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九連環鎖盒

第五章  九連環鎖盒

樓下議事廳內,春歌和夏武正和黎堇城商量着諸事,看見秋升引着個少年進了門,走近了才發現是那個鬥笠少年,眼下他摘了鬥笠露出一張麥色麻子臉,眼神清澈不谙世事。

黎堇城只是打量着少年右側眼角下邊,那處隐約能看見一個小灰點,不知是痣還是斑。

“前面就到渝州渡口了,那邊有個驿站負責來往馬匹的,你們兩個帶着王二茍去一趟驿站看看有沒有仙蹤的線索。”

“是!”

樓船在渝州渡口停下,王二茍跟着春歌夏武下了船趕往驿站。

“秋升,你去集市買副羊蠍子回來,晚上炖個鍋。”

“不是昨日剛吃過嗎?”

“還想吃”

秋升只得上了木橋,後邊黎堇城還不忘交代一句:“帶瓶酒回來!”

“好嘞”這天氣,吃個羊肉夠燥熱了,再喝個酒的話晚上睡得着嘛,逐搖搖頭,對自家主子這飲食頗有微詞。

冬平從二樓下了來,将手上的檀木盒交到黎堇城手中。

黎堇城瞧着檀木盒外鎖着的九連壞出神,這裏面裝了什麽寶貝?肯定與他有關,只是這九連環他不曾玩過,一時到無什麽頭緒。

“放回去吧,別讓他瞧出了異樣,成都的信送過去了嗎?”

“已經飛鴿傳信給王府,讓小五将仙蹤送到陵州,若從渝州一路找尋的話大概三日後能到陵州,主子您不急着回營了嗎”

“不急着一兩日,先将這小子想辦法弄到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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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二茍身份可疑且野性難馴,怕是不好相與。”

“無妨,待日後慢慢查他底細便行了。”

“是!”

渝州城車馬驿站車來人往,春歌和夏武象征性的圍着驿站轉了一圈。

王二茍終于忍不住問道:“敢問兩位郎君,那仙蹤是個什麽玩意兒?”

春歌清咳道:“是公子的愛駒”

“丢了幾日了”

“前幾日剛丢的,我們這一路也是為了找它。”

夏武側頭看向路盡頭,着實不敢信春歌也能睜眼說上瞎話。

“這馬長什麽模樣,有畫嗎?”

“棕色的汗血寶馬,市面上難得一見,若是有人将他賣了,在驿站找是最容易的。等下回去給你畫一幅它的畫像,到昌州車馬驿站你可以拿着畫去四處問問。”

“也可,那我去那處驿站問問先。”

“行,一盞茶後在這處彙合。”

“好的!”

春歌給夏武遞了個眼神,你跟着吧你身手好,不怕把人跟丢了。

王二茍去到另一處車馬驿站,問了一個迎客的小厮最近可有看見一匹棕色的汗血寶馬,小厮以為他拿他打趣呢,搖頭打發了他,汗血寶馬千金難買怎麽可能出現在驿站。

瞧着小厮不愛搭理人,王二茍只得從懷中拿出錢袋子,将一串銅錢放到小厮手中低聲道:“那渝州這邊可有賭坊”

小厮拿着錢,一下沒從他的話中轉換過來,怎麽一下找馬一下找賭坊的,不過到比方才和顏悅色了些,說道:“渝州城南邊拐子巷有座賭坊,不過現下查得嚴白天不開門,你若要去記得晚上過了戌時去。”

“謝謝小哥兒”

“不客氣”

王二茍得了位置暗暗記在心裏,日後抽時間再過來,轉身去找春歌他們。

申時初三人一道回了渝州渡口,這麽會兒功夫已經過去了個把時辰,三人途經一個銅鏡攤,王二茍瞧着一面掌心大小的鏡子停下了腳步,猶豫了下終還是花了五百銅錢買了一面揣在懷裏。

春歌原本想攔着,就他那張臉,其實不照更好,但又怕傷了這小子的自尊心硬是沒提。

樓船二樓的平臺甲板上,黎堇城躺在竹椅上吹着江風,手上拿着個剛買的九連環解弄着,這玩意兒挺費神的,解着解着就想睡覺。

“公子,人回來了。”秋升将一副玉質棋盤放在桌上,一黑一白兩罐棋子各放一邊擺好。

“嗯,吩咐人開船吧,你去喊他上來。”

“是!”

黎堇城将九連環放進懷中,将竹椅轉向棋案執着黑子在中央落下。

王二茍上了樓,轉了一圈在船頭方向瞧見了黎堇城,這邊離他的房間最遠,他從懷中拿起銅鏡瞧瞧望了一眼,覺得沒有破綻,穩了心神慢慢踱步過去。

“公子找我?”

“可會下棋”

“不會”

“我教你”

王二茍只得坐在對面的竹椅上,拿起一顆白子落在黑子旁邊。

黎堇城下的井然有序,王二茍跟得井然有序,不一會兒,白子便漸漸被逼進了死胡同,到讓黑子有點不忍心了。

“剛才這步你走這裏就行了,這樣我不至于把你這路子吃掉,重新來吧。”

如此幾番下來,王二茍漸漸掌握了一些規律,在黑子逐漸放水的情況下,白子不至于太早敗下陣來,兩個人下了一個時辰的棋,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秋升來喊用膳了。

王二茍跟在秋升身後,剛要下樓,後裳被人拿捏了。

“上哪去”

“去樓下吃飯啊!”

“胡鬧!到我屋裏去吃!”

到底是誰胡鬧啊?他連下人都不算,怎的老讓他跟他一道吃飯啊。

“不用不用,我跟春歌他們一道吃就行了。”

秋升剛好下到樓梯口聞言忙道:“你別下來了,樓下沒你的份!”

王二茍一噎,只好認命跟着黎堇城回了屋。

屋內羊蠍子炖得正香,桌案上還擺了一壺酒,兩個小瓷杯。

兩人落座,黎堇城将酒倒入杯中。

“二茍子,喝一杯”

“我不會飲酒!”這句是實話,從小到大他都不曾沾過酒,只覺得喝酒壞事,他爹喝多了就打娘,他娘被打了就愛往外跑,好幾天才被爹抓回來。

“不會可以學啊!”黎堇城說着仰頭喝了一杯,糯米酒香甜,秋升怎麽買了這酒,一點都不烈,逐又笑道:“我這手下讓他買個酒都買錯了,竟買了個甜飲來,你喝喝看。”

王二茍拿起小瓷杯在鼻尖細聞,确實沒有爹爹喝的那些酒的味道,便淺淺嘗了一口,入口果然是甜的,這才喝了一杯。

“這羊蠍子炖的不錯,來嘗一塊!”

昨夜吃的那兩塊羊蠍子是偷着過來的,這會兒堂堂正正的坐着吃到有點不自在了,王二茍瞧着散着熱氣的羊蠍子肉拿手扇着熱氣,對面黎堇城已經開始吃第二塊了,他便将甜飲倒滿兩杯,拿起碗筷開始吃肉。

羊蠍子微辣,吃完一塊唇齒留香回味無窮,嘴唇漸漸泛紅,辣意上頭,放下碗筷拿起甜飲喝下,低下頭碗中已經多出了兩塊羊蠍子肉。

“吃不下了!”也不是吃不下了,昨夜吃了兩塊羊蠍子晚間回船舍就熱得很出了不少汗,剛好那時貨船那邊缺人手下水,他便順道去去熱幫個忙。

“再吃兩塊 ,不然浪費了。”

一鍋羊蠍子總共六塊肉,不吃确實浪費,王二茍想着硬是将碗中的一塊羊蠍子夾到黎堇城碗中道:“我最多還能吃一塊,剩下的你吃。”

黎堇城沒有反駁夾起碗中的肉吃起來,高興的喝了兩杯糯米酒,喝完将王二茍的杯子也滿上了。

王二茍吃完第二塊羊蠍子肉額間已經隐隐冒汗,他不安的喝下甜飲沖忙告退。

黎堇城也不攔着,吃完肉躺在軟塌看兵書,看了一會又從懷中拿出九連環拆解着。

那集市上的攤主說買了可以告訴他解法,他硬是沒要,這要不是親自解開的就沒意思了,攤主看着他搖搖頭,斷言他解不開,他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解了好一會兒還是找不到頭緒,人也漸漸熱了起來,便下樓去洗澡,吩咐秋升上樓收拾桌子。

王二茍回房用火折子點燃燭火,用棉巾沾了些水在額頭上輕輕擦拭,然後從床底拿出檀木盒解開九連壞将裏面的粉盒拿出來,就着銅鏡将額頭的妝補上。

将檀木盒放回原位,身體燥熱的很,便準備去船頭竹椅上躺一會兒,那邊江風大,不容易起汗,等過了熱勁再回屋睡覺。

黎堇城洗完澡換了幹淨的衣裳,來到二樓,瞧着王二茍的屋子暗着,心道睡得挺早,便又躺回軟塌解起九連環來,解了一會兒将它扔在一邊拿起一旁的兵書看起來。

寂靜的夜晚,竹椅晃動的咯吱聲便尤為明顯,黎堇城下床穿上鞋子來到甲板上,氣死風燈的照射下,瞧見王二茍躺在竹椅上似是睡着了。

緩緩踱步過去,就着燈光打量着他的臉,忽然伸手朝他的眼角摸去。

肌膚相碰的那一刻,王二茍下意識的抓住那人的手。

“誰?”

“別慌,是我!”

“你方才做甚”

“我看你睡着了,想将你喊醒,夜裏風涼,別染了風寒。”

“我瞧着夜色挺美,看着看着便睡着了,這會兒什麽時辰了?”

“一更了”

王二茍沒想到自己睡了那麽久,身上涼意襲來慌忙起了身,似是起的急了腦袋一陣暈乎扶着船沿搖着頭。

江風襲來,黎堇城聞着他一身火鍋味,便問他幾日沒洗澡了,王二茍也不答話,只道頭暈乎乎的,現下只想回屋睡覺。

黎堇城想着,他不會是喝糯米酒也能醉吧,他确實見過一杯倒的人,他軍營裏的黃三郎就是,一個八尺大漢喝一杯白酒就醉得不省人事。

王二茍扶着船沿撐着腦袋回了房,黎堇城在房外說着讓他明日一早醒了去樓下澡堂洗澡,屋內久久不見回應,他只好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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