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權宜之計
第十五章 權宜之計
阿達營的某處馬房,盛林慕躲着士兵入了內,在陰暗處看見個被鐵鏈鎖着脖子的人,那人正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似曾相識的眼神,不遠處有士兵在到處找人,鐵鏈男忙指着地上的幹草堆,讓他藏在裏面。
幾個突厥兵來馬房轉了一圈又離開,再過了一會兒,又進來兩個突厥兵拖着鐵鏈男出了馬房。
盛林慕悄悄摸進一處庫房,找了一套突厥士兵服換上,将換下來的衣服藏在最底下的雜物下,趁着夜黑躲進了一處膳食營帳,用油擦了胎記,沾了點鍋底灰将膚色摸黑一些,這時外面進來兩個找吃食的突厥兵,他便轉身隐在暗處。
“咱大王子就是用兵如神啊,蜀州軍吃了空,出了十五萬兵打那些老弱殘兵。”
“聽說北面兩軍大勝,那文州軍也不過如此啊。”
“我們的兵力大部分集結在文州和龍州,強攻文州軍自然不在話下,又都是精銳,那盛懷遠都一把年紀了,怕是怎麽打仗都不知道了。”
“如今文州軍主将重傷,我猜明日還會強攻,文州城要破那就是大功一件。”
“那自然了”
兩個突厥兵拿了食物又離開,盛林慕坐在暗處消化着他們的話,他爹重傷?今日一戰文州軍大受重創拽緊着手眼眶也紅了,不會的,他爹那麽厲害的人不會有事的!他不能就這麽死了!他不能死!
黎堇城一路趕去祁量山,正好碰見回來的燒糧隊,将人攔了下來,一一看了沒有看見盛林慕的身影。
“吳阿三呢?”
“吳阿三世子,我這隊沒有這個人啊。”
“就一個右臉有紅色胎記那個,他跟着你們一道去的。”
“撤退的時候放了信號彈,他沒有出來。”
黎堇城的心便急到了嗓子眼,他帶着人馬隐進了深山,然後帶了幾個身手敏捷的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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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倉的火已經被撲滅,冒着煙,善嘉爾心情不悅拿着鐵鏈男出氣,鞭子一條一條抽在他背上。
盛林慕回到馬房躲在幹草堆裏,不一會鐵鏈男又被送了回來,等人走後他從草堆裏爬起來。
鐵鏈男想發出聲音,但是嗓子燙傷了,一開口就劇痛。
盛林慕便讓他把字寫在他手上,鐵鏈男在他手心裏寫了三個字,盛林慕才知這人竟是史塞爾,楚洛可汗的小兒子,他原本掌管着文州以西的突厥疆土,深受父親器重,盛林慕待在文州軍時見過他,史塞爾不愛戰争,覺得戰争苦的都是百姓,所以文州相安無事了幾年,只是偶爾兩軍也會對壘一下,也是簡短就鳴金收兵。
“你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史塞爾寫道:他騙了我,引誘我來了這邊,搶了我的兵符
“兵符長什麽樣子?”
史塞爾在地上畫了個鷹的圖案,盛林慕問他善嘉爾将兵符放哪,史塞爾指指脖子。
“挂在脖子上的”
史塞爾點點頭,盛林慕讓他放心,他定會想辦法幫他拿回兵符救他出去。
突然西邊糧草的位置打了起來,盛林慕趕過去,看見黎堇城的身影,他怎麽也來了,真是個瘋子。
黎堇城打退一撥巡邏兵躲進一處營帳,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剛要動作看見來人面上一喜,轉而氣道:“盛林慕你個騙子!說好的要等我。”
“來世等你不也是等你”
“我不要什麽來世,我就要你今生!”
“黎堇城你聽我說,這裏太危險了,你得趕緊走,記住我的話,善嘉爾将重兵放在了北邊兩路,蜀州這邊他沒有兵力,明天可以強攻,但是如果你今晚死在這了,我定連夜逃走找個心愛的姑娘結婚生子!”
“生你個大爺!你才多大!”
盛林慕将他的嘴捂上,道:“走不走”
“一起走!”
“我不走,我還有要事要處理。”
“你要死了我怎麽辦!”
“不想我死,明日你便領兵強攻,善嘉爾肯定要撤退,他現在就是疑兵之計,讓你們以為他在這兵力便在這,其實這裏才是虛的,懂了嗎?”
黎堇城上前一把抱住他吻着他的唇,盛林慕一腳踢在他小腿上,黎堇城揉着腳依依不舍出了營帳。
翌日天微微亮,戰鼓便敲響了,盛林慕将史塞爾身上的鐵鏈解開,趁着前方大戰,兵力全部調去了前線,兩人騎着馬上了祁量山,從小道一路繞道往北走,順利的話晚上便能到彭州。
善嘉爾沒料到蜀州軍會強攻,知道定是軍中出了奸細,這時有人來報史塞爾王子不見了,善嘉爾便讓大軍邊打邊往北邊撤,派人沿途尋找史塞爾蹤跡。
夜晚彭州和突厥的交界處,盛林慕和史塞爾來到彭州城門下。
“我是蜀州軍吳阿三,快開城門!”
彭州城內只有兩萬兵馬,眼下文州龍州蜀州雅州都在打仗,他們不敢輕易開城門,怕混進來奸細。
“你說你是蜀州軍就是了你身上穿的可是突厥的士兵服,要我們如何信你”
“我是黎堇城黎世子的人,你們若再不放我進去,讓他知曉了小心你們的腦袋!”
身後隐隐地動山搖,突厥兵快趕到這邊了。城樓上下來個小兵,開了城門放了他們兩個進城。
“找一套士兵服給我,把這人安置好,城門守将在哪?”
“回小郎君,趙将軍在睡覺呢。”
“讓他趕緊起來布兵,突厥兵到了。”
“唉~我這就去!”
盛林慕換好衣服站在城樓眺望,突厥兵正往這處移,趙将軍慌慌張張上了城樓。
趙将軍一聽說來人是黎世子派來的,忙躬身行禮:“小郎君莫怪,下官也是剛睡下,這南北打了兩日了,就我這處風平浪靜,便早早的歇下了。”
“你看前方有多少兵力?”
趙将軍這才往城下看去,一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
“約莫五萬兵力,如何是好我們城最多二萬兵力。”
“即刻派人去蜀州報信,增援兵,今夜死守四城門!”
“唉,下官這就派人去辦。”
善嘉爾在城下,尋蹤小兵說,有兩匹馬進了彭州城,定是那史塞爾和軍中叛徒便讓人前去喊話,讓他們乖乖放人。
“彭州守将們聽好了,你們剛剛放進去的兩人是我們突厥的叛徒,今夜你們若是将他們放了,我們便偃兵息鼓,若是不放可就開營拔寨了!”
趙将軍在城樓聽着擦着汗,示意盛林慕将蜀州軍的木牌拿出看看,好證明他的身份。
吳阿三的軍牌還沒做好盛林慕身上只有文州軍的軍牌,若要此刻證明身份,便只能亮真身了,但是他方才說了他是黎堇城的人,吳阿三可以是黎堇城的人,但盛林慕不是,這個節骨眼上萬萬沒想到給自己挖了個陷阱。
“趙将軍,其實我是文州軍,這是我的軍牌。別聽突厥人胡說,他們這是離間計。”
趙将軍忙接過木牌,仔細查看了真僞,将木牌遞給他道:“那小郎君方才說的,與我就家世子?”
“咳咳咳,我與他關系甚好!日後你見到他便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放心,今夜下官定護您周全。四周城門都布防好了,全力守城。”
黎堇城中午攻破了善嘉爾的阿達營,帶兵直達後方,卻沒有看見盛林慕身影,急着帶兵要北上追善嘉爾,被黎王爺攔下來。
“今日怎的這般魯莽,窮寇莫追的道理不懂”
“爹,你懂什麽,兒子的心…”心上人在他軍營。
“心什麽?”
“爹,善嘉爾将兵力布在了北邊,我們得派援軍去支援吧,不然文州城破了怎麽辦?”
“你怎麽知道文州城要破?你怎麽不問問龍州昨日死傷情況?”
“我…”
“文州固然重要但是我們也要先守好自己的城,善嘉爾既然撤去北邊,你便調十萬兵馬去北邊,彭州三萬,茂州三萬,龍州四萬。”
“是”
黎堇城回去便安排春歌領三萬人馬去彭州,冬平領三萬人馬去茂州,他親子領四萬人馬去龍州,後面看戰場變動再做相應調整。
晚間彭州的救援信便傳到了蜀州軍營,黎王爺看了讓人通知黎堇城,吳阿三在彭州。
黎堇城晚間正急行軍到彭州腹地,聞訊趕緊追上春歌跟他換了兵,春歌帶四萬兵去龍州支援。
彭州城門強守到後半夜,援兵終于到了,黎堇城從東城門帶兵進了城直達西城門,命人開城門迎敵,城門大開,士兵氣勢如虹的沖了出去,連連打退突厥的進攻,善嘉爾見援軍到了只好收了兵。
攻城之危解了,黎堇城一口氣跑到城樓,盛林慕正靠在矮牆上休息,趙将軍看見來人迎了過去,黎堇城卻越過了他徑直走到盛林慕旁邊将人抱了起來。
趙将軍眼力極好的跟着下了樓引着二人來到一處營帳,黎堇城點點頭,讓他安排人馬休息,趙将軍應聲告退。