紮的時候重心失調,上半身倒回床頭。

他腦袋抵在松軟的靠枕裏,雙腿被迫分開,道:“你檢查我有沒有好好用你的東西?”

陸歲京道:“洗得滿意麽?”

“……還、還行。”容念揉了揉眼睛,睡衣上有着陸歲京的氣息。

他說着話,身體更加緊張,腿根不住地發顫。

隐秘處随之完全袒露給對方,他下意識地想要遮掩,卻被打得更開。

陸歲京安撫着他,道:“乖,讓你舒服。”

之後容念意識混沌,腦袋空白一片,忘了說過幾次讓陸歲京不用這麽做,結果是自己在反抗中沉淪了下去。

他好幾次遲鈍地想開口提醒,這裏貌似并沒有東西能做下一步措施。

避孕套,或是潤滑液,想來陸歲京的卧室也不會出現這些。

可他明明試圖要說,張開了嘴,真正說出口的卻也不是自己所想的話語,喉嚨裏只能擠出斷斷續續的單音。

……而陸歲京所做的确實用不上那些工具,也沒有進行到下一步。

他是讓容念一次次失控。

外面的雪愈發紛紛揚揚,枝幹承載不了這份沉甸甸的重量,在風中抖了抖,将寒夜中的這抹潔白落了下去。

溫暖的屋子裏,容念感覺眼眶很酸,入目畫面霧蒙蒙一片,而身體很熱,自己快要在這份熾熱中臨近缺氧。

細長的手指有時抓着床單,有時穿過陸歲京的發絲,折騰得沒了力氣,便垂落下去,不知何時他再注意到,已經與陸歲京十指相扣。

容念整個人蜷縮起來,在細致的照顧中沒能堅持多久,一點點地放松下來,仿佛癱軟成了一汪剛化的雪水。

後來容念在羞恥中閉上了眼,陸歲京去漱口,回來吻了他的眼睫。

黑夜沉沉,容念聽到陸歲京低低說了聲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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